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动特遣队MTF-壬卯-T01 “风旗”全体队员注意！非物质正在接近，准备防御！”我握紧手里的稀金球。每次出任务都带着它，它都被捏得不像一个球了。
我用意识熟练地控制着语义流，将自己的特征向量调整到面对非物质的方向，随后将意识中已经训练过无数次的空间投射到意识流上，稀金球肉眼可见地缓慢缩小。
风携带着小队成员投放的原料从枫的身后席卷而来。稀金逆变释放出的非物质在风中散开，触碰原料后生成的稀金颗粒打在我的背后，金粉粘上头发，又从发梢溜走，形成金色的湍流。
风席卷着稀金云雾撞向非物质，阻拦了它缓慢的流动。我控制着风向，将外溢的非物质包裹住，慢慢缩回空泡边界之外。它扭曲着我的视线，想要让我错判方向，但这种小把戏已经早就对我无效，我判断方向从来不是靠眼睛——
差点撞在电线杆上，还好我有自动避障的天赋，哈哈。我捏着兜里那根温热的稀金棒，想象着以后带领我的小队威震四方的场景，慢慢地走向基金会办事处。
“请问训练场在什么地方？”
“您是指精神训练中心还是外勤训练中心？”
“好像都不是……”我看着《机动特遣队入门指南》上写的名字，只有简单的三个字“训练场”。
“请随我来。”我跟上了这个看起来很不“前台”的前台工作人员，绕了几个弯，在我即将记不住怎么出去的时候，我们在一扇看起来和其他门没有任何区别的木门前停下来。
“刷脸进去。”她说完之后就匆匆赶回去了，“下次就自己来了哦，你应该记住路了。”
刷脸……？我没听懂，摸摸自己的脸，好像没有任何反应。门旁边有一个小屏幕，我看过去，还没看清上面是什么，门就开了。里面很宽敞，有各种我看不懂作用的器械，和一些我看不出功能的仪器。我坐在一边的长凳上，看着终端（基金会派发的）等待教练的到来。
“你是新来的吗？”一个看起来比我大七八岁的人出现在门口，他身上穿着基金会的制服，上面写着“外勤”两个字，“机动特遣队的？你？”
“……嗯，临时机动特遣队‘风旗’的……队长，我叫枫。”
“我怎么没听过这个番号？新编的队吗？我是机动特遣队‘光猎手’的新成员，也是第一天来训练。”
“啊……？”我完全没听过“光猎手”，也从来没见他们出过任务。也是，他们出任务的时候根本不报自己的番号，到底是谁在出任务也分不清，我们这个小地方居然有两支机动特遣队吗……现在只有一支了，“语流信使”……已经没了。
见我似懂非懂的样子，他笑了笑，不再解释，也坐在一边不说话。我开始紧张了。原先我以为只有我一个报名的，在我的想象中是一对一训练，出多大的丑都不会有人笑话。
“你们来得很早啊。”这次走进来的看起来老不少，胸牌上写着“总教练”，“你是新来的吗？”
我点点头。那位教练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你？机动特遣队？”
“临时……机动特遣队‘风旗’，我叫枫。”
“哦哦哦，那个临时成立的，我知道了。你先去外勤训练中心和精神训练中心就行，这里的训练强度太大了，你还适应不了。两个训练中心都是出门左拐走到头。”
我点点头，起身走了。按照她的指示找到训练中心之后，我又看了一眼小屏幕，门就开了。进门之前我抬了一下头，瞥到了“精神训练中心”几个字。
“新来的吗？”
我第三次重复番号和我的名字。“就是那个……幸存下来的孩子？我知道了……把终
端给我吧。”
我把终端递给她，她看了看又还给我，带着我去一台仪器前。
“接下来是记忆训练。形式和你上学一样，但可能会有点辛苦，就是脑子累。”教练开始问我以前的生活，问我在学校都学到了什么，她好像很会找话题，我们像之前就认识的熟人一样聊了很久。她看了一眼时间，笑一笑。
“你还记得我问你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吗？”
我一愣，但答案已经来到嘴边了。“你问我，你觉得今天的风大吗？”
“很好，记忆增强效果已经出现了。今天上午的训练就到这里了，休息一下，下午你去外勤那边吧。如果你还想训练，晚上可以过来，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要给你的大脑休息的时间。”
中午我在基金会的食堂简单吃了点，就去外勤那边坐着了。坐着坐着，我甚至都睡着又醒来了一次，也没有人来。我看了一眼终端，上面确实写着今天“外勤训练中心”是开放的，还列出了我可以参与训练的项目。我决定不等那个教练了，脱掉外套，开始照着终端上的指示热身。
直到我训练结束，也没有人出现。我累得不行，在门口拿了一瓶水，出了基金会办事处。我的终端上有当时给我填信息的那位基金会员工的联系方式，于是我给她发消息问了问这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外勤训练中心的教练是机动特遣队‘语流信使’的一员，所以那边现在是自助状态，忘记和你说明了。”
我心一紧。
其实除了上面的训练项目以外，我还给自己安排了训练项目。既然是“风旗”的队长——
我在我们的住房后面竖起了一面旗子，上面当然什么标志都没有，就是把我的旧床单挂上去了，当然也不会迎风飘起，空泡里面根本就不刮风嘛。
所以我的训练目标就是让它飘起来。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从下午五点钟开始死死盯着一块挂在竹竿上的布，脸上挂着坚毅的表情，手插在兜里好像在攥紧着什么东西，一直到了七点，什么都没发生。
我累了，这样行不通。我刚才一直试图控制语义流直接形成风，但那样形成的微风我不仔细感受，甚至是会忽略掉的。而且我发现，其实这种用语义流形成微风的能力，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每个学过控制语义流技巧的人都可以形成这种微风，有的人甚至做的比我好多了，在学校里，我控制语义流的能力只能算中等。
我坐在一边，喝着水，想着我怎样才能利用我体内的非物质。它们均匀的分布在我的呼吸道表层，每天都在形成少量的稀金，这导致我每天都在咳嗽，每次都会带出少量稀金粉。它在非物质的大雨中保护了我，之后呢？我不是能控制狂风吹走非物质吗？
训练是枯燥的，就算陈教练（精神训练中心的教练）每天都和我聊天，还是难掩它的枯燥。经过了注意力调整训练、记忆训练，我现在可以比较好地控制语义流，能刮起的风也越来越大了，同时能记住的事物也越来越多了。
我可以集中精神在一件事上，或是迅速转变为全局观察；可以选择记住一天内所有的细节，或是完全忘掉某一天的东西，只留一个线索，以后靠这个线索还是可以把记忆慢慢找回来（陈教练说记忆是没办法在不损坏大脑结构的情况下完全清除的，只能靠这种方法暂时清除记忆）。
好几天没去上学了，大家都知道我去了机动特遣队，每次见面就叫我队长。我在“风旗”旁边训练的时候，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在围着看了。我索性再也不去了，一个人跑到界碑那里，对着一棵小树练习。
“你这样练是没有效果的，为什么不去训练中心练习？”
“王叔！”我惊喜地看着走过来的黑衣人，又忽然意识到他肯定是来赶我走的，“基金会不是对我的……特殊性没什么研究嘛……我就想自己试试。”
“小傻子，我们有完整的研究手段，还研究不明白你了？林轩的研究报告我看过了，这么危险的实验以后不会做了，你可以问问精神训练中心的陈教练，她在太阳系进入非物质之前就是做语义流研究的，肯定懂得多。对了，你的研究成果怎样？”
我用尽全力集中精神，让一片叶子动了动。王叔似乎感觉到了风，笑了笑。“挺好的，语义流控制到这种程度也不错 ，离一个合格的外勤人员还远呢。你训练了几个周了？”
“三个周。”
“早呢。就算现在有语义流辅助训练，你也得训练一年才能成为合格的外勤。至于合格的机动特遣队……三年起步吧。你们现在这条件好啊，以前一名合格的外勤就得训练三年，特遣队更没法说了。”
我默默听着王叔扯东扯西，感觉就像和陈教练聊天一样。我们一大一小两个背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正对着黑色的半块界碑，树影流淌到了我们的脚下，又爬过了我们的鞋子，继续向着路那边爬过去了。
以前我也这样静静地坐着陪太阳落山，不过当时不是在聊天，而在听歌。我渐渐忽略了王叔的侃侃大谈，回忆起了和她一起听过的歌。有一段旋律有点记不起来了……
“嗯……？怎么刮风了？”王叔伸出胳膊。我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清醒过来，也伸出手。微风拂过小树，它跟着摇晃起来。王叔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应该都知道对方会说什么，风渐渐地停了。
“你还记得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刚才在走神，怎么会记得他说了什么……王叔为什么问这个啊。我摇摇头，他笑了笑，摸摸我的头。
视角回到枫
昨天没更，写作业去了，不过既然我写了两天一更，那好像也不算犯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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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风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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