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姨，我订了个蛋糕，马上就送过来了。”沈常逢笑着说，“林若风刚刚才出来，叫我进去吃饭呢。”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在外面干什么呢不进去……”江琴意味不明道，“行了，那常逢你在这儿稍微等一等可以吧，出菜那边有点问题，我得找小风去跟他们谈谈，实在不好意思啊。”
沈常逢点点头，“嗯，你们去吧。”
林若风于是被江琴拉进店里，到拐角处确定沈常逢听不见后才放开手，说：“说了让你离他远一点，这是在干什么？”
林若风说：“妈，我刚走出去，刚跟他说上两句话。”
“那你拍他干什么，不熟还能能拍他？”江琴眉头越皱越深，“你们，到哪一步了？”
“我喜欢他。”林若风说。
“……”江琴缓了好一会。
“怎么就喜欢上他了，他那么多女朋友，你不介意啊？”
说起他的女朋友，林若风就难免烦躁。
“所以啊，只是我单方面喜欢他，人家对我又没意思。”
江琴：“没意思还给你送蛋糕？”
“不是，那真是为了感激顾客。”
“我跟你说，你最好断了这条心，我刚听他爸说，他前女友也在南亭，两个人还……”江琴点到为止，因为她见林若风脸色已经不好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
刚好包间里有人出来，江琴笑着迎上去了。
林若风又去了厨房一趟，出来时沈常逢刚好提着蛋糕回来。
他把蛋糕举给她看，说：“上次那家店买的，样子还可以吧？”
林若风总是在听说一些他的八卦后看见他这种好不容易明朗的表情，弄得她总是很矛盾。
“好看。”她说。
沈常逢也似乎注意到她的情绪，收敛一些笑容，问她：“怎么了？”
林若风觉得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但先一步放低姿态的总是他，这给她一种错觉，而他本该没有立场这样做。
“啊？没怎么啊。”林若风笑笑，“进去吃饭吧。”
二人一同回了包间，林若风有意看向江琴，她表情顷刻间就变了。
当众人围绕着蛋糕展开讨论时，江璇又问林若风：“小风，你怎么跟他一块进来了？”
“在门口刚碰上。”林若风说，“不知道他怎么就买了个蛋糕来。”
“跟你爸套近乎呗。”江璇拿了个圣女果，同时瞥了眼沈常逢，“指不定看上你了。”
林若风：“……不至于吧。”
“小风，这个人真的交不得，你要擦干净眼睛。”
“嗯，我不喜欢他。”
“那你在试试跟陆轩联系嘛，就当多交个朋友。”
林若风苦笑：“嗯。”
她再吃了几分钟，就拿着包包离开了包间，车停在店门口的车位上，她坐进去等了会，闹钟响起，沈常逢并未出现。
她将车开走，没发现店门口才赶出来的人，也不知道他目送她好一段路下失神的样子。
…
开学第三周的周末，林若风才得以跟唐茹见上，她俩在这个月里，碰面的次数可以用一个手数过来。
唐茹笑说：“一个小县城还能熬出大城市的感觉，我们也算是出息了。”
这是下午六点半，林若风刚从美容院接上唐茹，太阳准备落山，二人迎着才见头的夕阳上到露江大桥。
露江是南亭境内最长的河，南北走向，此时被夕阳照得波光粼粼。
这段时间多雨水，露江水位常常升高，又在雨水几日未曾降临至大地时慢慢降下。
南亭人民尤其喜欢在水位上涨时来露江边散步吹风。
“咱们去哪？”唐茹问。
林若风说：“去找沈常逢。”
唐茹对此瞠目结舌，并总结道：“不是吧，你现在直接就明牌了？”
林若风说：“不是，是我想吃麻辣烫了。”
“……”唐茹一个白眼，“好不容易聚一次，就吃麻辣烫？”
林若风趁着红灯朝着她说：“可是我有一点想见他。”
“……”
二人到时，沈常逢刚好不在店里。
唐茹四处看了看，说：“整得挺气派。”
林若风坐下给他发消息，随口应下：“是吧，我也觉得还可以。”
沈常逢说他出去送东西，很快就回来。
唐茹问：“你这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看他一眼，值不值得？”
林若风说：“我是真的想吃麻辣烫，见不见他，无所谓。”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不知道是谁在那说‘可我有一点想见他’”唐茹挤眉弄眼地学着林若风，“变脸比翻书还快。”
“那不是为了骗你过来吗。”
“那你的方法真够低级。”
“欢迎光临。”
只这是门被推开的标志。
林若风抬眼看去，对上沈常逢略带疲惫的眼睛。
“回来了。”
沈常逢说：“嗯，二位想吃点什么？”
唐茹说：“沈老板，有那味了哦。”
沈常逢笑说：“还好吧，得再磨一磨。”
“呵呵，早就听说你店里生意好，今天可算来了。”唐茹拉了把林若风，“走啊，去拿你爱吃的东西去。”
两人东夹一些，西夹一点，放在一个盆里，沈常逢很快接下，一头钻进了后厨。
林若风手上沾了些水，抽纸擦了把手，唐茹用纸擦桌子，抬起一看，说：“桌子擦得还挺干净。”
“是哦。”
“我说其实沈常逢还挺能干的。”唐茹分析起来，“一个人能把这个店打扫得这么干净，还挺适合过日子的。”
林若风说：“那不然他那么多前女友。”
唐茹做震惊状，“天天听你说他女朋友多，到底几个啊？”
“六七个。”
“我靠，虽然说自由恋爱，但是他也太多了，其实还是那句话，长得好看的，大部分他都……”
林若风点头。
“你啊，谈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别彻底卷进去了。”唐茹拧开沈常逢送来的饮料，“他不适合结婚的。”
“嗯。”
林若风知道的，比任何人都知道。
沈常逢很快把麻辣烫端出来，一个很大的碗，再送来两个一次性小碗。
唐茹取出两双一次性筷子，对他说：“辛苦了，沈老板。”
沈常逢对两人摆摆手，坐在收银台仔细看着记款机器，偶尔伸手点两下。
唐茹压低声音问：“上次那个陆轩，真的没跟他联系了？”
林若风点头，“不合适。”
“那你很挑了。”
“……”
吃到一半，唐茹忽然说她肚子不太舒服，捂着肚子让林若风问沈常逢有没有厕所。
林若风放了筷子，问他：“店里有洗手间吗？”
沈常逢看到唐茹的状态，忙说：“后面往左走。”
唐茹便拉着林若风直奔厕所。
林若风就在连通内外的门口站着，非常无聊，手机放在外面，她想出去拿。
忽然听见提示铃一响。
接着是装着东西的塑料手提袋与木质桌面相撞的声音。
“沈常逢。”
是沈东。
“你怎么来了？”
只要面对沈东，沈常逢总是这般冷漠的语气。
沈东冷哼道：“我来看看我儿子做生意不行啊？”
“有事就说。”
“给我五千块钱。”沈东说。
沈常逢说：“没有。”
“你最近生意这么好，会没得五千块钱？你是不是就不想给我？”沈东有点怒了。
然而沈常逢只是淡淡道：“嗯。”
“咵啦——”
这是椅子腿与瓷砖地面摩擦的声音，沈东应当是坐下了。
“不给我今天就不走了。”
“你爱走不走。”
唐茹喊林若风再塞点纸进去，她左看右看，终于在门边的地上捡起一包纸，递给她，也因此没听清楚刚刚他们父子俩说了什么。
沈东问：“那天那一千块钱，你是不是已经打个老林他女儿了？”
沈常逢不说话。
“我那天问过小风了，她说你已经还过了。”
“我没有钱。”沈常逢还是那句话，“你走吧。”
“快点的，爸最近做生意亏了点，你就当最后一次给我钱，之后我保证不问你要了。”
“那也没有。”
“嘭！”
沈东猛地砸桌，怒视沈常逢：“真就这么绝情？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五千块钱就不舍得了？”
“……”
等待他的，依旧是沈常逢的闭口不言。
沈东常常在想，到底是哪步教育出错了，才会让他这个小时候傲人的儿子，变成现在这样。
“就当我借你的好吗？”
“不好。”
“那你要怎么样？”
沈常逢平静道：“我想让你走。”
他知道林若风全都听见了，店里隔音不好，他觉得她甚至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叹气的声音。
她一直不出来，是在给他留面子。
“不给钱我就不走。”
“那你耗着吧。”
沈东问：“那你之前那些钱，都拿去做什么了？一分钱没有了？交那么多女朋友，全给她们花了？”
“少胡说。”
“那怎么没了。”沈东半眯着眼，“还是说，你最近在追哪家女孩子？”
“没有。”沈常逢很快否认，“难得你还关心我的感情。”
“哼！老子懒得管你，快点给我打五千块钱过来，过一周还给你。”
身后隐隐传来冲水的声音，沈常逢知道再等不得了。
“我只能借你三千，下周还给我。”
沈东纠结了十几秒，最后松口，“好呗，来，当着我面打给我。”
直到橙色转账出现，沈东毫无神采的眼睛才出现一些光亮。
“行，到时候不用你催，我也一定还给你。”他咬牙切齿道，“你个小白眼狼，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声音很大，饶是唐茹才刚出来，也能通过这句话猜出个大概。
“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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