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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妄山变 扁石劫

妄山。

烟雨江淮,云雾缭绕,青山碧水,氤氲旖旎。

勾月楼,望山榻,男女交织,烛台将尽。

“小孑,听说你近日和乌鹤年勾搭上了,有没有这回事?”男子勾笑着望着身下的女子,表情耐人寻味。

“怎样,总不能天天伺候着你这个不靠谱的主,早点跟对人,早点解脱。这千山胭的毒想来你也不会帮我解,还不如自寻活路呢。”女子堵气般将面上的薄纱摘除,露出一汪春水。点点烛光照在亮晶晶的眼睛里,映射出男子的不满。

一只修长的手拂过女子饱满的胸部,白皙的脖颈,落在了脸颊上。

“这一来,你是前任家主的豢养之雀,二来,你在外放荡,损我门派英名,你这命,想要不要?”李流年的掌风迎面扑来,却如暖流一般迟疑不决,仿佛等待着某种审判。

“好啦,每次都拿我的小命威胁我,谁不知道我惜命的很,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啦,凭我的本事,那些臭男人只能助我长进,近我的身想都别想!”小孑巧笑嫣然,指甲划过李流年的脸庞,似是为作弄成功心怀偷笑。

“是吗?”李流年的掌风力度不减,迎面劈来。

小孑花容失色,躲闪不及,满面是血。

“你杀我?”小孑的命门已破,眼神中满是震惊,但再多的怒气都无法言明,变成有气无力的质询。

“小孑,这些年你伴了我许久,本来三月想带你去桃涪度完最后的日子,但你屡教不改,仗着姿色过人以色侍贼,可惜了。”李流年说完轻笑了几声,仿若这只是今晚拍死的一只蚊子般毫不在意。

“我以色侍人,好,哈哈哈,是我错,你清高,你…”小孑话未说完,命丧于此。肉身泛着彩光,一道蝴蝶影子点亮着屋子的黑暗,逐渐消散。

李流年垂着头许久,没了刚才的狂傲,多了几分萧瑟,默不作声。

“小子,果然有所作为。想来她黄泉路上也是风流鬼了,哈哈哈。”传来的声音逐渐逼近,一道身影潜至榻前。奇怪的是,李流年仿佛被千斤顶压着不能仰视,只能耳闻。

“你是谁?”李流年开口问道。

“你不必知道,我今个前来,是为与你做一桩买卖,结果我很满意,所以我要嘉奖你。”一只细皮嫩肉的手抚过李流年的头顶,注入了一股气流。奇怪的是,李流年的身体并不排斥这股气流,反而与之融洽,相得益彰。

“焱天诀!”李流年暗道不好,一丝冷汗冒出头顶。

来者尚未察觉,只顾将功力传输于他,别无其他。

“阁下乃雀观魍掌门?”李流年的语气带了杀机,眉头紧皱。

“非也。这天下人只道旁门左道都出于暗处,可青天白日里的罪恶不也肆意弥漫着人间生气,我来自微渺,终归于无尽,这身功力拖着我苟活多年,现如今寻觅到你,为时不晚,切莫多言,屏息化解。”

浑厚的声音此起彼伏,李流年仿若遁入另一天地,自此不再小心翼翼,凭着身体的承受能力接受着外来之力。

三刻钟过,天色露白,雨声渐止,钟声悠扬。

李流年缓缓醒来,人已不见。

门外弟子来报,称南脯有客远来,贺主上修得神功的不二法门,愿投靠于此,两相交好。

李流年暗衬昨日事件的蹊跷,深感自身体内能量的涌动,难以控制,便谢绝见客,嘱咐手下好生招待,切莫怠慢,过两日送客。

两日后,远客不告而别,只在小石上系了条白丝带,随风摆动,无拘无束。

李流年听闻此讯,愕然间意识到这是小孑的授意,她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切,逼着他做了了断,断了后路,路入圈套。

小石,是千万株柿树苗里唯一存活下的希望,被山人肆意的爱着。

妄山原本气候湿润,最宜柿子生长,也确实拥有过一条柿子岭,秋天起风,黄澄澄的颜色温暖过许多人,但前任家主逝去后,柿子岭突地气候骤降,许多柿子树霜冻,最终只有一株屹立不倒,每年会有许多人于树下祈愿,盼望着来年安康。说来好笑,这妄山多是亡命之徒,拼得是蛮力歹念,却还有希冀,断然忘却了曾丧命在自己手下的冤魂野鬼。

李流年疑惑过,杨春风掌心翻上,递给他一枚蜜饯,自己另尝一枚,随之拍了拍手,逃过了蜜糖的黏腻,轻飘飘的落下话,“他们到了这份上,哪个不是为自己活,哪还顾得上妻儿老小,明明就是在痴人说梦,我手里的蚂蚁,能捏死一只就捏死一只,难道蚂蚁能挣脱热水的倾覆?没这个理呀,阿年。”

刹那间,核变齑,洒落在空中,迷了李流年的眼。那时候的杨春风无比得意,肆意妄为着看不顺眼任何人,纵使日后东山不在,李流年也忘不了他的气焰。

夜间,一道矫健的身影穿过层层护卫,来到了看守囚犯的牢房。

牢房内油灯将枯,影子一阵阵被风拉长,摇曳,不停不止。

一名披头散发,眼神涣散,看似丧失神志的囚犯趴在石板上,斑驳血迹染红了石灰地,唯有一束月光,懒洋洋的透过天窗洒在他的脸上,照应出他眼神中的一抹清亮。

“今宵你又圆了些,难道天上也会吃饱喝足不成,还是圆些好看,唔……”嘀嘀咕咕的话语未落,便被人捂住了口鼻。

“奇怪,看着是个正常人,没想到竟是个瞎子,耳朵又聋,还对着月亮自言自语,老大,我们不会救了个傻子吧?”牛娃是个憨厚的杀手,他下意识想拖着手中的囚犯走,却不料被人于腰间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僵在原地。可气的是嘴被封了哑穴,只能用眼神急切的向老大表达自己的愤懑与不安。

“可惜了,是个雏,这种货色只有你还感兴趣,夏爷。”修长的手指绕上牛娃的命脉,刹那间就要断他命门,一双眼睛变得狡猾,滴溜溜转着,看似痴傻的模样实则轻而易举掌握了局面。

“解爷,江湖上传闻您酷爱男色,今一见果然不负虚名,牛娃是我新带的弟子,扰您想事了,这就退下。”夏爷面不改色,袖中伸出一根丝带,顺溜的将牛娃接了过来。牛娃心中闪过无数个星星,但下一秒幻想破灭,丝带由白转墨蓝,毒丝紧紧扣住他的腰间,诡异的渗透进皮肤,几秒内,夏爷怒不可遏的接住了一具尸体。

“姓解的,你欺人太甚,他不过尚处年幼,口出狂言,何必伤他性命!”夏爷用手抚上牛娃惊愕的双眼,背对着杀人凶手。

“你给他喂了多少引自蕨?看他耳垂泛荧光,手心出汗且手背多白毛,怕是再喂养几天,是你喂畜生的上好饲品,他还得好好感谢我现在结果了他,哼” 被称作解爷的人冷哼一声,大摇大摆走出牢门,仿佛周遭都是摆设一般。

夏渊不再扭捏,拖着牛娃的尸身,费力跟上。解远舟所言不假,他确实看上了这颗苗子身上天然的燥气,如果教他几日,待引自蕨完全发作,他便可坐享其成,可万没想到,被解远舟识破了秘密,灰头土脸的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夏爷,你说这么偌大的千秋岭,竟然没人能困得住我,真是枉费我练的毒了。”解远舟风骚的抚过自己的一丝长发,看着天上的月亮心情越发愉悦。

听到前半句,夏渊本是嗤之以鼻的,若不是窑掌门许了他三千药石,谁有空迷晕了周遭高手来搭理这个小白脸,要脑子没脑子,但是听闻他所言,毒还是让夏渊缩了缩脖子。

窑金山识辨忠奸不清,爱好集邮票,恶人越多越好,队伍逐渐壮大,颇有逼上梁山之势。

解远舟是自发登山的,他出现在厅堂时无人在意,可不一会儿,好端端一个人直直倒地,衣服也被毒素侵蚀,渗出天青色,伤口崩裂,血流不止,一个愿字引得窑金山拍手叫好。

又是拍马屁的好苗子,在场人不少心里泛起嘀咕,暗叹窑金山变态程度更上一层楼,背脊发凉。

“大家可知道,原先我是想毒死你们的,可是这小子不错,将毒都引到了自己身上,还留着半条命,可以,就留下吧。”

窑金山笑眯眯的眼睛快眯成缝,一只手迫不及待的伸向前。反手迅捷的抚上男子的脉搏,确认没救后,放心的命令手下搀扶他坐着。

那天的解远舟在众人心中成了一种类似侠客的高尚存在,其实他娘的只是太饿了,悄悄啃了口梨木椅,就不省人事几近昏厥。

窑金山这个杀千刀的,害人性命真是手到擒来,料想众人诡计多端,故特意将毒都下到二把椅上,有野心的人一旦触碰,必然死无葬生之地。

而他,一个快饿死的人,也真是碰见阎王了。阎王说,远舟哇,不进则退,走都走了,再走远些吧。就让他回来了,还有孟婆,笑眯眯的,宛如眼前这张大脸,奸邪之气溢于言表。

“你怎么没死。”窑金山对于这个男子死而复生深感奇怪,明明剂量杀死他一个没武功的人绝对足够,却反被吸收,他就宛如受了点皮外伤,安然无恙。

“得蒙掌门救命之恩,扁石愿为掌门赴汤蹈火,夺取荣华!”男子强忍剧痛双膝跪地,低头谢恩。

窑金山的手掌静悄悄抚至头颅,待一掌劈下,以绝后患,屋子里的一只猫突地跑了出来。

猫似乎深感新奇,围着这个陌生的男子左右试探,不自觉上前蹭了蹭。奇异的是,原先深黑的毛色变得越来越浅,看上去仿佛变了一只。

男子静默不语,等待着掌门的命令。窑金山见此现状,对结果看上去格外满意,拍了拍他肩,让他好生歇息,放心留下来吧。

男子闻言抬头,一滴清泪滑落,叩谢后抱着猫出去了。窑金山并未阻拦,一抬手,楼顶上的暗卫寻声监视扁石去了。

得来全不费功夫,金牙闪耀在阳光下,某人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男子抱着猫走到假山前,猫却被路过的一只蝴蝶迷住了,上前扑腾起来。男子莞尔一笑,自己去了住处。

推开门,一眼便可看见窑金山的画像,扁石扶额,深感男人的自恋要人命。

向左一瞥,圆拱形风屏后是一张柳木床,布置简单干净,倒是不错。此时,屋外一道人影略过,估计是看他迟迟无为,疑心所致。

扁石早知被人监视,没当回事,又看向了右侧。

一个柜子方方正正的摆在中央,奇异的是刷上了绛红色,颇有些古怪,与室内典雅的气质明显违和。好奇心驱使扁石上前一探究竟,待欲伸手,回头察觉门口立了五叔。五叔是窑金山面前的得意红人,手下都敬他几分面子,扁石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一步行礼。

“扁爷,您走错地了,这是安四爷的行处,您跟我走。”

五叔说罢没有停留,迈着小步子朝东边的亭子走去。

扁石急忙拿上包袱,跟随其后。

这时原先的那只蝴蝶又翩然而至,但颜色略有变化,扁石清晰的记得它原先是蓝中带黑,现在变成了浅蓝色,还扑了些粉,估计那只猫没少折腾,算了,他摇了摇头,没当回事,命都快耗尽了,有一日活一日吧。

“听闻您武艺高强,为众兄弟舍生取义,赢得一片喝彩呢。”五叔面不改色的突然夸奖起他来。

“没有没有,略施小计,凭着对窑掌门的一腔仰慕与大家的蝇营狗苟,才能侥幸啊。”扁石说着望向五叔,眼神宛如一汪清泉,毫无破绽。

五叔才不信这些野心之徒的张口胡来,伸手接过他的包袱,努嘴示意,前方出现一个身着黄衣的妙龄女子。

轻纱遮面,珠串摇撞,一双美目夺人眼眶,她略施礼,带着他前往下一地点。

“扁大人,人生在世,美人为伴,甚是潇洒啊。”五叔意味深长的告诫他,转身已不见。

“公子因何来此,五叔常开玩笑,不必在意。”声音也极为悦耳,好的过于危险了。

“因缘际会,舍命陪君子,听不得狼心狗肺,让姑娘多劳了。”扁石颔首,静静的看着女子,不动半步。

“天下人皆害怕恶人峰,公子既求缘而来则为客,侥幸救人恰为医,这恶人峰多的是无药可救之人,公子就做个医者吧。”女子并未停留,阔步向前走去。

“医者。姑娘莫不是因我名起意吧,扁石非扁鹊,被人压扁的石头,只有粉身碎骨之脊,万不可医人。”扁石的语气多了几分急促,像是生怕担上某些责任。

“无妨。名字这东西,本身没有意义,我只是看大人已无求生意志,给予您些由头,苟且偷生罢了。”姑娘脚步越发加快,扁石不知不觉跟着上前。

“顺其自然,医者也好,渡人渡己,都是无解。”扁石不再细想,大不了一死,随着她步入了一处庭院。

牌匾上书写【念怨阁】。

有趣的是,一朵小黄花被别在牌匾一角,阳光照耀下,很是亮眼。

“姑娘家的心思倒是别致,穷凶极恶的恶人堆里也有温柔水乡。”扁石莞尔一笑,嘴角弯弯。

迈进庭院,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干净的屋子,左手入门处,围栏围起了许多花儿,清一色的淡雅蓝,看着舒心。扁石不自觉吸了口气,心情变得更为舒畅了。右手边则是奇形怪状的容器,木制的,陶罐的,玻璃的,千色各异,引人注目。

“公子既到了这,我也就明说了,你是窑掌门选择的解药,试药三分毒,既然公子好助人为乐,就一陪到底吧。”女子不再看他,而他刚意识到不对,就发觉动弹不得。

“你吸了涣元菱,暂时三日无法动身,就好好等着熬药吧。”女子自己去了屋内,关上门,庭内无声。

时间流逝的异常艰难,随着吸入的毒气越来越多,扁石发觉最要命的并非不可动弹,而是噬心之痛愈加明显,麻醉之感让他快要击溃内堤岸,洪泄千里。可他死死压住了嘴角,乌黑的嘴角布满丝丝血迹,毒素肆意。

月上柳梢,扁石才感到夜晚的寒冷,原本是六月凉夏,今日的月光仿若刀刃,每一缕月光伴随云的聚散投射出一道道光影,扎在他身上。

扁石被阵痛熬去了神志,晕厥过去。

第二日,他被阳光刺痛双眼。他看不见了。唯一残存的听觉尚且灵敏,有一条蛇正吐着信子向他盘旋而来。说来好笑,早年间游历四方,对于此类畜生向来心狠手辣,万没想到报应一说屡试不爽,该来的总要还。蛇的牙口轻轻一印,扁石的耳朵仿若触电般痛,恍惚间,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了,原来瞎子和盲人的视角是如此荒凉,原来没命是这种无可言说的折磨,早知道选择舒服点的方式了。值得庆幸的是蛇仿若得了命令,倏忽没了动静,扁石再次跪倒在地,全身血液都涌动着,叫嚣着,试图冲破他这件躯壳。绝不会,在这死。

扁石是不认命的。当初烟雨阁赏金万两取他一命,江湖有名杀手纷至沓来,皆悻然离去。因为他断了自己的经脉,形同死人,苟延残喘。当然,待他们离去后,他悄悄找无花游接了回来,假若背信弃义的优点是捡条小命,何乐不为。现如今人生无望,他虽没甚大志向,却也不愿受人摆布,生死都该由他自己来选择。

“今日过后,你就成为寒鸦的猎物了。或许你有喜欢的花色吗?来年春天,我为你种着。”女子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加强,听着声位是在窗户那边。

“我有这么弱小吗?区区毒蛇,不足为虑。”扁石刚说完话,嘴角的血丝压抑不住的流下。

“嘴硬只是一时的武器,你该学会示弱了。”

“偏偏我命薄,可怨不由他!”扁石凭着最后一丝气力,将身上的毒素聚到眼部。一根弦突的松了,体力不支的他这次真正的感到了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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