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收到山下飞鸽传书。”
一名弟子快步行入青涯峰顶的正殿之中,此时,青涯掌门秦澄正坐在殿内圈椅之上,手持长剑的弟子们分列两侧,殿中放着两个木架,虽用白布覆着,也依稀可辨白布之下的人影。
沈沉心站在秦澄身边手持长剑,见那弟子恭敬听在前方,便伸手接过弟子手中的木盘,随即走到秦澄身边,低声唤了声:“师父。”
秦澄缓缓睁开眼,伸手取出盘中布条,打开看了看,众人虽不知布条中所报何事,确清楚看见秦澄脸色又沉了几分。
“师父,可是有师姐的行踪?”
沈沉心见秦澄不语,众弟子面露异色,索性上前问出了心中疑虑。
秦澄目光缓缓投向沈沉心,再度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布条,这才站起身将目光投向众弟子。
“山下来信说,并未见到朝云前去。”
“啊?”
“这……”
“大师姐不会也……”
众人哗然,低声细语之后,面上神色凝重,目光纷纷看向了殿中的两具尸体之上。
沈沉心锁眉不语,洛朝云身为青涯大师姐,行走江湖经验丰富,武艺出众。纵使巡山弟子于山下密林之中发现魔教探子的尸首,众人总以为是师姐大显神威斩杀魔教妖人。
谁知今早却在半山腰发现一名巡山弟子遇害,而大师姐洛朝云也并未按时到达山下联络之地,众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师父,你看。”
沈沉心惊呼一声,众人连忙朝她所指之处看去,只见其中一具尸体的白布逐渐被鲜血所染,那猩红的血液越来越多,不断自那本已凉透的尸体之中涌出,不多时,就将那白布和木架染了个透。
大殿中瞬间弥漫着浓浓血气,让人闻之欲呕,更有年轻弟子已然被吓得脸色惨白,几乎晕死过去。
秦澄手中劈出一掌,那尸体上的白布顿时四分五裂飞了出去,白布之下原是青涯巡山的女弟子,被发现时,气息全无,周身却无半点伤痕。可如今,那尸体已然浸泡在血水之中,哪里还看得出人形,分明只有一张人皮了!
“啊——”
一名弟子眼见此等惨状,惊叫一声竟是晕了过去,秦澄看着眼前死去弟子的模样,眼眶几乎瞪得要裂开,她咬牙切齿,只狠狠吐出三个字来。
“血头陀!!”
忽闻这三个字,沈沉心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她虽入门较晚,可青涯峰与天渊教血仇未清,是以凡青涯弟子,对天渊教中重要人物,届时早有耳闻。
这血头陀便是天渊教三大护法之一,因常以番僧模样出入江湖,故被称作头陀,而因其武功诡异以,每每杀人于无形,人死之后全身精血如同被抽干,故又被称为血头陀。
天渊教护法几乎从不离教,这次竟然出现在青涯峰还杀了一名弟子,这让人如何不心惊。只是不知那洛朝云是否也……
殿中众人所思所虑各有不同,秦澄略沉思片刻,便吩咐众人戒备青涯峰各处,并命沈沉心等弟子传书召回山下各处游历弟子。
一番安排罢了,秦澄站在大殿之中,大喝道:“我青涯弟子与魔教势不两立,不来也罢,既然来了,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话音刚落,秦澄一掌打向一旁天渊探子的尸体,掌风所到之处,那尸体几乎成了肉泥。
掌门大展神威,众人顿时心头一震,继而一扫先前颓势,欢呼振奋起来。
众人心道:当年青涯与天渊大战,掌门一人便诛杀天渊26名精英弟子,名震江湖,我们青涯怎能怕了魔教妖人。如何能堕了师门威名!
念及此处,众人纷纷手持长剑退到各处,凝神戒备不在话下。
大弟子洛朝云下落不明,为防不测,秦澄命沈沉心随侍左右寸步不离,魔教妖人现身青涯山下,沈沉心脑海中便立刻浮现出那蓝衣粗布,笑颜如花的窈窕身影来。
那人孤苦无依又身中奇毒,独居岚山,两山虽然距离不算近,若魔教大举来袭,难保不会去岚山埋伏策应,每每想到这些,沈沉心忧心不已,却碍于身随秦澄两侧,不敢表露半分。因此一日忙碌下来,便是秦澄也看出徒儿面色不对,只道是她入门不久,江湖经验不足,面对妖人有些畏懦不安。
于是在巡查青涯峰各处戒备无误后,秦澄将沈沉心留在大殿之中。
“沉心。”
“师父。”
听得掌门召唤,沈沉心立刻俯首上前。
“你入青涯快七年了吧。”
“是,过完今年便整七年了。”
“很好。”
秦澄点头微笑,看着眼前玉立婷婷的女子,她很是满意,这段时间相处,她发现眼前这徒儿不仅天资聪慧,于武学一道,独具慧根,为人处事更是进退有度,沉着机敏。年纪虽小,却依然有些能独当一面的架势。
只是少年心性最易被侵蚀,需得时时点拨敲打,方能不入歧途,此次魔教来袭,便是一次机会。
想到此处,秦澄开口道:“魔教妖人犯我青涯,怕么?”
“怕。”
秦澄心中虽有成算,听得沈沉心如此直白,却是稍稍一惊,饶有兴趣道:“你倒是愿意说实话。”
沈沉心答:“徒儿不敢欺瞒师父,大敌来犯,徒儿尚无江湖一战之经验,自然害怕,可天渊魔教妖人扰我山门,杀我同袍,弟子心中虽怕,却不惧!”
秦澄闻言朝沈沉心看去,只见此女子双眸灿灿,眸中坚毅神色浩如星辰,一番肺腑之言不似作假,于是伸手扶起沈沉心,道:“魔教妖人狠辣奸邪,人人得而诛之,我青涯门人能伤他一分便是为天下苍生造福一分,青涯创派百年,面对邪魔何曾后退一步。莫怕。”
沈沉心见秦澄面色如常,虽大敌在前,却有睥睨天下之势,如昊日当空,光芒万丈,便是心底有些许害怕,此刻也都化作热血在胸中沸腾,只盼妖人早早现身,定将其诛杀在青涯。
这边两人话毕,立刻就有一名弟子快步奔来,秦澄站起身,不等弟子行礼,便道:“何事如此神色匆忙?”
那弟子从山下施展轻功奔回大殿,此刻,面上潮红,汗如雨下,气喘如牛,但见掌门问话,不敢怠慢,于是大口喘气,道:“秉掌门,是,是大师姐,大师姐她……”
不等弟子话说完,秦澄便上前一步将她扶住,一股真气自秦澄手中渡过去,那弟子直觉胸中杂乱之气立刻平复,呼吸如常,连忙俯身行礼道:“掌门,大师姐她回来了。”
“人在何处?可有受伤?”
秦澄为人严苛,不苟言笑,可这洛朝云是她自小带大的弟子,平日纵使严厉,也不过是为望其成才,洛朝云骤然失踪的一日一夜中,她心中无时不在忧心,眼见弟子进来报信,心中一颗石头才算落地。但以洛朝云的性子若无闪失必会早早回护山门,不会让山门弟子前来报信,眼下,她只怕情况算不得好。
果然,秦澄才念及此处,那弟子便道:“回掌门,大师姐她受伤,被人送回来了。”
“走,去看看。”
闻言,秦澄不再询问,由山门弟子带路,几人快步奔往山门之处。
楚知临一路带着洛朝云跋山涉水,终是行至青涯山山门,一路上洛朝云虽不说,面色却当真算不上好。初时,楚知临搀扶之下,尚能行走,可临近青涯峰,洛朝云却是无法再前行一步。
楚知临只好弃了身上的食物,减轻负重,将洛朝云背了起来,她身患奇毒,好在平日勤练那成封留下的南风巡花步强身健体。因此,虽是一路艰难,到底在天将黑未黑之际把洛朝云带到了青涯峰山门。
守山弟子眼见大师姐重伤被人背回,脸色灰败,身边之人又是上气不接下气介乎晕厥,不明缘由之下不敢擅自将人请上青涯,于是将两人安置在山门休置之处,派人火速禀报掌门。
待秦澄与沈沉心等人行至山门,楚知临已然恢复了不少,便是洛朝云也因山门弟子喂食过青涯灵药,此刻脸色也好了不少。
沈沉心听闻大师姐洛朝云回山,心里松了一口气,纵然两人平日里关系颇为糟糕,但同门一场,总盼着她能安然,眼见她躺在山石之上,虽面色惨白,性命确无大碍,再将目光投向送她回山之人时,饶是沈沉心性格沉静,此刻也被惊得浑身一震。
那人面容俊美,双眸如辰,见到自己时先是一惊,而后眸中微亮细细打量起来。
还好,还好。
眼见沈沉心眉目如画,身若谪仙立在那里,楚知临心头松了口气,却在此时,只觉一抹凌厉的目光朝自己投来,震得她呼吸一滞,连忙朝那人看去。
只见一名中年女子手持长剑,身穿褐色长袍,眉目之间杀气涌动,威严非常。还未待楚知临有所动作,脖间一凉,已是被长剑制住。
秦澄突然出手,在场三人无人能及时反应过来,待到看清现状,便见洛朝云与沈沉心齐齐跪下。
“师父莫要伤她……”
“师父!”
洛朝云话未说完,便看向了一旁同时跪下的沈沉心,眼中满是疑惑。
沈沉心被秦澄突然一剑打乱思绪,只是下意识求情,却不想竟惹来众人惊疑不定,心中大呼后悔。
我只顾阿楚安危,一心求情,哪知并无此立场,与众人而言,我与阿楚当是不相识才对,这一拜落在师父和师姐妹们眼里,定是怪异非常,可事到如今,又如何能解释得清楚呢。
“好啊,这位不知是哪处高人,惹得我两位弟子争相为你求情,即使如此,便劳你随我回山,好好一叙,如何?”
秦澄话虽然说的客气,手中长剑却又是紧了几分,楚知临见状,心里苦笑,原本是来瞧瞧沉心是否安好就走,谁料竟然偷鸡不成蚀把米,却是要跟着去青涯峰走一遭了。只怕到底还是给沉心添麻烦了。
想到这里,楚知临又庆幸起,还好自己武功不如这青涯掌门,她方才出手,自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不然若是下意识躲闪暴露了南风巡花步,那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想到这些,楚知临便打定主意上山之后无论如何不暴露武功,只当一名寻常山人即可。于是,楚知临便道:“大侠,我只是寻常山中野户,在山下救了这位洛女侠,听闻她是青涯弟子,便将她送还,我住在岚山之中,也听闻青涯峰是名门正派,可你们这样对我,又是个什么做法?”
“是啊,师父。”
洛朝云见秦澄似是对楚知临有所误会,她心知师父脾气刚烈,眼里容不得沙子,于是顾不得细思沈沉心之举动,忙解释道:“师父,弟子昨日于山下发现魔教妖人行踪,追至岚山附近与之交战,不慎被妖人以暗器所伤,所亏这位楚姑娘将我救起,今日又一路背我到山下。她就住在岚山一处山洞之中,绝不是武林中人,弟子愿为她作保。”
“不是武林中人?何以面对我长剑所指,面色如常?你们行走江湖多年,这可是寻常山野人家的做派?”
秦澄此话一处,在场几人皆是大惊,守山弟子更是纷纷抽出长剑,指向楚知临。
楚知临心中叫苦不迭,心道这青涯掌门看人果然十分狠辣,自己只一心想着不能暴露武功,却未曾想寻常山人见到这场景,早已是跪地求饶,吓得语无伦次,如何还能想她自证清白呢?
洛朝云听秦澄如此说,再见楚知临眉宇之间届无惧色,心里也疑惑起来,寻常人家莫说谈吐如常,总也是远远避开,生怕卷入江湖仇杀。可这位楚姑娘便是心存善意好心救人性命,却身形纤纤能把自己一路背到这里,面对秦澄突然杀招,不闪不避不说,连神色都不变。这便是大大的不寻常。
只是,经过一日一夜相处,楚知临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洛朝云总不愿将她与魔教妖人相提并论,在青涯山中若是被认作魔教妖人,必是难逃一死。
无论如何,洛朝云不愿见此结果,于是求道:“师父,她孤身一人居于山中与野兽陷阱为伍,行事定不能与常人判断,再者,她救了我送回青涯,哪里会料到您会杀她,没有什么反应也是常理,求师父明辨,误要伤了她性命。”
眼见洛朝云再三求情,熟知她性格的几名山门弟子微微讶然,一旁的沈沉心看了洛朝云一眼,眸中神色难辨,依旧是跪在原地不发一言。
秦澄将众人神色收入眼中,冷哼一声:“是敌是友既然如此难辨,那更要请这位姑娘随我们回青涯峰一趟了。走。”
说罢,秦澄将长剑一收转身即走,楚知临身边立刻一左一右站了两名弟子示意她跟上,眼见无法离开,楚知临看了跪在原地的沈沉心见她没有反应,无奈只得跟着几个弟子随秦澄而去。
“大师姐,你没事吧。”
前方楚知临听到众人唤大师姐,连忙回头,正见沈沉心将洛朝云扶了起来,洛朝云面色不佳,甩开了沈沉心的手,对一旁的山门弟子道:“拿竹椅来,快抬我上山。”
“是!”
守山弟子像是极其畏惧洛朝云,连忙拿来竹椅,抬洛朝云上山不在话下。
原来,她便是青涯峰的大师姐,原来竟是她欺负了沉心吗?
楚知临一时哑然,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自己欲寻那青涯大师姐为沈沉心讨公道,没想到救下的偏偏就是这大师姐洛朝云。如今,公道没讨到,自己还正撞进青涯掌门手里。若是平日里,只怕还好,可此刻青涯峰正遭魔教偷袭,死了几个弟子,自己这次一去,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结果,只盼着可别给沈沉心闯下祸事才好呢。
一路思虑不断,不多时,一行人便上了青涯峰,秦澄心中记挂洛朝云的伤势,只吩咐人将楚知临安置在客房之中严加看管,倒没有为难。
洛朝云一路被抬回房中,不多时,秦澄便带着沈沉心及几名弟子走了进来。
“师父……”
洛朝云挣扎起身,被秦澄上前扶住,“有伤在身,不必多礼。你且躺好,让为师看看你的伤。”
“是。”
洛朝云闻言躺好,秦澄号脉片刻,真气聚于指尖,连点了洛朝云身上合谷,关内多处大穴,洛朝云身体剧烈一抖,张口呕出一滩黑血来,待她呼吸稍稍平稳,秦澄又将其扶起,双掌合与腰腹两处,将体内归云诀真气缓缓导入洛朝云体内,如此行气大约一炷香后,洛朝云灰败的面色渐渐有了血色,体内空荡的丹田也慢慢聚集起一股熟悉的气息,正是青涯内功归云诀的所在。
“多谢师父。”
洛朝云大喜,几乎要起身叩拜,秦澄摇摇头,让她重新躺好,道:“你体内的毒素虽然逼出,但残留毒气还游走于经脉之内,你还需好生静养,三日之内不可再动内力,否则毒气压制不住必将功亏一篑,走火入魔,切记。”
“是,师父……这魔教妖人的暗器怎生如此霸道,这是?”
“这是魔教数一数二的淬毒暗器,名为化功针,寻常人中毒早已一身功力化为乌有,你能撑到此刻实为不易,若再晚来一步,便是为师也救你不得了。”
见洛朝云神色大变,满面怒容,秦澄摆手道:“不必动气,魔教妖人无恶不作,有此阴毒手段再是寻常不过,往后你们遇上定要慎之再慎,决不可大意。”
“是。”
众弟子连忙低头俯身一拜,秦澄嘱咐弟子为洛朝云换药等事宜后,便唤了沈沉心,二人一前一后走到院中。
沈沉心听闻师父独独唤了自己,便知是为了楚知临之事,心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若是照实直说,眼下局势严峻,若师父知晓楚知临与那采花大盗有关定不容情。可若是隐瞒不报,愧对师门教养之恩。
行至庭院之中,此时,已是明月高悬,秦澄长长的身影被照在沈沉心身旁,出卖朋友万万不可,欺瞒师门亦不可为,看着月下秦澄孤傲的身影,沈沉心一咬牙,不待其发问,便重重跪了下来。
秦澄闻声回头,见沈沉心直直跪在那里,面容坚毅,既没有要和盘托出之意,也没有半分鬼祟之色,眼见是打定主意要一言不发了。
看到这里,秦澄心头怒起,“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秦澄往前一步,怒道:“怎么?你真当我青涯非你不可?为了外人你要视我青涯门规于不顾不成?”
“弟子不敢。”沈沉心对上秦澄眼中失望之色,不由心头一痛,重重一拜,再次抬起头时,额前通红一片,几欲滴血。
“不敢?”秦澄怒极反笑,为洛朝云把脉疗伤之后,她心中已有了些许猜测,洛朝云身上的伤,除了脚上外伤被草药敷过,体内没有半分其他真气的痕迹。化功针毒辣非常,中毒者若无内功真气时时护身,只怕不等撑到青涯便已身亡。
若这楚知临是魔教妖人的探子,有意借救洛朝云之际混入青涯以图不轨,定要时时为洛朝云输送真气,以确保无虞。如此推断,楚知临与魔教有关的论断便已经是轻了几分。
再看楚知临的面色,似是身有顽疾,气血两亏,也并不似身怀内力功法之人,秦澄此时不解的就只有沈沉心与其关系之事。
谁料这弟子守口如瓶,无论如何不愿据实以报,这便又让楚知临的身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秦澄并不以为沈沉心有背叛师门通敌之意,却也推出楚知临即便不是魔教中人,她的身份在自己这里也过不去,想到自己青眼有加的弟子为了外人违抗师命,秦澄怒道:“你哪里是不敢,我看你敢的狠,我问你,这姓楚之人身份,你是说也不说?”
“师父,楚姑娘的身份于我青涯绝无危害,只是,眼下强敌来袭,情形复杂,弟子若贸然说出,恐陷她于危难之中。弟子只请师父暂将其收押,待强敌褪去,弟子定然与楚姑娘将一切向师父坦白。”
沈沉心说完,又重重拜在青石板上,再次抬头,额头已然留下血来。
“你!”
秦澄见她这般倔强,心头怒起难消,不过短短数日,这自称山间野人的女子竟引得自己两位心志坚毅的爱徒双双求情,此间种种让人如何不怀疑。沈沉心涉世未深,魔教妖人向来善于迷惑人心,她又如何真能断定这楚知临定不是魔教妖人?糊涂!当真糊涂!
秦澄心中连叹三声,看向沈沉心怒道:“既要为她求情,你便好好跪在这里,好好想想,有些话你到底当说不当说!”
说罢,秦澄头也不回愤然离开,独留沈沉心跪在月下,青石板上点点鲜红,显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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