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还没吃,隋轻先洗了个澡。
那个早就凉透的早餐,也不该叫什么“早餐”了,到时候加热,和午餐一起吃,就当加餐。
水只开到细流,温热的清水从身上淌过,带走了余留的液体。
但新的触觉回路被写入了大脑。
那不是什么“用手帮帮”。
之前零星有过几次,他的手也触碰过秦柚,但都是被动的;手僵着,被人带动,被迫感受皮肤下的血流和呼吸。
所以当秦柚把主动权还给他,他的手指微微一抽,磕磕绊绊来回几下就急忙收手说:“下次——下次在床上帮你。”
秦柚的额头挤进他头与肩的空间。
“晚上——晚上吧,先拿早餐,先吃饭。”
头发一蹭,挤入侧颈的变成了加快的呼吸。
隋轻的抉择不定变成为难,为难的点在于他确实没什么兴趣。就在整个人要拒绝的前一秒,又觉得这次答应就答应吧。
腿边的手往旁边一伸,示意秦柚放上来。
血液顶着皮肤,隋轻能感受到秦柚身上、被自己牵动出来的底层力量。
——也仅此而已。
明明知道自己的手可以做更多事,但他什么都做不出来;只是放在那里,给予一些不痛不痒的触碰。
秦柚显然也察觉了,伸手覆盖他的手背,施加力度。
可隋轻的手指像有对抗力,看上去像是完全触碰,秦柚感受到的却不是百分百。
脉搏的饱满、躁动、紧绷的弹性难以被安抚,秦柚翻身跨坐在隋轻腿上,双手伸进他的衣摆,掌着他的腰。
伸进衣摆的不止手。
已经触碰到隋轻的腰了,有热血的动势已经在隋轻的腰上来回了,他才问出那句:“可以吗……?”
隋轻:“……”
“可以吗?”听上去快急哭了。
听见这种急,隋轻也知道了——这不是普通的求欢。
是求助。
应该是又出了什么事。
隋轻分了点心,在想稳了挺长一段时间的人,是因为什么事又急躁起来。
——急不急躁倒是无所谓,就是感觉和去年一样突如其来。
没完全想明白,也不知道自己忽视了什么。于是他不再关心原因,说:“好。”
秦柚就往他的胸口来了。
“……”
水一关,留在皮肤表层的液体已经冲洗干净;那种外来的质地和触感,却给隋轻的上半身留下了触觉记忆。
三月结束前,隋轻收到了朋友发来的喝酒邀约。
秦柚刚好嫌冷,从后面搂着他,看到了这条消息。
“……”
没等隋轻回消息,他就努力维持平淡,问:“……你去吗?”
“都行。”隋轻说。
秦柚飞快看了一眼历史聊天记录,移开视线说:“上个月就约过你,这次不去,别人不会不开心吗?”
“不会啊,”手机自动熄屏,隋轻暂时放下了,“这有什么开不开心的。真想喝一次,以后也有机会。”
秦柚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问,却还是没忍住冲动问出口:“现在没有机会吗?”
隋轻:“嗯?”
他把话说明了:“是因为我才不去的吗?”
隋轻回头看过来,他的呼吸暗自紧迫。
一两秒后,隋轻笑出声,竟然承认了:“对啊,”看着他笑,“没事儿不陪你,去喝早就喝腻了的酒干什么?”
他搂紧隋轻,“如果这次我和你去呢?”
“那挺好的。”
又问:“我不想去呢?”
“那就不去。”
他就下颌搭隋轻肩上,看隋轻重新打开手机,回了个“不去”。
鼻尖往下,闻隋轻肩头的衣服。
晚上,他写歌,隋轻就陪在一边;没有看他怎么写,没有看他,也没有看手机。
眼睛是有神的,就是没有目的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过他终于突破某首歌的瓶颈,顺利过渡,把情绪和声音的层次推上去了。
默默感受着是否还有瑕疵,听了两三遍,没说话。
隋轻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笑着说:“感觉我也能写了。”
本来想等隋轻的反馈,听到隋轻这句话,他的眼底泛起微光,看着隋轻,说:“现在就可以写。”
有事做,隋轻像活过来,坐到他身边。
这人说是“写歌”,却不动手,就凭感觉使唤他操作。
秦柚知道隋轻在胡来;即便知道,也不制止,甚至很享受。
写完一段,听一遍,他改了改,再听一遍。
隋轻同样听着,听完,眼里映着屏幕光,开心地笑着说:“要不说‘天才’呢。”
听见那两个字,秦柚的目光被牵引,但看上去隋轻并不专注,像随口一说。
于是他暗自收回视线。
放下音乐,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回卧室了。
可以把隋轻的衣服脱掉了。
没有了笑和开心,隋轻的表情仍然是被一丝紧张影响的;肩支起一个角度,往腹部看去。
那些吻、那张嘴,似乎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了,有的只是一种要把他咽下去的本能。
腰的弧度因为湿吻往下,却像接纳,放纵吻更靠近。
隋轻呼吸一停,终于都落在腹部后,秦柚才开始脱掉衣服。
脱好,坐隋轻身边,后背向后拉,牵起隋轻的手,把身前的空间让给他。
隋轻坐过来,但没碰上。
他说:“隋哥,上来一点。”
眉头松不开,隋轻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手掌手腕绕到他的后背,却完全不敢碰;另一只手撑着床。
秦柚润滑的手指先去,接着仰头,目光粘上隋轻的眼睛;不动作,只用眼神,无声地拉下隋轻的肩颈,接上了隋轻的吻。
中途换了各个角度,秦柚生生来到四五次,身体已经空了,神经迟钝了,还在反复靠近。差点突破体能和激素的极限,隋轻都没什么别的反应。
他累得压在隋轻身上,累得眼泪都流不出来,浅淡的声音闷在隋轻颈边:“不舒服吗?”
隋轻说:“没,挺舒服的。”
他试图用隋轻的味道缓解劳累,什么都不想问了。
忍过一场倒春寒,秦柚四月的行程里,又加了一场报酬略高于路费的演出。
在他出发演出前几天,隋轻的电话铃声响了。
铃声响起的时候,秦柚独自坐在床沿,手肘撑着膝盖,十指相互轻碰;穿戴整齐,神色却沉迷而恍惚,嘴上回味着隋轻的味道。
直到铃声淡入他的听觉,他才从回味里慢慢回神。
手肘和膝盖缓缓分开,坐直,偏头看过去。
来电亮屏晃着眼。
隋轻在洗澡——也不算洗澡,就是把他舔过、吻过、咽过的那地方洗一下。
腕上的手链滑动,他的指尖轻轻搭在被子上,一下一下靠近……指尖微微抬起,往下一碰碰到手机边缘。
手臂不动,手指先往内收,把那通电话朝他这边拉。
最后手臂弯曲,指尖抓住手机,拿到眼前,低头盯。
只是盯着来电人的名字。
不认识。
电话没人接,自动挂断了。
隋轻比下一通电话先回来。还没等隋轻产生找手机的念头,秦柚就把它递出去,说:“隋哥,有人打电话。”
隋轻扯好衣服走过来,手机一接,往床上一坐,看了一眼,把电话打回去。
“喂?”
秦柚起身离开,走向洗漱台,拉开和这通电话的距离。
却并没有关上卫浴门。
门敞开,水也打开;手上的事像是不经意弄出声响、制造噪音。
假装是隋轻的声音穿过衣帽间、主动绕到他的耳朵里;假装听得很被动——
“没,一直在市里。”
“还行吧。”
“有。”
“什么时候?”
“行啊。”
电话挂断了,秦柚把水关上,继续洗漱。
等他关上多余的灯,回到隋轻身边,隋轻就问他:“七号我有朋友要聚餐,去吗?”
他没说去不去,掀开被子,默默地说:“我九号的演出。”
“来不及吗?”隋轻也关灯上床,“就在市里,去一趟就能回来。”
他躺在一边快速划走视频,“赶路很累。”
隋轻说:“行,那就不去了。”
“你呢?”
“嗯?”
他关掉手机,放下,转身,“你也不去吗?”
隋轻的心情貌似没受到任何影响,发着消息,轻巧地说:“不去了啊。”
“……”
秦柚微微躺过去一点,没有越过枕头的界线,“去吧。”
隋轻转头看他,他就说:“你是不是好久没和朋友见面了?”
隋轻想了想,“没有吧,还行。”
“去吧——我和你去。”
“赶路不累吗?”隋轻出于好意地问他。
“反正在市里。”
隋轻一笑,“好啊。”
他终于越过枕头,靠到他那边。
他不懂又是什么不太对。就好像前一秒,他还在因为贴近隋轻而开心,以为隋轻的高.潮是一种“喜欢”的象征,以为他们的关系有了进展。
但后一秒,隋轻就身体力行像他展示,什么是“客观刺激带来客观反应”。
他不信。
要是只有照顾和迁就,隋轻为什么也能在床上失控?
可那些理论都在告诉他,“高.潮=他爱上自己”的结论,因果关系不强,貌似也是一种过于神化“性”而产生的幻想。
意思就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包括学生时代那几年,也是他想得太多。隋轻对每个朋友都很自然,并不排除学生时代的他。
时不时感受到的甜蜜,是他自己的事。
现在他能忍着心累,频繁和隋轻出门。好像只要他让隋轻出了门,隋轻就是自由的。
他知道隋轻不自由。
七号,他和隋轻一起去了朋友家。
宽敞的庭院里,有着数不完的人,强行在他们两个的世界里制造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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