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峰正在同王鸣山悠闲地品茶,忽觉耳边有轻微的气流窜动,就一伸左手,抓住了它。
王鸣山问:“发生何事了?”
“是牡丹城来的信。”谢楚峰说着,已经将虚无缥缈的牡丹花化成了一张纸。
白纸黑字:“父亲,您在何方?桑受伤,急需圣药。谢玉。”
谢楚峰一看,面色就忧愁了起来,已然没有刚才的惬意和自在。他徐徐站起来,捏着信,双手背在身后,沉思了起来。
王鸣山见他这般,就道:“楚峰,莫不是城中发生什么急事了?”
谢楚峰叹了口气:“实不相瞒,犬子桑受了伤,我这个作父亲的该是要立马回去。”
“可有性命之忧?怎会发生这种事?”
“事实尚不明确。鸣山兄,他日得闲,小弟再来此同您品茶鉴酒。”言罢,谢楚峰就要向外走去。
“且慢。”王鸣山拦住了他,“我派人护送你回去。”
“多谢鸣山兄好意,不必了。”谢楚峰说罢,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看向王鸣山,“婉儿就先留在贵府,待明儿再让她启程回去。至于阿桑受伤的事,还望鸣山兄替小弟保密。”
“这个你就放心,我定会守口如瓶。若需我相助,一定相告。”
“多谢鸣山兄。”谢楚峰说罢,双手抱于胸前,深深鞠了一躬,就向外走去,在出了王鸣山的视野后,就匆匆御剑而飞,离开了。
而彼时,柳婉儿还在梳妆台前描眉画眼,一副春心荡漾。
谢玉在牡丹府外焦急地等候着自家父亲谢楚峰的回应,见谢楚峰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不禁愣了一瞬,才匆忙上前,道:“父亲,阿桑受了很重的伤,急需凝香丸救命。”
说话间,他们父子已经走进了院落。
谢楚峰问:“怎么会受伤?很严重吗?”
谢玉不敢隐瞒,如实道:“回父亲,已伤及根本。。。。。。”
“什么?!”谢楚峰大惊失色,愣了一瞬,急忙就移形换影向谢桑的院子走去。
谢楚峰推开谢桑的卧室门就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一瞬就让他身形不稳,左右摇晃了起来。
大夫还在满头大汗,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给谢桑做着针灸,对于谢楚峰的出现根本就没有察觉出来。
谢玉紧跟而来,见状,对他父亲道:“父亲,救命要紧!”
谢楚峰才如梦大醒,忙不迭向床榻跑去,一伸右手将稀里糊涂的大夫提着扔向一边,就开始给谢玉灌输灵力。
谢楚峰的灵力浑厚,很快就见谢桑的脸色好了一些,但即便如此,谢玉还是丝毫不敢松懈。
谢楚峰停止输送灵力后,一伸手,右手掌中就出现了一个淡绿色透明的精致小瓶子,他从里面倒出了两颗淡粉色的红豆大小的药丸,塞到了谢桑的口中:“水!”
谢玉早已端着一杯水站在他身侧,听他道,就将水杯递了过去。
谢楚峰极其小心,轻柔地给谢桑嘴里喂了水后,就将水杯递回给了谢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谢玉见他这般,问:“父亲,阿桑是不是已经有救了?”
谢楚峰那刚才还有一丝柔和的脸颊转瞬就冰冷似寒冰:“你以为呢?”
谢玉遂低眉,敛目:“孩儿自当希望阿桑有惊无险。”
“哼!”谢楚峰冷哼了一声,就擦过谢玉的身侧,走了出去。
谢玉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听到他的脚步声在院子响起,才缓缓抬起了脑袋,却见一双让人看不懂的眸子,有失望,有哀伤,有不解,有茫然。
谢玉给大夫付了诊金,叫了个小厮送大夫回去了,而他,则跟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向他父亲请罪去了。
谢楚峰回到自己的屋子,换了衣裳后,就去了书房。他正襟危坐于高堂上,旁边的四方桌上摆放着茶果。
他像是算准了谢玉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所以才坐了没一会儿,谢玉的声音就在屋外响了起来。
“父亲。”
“进来。”
谢玉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跪下!”严厉的声音较之前更甚了。
谢玉便“扑通”一声双膝跪在了地上。
“你可知罪?”
“孩儿知罪。”
“你可知你有何罪?”
“孩儿未能保护好阿桑,让阿桑受了伤。”谢玉的脑袋微微垂着,所以让人根本就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听到他淡淡的声音。
谢楚峰便一伸手,右手指尖就蓄满了淡紫色的像是雷电一样的光束,然后使劲儿往外一甩,就毫无偏差,狠狠地抽打到了谢玉的身上。
谢玉被他打得一个措手不及,向后栽倒。而谢楚峰还不满意,又接连甩出去三下,直将谢玉抽打得动弹不得,才罢手。
“你应该明白桑儿对我的重要程度,我让你能留在牡丹城,就是看在你能让桑儿开心,能保护他的份上,你若是今后再保护不周,让桑儿难过,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好过分无情的话!
谢玉在心中苦笑:我也是您的孩儿啊,为什么您要如此待我?为什么您要如此看轻我?让我生不如死您会很开心吗?原来在您的眼里我根本就不是您的儿子,只是一个能让您的儿子开心,安全的工具。
您好狠的心那!狠到让我一直一直以为您只是偏爱谢桑而已,狠到我怎么都想不通您只是将我当作一个下人,狠到我竟恨不起来你。
谢玉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去的路上,沿途的婢女小弟子看见了,都当作没有看到,或是远远的就急忙避开了。
对于这一切,谢玉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拖着沉重,疼痛的身体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白芷因为家里有急事回了姑苏一趟,等回到牡丹府时,就撞见了谢玉身受重伤,举步维艰的这一幕。
他顾不得自己的包袱里还装着娘亲给他带来的大饼和咸菜,就将它急忙往地上一扔,飞快地跑向了谢玉:“少主,您怎么了这是?”
“。。。。。。不碍事,你回来了。”
“怎么能不碍事呢?您看您这一身的伤。。。。。。”白芷说着就瞅到了谢玉身上的伤,那伤跟烂掉的衣服一模一样,犀利的鞭风,霸道的力度,“又是。。。。。。”
“罢了,回去吧。”谢玉苦涩一笑,瞅了眼白芷刚刚扔下的藏蓝色包袱,“记得把它带上。”
白芷心疼地看了谢玉一眼,就跑回去捡起自己的包袱,扶着谢玉,一步一步缓慢地向回走去了。
进了屋子,白芷安顿好谢玉,放下肩上的包袱,就开始给屋里生炉子,烧热水,一通下来,天色已昏黑。
谢玉苍白着脸,忍受着身上的伤痛,虚弱地靠在床沿边,看着白芷忙前忙后。他感觉到他在望着白芷一前一后的忙着时,那烦躁,苦闷的心有了一丝慰藉,人也平静了下来。
他微微一笑:“白芷,这一次回来带了什么好东西?”
白芷把泡好的热茶向谢玉端来,边走边道:“我们是乡下人,好东西少主您看不上。”腼腆一笑。
“你没说怎知我看不上?说出来听听。”
“我娘给我烙的烧饼,我奶奶给我泡的咸菜,我爹给我装了一壶甘蔗酒,再就没啥了。”白芷不好意思笑着,照顾着谢玉喝了一点儿热水。
“你家人对你真好。”谢玉有感而发。
白芷一时间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家少主经历的事,他家老爷,夫人对待少主的方式,他心明如镜,但又举足无措。
他是个下人,能做的就是听话,听主子的话,再其他的,他也不知道他能做什么。
“少主,您莫要难过了,事情一定都会往好的方面发展,您看我家,以前穷的连馒头都吃不上,现在您看,我们可以天天吃肉,吃菜,吃水果,还能月月穿新衣。。。。。。”
白芷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信了。他家是农民,少主家是世家,他们两家的性质根本就不一样。
他这一辈子最好的结局就是在主人家做活,最后赚到一笔钱,到老了回到自己的家乡,继承父亲的房子,有吃有喝就行了。
而他家少主呢,那是要继承牡丹城,要成为牡丹城的执事,指不定还要争夺仙宗的地位,跟他是不一样的,是他几辈子都无法企及的。
谢玉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笑道:“烤几张烧饼吧,我想尝尝你娘亲做的大饼味道。”
白芷应了一声,就去张罗,忙了。
谢玉就那样脑袋斜靠在床边,有气无力地望着白芷忙着,像是有些时候,他的魂魄都已离开了他的躯体。
柳婉儿梳洗打扮妥当后,没有找到谢楚峰就去找王伦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