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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红莲夜 偎灯逐影,拈雪添情

两人倚靠着行到巷子口,忽听里头几声震天巨响,一群孩子紧跟跑出来。

舞着手脚咋咋呼呼,比满街花炮还吵。

“呵呵,胆子真不小!个子还没凳子高呢,就敢放闹天宫这么响儿的!”

秦川吹声口哨,成功引来顽童侧目。

“才刚那儿,是不是有人?”点炮的男孩儿,举着半截线香问同伴。

小豆丁别看个头不大,脚下却麻利得紧。

呼啦蹿到口儿上瞧,楞不见半丝人影,唯余飞雪飘飘、鹅毛纷纷。

“还想多看会儿呢!急着扯我做什么?”韩凛一面踉跄一面回头。

灯火照耀下,几粒剪影挨挨挤挤、高低有序,很像节里贴的窗花。

“**一刻值千金,何况这元夕盛景?”秦川手上又使些力。

区区数丈之地,却恨不得长出翅膀,抱着韩凛飞回去。

灯彩映在他们脸上,一同照亮了新换的桃符。

巷里住家,有些大开着门,有些则闭得紧紧,更多还是半敞半掩。

欢声笑语顺着缝隙流淌出来,连雪都旋得快了。

韩凛继续往里走着,抬眼瞥过一幕幕和乐与团圆。

孩子们扑在地上堆雪人儿,父母倚在窗边说笑着嗑瓜子儿。

老人们坐在堂屋里看不清样貌,可也一定是笑着的。

“咦,上锁了?孙总管他们不在吗?”秦川走到一处门前站定。

四盏圆灯笼自檐下探出,将地面积雪染成片浅淡的红。

拿风一吹,惊起波光粼粼。

“嗯,我叫他们先回去了……今夜只有你和我……”韩凛双手捧住秦川。

他手掌是那样宽,拳头又是那样紧。

好像任何轻盈都能托住,任何沉重也都能撞碎。

从怀里翻找出钥匙,秦川对上那痴醉目光。

嬉皮笑脸道:“官人这样拉着我,是想在外头站一夜吗?”

韩凛闻言慌忙撤开手,颊上绯红顶着光亦能看个分明。

秦川收住笑,开锁时神情变得专注。

他想起那年除夕之夜。

严风凌冽、院门洞开,韩凛一身鲜衣,立在院子中央。

而今光阴荏苒、星移物换,也该轮到自己,牵着他回家了。

“吱呀”声熟稔热诚,须臾间便打破了院中安宁。

满地鞭炮皮子,最先映入两人眼帘。

一路火红绯艳,径直通往正堂。

秦川明白,这是孙著、承福、承喜对自己的送别跟祝福。

当然,还包括天上看着的承安。

“咱们慢点儿走吧,别辜负了这份儿心……”韩凛站在身侧,屈手勾过秦川指头。

看着他一步步踏上那碎红赤土,一如盼着他登上行将到来的功勋极巅。

夜风环绕周围,吹起青丝缠乱在一块儿。

院子里摆着仙音烛,转起来不觉时日,更不知疲倦。

石凳上几个要小些。

按着顺序瞧,正是一年四节之景。

春花烂漫、夏树葳蕤、秋月盈盈、冬雪茫茫,端的美而不同、各有千秋。

最大一个蹲在桌子上。

四面尽是江河壮阔、山川锦绣之属。

刚看完月出天山的华美恢宏,下一张长河落日,就急急胀满眼窝。

不待静心观瞧,便又被拍岸怒潮卷走了惊叹。

浪花跃起溅到另一幅里,瞬间化作十里春风、青青荠麦。

屋下挂着两排灯,黄的灿若星辰,橙的状如蜜果。

金色穗子在风里飘飘拂拂,不时沾上几点雪。

秦川简直看迷了。

朦胧间只觉银波浩瀚、明河无垠。

一颗颗星子从灯里跳出来,钻进眼底、照在心上。

外头响起的爆竹声,当真恰如其分、合情合景。

使人不由得想起那夜初吻,亦是如此欢闹喧嚷、热烈紧张。

他抬手拥住韩凛,将其死死抵在门边。

激吻兜头压下,喘息声也像淬过火。

嘴唇轻软柔嫩,磕在牙齿上荡起零星几丝微疼。

这般鲁莽生疏,还真像极了第一次的样子。

韩凛被秦川迫着,一双腿根本来不及伸直。

只得拼命仰起头,艰难顺应着失了控地猛烈攻势。

那种呼吸被人攥住的感觉又来了!

此时此刻,秦川哪怕稍微动动手指,都能轻易撕碎自己。

只要他想。

韩凛眼角沁出一滴泪,犹如在天上点亮一颗星。

泪水沿脸颊缓缓滑下,掺进燃着火的亲吻中,没等尝到涩就不见了。

他后背紧紧挨着门板,几乎找不出空隙。

隔扇快要承受不住挤压,频频发出哀嚎悲鸣。

那动静可比巷口烟花,勾魂摄魄多了。

秦川扣住韩凛腰身,半分力使不到就轻松撞开门户。

霎时间,热风裹着红浪迎面朝两人扑来。

披风落地的刹那,秦川身上腰带,亦被韩凛牢牢抓在手里。

“呵呵……呵呵呵……”他笑里烧着快活,把带子从腕间绕了几下。

随便一搭,就拂上了对方肩头。

韩凛笑靥妩媚,眉眼更是动人。

墨发甩在身后,轻搔秦川小臂。

隔着衣服,那痒好似数不清的小蛇,蜿蜒游走于每一处毛孔肌肤。

直教其双膝焦灼、身下火热。

秦川低下头急欲索吻解渴,皆被对方以轻灵身法悉数躲过。

脚步一进一退间,正巧挨上正堂那张大八仙桌。

顾不得硌与不硌,他扳住韩凛肩膀一下压将下去。

那场面,真真是玉茗初绽山春艳,一顾倾城照殿红。

秦川以手拂过爱人额头与发端,力道却不似看上去那般柔和。

所过之处,红沙细细、绛珠点点。

接着他将五指打开,深深插进满头乌黛中,定住韩凛身形。

长吻再度欺身而下,先于唇上留下清淡一啄。

借着些微潮气,上头纹路果然更加分明了。

如此磨蹭一会儿,秦川张开嘴巴,叼住那丰润下唇,放肆享用起来。

果是柔滑滑、湿漉漉,小小一颗啊!

碰在齿上一弹一弹,拿舌头去拨又鼓胀挺立,半分不肯服输。

秦川沉浸在想象出的旖旎风光中,眼睫越抖越厉害。

另一只手,亦不自觉往对方身上摸去。

瞧那架势,大有就地正法、当场开战之意。

这一遭,属实出乎韩凛意料。

他赶忙睁开眼,搂上秦川脖颈。

只是再怎么急,那动作也像事先设计好的。

抹揉捏撩分毫不差,三两下间就将控制权,拖回自己这边。

但瞧其腰腹率先发力,带动脊背慢慢抬离桌面。

颈子跟脑袋坠在后面,尽可能显得迟缓娇慵。

随着声转过调子地闷哼,韩凛这才把面庞摆正。

一双剪水春眸,径直看向秦川心底。

“呵呵呵,夫君今夜好生性急……竟连卧房都等不及去了……”

边说边以指打圈,绕着秦川心口转磨磨。

身子半靠半挂在一侧,配合手指方向徐徐挺动腰肢。

真可谓弱柳扶风、婀娜多姿。

秦川素知其喜好新花样儿,怎的这会子偏要去房里?

想来内中,必定别有风光!

如此琢磨一道儿,他二话不说打横抱起韩凛。

手臂扬起时,还顺路解了爱人发带。

青丝如瀑如黛,与眼前这香润艳玉一齐跌进怀内。

迦南香气杂着青梅屠苏,使韩凛闻上去更可口了。

尤其是颊间绯红衬着朱唇一抹,教人恨不得立即将其吞食下肚,饱餍口腹、飨慰五脏。

卧房门关着,有风从里边儿透进来。

秦川停住步子,笑一笑道:“为夫这厢空不出手,只好劳烦官人大驾!”

韩凛哼笑着一挑眉毛。

他很清楚以对方身手功夫,开个门而已,根本无需劳动自己。

此番不过是被摸得心浮气躁,想快些解下刑罚罢了。

腕子翻转漾起衣襟窸窸窣窣,韩凛收回伸进去的手。

却不推门揎窗,只把食指竖着压在对方唇上。

不成想才这么一会儿,那手就给捂热了。

秦川有些尴尬。

晚风灌进敞开的领口里,反倒燥起汗来。

他皱眉张口欲言,不料叫一声轻笑给堵了回来。

“呵呵呵,夫君莫急……不动手也可进门哩……”

只见韩凛翘起条腿,脚趾微勾带动脚背。

小腿线条流畅优美,即便罩着衣裳,也能将人迷得七荤八素。

“这家伙,什么时候除去的鞋袜!我怎么都不知道!”

秦川痴望着眼前一幕,腔里心跳再度漏下几拍。

“哐当”一声房门大开,韩凛这下显然卯足了力气。

他将手重新攀上对面衣领,邀约似的挑衅道:“秦将军,请吧!”

秦川才从梦寐里回过神儿,顿觉全身沁爽、四肢清凉。

拿眼一瞅,原是屋里那扇窗户大敞四开。

流风回雪齐齐涌进卧房,冲淡了“满庭芳”的香。

“哈哈哈,官人好风雅!如此安排,确比正堂那木头疙瘩有趣多了!”秦川扛着韩凛走向窗边。

一张略略矮于轩扉的小桌摆在那里,左右两把圈儿椅低眉顺眼,果真设想周到。

伴着阵衣料揉搓,韩凛语笑嫣然,斜斜陈身在那小案之上。

他衣摆飘散、青丝翩然,脑袋枕在窗框处,眉梢眼角皆漫着万家灯火得艳。

秦川将胳膊撑在两侧,近距离欣赏起这盛世芳容。

他自发顶缓缓看起,净额光洁细腻,比梨蕊还要白上三分。

翠羽似的眉毛,凝着柔、蹙着娇,跟泛红眼尾搭在一起,属实相得益彰。

鼻峰挺拔高耸,目光经由一段凌厉起伏,跟着便落进下方那饱满朱唇。

只可惜秦川并未在此多做停留,而是往对方身上瞟过几眼。

旋即叹道:“路上我还想呢,官人一向注重装扮,今日偏挑了葵扇配浅云这种春日颜色。”

“原是思虑周详、棋高一着,清丽之属映在灯下,果然更见鲜艳。”

正说着,可巧一片璇花荡悠悠飘将进来,点缀在韩凛眉心。

不消片刻,便融成水滴。

这下子,衬得其光华更胜、恣情愈真。

此景当前,秦川又怎能不被勾起柔肠?

他俯下身,再次吻上韩凛。

只是这回,对方反应比想象中要激烈得多。

十指如藤蔓缠绕,胳膊似铁条般紧紧箍在背上。

喘息错落,打湿两人鼻翼。

唇齿交融间,韩凛一口咬在秦川嘴上。

鲜血登时汩汩而出,加重了临别之夜的分量。

按捺不住心下好奇,秦川颤抖着睁开眼睛。

他多么想看一看,身下爱人,此刻究竟是何表情?

该怎样去形容这场不期而遇呢?秦川没有答案。

他只记得,当自己望向韩凛时,对面也在看着他。

眸中欲情汹涌,诉不尽离愁珍重。

拿舌头舔过一圈唇角伤口,韩凛一把推开秦川。

对方意犹未尽般擦净嘴上血迹,面目期待而贪婪。

秦川知道,韩凛要出杀手锏了。

他往上移着身子,解下腰带的动作是那样慢条斯理。

裹着千般蛊媚、挟着万种风情。

玉色搭上窗樘,一半在里一半在外。

枫叶荷包就搁在韩凛侧颈,穗子扫过秀发时,还能划出清晰纹缕。

秦川吞下口涎水,眼睁睁瞧着对方将手臂朝上抬起。

一节白皙酥臂顺势露了出来,于严寒中傲然挺立、袅袅娉娉。

拧过半圈儿胳膊,韩凛把掌心朝向窗外。

紧跟着挺背压腰、仰颈翻手,伸直臂膀去接天上飘落的雪。

衣袂飞扬处,勾勒的身段儿美好娇娆。

一双脚踮在桌上,时不时互相磨蹭几下。

宽大衣裾,丝毫没能阻碍那份优雅与从容。

反倒如一团水光,轻轻覆着其国色天姿、旷世芳华。

“呵呵呵……你看,雪又大了……”韩凛笑着。

灯光打在脸上,晕出一小片阴影。

将半张脸蒙在暗里,仿若还未贴完画皮的魅妖。

秦川倒不急着,接受这份邀请。

他伸出手指,叠做平日执棋的样子,捋着韩凛耳廓一点点向下延展。

晚风吹凉发丝,却浇不熄这一身火热渴盼。

捏在指尖的耳垂是那样红、那样软,好似凭空结出的果子。

一粒一粒,皆为相思情浓。

侧脸轮廓,依旧完美到无可挑剔。

随着一声声低喘吐息,默默颠簸起落。

指节擦过咽喉时,能隐约望见埋在肌肤下的青色血管。

秦川夹住衣领,继续向下抚着。

是的,他要慢慢来,要尽可能延长等待的时间。

明日一去祸福难料,今夜自该乘兴敞怀,方不负这良辰美景、盎然**。

状作随意甩一甩头,打发掉快要围拢起的悲怅。

他语带调笑,出言打趣。

“官人情致高妙,而今外衣这般素淡,里衣定不是寻常颜色!”

“诗词有云,淡妆浓抹总相宜!这外头浅了里头就得艳,方能衬出官人姿容,呵呵呵!”

循着笑秦川徐徐撩动衣裾,果见内里一抹柿红之色。

跌宕在灼灼火珠下,肌肤犹胜雪,眉目皆如画。

他不由屏住了呼吸,目光随着手指一道往下延伸。

清淡越褪越多,嫣红却越堆越满。

及至瞥见衣摆角上那朵小巧枫叶,秦川才总算呼出口气。

“嗯……”他将手按在刺绣上,越摩越用力、越抚越陶醉。

神阙穴渐次升沉,使这叶枫翎看上去像漂在琥珀中央。

沿着衣角秦川把手伸进去。

他没想到外面天儿这么冷,韩凛身体竟还能如此滚烫。

摸揉首先出现在那儿。

驾轻就熟的手法,使对方泄出一段满足欢吟。

担在窗外的手被韩凛收了回去,他忘情欣赏着贴在掌心上的雪。

任由它们,化成水、落成雨,滴到衣服上。

凉意出现于身侧,刚一捏上衣带就热了。

秦川半直起腰,与爱人一块儿脱下外衣。

随意往椅背上丢去,好似挂下道赤柔瀑布。

为便宜自家夫君动作,韩凛撑着又朝上移了几分。

发丝差不多全垂在了外头。

里衣敞开,艳光裹着莹润肌肤,须臾便贴上了火热胸膛

素衣覆在一片嫣红之中,就像雪染上了血。

秦川搂住韩凛,双手自后背攀至脖子。

里衣趁势滑落,露出一侧肩膀。

寒风灌进,怀里这副身子冷不防打了个哆嗦。

冰花荡悠着钻入,给那嫩白平添几分晶莹。

初次夜晚的疼惜与恐惧又回来了。

秦川使死力箝住韩凛,亲吻一点点下移。

从眼睛到脸颊,从嘴唇到下巴,仿佛要将每一寸啄遍。

虎膺按在肩膀处揉捏着,皮肉都给搓红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韩凛总是那样瘦。

拥在怀里的感觉,好似一张纸片。

秦川哽咽了,却不愿叫对方瞧见。

只好更加蛮横地搂着韩凛。

用他得暖、他得热,为这份怕、这份疼寻个归处。

与以往不同,这一夜他们将更多时间,花在了亲吻与拥抱上。

至于那深入骨血的交流与占有,则被两人一推再推。

大概只要不继续,离别便不会开始吧?

韩凛半眯着眼,下巴向上仰着,发出声声喘息。

他费力腾出条胳膊,解下秦川衣带。

里衣半褪的骠骑将军,愈加孔武奇伟、雄姿英发。

他两手环在腰上,使劲儿掐着拧着,使韩凛气息都走了样儿。

啃咬美人骨上的力道时轻时重,过了怕弄痛对方,轻了又嫌不过瘾。

两厢拉扯间,韩凛将手伸向了爱人后背。

那里可真结实啊!

坚固牢靠的,犹如峻岭重山。

这样高大勇猛的身躯,一定什么都扛得下,什么都赢得了!

韩凛耽溺在吃痴盼里,口中低吟变得宛转悠扬、柔靡动听。

手臂捋着两肋转到前方,他力气越来越小。

肩头被秦川啃噬的地方,已经木到发麻。

衣料打在背上,惊起一片片颤栗。

彩灯的光照在韩凛指尖,宛若几瓣海棠飞进爱人怀里。

真好!

这里也如此健壮刚硬,一如随时可堪出鞘的利刃。

他一定能平安回来……就像……就像上次那样……

韩凛接着想,手亦不自觉地越摸越往上。

他渴望找到那处,小巧隐秘的神奇机关。

每回只要捏一捏,再刮上两三下,傻小子就会受不了。

韩凛不由乐出声来,还好是混在喘息里,并未引起什么怀疑。

崎岖出现,却是那道陈年疤痕,留在秦川第一次出证时。

韩凛慌了,举止没有了章法。

只固执地停在那条疤上,抹着剐着、蹭着抠着,想要将这东西彻底扫除干净。

他身体越来越僵、越来越凉,再没了回应的气力。

呻吟声也止住了,哪怕风雪落在肩头,亦激不起半分震颤。

秦川有些急躁,但更多是恼火。

他一手揽住韩凛后脑,一手将对方指头掰正。

命令般道:“摸这里!”

他当然不是责怪韩凛伤感,只是不愿看爱人陷溺哀恸。

过往差池既不可追,不如就忘了吧,越彻底越好。

秦川吻得更卖力了,一下一下啃着对面肩胛。

好在这兑了疼、揉了怕的欲念,最易教人沉堕。

加之韩凛本就敏感,不多时便再顾不了别个,一声一声重回柔媚清婉。

仙音烛转出影子透进屋里,点红了他的眼睛。

巷子口应时传来几下炮响,是朝天鸣。

秦川把韩凛重新按回桌上,眼见其玉体横陈、六出飞旋。

青丝缠在风里,将人装点得愈加纤弱窈窕。

……

韩凛读懂了对方的沉默——这傻小子,想让自己先来。

就像彼此第一夜时那样,身为爱人的秦川永远不会勉强。

他笑了笑,彩灯之下有种凄怆得美。

……

今夜秦川,沉着得简直不像话。

是的,他在等。

在等韩凛放下一切顾忌、抛掉所有担忧,全然交付自己。

……

上衣几乎全抖下来了,掉在腕子上悉数堆叠一处。

狂飙滚过,带起浪涛招招摇摇。

韩凛抬身坐定,胳膊倚在窗棂上把着木栏。

夜雪侵肤透骨,却无论如何也抵消不了,灵魂深处得炽烈灼烫。

……

这当然是韩凛计划的一部分——

他要再一次献祭自己,来留住秦川。

留住那情的纠缠、欲的贪婪,以及生的信念。

……

韩凛抬起头,将万般风花雪月凝成最后一望。

紧接着他阖上双眼,喃喃道。

“看着我,记住我……然后回来见我……”

……

岁月在彼此身上烙下残迹、印下创痕。

再如何追寻复刻,也只能无限接近,而无法彻底抵达。

泪水洒落肩头。

……

月光一缕洒进室内,和着花灯冶艳、琼芳素白,近乎将韩凛映到玲珑剔透。

秦川垂下头,一点点啄掉那滴泪。

在风里吹久了,眼泪也是凉的。

可除此之外,又哪里都是烫的。

……

韩凛仰起脑袋,纵着雪刮到脸上、吹进嘴里。

他吞下粒玉沙,带走末了一声欢吟。

绵延了有多久呢?韩凛怎么也算不出来。

直到谯楼上鼓打三更,房中爱人披衣束甲、整装待发。

他才如久梦乍回,茫然不知今夕为何年。

秦川系好披风,又在韩凛眉心落下绵长一吻。

旋即笑道:“好了,我该走啦!往后你要看顾好自己,应了我的可不许反悔!”

韩凛一边点头,一边伸手去解腰带上坠的荷包。

他没有抬头,更没有回答秦川。

只将两人香囊对调过来,一字一顿说:“我等着你旗开得胜,你答应我长命百岁,好不好?”

此话一出,对方才搞懂了韩凛用意。

是啊,那枚枫叶荷包里,还装着他生辰时求到的福签,正是“长命百岁”四个字。

如钢似铁般的心,终是裂开一条缝儿,流淌着足以烧融一切的爱恋与思念。

秦川拥住韩凛,在对方耳畔落下承诺。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说完,他挥一挥披风推开门,义无反顾走进漫天风雪之中。

一如走向自降生之日起,便签了字、画了押的天意宿命。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两行清泪滑下,韩凛替秦川补完了,他没能说出口的话。

呵呵呵……那傻小子想说的,哪是什么恩爱不疑……

他想告诉自己的,从来都只有最后两句。

朔风呼啸、疾驰而过。

韩凛立在窗边,把目光投向渺远苍穹。

这场豪赌,中州已经忍了太多年、填了太多命。

所以秦川,你必须赢,也只能赢!

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等你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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