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抑尘飞快奔离白清泽的院子就去追苏桑榆了。苏桑榆并未直接回白羽霄的住处,而是转而去了后山。
苏桑榆深知若是一直待在白羽霄的屋子是可以杜绝跟白清泽的见面的,但是那样以来,他的脑袋就会变得迟钝,心情也会变得烦躁,是以就打算去后山眺望一下远方,纾解一下心中的烦闷。
苏桑榆低垂着脑袋走着,脚下着的黑色的长靴在洁白的积雪上一踩一个印,不多时,就出现了两条弯曲,但又对称的锁链,绵延到了山的深处。
王抑尘以为苏桑榆回了白羽霄的住处,就飞快地追了上去,但不久,他就察觉到了异常。
他几乎是紧跟苏桑榆而出来的,没理由他跑了如此之快都没有追上他。
他是有术法在身吗?不可能,就算他有,那也是魔力,在大泽山这样仙气充沛的地方不加掩饰地使用魔力,那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他就算愚笨,也不该是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没有走这条路,或者,他根本就不打算回白羽霄的住所。
那他会去何处呢?
王抑尘站在路边稍微思考了一会儿,就决定沿途回去,在刚刚经过的那条岔路口找找。
王抑尘果然就在岔路口的另一条路的不远处发现了苏桑榆走过留下的一行行脚印,不禁就激动地追赶了上去。
苏桑榆才上到山顶,才伸开双臂没自由多久,就听到了身后有脚踩干枯枝的声音,就警惕地回眸望了去。·
“是你?!”在发现是王抑尘时,意外地冷笑了一声。
“是我,很意外吗?”王抑尘冷着眸子,提着紫金宝剑,一步一步向苏桑榆走了过去。
就算迟钝如苏桑榆,此刻也看出了他的欲杀之心,就道:“你想杀我?”
“你到这回聪明了,没错,我就是要杀了你!”
“我跟你有仇吗?”苏桑榆疑问,不过很快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是在意我之前对你的戏耍?对白羽霄的戏弄?亦或者是刚才对白清泽的不尊?可这也犯不着要杀了我呀?人命在你那里是不是太廉价了?”苏桑榆一边说着一边向周围扫视着,以便伺机而逃。
王抑尘已快走到他跟前,冷笑道:“你这会儿害怕了,想逃了,不觉得迟了吗?”
“脑袋还在脖子上长着,怎么就迟了?”苏桑榆却并不害怕,而是不在意地笑着,像是已有了应对之策。
“你倒是临死都还嘴硬,真是让人讨厌!!”王抑尘说着,将紫金宝剑横亘在了苏桑榆的眼前,同他那冰冷,犀利,森寒的眸子交相辉映,看得人不禁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可想清楚了,我是你清泽仙师的贵客,你要是伤了我,知道面对你的会是什么吗?”
王抑尘像是听到了大笑话,干笑了两声:“真是可笑!你到这个时候了还想赖着清泽仙师,还想着用清泽仙师来庇佑你!你可真是愚不可及!”
苏桑榆一边悄悄向一侧移去,一边盯着正看向自己脚下的王抑尘道:“话会不会说的太早了?”
“太早?”王抑尘假装惊讶,过后又残忍道,“你可知你是魔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苏桑榆不觉有些恍惚,定在了原地:“你说什么?”
“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那还再问什么?”王抑尘又向苏桑榆走了几步。
他说他们已经知道他是魔了!他们是几时知道的?从何处知道的?他在来大泽山时就已无半分魔的气息,怎的他们还会看出来?
是因为白清泽认出他了吗?不应该啊,倘若他真的是一早就认出他来了,那他为何不杀他?为何还要关心他,乃至是宽容他?
不对,是王抑尘这小子在框他!他是在故意扰乱他的心智,是故意要让他自乱阵脚。
故而,苏桑榆大喝一声:“你小子还真是跟你爷爷一个德行,不仅爱面子,还爱胡说八道,乱嚼舌根!”
“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因为你才是弱者,一个不敢承认自己是魔的弱者!你说你如此胆小怕事,不敢担责任,为何还要成为魔呢?魔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王抑尘脸上讥讽,嘲笑的表情深深刺痛了苏桑榆的心。
“你在胡说什么?你怎知我会是魔?觉得我一直跟你作对,你的羽霄哥对我在意,就故意给我泼脏水吗?”苏桑榆虽然这般说着,但心里早已不安。
王抑尘又向苏桑榆逼近了两步:“你不信我说的我无话可说,但清泽仙师的话你总该会信吧?不过,你就算连清泽仙师的话也不信都无妨,因为清泽仙师已断定你就是魔,而且,他已探出你身上没有魔气。”
“没有魔气的魔,你说多可怜!你们魔族怕是不承认你,你才流落在人间的吧?才会不要脸地死缠着羽霄兄!”
苏桑榆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警惕地瞅着王抑尘,在心里飞快地回忆起了这几次跟白清泽相遇的画面。
但是他思来想去都不敢肯定,也无法确定白清泽已认出他是魔来了,或者说,白清泽确实是认出他是魔来了,但是没有认出他这个魔其实是千年前那个被他一剑未刺死的魔尊吧!所以才会对他手下留情,所以才会。。。。。。对,才会执意劝他修道,劝他留在大泽山跟白羽霄修习。
对,他如此没有声张想来还是为白羽霄的前途做了考量。也对,若是他是魔的事传了出去,世人都知他是白羽霄带回来的,而且白羽霄还对他一直很照顾,那么白羽霄岂不是就会被扣上魔之同伙之罪名,那白羽霄长年累月的修行,白羽霄以后的前途岂不是就打水漂了?还有他们大泽山在仙门中的威望岂不是要受威胁了?
他就说嘛,就说嘛,白清泽这家伙一向冷淡,近乎无情,怎的会对他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费心思,原来是一早就有打算,原来是一早就在算计他!
不过还好,还好这次老天待他不薄,让他一早就知道了他的心思,要不然,他还真的是不敢保证这一次他会不再上他的当!!
“想了这么久了,受死吧!”王抑尘已在苏桑榆陷入沉思的时候走到了他眼前,所以王抑尘话才说完,苏桑榆的腹部就传来了一阵刺痛,待苏桑榆低头一看,王抑尘那右手握着的紫金剑已深深刺到了他的腹部,鲜血已顺着剑柄淌了出来,滴滴答答地往地上落,不多时,就将脚下的一大片积雪染红了。
苏桑榆见此,拼尽全力一掌将王抑尘给打退了出去,连带着让他把刺进他腹部的紫金剑也带了出去,但如此以来,却让他伤口的血流的更是汹涌了。
“回去告诉王鸣山,让他给我等着!!!”说着,就一翻身,决绝从山顶跳了下去。
王抑尘虽然没有被苏桑榆打出的右掌打伤,但却被苏桑榆临跳崖的那个邪恶,诡异,嗜血的眼神给吓住了。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看着像是从地狱而来的索命鬼?
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要杀了他祖父吗?
王抑尘不敢细想,忙不迭跑下山,跑向了白清泽的院子。
他现在已手足无措,他不想给自己的家族带来麻烦,是以,就只能寻求白清泽的帮助。
白清泽在桌前静思了一会儿后,还是觉得有必要跟苏桑榆再交谈一下,就起身去找苏桑榆。
他才出了他的院子没走多久,就远远地望见王抑尘提着紫金剑,一身狼狈地向他跑来。
不知怎的,他只是瞧了王抑尘这般一眼,就不安地断定他是为了苏桑榆而来,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迎了上去。
“怎么了抑尘?”白清泽怕是还不知道吧,他此刻的嗓音已全是恐慌和焦急。
“清泽仙师,苏桑榆他。。。。。。从山顶跳了下去!”
“什么?!”
“他自杀了!”
“不可能!!!”白清泽斩钉截铁说道,就目光灼灼望向了王抑尘,逼迫得王抑尘不得不老老实实坦白,“我说他是魔,他说不是,我们争吵中他被我刺了一剑。。。。。。就跳了山。。。。。。还说。。。。。。”
“还说什么?”白清泽是连他的体面都不顾了。
王抑尘没想到白清泽的反应会这么大,一时就慌乱不堪:“。。。。。。他说。。。。。。他说。。。。。。”
“仔细说来!”这恐是白清泽这多年来头一次发火吧,所以王抑尘便知自己闯了大祸,就双膝跪地,愧疚,自责了起来。
白清泽察觉到自己在王抑尘眼前失了态,就强压住心中的焦急和担忧,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又一次像往常一样镇定,冷静,但是随即,他的瞳孔就骤缩,血液在身体里倒流了。
紫金剑的剑身有那么长是被鲜血染红的,那是不是说明苏桑榆的身体就有这么深的伤口?这么深的伤口岂不是意味着他的身体是被紫金剑穿透的?
被紫金剑穿透了身体,白清泽只是单单这样一想,就觉头脑发晕,眼前一片眩晕,又想到,倘若紫金剑是刺穿了他的心脏,那么。。。。。。那么他岂不是。。。。。。
白清泽不觉就向身后踉跄了几步,而后便急促向山上飞了过去,连王抑尘还跪在地上对他说话都不管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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