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又干回代驾了?”温衡之嘲讽地说,他一袭高定西装,站在酒店门口,拦住骑着小电驴的霍南威。
霍南威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从人家的手工皮鞋上碾过去,他有点怀疑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不然怎么会一出门就踩到狗屎。
“你的单我还不接呢,给多少小费都不接。”霍南威说着就把车头一转,打算他身边绕过去。
温衡之哪能让他这么轻易地就跑了,他揪住对方的反光背心,“上次不是很拽么?你不是有孟西岭给你撑腰么?现在呢?攀得越高跌得越重你懂不懂?”
霍南威一个转身,把反光背心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心想老子专门搞攀岩的,能不懂?“你说吧,多说点,说再多人家那公司都姓安不姓温。”
一看温衡之握紧拳头,霍南威就警惕地握住油门,没想到温衡之居然没有动手,而是冷笑了一声说,“视频是我发的,我跟你说过,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霍南威也冷笑:“那咱俩同病相怜,人家说不要就不要了,那词儿怎么说来着,弃若敝履。”
孟西岭的车就停在酒店大堂门口,陈秘书扭头看他,“孟总,那是霍。。。。。。”
话还没说完,就被孟西岭抬手打断,车窗被摇下来一条缝,孟西岭刚好听见霍南威的那句同病相怜,弃若敝履。
孟西岭突然发现,霍南威原来牙尖嘴利的,一张嘴就能气死人,他心里沸腾得跟油锅似的,手死死握住车门把手控制住自己,脸上却一点表情没有。
那头霍南威骑车小电驴一溜烟走了,温衡之气得原地跳脚,孟西岭从车上下来,温衡之一看车上是他,也不知道刚和霍南威的交锋人家听见看见了多少,他以为孟西岭要找茬,结果对方只冷冷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看样子这俩人是真闹掰了,温衡之心想。
霍南威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停止了接单,直接骑着电驴子去了安南公寓楼下,仍旧是开她之前那辆雷克萨斯去机场接人。
安南终于从美国回来了,他跟孟西岭的事儿安南知道了以后也就骂了两句,对他也还跟对弟弟似的。
安南看上去胖了一点,一副墨镜把她半张脸都遮住了,她一见到霍南威就冲他招手,“小霍,这里。”
霍南威迎了上去,给她递了一个小花束,“欢迎回来。”
虽然只是一个小花束,安南很是惊喜:“哎呀你很会来事儿啊。”说完指着他的反光背心问:“怎么?又回去干代驾了?”
霍南威笑笑说,“就想让自己忙一点,又干回老本行了。”
两人聊着聊着,行李也到了,霍南威把安南的箱子搬上推车,两人就往停车场走。
“你怎么出去这么久才回来?”霍南威问。
安南神秘地笑了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安南指了指自己的小腹说:“我怀孕了。”
霍南威差点没扶住推车,据他所知,安南是个工作狂,别说结婚了,连个固定对象都没有,这下一步到位,直接弄了个孩子出来。
安南看出了他的震惊,“谁说一定要结婚才能生小孩了?男的想生不一定能生,女的就不一样了。”
“那孩子的爸爸?”霍南威把箱子放进后备箱里,再小心翼翼地扶着安南上了车,那架势就像慈溪身边的小太监一样,看得安南直想笑。
“孩子的生物学父亲六国混血,斯坦福高材生,高大帅气,我花大价钱选的。”安南说。
“生物学父亲?”霍南威缓缓问了出来,什么叫生物学父亲?
“借精生子,懂了吗?”
霍南威小时候老看电线杆上贴小广告,什么富婆重金求子,没想到还能在现实生活中真碰上。
“孟。。。。。。你家里知道这件事吗?”霍南威本来想问孟西岭知不知道,话到了嘴边又拐了个弯。
安南了然地笑了笑,“他还不知道,对了,过俩天你得陪我去产检。”
霍南威答应了下来,反正他忙来忙去也只是为了消磨时间,免得自己想些有的没的。他有些佩服安南,一声不响的出国怀了个孩子出来,还要顶着高龄把孩子生下来,这得要多喜欢小孩才有这种牺牲精神。
“我的事儿说完了,轮到你了。”安南说。
霍南威笑得有点苦涩,“不都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么?”
“你早点告诉他,也许结局会不一样?你为什么拖那么久?”安南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她觉得霍南威不是这样拖泥带水的性格,之前能洒脱地给他那个傻弟弟两个月处理好和前任关系,怎么到了后面应该快刀斩乱麻的时候,反而犹豫不决,这实在不像他。
霍南威叹了口气,“我不告诉他,一方面是我实在开不了口。另一方面是我想跟他处久一点,在他心里面的份量重一些,等手里的本钱够厚了,真相摊开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再伤心生气,也许还是会舍不得。”
他费尽心机,毫无底线地对孟西岭好,不过是为了赌一把,赌他的舍不得,但是很显然,他赌输了,他俩就这么结束了。
安南觉得感情这东西其实很玄乎,能让一个原本坚毅果断的人变得瞻前顾后,她试探性的问,“要不我找他聊聊?”
霍南威摇头:“我和他走到这儿基本上是死胡同了,他要么接受我的过去,要么直接玩完。谁去说都没用,除非他自己想通。”
安南觉得霍南威虽然重感情,但是想得可比自己那个傻弟弟通透多了,“那你就这么耗着?”
“哪儿能耗着啊,我这不天天给自己找事儿做在戒断么。等过年放假了,再找个地方休息一段时间。”霍南威看着是挺颓的,下巴上胡茬都冒出来了。
安南明白了,他俩都倔得跟头驴似的,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已经往对方迈了九十九步,剩下的一步,谁都不肯先伸腿。
行吧,那她来抽这一鞭子,看看谁先迈出去这一步。
“让我出来干嘛?”孟西岭不情愿的说,他皱着眉头打量安南,觉得对方脸色有些不好,看着非常憔悴。
安南也盯着孟西岭,好歹都三个月没见了,这货跟她说话就不能语气好点儿?多少年了两姐弟还是一见面就能呛起来。
孟西岭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都快挡着过道了,一个服务生小跑过来,差点被他绊倒,小男生脸一红,“两位需要点餐吗?”
安南不满地敲了敲桌子,“叫我专属的那个服务生过来点餐。”
多大谱,还有专属的服务生。孟西岭看了看表,“有事说事,我还要回去开会。”
孟西岭不屑地看了安南一眼,多大谱,还专属服务生。
霍南威其实早就看到这姐弟俩进门了,他故意躲在柜台后面拉花,就是想避开和孟西岭的这个照面。
“威子,你的熟客,叫你过去点单。”
霍南威没办法,把手里的咖啡单子交给同事,拿着iPad走了过去。
孟西岭一抬头,就看见一身制服的霍南威走了过来,上面还套了件围裙,他见过霍南威穿围裙的的样子,但是系着领结带着标准服务微笑的霍南威他还真没见过。这猝不及防的一见面,他发现霍南威瘦了很多,下颌线都跟刀割似的清晰。
原来他就是安南的专属服务生。
他听见对方非常官方且疏离地说:“两位需要点什么?”
“老样子。”安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他倒要看看这两人分手以后头一回见面能擦出点什么火花来,霍南威目不斜视,自己弟弟可是眼珠子都要贴到人家身上去了。她瞥了孟西岭一眼,提醒道,“你呢?”
孟西岭翻了翻餐牌,点了个最贵的手冲。
霍南威在心里骂,真TM浪费,1588只宰有钱人。
“先生,请扫这里付款。”霍南威把iPad递过去,面无表情地说。
安南看乐了,“你俩别这么幼稚行吗?”
霍南威先把安南的三明治端上来,咖啡已经被他换成了牛奶,“请慢用。”
“哎。”安南叫住他,“我咖啡呢?你是不是忘记放浓缩了。”
霍南威咳嗽了一声,“你现在不能喝咖啡。”
安南顿时没音儿了,孟西岭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姐,心想这俩人打什么哑谜呢。
等霍南威把手冲的锅碗瓢盆端上来,一下占了小桌的一大半,“先生,您手冲喝冰的还是热的呢?”
“冰的。”孟西岭说。
大冷天喝冰的,给你丫的冻感冒了看你怎么办。霍南威在心里说,手上动作还是不停,控制水流速度,转圈让咖啡粉充分浸润,顿时一股带着清新果香的咖啡香气四溢。
孟西岭确认了,他不是在装逼,他是真会。
“您的手冲好了,建议先闻闻香气,再用窄口杯喝,冰块在这里,您慢用。”
“别看了,人都走老远了。”安南说,“舍不得?舍不得你当初放什么狠话?”。
孟西岭回过神,抿了一口咖啡,他对这个没有研究,只当是功能性饮料,再香的咖啡,喝起来也是苦的,就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安南倒是馋得不行,“牛嚼牡丹,不懂欣赏。”她评价孟西岭道,也不知道是说咖啡还是说人。
孟西岭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到底什么事儿?没事儿我先走了。”
“没事儿了。”安南说,“我找你就一个目的,看看你俩到底什么样了。看到你们俩陌生人一样,我就放心了。”
到底是亲姐弟,知道怎么往对方心里捅刀子。陌生人一样,孟西岭在心里冷笑,霍南威现在对他可不就是陌生人一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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