萧泽持续发烧烧了两天,又缓了几天才彻底好转,人也精神了。
韩子矜不忘过来卖人情:“哥哥照顾了你好几天,你怎么谢我?”
萧泽:“大恩如大仇,打死就还清!”
韩子矜笑:“满血复活了哈。放学去魏老师那儿么?”
萧泽边收拾课本边说:“不去,又恶补又做饭的,烦!我,有饭局呢。”
韩子矜看他心情不错,忙问:“带我去吧,我也想凑热闹。”
萧泽怼他:“我还不了解你,你是想吃!”
“我没到你家去过呢,玩玩也不行?”
萧泽耐着性子解释:“不回我家,去给同学过生日,你去不合适。”我都不想去呢。
韩子矜胡乱猜测:“不会又是杨一吧?”
萧泽冲恶狠狠一笑:“要是杨一我就带你去了。是我发小,二班的,我得走了,说好在校门等我呢。”
韩子矜故作惊讶:“你还有发小啊,谁啊这么禁揍,十几年都没让你给打死。”
萧泽瞪他:“滚一边去!”
韩子矜嘻嘻笑,“你过去揍人一顿,祝他年年有今日。会很有纪念意义。”
萧泽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跟着笑,“主意不错,你过生日我就这么干!揍一赠一,保证足斤足两,只多不少!”
你!
*萧泽回到家都快十一点了,对门双胞胎家还没休息,听声音似乎是在吵架。
是严良要离婚的事吗?天要下雨人要离婚,事不关己。
萧泽刚要开门进屋就听见了双胞胎的哭闹声,心中一动,停下动作,听着他家传出来的怒骂声,隐隐约约能听个真切。
“你想离就离想走就走?你在我们家吃的穿的用的怎么算?”是孩子姥姥的声音。
“你怎么来我们家的?赤条条,赤条条你自己不知道?现在翅膀硬了想高飞了?让谁给你养儿子?都是白眼狼!我把闺女留在家就是留了罪了,省吃省喝给你们省钱,帮你们带孩子,把闺女嫁出去我哪有这么多的罪受…”
这他妈是谁在离婚?
两个人在离婚还是一家人集体在离婚?
当事人呢?听不到说话。
“严良你说说我哪点对不住你了,日子不是给你们过得么,我一闭眼能带走什么?不都是你们的!你不就想夺权么,你两个儿子呢?你不为你儿子想就为自己快活了?”
离婚都离出道德绑架了!
除了姥姥的声音就数双胞胎了,哭着喊爸爸喊妈妈,一刻不歇,却听不到回复。
都十一点了,就没人哄哄孩子睡么?
“把你父母叫过来,让他们看看他们养的好儿子是怎么对待长辈,怎么对家庭对孩子不负责任的,你让我不痛快,你们也别想痛快,都别想痛快!”
都多大的人了动不动被叫家长!倒是说了句实话,闹个天翻地覆谁也别想好过,解气才是目的。
结婚时热热闹闹,离婚时也要都请来凑热闹。
萧泽叹口气,刚准备进家门,突然身后门一响严良走了出来。
俩人都吃了一惊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严良错过他下了楼。
紧接着老妈也从他们家也走了出来。
这是去凑热闹还是去拦架?
“你怎么在这?学校放假了啊,这个点儿回来!”
萧泽回过神来,“给郑康过生日了,玩了会儿。”
“赶紧回家。”老妈说着就上手推他。
关上门老妈就问,“送礼物了吧?”
“嗯。好几个同学呢都送了。”萧泽故意拉出一票人分散他独自送礼的目标。
“你们啊就变着花样的花钱,今天他过生日送,明天你过生日也送,看着公平其实是都把钱挥霍了,贼吃贼。看见对门了没有,有钱能离婚么,你早晚也会落到那步田地,上有老下有小,没钱没本事家庭都保不住。”
老妈又找到上课的源头了:“严良也是的,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太太说的没错,他怎么来的,两手空空来的,结婚他家就拿了一千块钱,其他都是女方出的,老太太给他们带孩子养孩子捡垃圾,一刻不闲着容易么?要不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知感恩呢,就在外面上个班也挣不来多少钱还觉得委屈了!”
萧泽忍不住为严良鸣冤:“严良把钱卷走了还是塞自己腰包了?奥,老太太还说他在外面沾花惹草呢。”都是为家付出,谁挣的钱多谁就能理直气壮随便羞辱人了?
“还有这事啊?”老妈信以为真:“难怪他铁了心要离呢。”
萧泽不接话回了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不明白,别人离婚碍自己什么事了!
听着爸妈没了动静萧泽偷偷起身溜出了家门。
午夜,温度正好不凉不燥,他溜达到篮球架子下坐了下来。一抬眼看见不远处的长凳上坐着个人,脑袋埋到了膝盖处。
严良。
“不回家了?”萧泽溜达过来问。
明知故问,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回。
严良被吓了一跳:“你怎么跑出来了?睡不着啊?”
萧泽坐到他身边,“嗯,睡不着。”
严良在兜里摸了摸又停下动作,估计是摸烟发现没有了。
“我在门口听见双胞胎哭了,难受。现在没声音了,估计是睡着了。”萧泽说:“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者帮你做点什么。”
“外人的事你不好插手,你妈也劝过我了,都会讲道理,说的都在理,我不打算听外人的,关上门过日子的还是我。”严良低着头抓了抓头发,说:“离婚也要闹得沸沸扬扬的真是服气。”
萧泽笑了笑:“我以为你要跟孩子姥姥离婚呢,你来他们家把她冤死了吧,教育跟洗脑没两样。”
严良笑了,苦笑:“她是领导年轻人过日子的,没有老一辈的人指挥人类会走向灭绝。我累了,想寻求点儿安慰都觉得我是在抱怨。”
“你不是累了,你是承认自己输了。是绝望。我们两家很像,思想很像,服从就是生活准则,他们永远正确。”
跟严良聊了很久,他的状态跟上次不同,没有了抱怨压抑的情绪,就连忧伤都快不见了,就那么坦然了,释怀了,放下了。
萧泽是真能感受到他对家的绝望,不再期盼任何人的改变,惧了怕了想逃活命了。
*开口向老妈要钱对于萧泽来说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每每都是一拖再拖,直到拖无可拖。
早上趁着老妈没出门他得赶紧讨要生活费了。
老妈本来就阴郁的脸变得更加惨不忍睹。
要钱跟要败家似的。
“要多少?两百够吗?”前半句是询问后半句自己就做了主了。
萧泽没说话。
老妈钱包里抽出两张,“省着点花知道吗?这都是我一个汗珠摔八瓣一块一块攒的。不是一张一张挣来的。”
没铺张浪费韩子矜还天天嘲笑我呢,花钱方面我就是同学中的另类。
老妈是不管这些的,反正给了你钱,然后钱没了。最后总结一下就是乱花。
萧泽也懒得解释。
“吃了饭再走吧,我熬了绿豆汤,喝了解暑。”老妈难得下厨,萧泽受宠若惊。
“奥。”
“你最近学校过得怎么样?老师还在给你补课?有进步吗?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收费了?”
这么多问题我怎么答。
“都挺好的。”萧泽说。
“你在…”
老妈话没说完就听见敲门声,然后门被推开传进来一个哭声:“哥哥,萧泽哥哥…”
“哎,宝贝…”萧泽一眼撞上蛋黄哭得一塌糊涂的惨相,应该是哭了很久,眼睛又红又肿睁开也就一条缝,脸上都是泪痕,头发乱糟糟的跟团草差不多。
“怎么了这是?”萧泽赶紧过来抱他,动作迅猛被桌腿绊了一下,“你怎么哭成这样了。”
蛋黄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寻求着慰藉:“我…我姥姥打…爸爸…”他一哽一哽地话都说不利索了。
什么?!
萧泽抱着孩子就往外冲,老妈叫住他:“你干嘛去,有你什么事了!别多管闲事!回来!”
蛋黄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萧泽一肚子的怒气,头也不回,离婚离的孩子都顾不上了!就可着自己高兴了!
严良坐在沙发上护着蛋清,孩子姥姥倒是忙活,边动手打人边骂人,一点儿老年人的孱弱都没有,“我打你怎么了你家里没人教育你我替他们教育!养来养去养一群白眼狼…还有你们,到底是你爸爸亲……”
严良像压着火,没喊太大声:“您要打别当着孩子面,都让你吓坏了!”
萧泽上来把孩子姥姥拉到了一边,“这么讨厌他就让他走。孩子都哭了多久了…看看孩子都什么样了!有这么爱孩子的吗?”
孩子的姥爷是个隐形人没啥存在感,此刻就站在边上,看着老伴脸色唯唯诺诺:“给他让他走吧。”
姥姥狠狠瞪了他一眼:“让他说清楚孩子怎么办,补偿怎么说。”
老妈跟过来,事故的陪笑,“婶,消消气孩子嘛不懂事,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我不让爸爸走。”蛋黄拉着萧泽的腿委屈:“我也不离开妈妈。”
姥姥更来气了:“不离爸爸不离你妈,就是能离开我呗!我稀罕半天有什么用,白眼狼!不就觉得我们老的管事宽么,你们一家都走我也没意见,我们离了谁也照样过,还过的轻松了!”
争宠,变相绑架都拿来用上了。
一直沉默的姑姑开了口:“把钱包给他让他上班去吧。”
姥姥指着她:“你个死没出息的,让你把他管紧点儿你不听,在外面有人了想飞了吧…家不要,媳妇儿不要,孩子也不要了…”
严良,真他妈能忍!
又沉默了一会,老太太气呼呼地从屋里拿出个钱包扔到了茶几上。
姑姑给他推到眼前:“走吧。”
严良犹豫了一下,想抬头看姑姑又放弃了,勾了勾嘴角似乎是无奈,又像是苦笑。
姑姑是他的爱人亲人,是他的归宿依靠,也是他在这个家立足的支撑。
心如死灰,决绝,义无反顾最好的诠释了严良此刻的状态,他拿过钱包,站起身。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