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那东西后,何云闲满腔怒火顿时偃旗息鼓,只剩下茫然。怎么回事,他相公不是不行吗?
那这东西是什么?
何云闲抖着手,连忙放开手里的棍子,连声音都在发抖。
“相公,你不是不行吗?”
谢冬鹤本来被他这么一抓,也是面红耳赤,却不想听到他这样问,怒道:“谁说的?哪个长嘴公长嘴婆说的,我要是不行,能这样……这样吗?”
他指了指何云闲抓过的棍子。
何云闲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一想到他这段时日来,因一个误会而做的荒唐事,就感觉浑身都烧得很。
“没有人这样说,你不肯和我圆房,我才以为你不行。”
两人都是一阵沉默,彼此对视一眼,俱是面红。
院子里太冷,终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他们便先回到屋里,盖上暖和的被子,才彻底把话说开了。
何云闲这才知道,原来谢冬鹤不肯和他圆房,不是因为他心有所属,更不是因为他不行。
而是他知道新夫郎头一晚会吃苦,不愿他受疼,才一直忍着。
何云闲听罢,心头一阵说不出的酸涩,鼻子一酸,他把脸埋在谢冬鹤怀里,闷声道:“可是现在我不怕疼了,相公,我想和你圆房。”
“可我心疼你。”
何云闲想着他们可以先试一试,只是谢冬鹤一想到他这样娇气怕疼,还是不肯答应。
他只模糊地说:“再说吧,以后有机会再试。”
他想装睡蒙混过关,可木棍还在被窝里,他睡不着,何云闲也同样睡不着。
何云闲红着脸,借着被子的掩盖帮他把误夹带进来的棍子丢出去。
他虽然也不太擅长,但自己也有,偶尔也会把\玩自己的棍子,所以摸棍子还是会的。
小孩子都喜欢玩棍子,捡到好棍子都要拿去炫耀,和玩伴一块儿过家家,当剑玩。何云闲也是个喜欢收藏木棍的大人,而且他的木棍是最受欢迎的那一类,纤细、光滑,非常适合玩。
而谢冬鹤的那根就不同了,粗得他几乎抓不住,当剑挥舞起来时也很不趁手,棍子的外皮也很硬。
谢冬鹤被他抢走心爱的木棍,当剑挥舞了好一会儿,他浑身紧绷,根本没法推开他,把棍子抢回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随便玩。
过了好一会儿,谢冬鹤报复他似的,把他喂给自己的汤药全都还了回去。
他看见何云闲一脸茫然,被他吐出来的汤药浇了一身,连忙从桌上拿起一块布巾给他擦脸,手上也擦了擦。
何云闲安静地由他帮自己擦干净,才追问道:“你说以后,那是什么时候?”
经过这样一番博弈,谢冬鹤彻底败给了他,他何尝不想有个玩伴,能和自己一起把木棍当剑玩过家家,只是从前一直以为何云闲不乐意。
现在已经知道那是误会,他的夫郎既然愿意,而他又尝到了和玩伴一块儿玩的好处,就更心动了。
他思索了一会儿,便道:“中秋后吧,马上要中秋了,忙完这阵儿再说。”
节前他们要做许多事,家里要打理,鸡鸭也要提前割很多饲料,他正在追的那头野猪也有苗头了,事事都离不得人。
何况,他这样说,也有另一层想法。
他怕何云闲只是一时冲动,怕他没过两天就后悔了,多留点时间,也能让他好好思量,考虑一下后果。
何云闲还想再说什么,谢冬鹤就讲起自己这几日追那头野猪的事儿,当成故事讲给他听。
讲着讲着,听着他低沉的嗓音,何云闲很快就被哄睡了。
就连梦里也梦到了,他们在中秋时卖了一头野猪,赚了好多好多钱。又梦到他们家的存款越来越多,顿顿吃上肉,还建了间新房。
新房里有个暖炕,坐在上面暖呼呼的,外面冰天雪地,他和谢冬鹤却能坐在炕上吃着热腾腾的饺子。
*
中秋将至,菜园里的菜苗也一茬茬长起来,雪里红、菠菜这类菜蔬是第一茬。
葱蒜也能吃了,黄瓜长得慢一些,估计要等中秋后才能吃上。
何云闲提着篮子来到菜园,打算先割些雪里红和菠菜尝尝鲜。他蹲下身,仔细挑选着,雪里红的叶片肥厚,边缘已微微泛起紫红,他就专挑那些外圈长得最大、最舒展的叶子,用指甲掐断叶梗,小心地收拢。
这样采摘,既能吃到最嫩的部分,又不伤及菜心,留着根部和内里的嫩叶,过些日子还能再发一茬。
菠菜也是如此,间着苗地拔,挑那些植株稍密的、叶片肥大的,连根拔起,顺便也给余下的苗腾出更多生长空间。
谢冬鹤这时还没回来,他便打算用这第一茬自种的蔬菜炒一桌菜。
何云闲将摘回的雪里红和菠菜放在盆中,从院子角落的大水桶里,舀起几瓢水细细漂洗。
雪里红叶片的褶皱里容易藏匿沙土,他耐心地一片片翻开仔细洗净,菠菜要好洗一点,就是根部的红须上泥巴多,他大略冲掉,炒的时候掐掉根就行。
这会儿还不能立马下锅,不然水一遇油就容易溅到人身上,一不小心就会落下一个疤。
洗净的蔬菜先沥在竹筛里,慢慢晾着。何云闲摸出家里仅剩的三枚鸡蛋,这还是上回谢冬鹤下山时买的,反正他们过两天就要下山,不如今天就吃了,免得放着总是怕坏。
鸡蛋壳在碗沿轻轻一磕,金黄的蛋液滑入碗中,他用筷子快速打散,蛋液泛起细密的泡沫。
灶膛里的火燃起来了,铁锅烧热,舀一勺猪油滑入锅中。油热后,倒入蛋液,“刺啦”一声,蛋液迅速膨胀,边缘泛起诱人的焦黄。
他用锅铲快速划散,盛起备用。就着锅里的底油,将沥干水的菠菜段倒入,快速翻炒。菠菜遇热迅速塌软,渗出清甜的汁水,这时再将炒好的鸡蛋倒回锅中,与菠菜一同翻炒均匀,只需撒上少许盐花调味,便盛盘出锅。
往常他多是只炒一道菜,不过今日收获颇多,他心情好,又炒了道雪里红。
葱、蒜、辣椒这类调味都是种在柴房边的,方便何云闲随时取用。这会儿辣椒还没完全长熟,但嫩生生的也别有一番美味。
顺手从辣椒苗上掐了几个尚且青绿的嫩辣椒,做了道炝炒,雪里红特有的香气混合着辣椒的些许呛辣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幸好他这柴房是敞开的,不然就是有烟囱,也要被这味儿呛死。
他估摸着谢冬鹤的饭量,淘好足量的米,放到两只大海碗里,再放上适量的水架上蒸屉。
蒸米也是有讲究的,水太多会煮成粥,水太少米又太硬,得拿捏好那个度。何云闲伸出一根手指插到米里,确认水面儿刚好没过一个指节,这便是刚刚好了。
忙完这些,又看了看放在柴房的两缸水芹菜。算算日子,正好到了该开缸的时候了。
他便走过去,小心地掀开密封的坛盖,一股清爽纯粹的酸香立刻扑鼻而来,不见丝毫腐坏之气,而缸内的水芹菜已褪去鲜绿,呈现出腌渍后温润的黄绿色,看着便让人口舌生津。
捞上一小碗,用来佐餐再适合不过。
当谢冬鹤踏进家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小木桌上摆着色泽诱人的菠菜炒蛋和呛炒雪里红,一碗刚切好的水芹酸,以及灶上正咕嘟冒着热气的蒸米。
他的夫郎站在桌边等着他,眉眼弯弯,脸上带着些红晕,眼眸明亮。
“相公,快洗手吃饭了。”何云闲迫不及待地拉着他,满心期待,“都是咱们园子里第一茬的菜呢。”
这是他们两人一起合力种的菜,滋味自然与寻常的不同。
他们之前都是在山上挖野菜摘果子吃,偶尔下山卖猎物时会买些菜,只是自家种的到底吃起来更安心,他也不必天天往外面跑了。
而且,这一桌子自己天天浇水、施肥种出来的菜,只要一想想当初是如何一块块开垦、一日日打理的,吃着就更香了。
谢冬鹤看到满桌色香俱全的菜肴,再看夫郎期待的眼神,心头暖意融融。
两人吃得香甜,谢冬鹤自不必说,足足吃了四五碗饭。何云闲还特意比平时的饭量多做了一些,他却全都一扫而空。
就连何云闲,想着自己每天多么辛苦地打理菜园,也不由得多吃了一碗饭。
饭后,谢冬鹤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说起下午的打算。
“我瞧着后山的栗子差不多该熟了,上回娘说让我打一些,中秋拿去镇上卖。下午你若得空,我们一起去打些回来?”
何云闲想了想,眼下正是吃栗子的时候,卖到镇上确实能赚一笔钱。
“那我们多打一些,还有这水芹酸,我想着也装一小坛,回头给娘和温温送去尝尝鲜。”
下午何云闲和谢冬鹤背上背篓,便去之前打栗子的地方去了。
上次他们打栗子时,栗子还没熟,外壳都是青绿的。如今栗子都熟了,壳也发黄,地上掉了一层叶子,还有许多落果。
何云闲蹲在地上捡栗子,许多栗子掉下来,已经被砸开了坚硬刺手的外壳,露出里头棕色的栗子。
只是有的已经被鸟掏空吃完了,要不就是被虫蛀了。
何云闲挑挑拣拣,尽量挑完整的栗子捡,有些外壳开的,就顺便把壳掰掉,只留里头的栗子,这样放在背篓里还能省点地方。实在打不开的,就囫囵丢进背篓里,等回去让谢冬鹤开。
谢冬鹤随手砍了一根趁手的长竹竿,开始打树顶上的栗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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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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