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青县的祝春和正被抓着帮忙做孤儿院的大扫除。
刚回来那天一看见祝妈妈就开始嚎啕大哭的祝春和的确把人给吓坏了。她抱着祝春和哄了整整一个小时才从祝春和嘴里知道了全部事情的经过,祝春和说得磕磕绊绊,还不忘扯着祝妈妈的手说:“好歹他给孤儿院捐款了,我也不算特别吃亏。”祝妈妈点着祝春和的脑袋气急败坏地说他是一个傻瓜,扶着他的脖子来回看那块被咬过又被抽取过信息素的腺体,眼睛一眨开始掉眼泪。祝春和看见祝妈妈哭才彻底慌神,急忙伸出手去接她掉下来的眼泪,“妈妈,你别哭呀,我没事的。”祝妈妈才不听懂事的倔小孩讲话,只伸手将长大后的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傻瓜、傻瓜,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小孩呢。”
“妈妈什么都不要,那些捐款我可以凑钱还给人家,我只要我的春和永远平安健康、不受伤害。”祝卿良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把小孩放到隆汇城上了几年大学,转眼祝春和就带着满身的伤跑回到自己身边委屈巴巴地哭。她难受地捧着祝春和的脸,小心翼翼地问,“疼不疼,腺体现在还会难受吗?”
祝春和赶忙摇头,“不疼啦,已经不会难受了。”他像只小狗似的往妈妈怀里拱,祝卿良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落。小骗子,她分明就看见祝春和的后颈还带着一点轻微的伤,说什么不会痛都是在拿她当老眼昏花的老太婆在哄骗。
祝春和从来都没有见过祝妈妈那么多的眼泪,他慌不择路地想要抬头却被祝卿良强硬地摁住,手指慢慢拂开掉在后颈的长发,完全将腺体暴露在空气中。她抬手碰了一下那块软绵绵的肉,祝春和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冷气,不自然的表现立刻被祝卿良抓住,她严肃要求祝春和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妈妈,妈妈,你别哭啦。”祝春和讨巧地笑笑,早知道就不跟妈妈说了,害得妈妈伤心一场。
祝卿良见祝春和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这人在打什么主意,“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准瞒着我,听到没?”她得板起脸好好让这小孩知道,他才不是什么没人要的小白菜,他是自己最珍视的孩子。
祝春和嘴巴一瘪,眼眶又红透,睫毛湿哒哒地黏在一块。他一边给自己擦眼泪,一边嚎“世上只有妈妈好”,反被祝卿良敲了一个脑瓜崩。他破涕为笑,嘻嘻地钻进祝卿良的怀里。
“行了,别撒娇了。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拿毛巾。”
“谢谢妈妈——”祝春和乖乖地收拢双手摆放在膝头,还像个幼稚园的小朋友在等待妈妈接他回家。
祝卿良把毛巾烘热,替仰着脑袋坐在小板凳上的乖宝宝擦脸、擦手,又去拿了两个热鸡蛋在祝春和的眼睛底下来回滚,仔细嘱咐他晚上早点睡觉,以后不要再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她眼睛一抬,发觉祝春和又有流泪的迹象,赶忙把毛巾拿起来盖在他的脸上,“可不能再哭了,再哭第二天都见不了人了。”
毛巾热乎乎地压在脸上,把掉出眼眶的泪水都吸走,祝春和的声音有些闷:“我知道啦,不会再哭了。”不会再为韩胥掉眼泪,也不想再伤心了。
祝妈妈的声音变得很柔软,“嗯,春和以后只会为开心的事情笑,春和会很幸福的。”祝春和摸索着牵住祝妈妈的手来回摇晃,“要跟妈妈一起获得幸福。”祝卿良被祝春和哄得眉眼舒展。
“好了,快回去睡觉吧,今天坐了那么久的车,肯定累了。”
祝春和连声说好,将盖在脸上的毛巾扯下来,上前紧紧抱了一下祝妈妈后拖着摆在一旁的行李箱回到房间里。也许那天哭得有点累了,祝春和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中间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卡顿。
他一觉睡到自然醒,从头到脚都只剩下舒畅两个字。
抻直身体伸了一个懒腰,祝春和换好衣服,拿上自己的洗脸盆一摇一摆地往洗手池走。他跟在院里其他小朋友的身后排队,远远看见祝青芒正在后院溜溜达达地扫地,赶紧收回视线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祝春和刚洗完脸,就被祝青芒当场逮住。
“春和!”
来了!孤儿院一年一度的大扫除简称谁也别想跑的扫除活动它终于还是来了!
祝春和虽然早有准备,还是不免对着祝青芒那虎视眈眈的眼睛打了个寒颤,“干什么,总感觉你今天特别不怀好意。”
祝青芒故意发出反派一样桀桀桀的笑声,拖出另一把扫帚塞进祝春和的怀里。每年都要来上那么一遭,祝春和扶住扫帚,“等一下,你先让我把洗脸盆放了。”他把扫帚重新推回到祝青芒的怀里。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祝青芒也不能拒绝,于是点头同意。但是——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祝青芒干脆拖着两把扫帚一起跟在祝春和身边,两人一起回房间放洗脸盆。
这下祝春和是彻底无法甩脱扫地的命运了。
把洗脸盆放好以后,祝青芒阳光灿烂地将扫帚放到祝春和手里,仿佛在进行什么奖杯、奖牌的交接仪式。祝春和拎起扫把就冲向后院,两人打扫过孤儿院的很多地方,自然知道哪一块地方更好清理。
祝青芒一眼就认出祝春和的小心思,自然不肯让步。
两个哥哥打扫卫生不正经,举着扫把时不时舞上一段,带的其他小朋友也不认真打扫,各自拿着扫除工具闹开了。扫除效果没看出来多少,笑声充满孤儿院的每个角落。
等到祝卿良在办公室接待完前来捐款、认领孤儿的家长出来以后,所见的是如同被狂风清扫过的孤儿院。她一眼就锁定了两名犯罪嫌疑人,站在二楼高声喊道:“祝春和、祝青芒,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猛然间一听祝妈妈的声音,两人都不敢再放肆,立刻夹起尾巴重新做人,各自划好打扫的地盘开始认真清扫。其他小孩见状也变得乖巧懂事拿好自己的小工具卖力地清理自己面前那一小块区域。
祝卿良站在二楼,维持不了多久的严肃还是忍不住笑。
祝妈妈一笑,所有人就知道警报解除,纷纷扬起脑袋,冲着祝妈妈齐声喊道:“祝妈妈,早上好。”此时,正值腊月二十九。
属于未花孤儿院的新年也即将拉开序幕。
往年过年的时候孤儿院总会很忙碌,祝卿良忙着接待很多政府来的人,安排他们到孤儿院里进行检查,临近年关捐款、捐物资的好心人也会变多。祝卿良会带着祝春和一起清点物资,给孤儿院里的每个小朋友准备一份新年礼物和红包。
祝春和当然也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礼物,他通常会把红包存起来,等到来年再捐赠给孤儿院。
今年过年也不例外,只不过清点物资、准备采购的人从祝春和变成了祝春和、祝青芒。出门之前,祝卿良还特意让两人都戴上围巾,祝青芒不想戴嫌麻烦硬是被套住脖子,祝春和一如既往地乖顺,还贴着祝妈妈的脸甜甜道谢。
跨坐上祝青芒的摩托车后座,祝春和笨拙地为自己套头盔,可惜穿得太过厚实跟个圆滚滚的小胖熊似的,动作都变得有些艰难。
祝青芒实在看不过眼,要他放手,“我来吧我来吧。”祝春和放下手,微微仰起一点脑袋等待祝青芒将底下的绳子扣紧。咔哒一声,祝青芒说:“行了,咱们走吧。”
两个头盔撞在一起,祝春和圈住祝青芒的腰,“青芒,你不冷吗?”祝青芒穿得很少,就套了一件羽绒服在单薄的短袖外面,手轻轻往上一搭就跟在拥抱漏了气的气球似的,慢慢瘪下去。
“不冷,我这体格怕啥啊。”祝青芒回答得很快,摩托车的风太大,头盔里的回声太重,祝春和也分不清他究竟是真的不冷还是假的不冷。
别青县很小,最大的超市距离孤儿院也就两三公里远,祝青芒骑着摩托车很快抵达目的地。下车以后,祝春和捂住刚刚差点被风吹掉的脑袋,再度认真地看向穿着实在单薄的祝青芒,“青芒,你真的不冷吗?”
祝青芒朝他摆摆手,“放心吧,真的不冷。”
祝春和迟疑片刻,还是抓着祝青芒,非要把自己多穿的衣服分给他。
祝青芒从小到大都拗不过这只倔小狗,总是因为比他大的那一个月的生日就把自己当成需要他来照顾的弟弟。眼见祝春和马上就要脱衣服了,祝青芒赶忙上手替他遮挡,“真不用,我真不冷。”
祝春和半信半疑地看他,祝青芒索性抓住他的手,将体温传给他。
神奇的是,祝青芒的体温居然比祝春和还高。祝青芒有些无奈地叹气,替他把敞开的衣服重新拉回去,“都说了不冷,明明每年冬天就手脚冰凉的人是你才对。”
祝春和嘟嘟囔囔:“我就是担心你嘛。”
“哎呀好啦好啦,赶紧把妈妈要的东西买好咱们就回去。他们不是说还要在院子里烤红薯吗?回去晚了,可就没得吃了。”
祝春和一听这话赶忙点头。
两人钻进超市对照祝妈妈给的清单将东西一一采买完毕,结账走人。祝春和坐在后头,将采购袋牢牢地抓在手里,又顶着冷风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回孤儿院。
还没进门就已经闻到炭火烧烤的味道,祝春和兴高采烈地拎着东西进门,却在看见挤在孩子堆里穿着挺阔的高档西装的人时神色一僵。
祝卿良一看他们回来了,立马朝他们招手。纵然再不情愿,祝春和也不会在人前驳祝妈妈的面子,缓慢挪动脚步过去。
祝青芒对祝春和和这位陌生男人之间的弯弯绕绕浑然不觉,还有心思笑道:“哟,这个时间点居然还会有志愿者过来,真稀奇啊。”他看男人待在孩子堆里,带着孩子们烤番薯,自然地认错男人的身份,将其当做志愿者。
的确稀奇,被点到的人慢慢抬起头面对祝春和和气地笑笑,“是,这段时间要请各位多多指教了。”祝春和抓紧购物袋,一句话也不想讲,只是随便地点点头就想走。
祝妈妈立马摆手道:“哪儿能请韩先生您来做志愿者啊,韩先生是来捐款的,待会儿就走。”
韩胥笑眯眯,似是听不出祝卿良话里有话,很好脾气地解释道:“不,我的确是来做志愿的。”将目光定格在祝春和的脸上,猜测小孩是回家来找妈妈哭了。应该是很伤心地流眼泪了吧?他隐约还能看见祝春和眼底一抹淡淡的红。
祝春和面无表情地瞪着韩胥,真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祝卿良眉头紧皱,“孤儿院最近不需要志愿者。”谁料韩胥竟然真的拿出一份已经通过审查的志愿者申请表,礼貌地放到祝卿良面前,上头清楚明白地写着志愿时间和志愿地点。
祝春和见祝妈妈一时无言就知道韩胥这人又出新招数了,烦人精。他冷哼一声,果断从韩胥身边离开,拎着东西往里走。
祝青芒不明所以地跟上突然加快脚步的祝春和,“春和,你等等我呀!”三两步赶上祝春和,看着他不断往袋子外面掏东西,再放东西的行为,总算咂摸出一丝不对劲的味道,“春和,你认识那个志愿者?”
祝春和几乎咬牙切齿:“不认识。”
“那不认识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生气啊。”祝青芒话音刚落,就见祝春和立马抬起头,难得生出几分脾气嘴硬道:“我就是不认识。”说到这里祝青芒哪还能看不出来这两人之间必定存在什么未了断的纠葛,不过见祝春和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他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反倒笑嘻嘻地凑到祝春和身边帮他一起打下手,放东西。
刚才因为突然见到韩胥后生出的那几分不自然地情绪渐渐被抹去,祝春和将空的瓶瓶罐罐拎到门外,低声向祝青芒道歉。他不该那样跟人说话的,毕竟又不是祝青芒的错。
祝青芒抬手摸了摸祝春和的脑袋,“没事的,哥哥不怪你。”
这是他们两个从小到大总要争执的东西,祝春和一听就瞪圆眼睛,“我才是哥哥。”他认真开口,祝青芒没个正形地倚在一旁,“我才是哥哥,你就别费那劲了。”
祝春和突然发觉祝青芒手上沾的灰,惊觉这双手刚刚才摸过自己的脑袋,“你刚刚没洗手就这样摸我的头!”祝青芒毫不犹豫地点头,将两手伸直还要再摸,被祝春和机敏地躲开。
两人笑闹的声音从屋里飘到屋外,被韩胥轻而易举地捕捉。“叔叔,叔叔,可以吃红薯了吗?”身旁的小朋友蹲在落叶堆旁,使劲地吸鼻子,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渴望。他收敛起锐利的神色,露出平和的笑容:“当然可以,不过要小心烫。”
韩胥拎起提前准备好的木条从落叶堆里拨拉出烤得滚烫的小番薯,拿纸包起番薯一一分发到小孩手上,他们一面道谢一面眼疾手快地掰开番薯,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他拿起烤红薯走近祝卿良,将其中一个放到祝卿良的手中,“祝女士,尝尝吗?”
祝卿良捧住热乎乎的红薯,看着眼前的男人许久没有说话。
韩胥已在和她的眼神交锋中明确她的意思,“我没有恶意,这点请您放心。”他回答得礼貌又诚恳,可越是这样,祝卿良反倒越是不安心。
“抱歉韩先生,你的捐款我不想收,我会想办法把钱退回,请你离开吧。”她不想再让祝春和难过。
韩胥慢条斯理地将烤红薯揣进衣兜里,“祝女士,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春和的态度并不会因为我的捐款而产生变化,所以你还是收下吧。跟什么东西过去,都不该和钱过不去啊。”
祝卿良紧紧抿唇,心头的信念却变得更加坚定,的确跟什么东西过不去都不该和钱过不去,“可我不想要你的钱。”她的脸色冷冽几分,韩胥轻垂下眼睛,淡漠的灰色瞳孔笼住祝卿良,他从女人的脸上窥见同祝春和如出一辙的神情。
还真是她一手教养出来的好孩子。
韩胥改换话术:“那么祝女士,如果春和同意收下呢?”
祝卿良轻易读懂韩胥话语深意,看着他警告道:“你最好离我的孩子远一点,这里不欢迎你。”她重新回到孩子们中间,当即改换脸色露出温柔的神情。
是吗?可韩胥并不那么认为。他捧着烤红薯径直屋里走,抓住正欲走向前院的祝春和,剥开烤红薯喂到祝春和嘴边,“要尝尝吗?应该很好吃。”红薯的香气不断往鼻子里钻,祝春和艰难地拒绝送到面前的烤红薯。
“真的不要吗?”韩胥刻意将红薯晃一晃,祝春和吞咽下口水,坚决拒绝,他还不至于没骨气到一个烤红薯就能够收买。
韩胥微微挑起眉头,眸光瞥向仍然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们的祝青芒,露出礼貌的笑意,“能麻烦你让我和春和单独待一会儿吗?”祝青芒犹豫不决,目光投向祝春和,想要知道他的想法。
平心而论,祝春和并不想和韩胥单独相处,但是如果继续让青芒待在这里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所以祝春和勉强点头同意。祝青芒见状先往前院走,去找祝妈妈,离去之前还不忘安慰地拍拍祝春和的手背。
两人之间的小互动自然落在韩胥的眼中,他似笑非笑地夸奖道:“看来你和他的关系很好。”
祝春和别开脑袋,显然不想跟他说话。
不过不说话也没事,韩胥上前一步,将祝春和笼罩在自己的阴影当中。祝春和猛然瞪大眼睛,音量都不自觉提高几分:“你离我远点。”
韩胥却只是将仍然温热的红薯放进祝春和的手里,“不吃也行,暖暖手吧。”祝春和被迫握住烤红薯,毕竟粮食可贵,不能浪费。他有些憋闷地看向眼前的男人,愤愤不平地鼓起嘴。
“我想留下来,春和会赶我走吗?”
祝春和挣扎了一会儿,不甘心地开口:“你爱在哪儿是你的自由,我又限制不了你的自由。”
“那就是不会。”得到答案的韩胥心满意足,抬手趁人不注意摸上他的脸颊。
祝春和急忙避开,道:“喂!你不准动手动脚!”韩胥含笑收起手,没关系,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祝春和看韩胥这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就没来由地生气,拿着红薯就要走,却被拦住,他怒视始终缠在身边的男人,“你到底想干嘛!”
“还有事情想要知道,拜托春和告诉我,好不好?”韩胥垂落眉眼。
祝春和睫毛微微颤抖几下,终于还是没有说“不好”一类的话。
“春和是比较喜欢那个发小,还是比较喜欢我呢?”韩胥的眼睛里揣着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祝春和简直无语,这种事情现在还需要他来回答吗?那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
“韩胥,你有病吧。你没事多研究研究你家公司产业吧,别老来研究我行不行?”这还是韩胥第一次从祝春和嘴巴里听到类似的话,竟然感觉到几分微妙的乐趣。他控制不住笑到肩膀颤动,祝春和更加莫名其妙,只觉得韩胥一定是故意的。
更加想要离开却被人从后方拽住手腕,拖回到怀里,祝春和在他的怀里挣扎,“你到底想干嘛啊!”
“想你了。”韩胥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手臂又紧了紧,祝春和挣脱不开只好往韩胥脚上狠狠踩。韩胥故意漏出一声忍痛地闷哼,祝春和心里泛起小小的波澜,怀疑自己下脚的力道竟然有那么重吗?将信将疑地想要抬脸去看韩胥此时的神情,却看见一张熟悉的笑脸。
祝春和当即明白自己定是上当受骗了,再也不心软狠狠挣开韩胥的怀抱,逃似的跑向前院。
韩胥的确是天下第一等大混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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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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