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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黄雀在后

“咚——”

钟鼓楼上的钟声有序又漫长的响起,古老而厚重的声音随着神祭仪式蔓延至无量山所有的山系。

李浮抵达神殿时,正好看到前些日子搭建好的祭台,数人簇拥着中央的高台上的神官,所有人都穿着着云川区古老而华丽的祭服,手中或持节或持铃,随着最中间神官的动作而舞动。

钟楼上的钟声响起,随着祭台之下的神乐起伏,临近正午的阳光也越发灼目。

李浮带着一副墨镜站在人群最外围,阴影之下乍然瞧去并不怎么打眼,但若是有人注意到她的话,就会发现那高挑俊冷的身姿气质兀的让她从人群中拔高一大截。

像夜里的一把冷刃,锋利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但此刻,她微微扬首看着高高的祭台,和在场所有的人一样,望着那高台之上的神官,专注而虔诚。

她仰面唇角不自觉弯起弧度,面上的神情又好似跟在场所有来参拜神明的人都不一样,唇角的弧度多少带着些与有荣焉的骄傲开心。

李浮看着高台之上众人瞩目的兰明禾,眼中遮不住的欣赏,她盯着看了很久,那是阳光下烨烨生辉的兰明禾……

此刻人群喧嚣,李浮看着兰明禾,只觉自己此时此刻获得了比任何时刻都要安宁的内心。

她想,这人间实在污糟,但若是阿禾永得安宁,她熙熙攘攘走着一遭,便是与自己不相负,得此生无憾。

“叮——”

兰明禾面带神官面具,手持神杖,转动上面缀着的铃铛,清脆的铃铛声响伴随着古朴厚重的钟声,仿佛神降般,迎着灿烂辉光,为众人赐福。

直至正午,神祭之上由神官主持的敬神舞才算结束,接下来会有三天三夜的祭祀活动,但也不在需要兰明禾去主持了。

兰明禾回到后殿去换衣服,李浮就隔着一道珠帘,懒散地倚靠在墙柱边,漫不经心的波弄着珠帘,等待着。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但只是一味在心里低声念着:“阿禾,阿禾……。”

这两个字在唇齿间千回百转,又仿佛还不够一样,填满了心神,好似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珍之重之捧着最后一汪清水,反复咂摸。

可就算,将这两个字嚼碎了尽数吞吐腹中,却也觉得怎么都填不满腹腔中传来的灼烧感和饥饿感。

“阿禾……。”

稍稍出神,唇齿间遗漏了一声出来。

兰明禾听见了。

她听见了李浮低声呢喃的声音,换好衣服从内间出来,便看见李浮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角落中发呆,还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断断续续念着她的名字。

“秧秧……。”兰明禾温柔的抚摸向李浮发呆无神的眼睛,微微歪头疑问道:“在想什么呢。”

李浮总是这样,一见了兰明禾,整个人便如同没了骨头一般,软踏踏的,只想将自己挂在兰明禾身上。

“在想阿禾……。”

兰明禾听见李浮好似没睡醒的痴痴之音,笑她怎么这样爱撒娇,只是倒也没说什么,伸手又回抱了去,任由李浮将整个人埋首在她脖颈处。

只是,温柔的声音想朵白羽毛一样,刮扰在李浮耳边,有些发痒。

沉凝如水的心境,悄然飞过一只蝴蝶,隔三岔五的便掠过水面,生出久久难以平息的波澜。

.

后山住所之中,那间燃灯整日未熄的屋中,大抵是因着山中电路老化,一阵风吹过,屋中的灯刺啦刺啦响了两声,“咔”一下再无半点灯光。

被竹窗遮挡的窗户,透出丝丝缕缕的阳光,刚照到屋中,便听见突然传出一阵低声怒喝。

“李承安死了?!家主不是为他植入了最新的研究成果,说此次必然万无一失吗?!”

屋中三两人,气压极低。

为首的便是云川区区首,他拿着通讯器,通身都充斥着焦急忧虑,另外两个是他的秘书,闻声更是寒颤若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通讯器那段,骤停一瞬,忽然从电流中传来一声冷嗤:“云川区首,注意你的态度。”

云川区区首强行深呼吸了几次,压下语气中的冒犯,咬牙道:“权少主,我并非有意,只是李浮那人实在非我一个人能够对付。这次我放李承安进云川区,难保不会被她查出来……现下李承安又死了,我一个普通人自保都难,更别说去对付李浮了……。”

“慌什么。”通讯器中传来的声音有些许失真,但仍旧能够听得出对方的阴骘傲慢,“李家老爷子失势已成定局,李承安那个废物本来就是安排给科研所的小白鼠,死了就死了。”

“区首也不用过于担心自己,还记得我让你从巫溪区挖出来的十具棺材吧……到时候不仅李浮会死,那让你一直耿耿于怀的云川区山神神官若是凑巧,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云川区区首想起前些天刚从巫溪区运送过来的十具古棺,眼中闪过一丝犹疑,这些天他不是不知道云川区中有一些人受巫神邪气影响,失去神智,但好在还算可控范围内。

只是那兰姓祖孙……

区首想起云川区那些宗族对兰明禾俯首承拜、无有不应的模样,又想起祂们对自己想要建立开发区推三阻四,让工作无法落地实施的可恨样子,心中一横,低声狠道:“少主安排过来的人都驻守在古棺附近,只等少主一声令下……。”

其中一位秘书,突然接到耳机声响,闻声向区首汇报:“首长,李浮和兰明禾去了后山。”

不等区首说些什么,通讯器中传来大笑:“好啊!通知立即行动!”

云川区区首黝黑国字脸上也浮现一抹狠笑:“那我也等着听候佳音了。”

通讯器被挂断,云川区区首示意秘书去打开窗户,竹窗推开的那一瞬间,正午的阳光再无阻拦的撒进房间,三人黑暗中呆久了,齐齐被阳光射的移开了目光。

好大一会,才重新适应。

区首站在窗户边,一想到神祭结束后便能听见兰明禾死掉,各大宗族再无依仗,只能任他施为的好消息,心中便格外畅快。

想到明日该出席的仪式,纵然自己不是坐在主位,但心中的不满也少了几分。

.

“阿禾要带我去哪?”李浮牵着兰明禾的手,眼睛上蒙着一条布,整个人只跟着兰明禾的牵引前向走。

她低声笑着,唇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话一说出口就是掩饰不住的愉悦,仿佛胸有成竹般,知悉牵着自己的人一定会为自己准备一份合心意的礼物。

倒也不是李浮托大,只是从小到大兰明禾都是这样,有什么惊喜总喜欢放在后山的花谷中,再蒙上她的眼睛,一路牵着她去看。

兰明禾也笑着,温柔明艳的眉目间如满山遍野的花,灼灼动人,她停下脚步,转头抚上李浮的脸,指尖落在那荼蘼姝色的薄唇上,心中的欢喜再也忍不住般,轻轻吻上去。

一触即离。

她轻轻蹭着李浮的鼻尖,吐出的气息像含着花瓣,馥郁生香,尽数缭绕在李浮鼻尖,让她理智有些崩裂。

“再等等,马上就到了,秧秧乖吖。”

语罢,那柔和的气息又落在李浮被牵着的手背上,略有些青冷的手背骤然被一息带着花香的柔和所袭击,直接僵在了原地,任由兰明禾牵着,继续往前走。

李浮的理智还没从方才那个吻中回味过来,只觉得大脑中仿佛有什么在一寸寸崩塌,又有什么在胸腔中疯狂鼓荡。

她一直都以为,她与阿禾相依为命,彼此相伴着长大,她们二人是家人,是姐妹,是永不离弃的朋友……

但从未想过二人的另一种可能性。

前些天的那个吻,疯狂到让她不敢去深想,只一味去怪罪那个失去记忆的自己过于孟浪放肆,但今天——

神明在上,让她溺死在这片花香中吧。

李浮下意识舔了舔被吻过,但仍旧是自己有些干燥灼热的嘴唇,但她想要把唇上尚未散尽的残余花香尽数吸入舌尖,反复吮吸咂摸。

好想……

好想再亲一下。

温软的、馥郁的、湿润的,只能被她的气息所侵占的……

李浮咬了下有些发痒的牙齿,深深呼出一口气,崩塌又重建的理智让她的大脑陷入一片混乱,满脑子都只剩下“想要再亲一下”的念头,往复循环。

阿禾……

阿禾阿禾阿禾……

阿禾阿禾阿禾阿禾阿禾阿禾……

久违的贪欲和渴望再一次从心底萌生,李浮压了压从喉咙间升上来的那股渴欲,修长的脖颈间,几乎能够看到贴骨的皮肉下滚动的喉管。

似乎,难以压制。

“唰——”

蒙眼的白布被人从后面取下,灿烂的阳光骤然降临在黑夜般的眼睛中,李浮眯起眼睛看向前方,兰明禾如花照水般的面容从眼前一闪而过,她的视线刚要追逐而去,便被一道柔和温暖的触感抚摸着,指向前方。

李浮暗中吐出一口气,顺从地跟随那股力道向前看去,眼前的景象在她面前铺展开来——

漫天飞舞的花,无数临空的银蝶衔着粉白色的花瓣,在她面前铺就成一幕幕画面。

画中,都是她与阿禾。

相识、相知、相伴……数年光阴一卷卷展开在花与蝶之间,人间从未有过这样的美色,哪怕是神明临世,也不能将她二人之间的情谊一幕幕诉说干净。

李浮只觉,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悸动,再一次疯狂涌来,而这一次,直到此时此刻,她才不得不去面对和思考。

她喜欢阿禾。

不是亲人朋友的喜欢。

李浮兀的自嘲一笑,眼睛有些泛酸地看向兰明禾。

只见兰明禾悲伤又难过地望着她,轻声道:“我原本是不想跟你说这些的,我知道你现在叫李浮,不是我的兰秧秧,我也知道你呆在中央区是没了过往的记忆,若是有,你肯定不会离开我的……

但我总是怕,怕当初你真的怨恨我,哪怕没有失去记忆这件事,也会离开我。所以神说,禁离云川,我就真的止步不前,心生畏缩。

可是你回来了,你回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人还是我,就和那年一样,我把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你从山上带下来,你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你的目光除了我从未分给任何人。

最开始,我也天真的以为,这次你我会长久。

但我又错了,你已经不仅仅是我的兰秧秧了,你的目光也不再只注视着我一个人。”而这便是她无法接受,也无法忍受的事情。

兰明禾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李浮和她都是独立的人,就算是以前二人相依为命,但彼此总会拥有各自不一样的人生。

但又好像她就该这样想,她们从小一起相伴相生,连兰秧的名字都是她起的,是从她的名字中摘出来的一部分,从一开始遇见这个人起,兰秧就是从兰明禾身体里摘出来的一部分,她们离不开彼此,她们合该同生共死。

但,她生病了。

她离不开云川区了。

而这个人,在千方百计谋划着离开她。

生也要离开,死也要离开。

这要她,要她该怎么办阿?

秧秧,你说,我该怎么办阿……

兰明禾明亮的眼睛中,泪水不停地涌出来,她抽泣着看着李浮,声音轻到几不可闻:“所以秧秧,回来吧,回来了就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漫天的银蝶衔着粉白色的花瓣,将二人包裹起来,像一只交织着银色丝线的粉白色茧,护佑着一体相生的幼蝶。

有一只蝶,落在兰明禾的指尖,她含着泪露出一抹凄美的笑,垂首轻轻吻了那只蝴蝶的蝶翅。

下一瞬,素白纤弱到仿佛一触即碎的指尖尽数被李浮握在掌心,指间上的那只银色蝴蝶悄然无声飞起,而被这只蝴蝶衔着的粉白花瓣,化作粒粉,散落在半空中。

金色阳光下,粉白色的细小尘埃,萦绕在二人周身。

兰明禾失神地看着那只从她指尖飞走的蝴蝶,触目悲伤,而李浮眸色深深,面上露出沉痛,她想过阿禾可能会对当年之事有心结,但不曾想过竟然是这样耿耿于怀。

她道:“阿禾,没有别人,一直都只有你。”

她的眼中,心中,从来都没有放得下别人的位置,从以前到现在再到未来,只放一个兰明禾,就已满满当当要溢出来了。

兰明禾盯着那只银色蝴蝶,久到仿佛一人一蝴蝶对话很久很久一样,才收回目光,专注的看向李浮:“真的吗?”

明明就是在骗人。

果然是离开她久了,她都快看不出来秧秧说的谎话了。

这样真诚的话,如果她没有亲耳听到她与山神的对话,如果她没亲眼看到她在山亭与人商量着要走,说不定她就真的相信了。

此时此刻,李浮自然无有不应,沉声道:“自然是真的。”

兰明禾附耳李浮,想要说些什么,那只飞在半空的银色蝴蝶染上了斑斑散发着幽光的蓝色纹路,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她微微偏头盯着,目光幽幽,轻生道:“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遂了我的愿啊。

话未曾说完,漫天银蝶和花瓣突生变故。

数十具散发着黑色邪气的古棺从天而降,将二人圈进其中。

胡言乱语——

说实话,写到这,我瑟瑟发抖又有点想笑

她们两个是真的有点疯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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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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