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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借话杀人

回到寝宫,皇帝对惠公公说道:“你去把周全给朕找来,朕要跟他下棋”。

惠公公不敢怠慢。

含凉殿是皇帝的寝宫,含凉殿大大小小有一百多座房子,含凉殿住的是皇帝、公公、宫女,周全也住在这里,为了方便陪同皇帝下棋,这也是周全的特殊待遇。

周全见到皇帝时,皇帝正愁眉苦脸,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样子。

周全知道他肯定是受到了宇文宪的批评。

站在一旁的惠公公虽然低着头,可是他的耳朵却竖的很高,就想听二人说了什么,好给摄政大人和铁将军报信,这些天皇帝只要和周全谈话就故意支走他,要么看他站在一旁就什么都不说,只下棋,导致没有有用的信息给摄政大人和铁将军,若得二位大人非常不满意。

惠公公是看着皇帝长大的,从皇帝5岁登基以来就由他跟着皇帝,皇帝年幼时抱着他上朝、退朝,皇帝对他是言听计从,曾经有一段时间好多大臣都要对他点头哈腰。他仗着自己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的权利和野心日渐膨胀,渐渐的就不把好多大臣看在眼里,他的眼里只有摄政王宇文宪,后来再加一个铁将军。

正是由于他的特殊身份,他就成了铁将军要拉拢的重点人物,经过吴有德的几番行贿,他就为铁将军透露了很多朝中的消息。当然,这种事情他可是不能让宇文宪知道,更不能让皇帝知道,所以他就把一条消息同时透露给铁将军和宇文宪。就这样平稳的过了几年,一切从周全入宫后就开始变了,自从周全入宫后,皇帝更喜欢让周全跟他在一起,有什么事情也都是跟周全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皇帝要跟周全说话的时候故意会支走他。他开始慌了,没有有用的消息,他对二位大人还有什么用呢,二位大人只怕会去拉拢周全,所以他要想办法支走周全,背地里给周全使了不少绊子,也给宇文宪多次暗示过皇帝现在只跟周全说话,他基本听不到有用的信息,把周全赶出宫去。可是宇文宪偏偏不听他的暗示,他是着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但他没有丝毫办法。

他看着皇帝和周全在下棋,二人很少说话,说话也只是说与下棋有关的话,他只能继续听着,偶尔给二人添加一点热水。

刚添加完水,皇帝发话了:“惠公公,朕看你站了半天了,你早点回房休息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朕想安安静静的下一会儿棋”。

惠公公实在不想走,便说道:“回皇上,老奴哪里敢说累呢,您还没有休息,老奴怎么能先去休息呢,老奴在这里陪着皇上,给您添添水”。

皇帝说道:“那行,你不累你就待着”。说完二人继续下棋。

夜很深了,惠公公站在一旁瞌睡的连连打盹,趁着他打盹的时间,皇帝偷偷的对周全说道:“朕明天会去找你,你等着便是”。周全没有出声,点了点头。

皇帝故意扔了几颗棋子在棋盘上,惠公公惊醒了,忙问道:“皇上,怎么了?”。

皇帝假装生气的说道:“朕让你回去休息,你说要给朕添水,可是朕看见你在打盹睡觉,你这不是欺君之罪吗?”。

吓得惠公公赶紧爬在地上磕头:“皇上饶命啊,老奴该死,老奴这就给您添水去”。

皇帝一言不发,脸色看起来是真生气了。

周全跪拜说道:“皇上,惠公公不辞劳累也要陪您下棋,夜深劳苦,打盹瞌睡也是人之常情,还请皇上莫怪”。

皇帝看着惠公公说道:“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绕了他这次,明天,明天你带着朕御赐的银两、糕点给铁将军和摄政大人送去,感念他们为朕的江山社稷不辞劳苦”。

惠公公连忙点头答应:“老奴一定转告二位大人皇上您的旨意”。

皇帝说道:“好了,朕困了,你们二位下去吧”。

二人相继退出皇帝的寝宫。

惠公公满头冒汗,他虽然恨周全恨的要死,可是刚才周全确实替他解围了,他也不得不对着周全说道:“小周啊,多谢你刚才的美言,要不然老奴恐怕过不了今晚”。

周全说道:“这没有什么,观棋者本就枯燥乏味,夜深正是困睡之时,皇上也是和您开玩笑,他咋会舍得惩罚您呢?”。

惠公公尴尬的笑了几声,低声对周全说道:“确实,说起来惭愧,皇上是老奴自幼抚养长大的,皇上年幼时老奴哄他吃饭、玩耍,他对老奴自然与别人是不一样的”。

周全说道:“那是,我早就看出来了,皇上对您是言听计从,只是…只是…”,他没有在说下去。

惠公公着急的问道:“只是什么?”。

惠公公抬头看了看四周,继续低声说道:“这里没有旁人,只是什么?”。

周全看他如此心急,心里不由得暗暗发笑。

他也低声说道:“我几年前进宫的时候就发现,皇上对您是言听计从,近几年,尤其是去年开始,他就不在您跟前吐露自己的心事了,对不对?”。

惠公公连忙说道:“没错,皇上原来有什么就跟我说什么,现在就不说了”。

周全说到:“所以惠公公一直以为是皇上身边有了我,才不跟您袒露心声了?以为皇上跟我袒露心声了?”。

惠公公脸色有点难看:“难道不是这样吗?”。

周全说道:“惠公公您全错了,您跟皇上这么多年了,皇上不跟您吐露心声,反而去跟一个进宫没几年的人去吐露心声吗?这是不可能是事情,皇上不再跟您吐露心声的原因是我早些时候跟皇上下棋时,我听他说过,当时皇上好像说张御史在搜集铁将军谋反的证据时,曾派人一直盯着将军府,他们发现一个人十天半月就往将军府跑,那张御史就派人跟踪了那个人,那个人竟然跑到皇宫来了,最后他们找画师画了那个人的画像,还找宫里的宫女打听,宫里的人一看画像,发现那个人竟然是高公公”。

惠公公一听高公公三个字,双腿已经开始发抖了,连站都站不稳了。

周全继续说道:“皇上说张茂拿着画像面见了他,当时摄政大人宇文宪也在场,他弹劾宦官勾结权臣谋逆,要皇上处死高公公,但摄政大人没有同意,摄政大人说要放长线钓大鱼,看背后的同谋还有谁,到时候一块处死,但是摄政大人同时也说了一句,高公公是惠公公您的干儿子”。

惠公公头顶的冷汗早已刷刷的往出冒个不停。

周全故意爬在惠公公的耳朵旁说道:“所以,皇上不再跟您袒露心声的原因是惠公公您的干儿子高公公一直是将军府得人,而不是因为我的出现才导致皇上冷落了您”。

惠公公现在完全没有了平日趾高气昂的样子,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既然这样,为什么皇上不杀高公公和我…我呢?”。

周全说道:“皇上认为摄政大人不杀你的原因是他现在还没有找到你指使高公公背叛皇上的证据,要不然早就把你杀了”。

惠公公颤颤抖抖的说道:“老奴从来就没有背叛过皇上,这一点摄政大人最是清楚,还请周公子一定要在皇上面前为我美言呐,老奴我一定重谢你,给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两”。

周全说道:“惠公公不要着急,这事已经过去大半年多了,您还不是安然无恙,什么事都没有,要不然我说皇上舍不得惩罚您呢,当然了,我还是会在皇上面前替您美言的”。

惠公公连忙低头称谢,千恩万德。

惠公公听着隔壁呼呼大睡的高公公一夜未眠。

他想了一夜:高公公不死,死的人就是他惠公公。

第二天一大早,高公公就起来给惠公公请安,端茶倒水。

惠公公心里想的是如何找机会杀了高公公这个干儿子,替将军府传话是他指使高公公这样做的,而且要越快越好,他眼珠一转就想到了办法,水池失足淹死一个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皇上一早就召见了铁成,要求他秘密盯着惠公公。

惠公公吩咐高公公中午去水池找他一趟,有要事让他去办。

高公公高高兴兴的来到水池旁,等着惠公公给他安排任务,没想到惠公公一把将他推下水池,可怜不会水的高公公就这样一命呜呼。

看着高公公咕噜咕噜的喝着池水,直到不在冒泡了,惠公公才紧急高呼:“淹死人啦,快救人呐、快救人呐”。

可惜惠公公自导自演的一切早就被铁成看在眼里。

当天下午,皇宫内就传出来消息,惠公公由于故意杀人被皇上处死了,惠公公作案时正好被值守的御林卫看的一清二楚。

惠公公到死都没有想到,什么张御史弹劾、跟踪、画像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皇上和周全为了除掉他和高公公,周全说的话完全是周全自己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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