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新的身份要我去监视栾霖？他现在信得是林淑婳。”
“你当林淑婳的时候怎么让他信得你就怎么办。”
“丹药呢？你要拿多少？”“我只要四成，
“最多三成。”
“这位小姐，你没有还价的机会。我用你帮你是为我自己积福纳德，你那灵器虽然麻烦，但也不是不能给它换个主子。至于栾霖那边，我也有别的办法安人，不过是麻烦些罢了。你能重活一世是你的机缘，但这机缘是否还能多几次我就不知道了。”
“……”说好的谈交易呢？
栾久析说完就一挥手，桌上多出了一杯茶。嗯，与苏礼沐喝的同出一壶。“若是同意便喝茶。”
林淑婳迟疑片刻，喝了。她的确没得选。栾霖的人应该在外面，但这里是栾久析的地盘。退一步来讲就算是栾霖的地盘，凭她看到的面板，栾霖也打不过栾久析。
栾久析看着她把茶喝完后开始在地上画阵，用的只是简单的墨水。
“栾霖为什么把你留着？”
林淑婳看着自己现在兼未来的顶头上司，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怪异。“他身上中了毒，发作的毫无规律，一次我刚好碰上，他发现我能抑制他的痛苦，就把我留下了。”
“中毒？未在前朝听过。”“应当是他幼时患疾时落下的。不过他的腿好了，但毒未清。”
几句话间，栾久析已经画好了阵。“站进去。”
只见栾久析双指并起，催动阵法，青色的灵力流转。
夺舍的魂魄离体，林淑婳瘫倒在地上。栾久析把那游魂附在了自己捏的纸人身上，灵魂进入，纸人立刻增长至正常大小，且有了灵魂一样的面容细看会发现这张脸同林淑婳有五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林淑婳是一副温婉的大家小姐模样，而这位，则肆意张扬。
“换了新的躯体，就别用别人的名字了，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此界的柳灵籁。”
栾久析回宫后洗漱一番上了床。如今夜深，栾久析没多久便睡了。
半月后，宋影舒带着她出了明烛殿。
“娘今日出殿？”“嗯，阿析出远门，娘送送你。”
“出远门？”
宋影舒没说话，栾久析也不多问，到了宫门口她便知道了。
扶桑每百年便要让扶桑的青年子弟去一趟神山，今年刚好轮到钟泠山。不过轮到谁她都不在意，毕竟她可以不去。
“娘为何要我出门？”
“是国君的意思，无妨，若是想娘了，用玉佩回云醉阁便好。”
“好。”
国君要她去钟泠山干什么？栾久析与国君见面不多，为何指名点姓要她一起去？其中缘由她暂时理不清，索性不理了。
她偏头看到了栾霖，他的身边跟着柳灵籁。看来柳灵籁很成功。苏礼沐在前方，与栾郁离交谈着。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苏礼沐侧首看向她，微笑着行礼，那笑容，如沐春风。
眼看着人到的差不多，国君适时的走来，不过是几句客套话，激励一下这帮大部分玩物丧志的年轻人。
众人上车，栾久析冲着宋影舒行礼：“娘记得注意身体。”
“去吧。”
马车行动，栾久析掀开帘子又看了宋影舒两眼，再看看她身后的宫墙后放下了帘子。这还是她第一次只和莹月一起出远门，不过她没多大感觉。
如若要去钟泠山，画阵自然是极快的，但耐不住有人会因为太快而晕头转向的走丢，御剑飞行又有人修为太低没法长时间飞行。综合考虑，还是马车最保险。
慢是慢了些，不过对那帮贵家子女而言，就当外出踏青了。
栾久析支着脑袋坐在车里看书，莹月则盘腿入定，作为栾久析行如姐妹的侍女，莹月修为也到了结丹前期。
栾久析看了半个时辰便累了，感觉脑袋有点昏，大概是昨夜睡得晚了些？她支着脑袋便靠在窗边，马车平稳，她竟就如此睡着了。
莹月结束入定，睁眼已经黄昏，她发觉栾久析靠在窗边睡得正香，不过脸色有些红，吐息也重了些，莹月心觉不对，伸手试了试栾久析的额头，烫的不行。
莹月立刻翻身下车，往前跑到苏礼沐的车边。他是带头的，有事自然找他。
车前年轻的侍从拦住了他，“你是何人？”
“郎君，我是三公主的侍女，我家主子怕是水土不服，劳烦郎君问问有没有药？”
那侍从闻言便转身入车询问了，下一刻，苏礼沐便翻身下车。
他说自己为什么总感觉不对，原来是栾久析那边出了问题。他被喂了锁心虫的血，会和栾久析有一定的感应。
栾霖的马车车帘也被掀开，带着红色面纱的女子探头往后看栾久析的马车。栾久析的马车排在第六个，除了被关禁闭的五皇子和已经和亲的大公主，所有宫中的皇子公主都来了。
苏礼沐翻上了栾久析的马车，发现这马车真是简朴的出奇，后头就是家中富贵些的小官家弟子内里都没有这样简朴。
苏礼沐伸手碰了碰栾久析的额头，滚烫的吓人。
苏礼沐先退出马车，对着前头的侍从和侍卫吩咐了几句，又去敲栾郁离的车窗简述了几句。
“你先带三妹回钟泠山治疗，这里交给我没事。”
“我回去后会安排人过来。”
说完就回去牵住马车，将马车离了车队。苏礼沐蹲在地上画阵，莹月在车内用毛巾不断给栾久析擦额头。虽然冰系法术可以更快降温，但这里修冰系法术的只有栾久析一个人。
苏礼沐阵画的很快，画好后就赶车走。片刻便到了钟泠山山脚下。
苏礼沐将人打横抱起带下车，三步并两步的上了山。山上有不少侍从，苏礼沐吩咐：“熬一份治头热的药，送到望月水榭。”
水榭四周清幽，是个休养的好去处。苏礼沐将人安排好后便吩咐莹月照看，自己则去盯着熬药了。
栾久析睁眼时，已经深夜。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腾的一下坐起来，结果头痛欲裂。“莹月？莹月？”
莹月此时正在外头和苏礼沐聊着什么，闻言二人一起进来。
“主子醒了？可还有什么不舒服？”
栾久析坐着，揉了揉太阳穴，“头疼。”
“殿下当是水土不服所致，休养几日，这几天便不要出门了，好生休息。”说完苏礼沐便先出了门。
“莹月，这是哪儿？钟泠山？”
莹月点点头，道：“主子半路上就水土不服，我去找了苏大人，他便先带我们到了钟泠山。此处换做望月水榭，是钟泠山的一处屋子。”
栾久析点点头躺下，脑子还是一阵阵的疼。“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睡一觉就好。”
“阿析……”
“没事，回去休息。”她摆摆手，莹月没办法，只得先离开。“我就在隔壁，你要是不舒适就找我。”
栾久析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朦胧间，好像有人来了，她下意识的出手，但因为头太过昏沉，出手的力道只有平常的一半。
来人被捉住了手腕，便先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拍了拍栾久析的手腕。“三殿下，下官给您送药。”
闻言，栾久析松了手，迷迷糊糊的起来接过那碗药，仰头全喝了。
喝完后她把空碗往苏礼沐手中一塞，又倒下去睡了。
翌日，日上三竿，栾久析方才转醒。屋内空无一人，她抬手揉了揉脑袋。虽然不似昨日那般昏沉，但依旧有些不适。
栾久析起身，把挂在一边的水绿袍子穿上后便开了门。外头日光照耀，春风和煦，阳光照的人暖洋洋的。栾久析看日头这么好也不想在屋内坐着了。
苏礼沐到时，看到的便是栾久析躺在一把贵妃椅上懒洋洋的晒太阳。
“殿下醒了？”
栾久析闻言睁眼，看到人后又闭上了，“嗯，苏大人很闲吗？竟还有闲情来看我？”
“三殿下如今病重，在下照顾些也是应该的，莹月下山去给你买东西了，傍晚回来，殿下若是有事找我就行，下官就在望月水榭前的小院。”苏礼沐说着放下一个食盒，“里头装了份啜甜粥，殿下昨日到现在还未进食，饿了便吃些，半个时辰后药熬好了会送来。”
栾久析冲他点点头，“有劳祭司大人了。不过苏大人可知此次至灵山，国君为何点了我的名？”
她刚刚突然想到，来灵山的富家子弟都要国君与灵山坐镇的祭司商量，既然如此，苏礼沐或许知道什么。
“下官也好奇，那日商讨名单时陛下特意点了三殿下的名，不过，陛下应当多少是知道了些什么。”
栾久析坐起身，眯了眯眼，“但他没有阻止我，也没有找我麻烦，不是吗？”
二人心知肚明，国君这番意思，当是默许。不过为什么默许呢？只是希望这方势力的牵制？
栾久析起身拎着食盒进了屋，“我没问题了，苏大人自便。”
苏礼沐还有些事务没处理完，便先回去了。
行队的马车速度略慢，加上各位富家子在路上行乐赏景的时间，原本四日的路程，他们走了十日才到。
苏礼沐作为钟泠山的大祭司自然要亲自下山迎接，栾久析去不去倒是无所谓，反正她是水土不服导致的身体不适，正好用这个理由推掉。
栾久析依旧躺在那张贵妃椅上晒太阳。莹月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就这么陪她。
“莹月，你说我们要在钟泠山待上二十余年，此间，国君大人会不会有什么大动作？”这次特别提到她让栾久析直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莹月也直觉不对，但她也不说不出什么。“我吩咐阁中多些人去皇宫盯着？”
栾久析摇了摇头，“不行，皇宫里头的锦衣卫也不是吃素的，若是被发现，反而不利。”她不做没把握的事。栾久析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坐起身来，“估摸着也一个时辰了，苏礼沐一行人应当也该上山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闻言，莹月笑了笑，“主子，这望月水榭独为一居，挨着苏大人住的白芍院，不与其他人一起的。”
栾久析闻言眯了眯眼，没多说什么，这样倒也是省了她不少麻烦，她也不乐意跟别人挤一间院子。另外，那样反而不利她修行。
此时有人敲门，是来送衣裳的小弟子。莹月倒是对这个有印象，那日就是他跟在苏礼沐车前并去通报的侍从。原来不是侍从是弟子啊！
“莹月姑娘，这是钟泠山的清修服，平日在钟泠山要穿，不过诸位不是钟泠山的正式弟子，所以平日若是出门的话不强制诸位穿这衣裳。”
莹月接过，栾久析看了看，那是一件茶白的袍子，倒是和苏礼沐的风格相似，不过制作的绣工不那么繁琐，用的也不过是月白的丝线绣了些装饰的花纹罢了，料子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
“有劳这位郎君跑一趟了。”栾久析开口道谢，“不知郎君知道其余人住哪里吗？”她也不是真心好奇，只不过柳灵籁还要住哪儿，她总得去和她接头。
“其余人自然都住在弟子居。三公主要过去瞧瞧吗？”
“现在不了，他们刚到怕是有的忙，我午后再过去好了。”
“那在下午后来给您带路？”
“有劳郎君，但不必了。我刚好想独自逛逛。”
莹月送走了来人，栾久析换上了那身茶白色的衣裳。袖口与层层叠叠的裙摆在风中飘逸，倒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感觉。
按照这历来的规矩，来神山的第一晚是要设宴的，所有来的人不论多么出身有多尊贵都要换上这身修行服。午膳是莹月自己在小厨房做的，今日人多，千粟居怕是有的忙活。
莹月没做多少，三菜刚好够她们两个人吃。酿鱼味香且鲜，酿茄子味美外酥，山家三脆清爽不腻。
“莹月手艺又进步了。”栾久析笑盈盈的道。“主子爱吃就好。”
二人吃饭很快，期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些奇闻怪事，不似主仆倒似挚友。
饭后莹月收了碗筷，栾久析因想独自转转而先出门了。
刚过正午的太阳还有些烈，栾久析便找了把水青色纸伞出门了。
望月水鞋偏僻些，远离热闹的弟子居，栾久析走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人声吵闹。不过这望月水榭的确算得上是清幽之地了，而且周围景色她也甚是喜欢。
栾久析认识的人很多，但知道她的人很少，除却自家兄弟姐妹，外人也只有苏礼沐和柳灵籁认识她了。
“哎！三公主殿下！您也在啊？”听到个略微耳熟的声音叫她，栾久析回头。
面前是个高挑的少年模样，生的白白净净，一双丹凤眼却不显得城府深沉。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姑娘，看着与那少年差不多大，生的略有些相似，不过那少女倒是一双含笑眼。“见过三公主。”二人行礼道。
“云二公子，云小姐。”栾久析略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三公主还记得在下？”
“自然。”
“舍弟顽劣，但性子不坏，若是有什么失礼之处，璟明代舍弟向三殿下请罪。”来人正是云燕来和他姐姐云璟明。
“当日之事莹月已经同我讲过了，还要多谢二公子解围之恩。”栾久析说着，对云燕来一点头。
“不敢当不敢当！那位仙子姐姐确实生的好看。”
闻言，栾久析笑了，“我会替你转告莹月的。”
“三公主见笑了。”云璟明又是一施礼
“三公主是要下山找人？可需要带路？”
闻言，栾久析道：“我去找几位兄长和姐姐，前几日水土不服先到了，今日他们来我得去一趟。”
见她没说要带路，云璟明便道：“沿着此路一直向前，看到弟子居的牌匾。进去后的四相院便是。”
栾久析点点头，“多谢。”
看着人远去，云璟明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样？阿姐发现了什么吗？”
云家的感知之力随修为而提升，但云璟明一点也感觉不到栾久析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这有两种解释，一为栾久析确实是她感知到的一样十分普通，二为，栾久析修为与她相差太大藏的太好她感知不到。
云璟明自认不是什么天纵奇才，但修行胜在刻苦，修为算不得翘楚也是年轻子弟中的前十，半步金丹的修为不算低，如果是后者，那栾久析将会很可怕。
而听云燕来的讲述，她身边的侍女修为也不低。如此……云璟明也不知会有什么变故。
“没什么，你抓紧修行，二十年内你要是还没结丹就断了你的银钱。”
“……”
栾久析按照云璟明的指示下山，刚刚那番交谈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她早就感知到了云璟明在探她的底。
栾久析勾了勾唇。一个柳灵籁，倒是给她添了不少麻烦。
栾霖似乎自那日在云醉阁大闹一番后便不再隐藏自己双腿恢复的秘密了，如今也和常人一样。
栾久析看到了挂着四相院的小院，抬手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姑娘，看到栾久析，她似乎有些意外。“久析？”
栾久析拱手行礼，“二姐。”
栾久析的二姐，栾温颂。“进来吧。”
栾郁离正坐着喝茶看书，闻言放下手中的书，“三妹近日可好些了？”
栾久析点点头道：“嗯，听闻四哥和二姐住这儿，小妹特意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闻言，栾温颂笑了，道：“你这身子，还是歇着吧。有下人收拾呢。不过这四相院不止住我们，还有大哥。不过他出去了。”
栾久析点点头，环视了一圈，“此地风景宜人，大哥好山水，出去赏玩不足为奇。”
“二哥和三哥他们一院，还有个不认识的姑娘，似乎是二哥带着的，云家的姐弟也在那里。”
“一院住这么多人？”
“他们那间院子大些，能住七八人，这院子小，不过倒也清净。对了苏礼沐带你回来，你住哪里？”
[吃瓜][吃瓜][吃瓜][吃瓜][吃瓜][吃瓜][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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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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