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酒吧里的驻唱下了舞台，在调酒师和余明志的带领下，陆方昼稀里糊涂地和他们一起上台合唱。
二十厘米高的舞台上，余明志占据了中间的麦克风，调酒师挤在他旁边，脸贴着脸抢话筒，陆方昼拿着备用的麦克风背对观众蹲在角落里小声地唱。
陆方昼记不清自己怎么上来的了，他要是记得请肯定不会上来。在唱的歌他根本没听过，所以竖起耳朵，余明志唱的时候他一边听一边跟着念。
这导致陆方昼不仅错了节拍，还十分显眼。
余明志唱完一段，歌曲进入中间伴奏，他晃着身体陶醉在音乐里，结果音响里颤颤巍巍地拖了上句歌词。
舞台就这么大，余明志环顾一周，揪出藏在暗处的陆方昼。
“大大方方的，来！”余明志拉着陆方昼到灯光下，把麦克风压到他嘴边。
陆方昼脑子一片混乱，前边服务员小恬拿着摇铃跟上拍子，顶上深黄色的灯光打在他前额的头发和眼睛上，陆方昼想掰开余明志的手臂没掰动。
陆方昼根本不知道唱啥，脸憋红了踩余明志的脚。余明志感觉脚被压着，往后一抽没抽动，用力一扯，两人摔作一团。
小恬赶忙去扶他们俩，调酒师趁机抢了麦接着唱。
胡闹的笑声和不稳的歌声绕着陆方昼的耳朵，反正他摔在余明志身上，一点也不疼，干脆放松躺着了。
小恬哭笑不得地拉着陆方昼起来，“你也不怕压着肚子把人压吐了，到时候吐你头发上。”
陆方昼害怕地想离余明志远一点，结果脚下被小恬的脚绊了一下，直接扑在小恬身上。
“诶呦——”陆方昼的身量可不小，比小恬高了一个个头的体型压下来简直是灾难。
陆方昼摸到怀里多了个头，往外扒拉想站正，正好旁边多了双手借力稳住平衡。
“酒量这么差还敢跟着余明志一起喝……”小恬得到解脱，推开陆方昼后笑他，脸上的笑容在看到身边人的时候戛然而止。
拉起余明志的调酒师上前悄悄扯扯陆方昼，察觉到气氛不对的陆方昼和余明志面面相觑。
站在小恬身边的男人把一束玫瑰花放他怀里。
旁边的三人赶紧拉拉扯扯地回到自己位置上。
陆方昼看了后反应过来了，“玫瑰花客人？”
调酒师视线挪不开一点，“对对对，诶——上手了。”
调酒师激动得直拍陆方昼肩膀。
“肯定会躲。”陆方昼的话如同预言，刚说完小恬就往后退一步躲开了。
“这种时候……玫瑰花客人应该收敛一点，不然更糟糕。”身旁的余明志端起放在桌子上的酒杯边喝边点评道。
陆方昼反对，“要追人当然要表白内心啊，不热情强烈一点和人说爱你，怎么追得到！”
“你不懂，面对回避型的人，先要表明自己无害才能接近。”余明志对陆方昼说的表示不屑，对自己的观点十分自信。
“你才不懂，爱情就是要热闹、热情！”陆方昼挤挤余明志表达不满。
“都说了你不懂，我被人喊恋爱老师！”余明志挤回去。
“做实验做到两眼发黑的老师，叫黑眼圈老师！”陆方昼不甘示弱。
两个人站在吧台前互相抵着开始较劲，智商降低到小孩水平。
“你不懂！”
“你才不懂！”
“你不懂！”
“怎么动起手了！”投入看戏中的调酒师大惊，跑到小恬和客人那边去劝架。
人一走，没有牵制，两个人失去平衡，力道一偏双双倒地。
几双脚从两人面前跑过，纷纷去劝另一边闹出动静的两个人。
没人扶，余明志和陆方昼自力更生爬上吧台的凳子上，看别人的好戏，在喧闹的背景里碰杯。
陆方昼现在发觉酒的好处了，越喝人越往上面飘，想不起来太多事，脑子里转了什么事情不说下一秒又忘了。
“你、你带我来对了……”陆方昼说一半捂着嘴打了个酒嗝，手在空中晃了晃捡起果盘里的坚果吃。
“我就说我有办法你还不信。”没人招呼，余明志自己从柜台后捞了瓶酒，给陆方昼杯中倒满，“在真启界活着，一直清醒是绝对行不通的。”
“一直醒着、”余明志酒瓶放在桌上，底部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会变成歧物。”
陆方昼脑海里浮现四处挥舞的触手，人抖了下赶紧端起杯子往嘴边凑。
余明志看到陆方昼被自己说的话吓到，哈哈笑起来。
陆方昼低头数着盘子里的坚果，哪种多了吃哪种，但是数来数去总是有一种多了，他就一直吃着，立志公平公正数目一致。
调酒师刚劝完架回来，顺手端走了余明志手上的酒自己喝了。
“怎么样了？”余明志偏头往他身后看去。
“吵完去外面聊了。”调酒师把嘴一抹，杯子一放，看到旁边和杯子一起倒在桌上的人。
陆方昼趴在吧台上眼神迷茫，抓着坚果的一只手还慢慢往嘴里塞，一边嘴巴鼓鼓囊囊的，像是撑死也要塞食物的仓鼠。
“你也不看着你学弟一点，这样了还让人喝呢。”调酒师无奈地看着没责任感的学长，伸手把陆方昼手边的酒杯拿过来一并喝干净了。
“人都迷糊了，你也差不多了，结账。”调酒师回吧台后拿出pos机递给余明志刷卡。
“哪有赶人走的……”余明志抱怨着，掏出卡。
结完帐，调酒师看到陆方昼还在塞坚果呢，顺手给扣走了。
陆方昼看样子是不能自己回家了，余明志问了半天住址，得到个完全没听说过的地方。
余明志念了一遍陆方昼口中的地址，实在想不起来在哪，以为是自己喝得不清醒了，抬头问调酒师，“你知道吗？”
“没啊，我们区怎么可能会有叫这种名字的地方。”调酒师洗杯子回道，“弄混了吧。”
余明志只好低头重新问。
“你也别问了，对面就是酒店，把人送那边应付一晚上。”调酒师擦干净手，叫同事帮自己顶一下班，出来帮着一起扶起陆方昼。
出了酒吧，外面寒冷的风吹来，余明志清醒一点，陆方昼则是感到冷了往人身后躲。
“诶诶……”余明志加了力气把人抓住，“真够重的。”
“冷……”陆方昼缩缩脖子，冷风从他的脖颈处灌进去了。
“马上就不冷了，坚持坚持。”余明志三人在中间等绿灯，安慰道。
红灯一变，两人托着陆方昼过马路，没想到有个人冲了过来。
“陆老师？陆老师？”洛远神色焦急地呼喊着。
洛远在对面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认出余明志才敢确认中间的人是陆方昼，陆方昼意识不清的模样让他迫不及待地冲过来。
“先过去再说。”余明志无奈提醒。
洛远赶紧让开，想搭把手又没有插手的余地，“余老师，陆老师他……”
他原以为出了什么意外状况，看余明志冷静的模样又不像。
“喝醉了。”余明志干脆地说。
陆方昼听到有人说话，但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对面酒店建筑上的灯光上，脚下忽高忽低，不小心还踩踏了一下。
“陆老师！”洛远赶紧上前扶一把。
眼前漂亮的灯飞走了，陆方昼听到洛远的声音，脸皱起来，往余明志身上躲，“不上班……”
调酒师发出笑声。
“你怎么在这里？”余明志让陆方昼坐下，问洛远。
“之前宿舍失火，我暂时住在这里。”洛远解释道。
余明志恍然大悟，酒店还是他给陆方昼的，难怪在这里碰见了。
有人照看余明志准备去开房间，想了一下回头问洛远，“你房间号是？”
“512。”
余明志点点头。
等他拿着房卡回来，洛远正蹲在陆方昼脚边，盯着他喝水。
“我给他开了你旁边的房，晚上听到隔壁有什么大动静，你照看一下。”
洛远听到先是点头，眼睛还看着陆方昼，后来估计是发觉不太礼貌，正眼看他答应下来。
余明志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很快抛在了脑后。
陆方昼嚼嚼嚼嘴里的坚果碎，又渴又热的时候喊着要水，喝了水后又安静下来了。
他含了一口水不动了，有点冰，他想温温再喝，脚边有人和他说话他也不想理。
时间忽快忽慢的，周围吵吵嚷嚷的，直到一切声响消失，陆方昼摔在一片柔软之上，眨眨眼睛，看到暖黄色的天花板。
他慢吞吞地撑着身体坐起来，发现脚边有个人，毛绒绒的头低着，一双漂亮的手在解他的鞋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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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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