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老板的房间里。我不知道后来吃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些盘子里的吃的怎么进我嘴里,又是怎么咽下去的,我的脑子一直回味着第一口桃子的味道,是那样的清甜,那么的可口。
除了他,没有人了解我的喜好,他削了皮,切成的小块,就是我最喜欢的方式。那顿晚饭是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这到底,是不是游戏?
“林松!”
“你混蛋!”
几滴眼泪掉在我的手背上,我坐在自己房间的梳妆台前,思绪万千,却又想不出所以然来。
“怜儿姐姐,我们该去听曲了,林老板已经坐在包间等你了。”
“这就来。”
我连忙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水,用扇子扇了扇发烫的脸,深吸了一口气。
“桃枝,我们走。”
我站了起来。
我刚一出门,就被各类丝竹管弦所包围,上了楼,被扶进一个小房间,身后的门被关上,婉转的音乐变得从前方传来。如果能看见的话,这一定是个观看歌舞的好地方。
“怜儿。”
“林老板。”
“听听我们新研究的曲子,你来的正好,就要开始了。”
我被他扶着,与他并排坐在一张长长的柔软的软垫上,胳膊能碰到他的,在这样凉爽的空间,突然升起本属于夏天的湿热感觉。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突然,一阵明亮的音乐声响起来了。
本来嘈杂的楼,被一阵悠扬的笛子声清了场,带着人们进入到宁静和煦的氛围里。紧接着,古筝如流水般描绘着一草一木的诗情画意。
真奇怪,那么多古筝,偏偏整齐划一,一齐弹奏,一齐拨弦,一齐完毕,就好像是一人所为,设定了程序一样。
这曲子一开始听着动人无比,后来越听越不对劲。
听着像,像什么呢?
像电脑制作出的假乐曲,过于精准,以至于毫无感情。
若不是乐器的声音很大,差点以为这都是一人弹奏的。
“你教的?”一曲毕,我问道。
“她们自己勤奋练习的成果。”他倒是不居功。
“弹得真好。”
“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出去散步吧。”
我点点头,刚一起身,他就拉住了我的衣袖。
“你的扇子。”
“谢谢。”我伸手要拿。
“你我之间。”他顿了顿。
“不必这么生分。”他的手指碰到了我的手心,下一秒,一把玉柄扇子落在手中。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动听,我有时在怀疑,他是否是山中的精怪,专门勾引年轻女性,吸食人的精魄。
刚一拉开门,我便听见窃窃私语的嬉闹声。
我跟在林老板身后,听见有很多人围过来的脚步声。
“林老板,多亏了您的画,我们才能弹得这么好。”
“对呀,对呀。”
好多人附和着。
多亏了……他?可他并没参与其中,难道有别的帮助吗?什么画?那些画像和演奏有什么关联?
待我一出去,已全然听不见她们说话的声音了。
“她们哪去了?”
“去休息了,刚刚弹琴弹得有些乏。”
我仔细听着,除了楼下偶尔的鼓声、欢呼声,没有女子谈笑的声音了。
我们走到楼下,将众人吵闹的声音留在身后。
“这是白天那棵树。”
此时,夜晚凉风习习,是夏日不可多得的好天气。虫鸣声在灌木从中此起彼伏,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花香,叶片不时发出风铃般清脆的声音。
“林老板。”
“你说。”他扶着我,好像我随时都能贴在他身上,而他也愿意。
“我是怎么,看不见的。”
很明显,他握着我手腕的那只胳膊僵硬了一瞬。
“你生了场病,从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什么病?”
“怪病。”
我不想问了,他并不想告诉我。
“我想回去了。”
“我送你。”
等他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后,我终于送走了林老板。听见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隔壁的门关上后,我摸索着,坐在门口,等待着。
过了不知多久,从楼下,上来好多人,听声音,是一些姑娘们。
等她们经过我房间门口的走廊时。
刷——
我将门打开了。
“等等。”
门外的人瞬间没了声响,我随意指了一下。
“你留下,其他人,走。”
“是。”她们回答道。
门关上了,走廊又恢复了平时的安静。
“妹妹。”
“怜儿姐姐。”这个年轻女人见是我,兴许是害怕,兴许是敬畏,马上收敛了刚刚与同伴嬉笑的语气。
“我想问你一件事。”
“姐姐您说,佩儿定会实话实说。”她叫佩儿,好熟悉的名字。
“别害怕,我只是想问问,那些画像。”
“我们不是故意缠着林老板的,只是图谋更多的客人,怜儿姐姐明鉴。”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那些画像有什么作用呢?”
“林老板给我们画像后,我们再弹奏乐曲或是跳舞唱歌,就好像有神明附体一般,出奇地顺利。”
“真的?”
“真的。”
“也许是心理作用,我们总是超常发挥,后来大家在大型演奏前就都去找林老板画像蹭蹭运气,也是图个吉利。姐姐,您还别不信,确实灵验得很呐!”
我摆摆手,让她走了。
晚上,我从梦中醒来,有些睡不着,却听见楼上隐隐约约传来乐曲声。
“桃枝。”
“桃枝。”
没人回应我。
楼上除了乐曲声,还有脚尖轻轻点地的声音。它们是如此整齐,如此灵巧,整个天花板的每一处,几乎都分布着脚步轻点的声音。
好熟悉。
是哪遇见过这种情况呢?
想起来了,晚上听曲时,弹奏的声音。
“桃枝。”
“桃枝。”
还是没人回应我。
我忽的想起,床边的铜铃铛。
叮铃铃——
诡异的是,楼上的声音在铃铛响起的同时居然停了。
“怜儿姐姐,需要我做什么吗?”门被打开的声音,吓得我一哆嗦。
“桃枝,桃枝是你吗?”
“是我,姐姐。”
一阵小跑的她伏在我的膝盖上,我摸索着她的手,紧紧握着。
“我害怕。”我听得到我颤抖的声音。
“姐姐,做噩梦了吗?”
“我,我……”
“怜儿,怎么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没事,林老板,怜儿姐姐好像是做噩梦了。”桃枝说道。
“对,对,好可怕的梦。”
“需要我吗?”
我摇摇头,希望桃枝能帮我传话。
“姐姐马上就睡下了,谢谢林老板关心。”桃枝很是机灵。
门被关上了。
“桃枝!”
“姐姐,你还好吗?”
“我,我……”
思索了半天,终究只吐露出‘害怕’二字。
我知道,这个铃铛,就是防止我发现秘密的警戒,看来我得自己找答案了。
入夜,我难以入睡,只好侧着身子闭目养神,朝着外侧,用耳朵细细听着窗外的虫鸣。
不一会,门口传来声音,我立刻紧张起来。下一秒,那人呼吸的声音让我觉得无比熟悉,我即刻就明白了,是他,从打开门那一瞬间我就猜到了。可是,大晚上的,他怎么来了?
他轻手轻脚,但我依然能够察觉到他已然到了我的床边。我感觉放在身侧的手臂被风微微吹过,衣袖轻拂我的手背。腰上的系带,搭在床边,被人拿起又放下。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一声沉沉的叹气。
白天,我醒来,一切如常,好像昨晚他根本没来过一般。
我让桃枝先趁着早上人少,扶着我满楼转悠。我了解到,在我房间正上方的是一个练舞室。我来回走了很久,直到这天夜晚。
我在房间里又听见整齐的脚步声,那声音像灵魂轻点在地板上一样,诡异灵动。
我轻轻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扶着走廊的栏杆,一步,一步,走上楼。这楼并非年久失修,白天这里华丽异常,可为何,到了夜晚,便吱呀作响,我的每一步都无比小心。
等我小心翼翼地走到我房间的正上方那个房间的门口,我已经大汗淋漓。
我短暂地靠着墙休息了一会,又继续沿着墙壁摸索着。不久,我就摸到了在墙壁的边缘摸到了木质的门框。
就在我想要打开门的时候,一道声音从我面前响起,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阴森可怖。
“怜儿。”
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一抖向后退去,没曾想踩到了衣裙,直挺挺地向后仰去。
“小心。”
那人揽住我的腰,将我代入他的怀里,我的手伏在他的胸膛,头埋在他温暖的脖颈间。
“林,林老板。”我差点叫错,心脏咚咚直响。
“没吓着你吧。”
“没,没。”我马上后退了几步。
还没等我编好瞎话,他就开口了。
“你一定是不小心走错了,对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容置疑。
“对,是的,我找错了房间。”
“我们回去吧。”
我点点头,将手搭在他的臂弯,转身时,才反应过来,房间里原本的练舞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在游戏里,他不是林松,他是林老板,可我如何下得了手,去杀他呢?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在第二天的夜晚,我以害怕的名义,让桃枝陪我一晚。等到半夜,那声音如期而至,我摇醒了桃枝,说房顶漏水,故意让她亲自去查看一番。待她回来,一切便已知晓。
在这空荡荡的房间,我坐在床上,面对一望无际的静谧,握紧了自己的双手。
“姐姐,姐,姐姐。”
桃枝跑着回来了,她慌乱地拉上门。
“小点声。”
“姐姐。”她抱住我的小腿,摇晃着。
“怎么了?是漏水吗?”
“比,比漏水还要吓人。”
“发生什么了?你慢慢说。”
“那些姐姐们,她们,她们闭着眼睛跳舞,就好像,好像别人操纵了一样。我,我刚一打开门,她们就把头齐刷刷地扭向我。”
“也许,她们是在练习舞蹈呢。”
“不,绝对不是的,她们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别怕,别怕。”
我摸了摸桃枝的头,将她扶起来,安顿在我床上。
门外——
一堆人趴在房门外,一颗头紧挨着一颗头,正静静听着她们的谈话,似乎是在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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