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也并非燕铭第一次被禁足,可让他感觉如此漫长的禁足,这到是头一回。
难得天气晴好,又无它事,燕铭修长的身影,站在锦池边,随手就撒了一把鱼饵,池塘里的锦鲤欢腾一片,比他们这一院子的人,都有精神。
赵浒黎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便从那敞开的窗望去,“怎么,小梁王今日的爱好,变成养鱼了?”说着,那双勾人的狐狸眼,忽然笑成贱兮兮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的在养鱼,还是睹鱼思人?”
隋玖干笑了一声:“公子在这么想下去,怕那一池的鱼,都会被撑死。”
说完,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这时刚巧赶上,孙福海来给狐狸送药,虽然没听到两人前面聊了什么,不过听到喂鱼,他也猜到,是与自家的主子有关。
“什么种花养鱼的?依老奴看,王爷是有大把的精力无处可用。若是王爷娶了王妃,这会儿总能干点正事!也好让老奴有小主子可以伺候!”
隋玖嘴角抽动,许是他将梦小蝉带入了王妃的身份,一想她把慕拾和小五从屋顶踹下去的画面,隋玖忽然就对孙福海产生了敬意,默默的竖起了拇指。
赵浒黎压根儿忍不了,捂着胸口,笑个不停,“孙管家真是好想法!”
屋里到是欢腾,而话题的主人,闻声转过头,神情冷淡的朝几人暼了一眼。现在能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让他们这般开心……
燕铭烦闷的啧了一声,准备转回头继续喂鱼,忽然瞧见赵浒黎的眼睛,诧异的望向屋顶。他的心尖莫名的颤了一下,暮然回头,只见灵动的眸,正笑眯眯的望着他,一身玄色劲装,衣袂飘飘,如墨青丝在身后肆意飞扬。
“小蝉……”
梦小蝉笑道:“燕公子,想不想出去走走?”
不过,还未等燕铭从梦小蝉到访的惊喜中回神,赵浒黎已经出声调侃道:“想!怎么不想,别说出去走走,哪怕你说是跳崖,他也会同意!”
就知道赵浒黎那张好事儿的嘴,吐不出象牙,梦小蝉也没搭话,“若被陛下发现了,怎么办?会不会怪罪与你?”
燕铭那双并不算清白的眼睛,带着笑,缓缓摇了摇头。
虽说他没开口,不过赵浒黎却替他回了:“以前又不是没干过,别太招摇就行!”
梦小蝉听后,飞身下了屋顶,十分自然的拉起燕铭的手腕,“那我帮你伪装一下。”
燕铭反正怎样都由着她,其他人知道梦小蝉擅长易容,反应也都算平常。可孙福海却什么都不清楚,眼见两人拉扯着走书房,还有自家王爷的眼神……
此时赵浒黎端着药碗,刚将药给干了,隋玖也只是等着看燕铭的便装。
只见孙福海松垂的脸皮微微颤抖,声音因为激动显得尖细,“王爷您一直不肯娶妻,难道是因为他?!”
梦小蝉满头的雾水,不太确定的指了指自己,“我?”
孙福海哭丧着脸叫道:“我愧对瑜妃呀!竟把王爷养成了断袖!”
“噗,咳咳咳……”
入口的药刚到嗓子眼,就被赵浒黎尽数给喷了出来,隋玖慌忙躲闪,结果手一抖,直接将药碗碎在地上。
不过最惨的还是赵浒黎,他的伤口,在接连两次的打击下,终于崩开了。
一时血染衣襟。
梦小蝉一惊,忙上前封住他的穴道……就连冉柒,不知何时出现,呆呆的望着眼前混乱的场面……
等赵浒黎虚弱的躺倒后,脸上早已没了血色,梦小蝉弱弱的问道:“狐狸……你还好吧……”
赵浒黎道:“我,我好的要死!”
而罪魁祸首孙福海,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燕铭暼了他一眼,又无奈的叹口气。
“冉柒,去把杉杉叫来……”
可赵浒黎一听杉杉的名字,已经耷拉的眼皮,又垂死般的睁开,“别,我不想在疼死!去叫梓梓!咳咳……”
梦小蝉瞧他那幅惨兮兮的模样,还时有些不忍,于是打算亲自跑一趟,只是燕铭将她拦下,“还是让冉柒去吧,他们和梓梓之间,总要认个脸熟。”
梦小蝉想想也是,日后若有个万一,也方便照应。
不过他们担忧完全多余。冉柒到四方小院的时候,廖梓梓手捏着一只肥蝎子,两人在就在相距三步的距离间对视,随后冉柒道:“狐狸的伤口崩开了……”
廖梓梓听后,立刻将蝎子扔进草笼,提起药箱道:“那走吧!”
所以廖梓梓来的到是快,心情也不错,只是看到赵浒黎的惨样后,有些一丝些许的惊讶。
赵浒黎咧了咧嘴,“梓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我弄晕,我真的疼怕了……”
他那颤颤巍巍的话音刚落,廖梓梓手上的银针,已经没入了半截。赵浒黎甚至还没来得急反应,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这熟练的手法,看的燕铭不禁挑了起眉,“难道这是你们祖传的手艺?”
梦小蝉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后,不禁轻笑出声。那日,是她有些心急,只是想着燕铭有伤,不能淋雨。
因为梦小蝉没有开口,燕铭转头看去,只见她早已笑弯了两眼,燕铭的视线不经意停留,唇角也翘了起来。
赵浒黎再度受伤,梦小蝉和燕铭也没有出府。等梓梓为他逢好伤口,确认无事后,天色已晚。
孙福海一边担心赵浒黎,一边又担心自家王爷。最后还是冉柒悄无声息的出现,告知他了真相。
再得知梦小蝉是女子后,孙福海的态度简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禁各种讨好,还燃起了篝火,并张罗下人准备了晚上的小食。
“哎呀,是老奴老眼昏花,竟没有看出小婵,是位姑娘!”
梦小蝉笑道:“此事不怨孙管家,是我为了方便扮了男装,惹孙管家误会。”
孙福海一听,脸上都笑开了花,“哈哈,好呀,好呀,敢问姑娘是哪里人士,父母……”
孙福海围着梦小蝉问东问西的时,燕铭本也无意阻拦,只是听他问起了小蝉的身世,连忙出声制止。
梦小蝉莞尔一小,她知道燕铭是怕她受伤,不过这不是她不能碰触的伤口,因为师傅对她极好,同门也相处融洽,所以她并不会失落。
“我是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被师傅收养了……”
哪只她刚说了两句,孙福海已经开始老眼含泪,“没想到小蝉姑娘的身世,竟这般的凄惨,与我家王爷十分般配!”
“……”
梦小蝉一时语塞,她听过门当户对,听过郎才女貌,这惨也能相配吗?
燕铭挑着一侧的眉,修长的指,捏着隐隐做痛的额头,“孙管家,时辰不早了,要不您先去歇息?”
孙福海看了看燕铭,又看了看小蝉,随后道:“小蝉姑娘,老奴一见你就喜欢得紧,有空常来……”
梦小蝉笑着点头,等孙福海走远后,她才说道:“孙管家对你很好。”
燕铭浅浅的应了一声,“母妃进宫时,他就跟在身边伺候了。母妃走了以后,我身边没什么亲近的人,便将他从父皇那儿要了过来……”
燕铭淡淡的说着,梦小蝉侧过头,柔亮的火光,将那张俊美的脸,镀上一层柔光。
“你为何这般看我?”
梦小蝉挑着眉道:“因为好看。”
“呵!”
燕铭垂眸轻笑了一声。如果不是梦小蝉眼尖,确实很难发现,如他这般潇洒不羁的人,也会羞红耳朵。
见此,梦小蝉更忍不住逗弄,“哇,真的好美!”
“小蝉……”
“我说的是月色,嘻嘻!”
火光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地上的影子紧紧贴在一起,旖旎暧昧。
若大的庭院,也没有别人。隋玖,冉柒,甚至廖梓梓,早就不见踪影……
直至深夜,梦小蝉准备叫上廖梓梓回去,燕铭忽然对着某处说道:“冉柒,你送梓梓回去。”
梦小蝉一怔,“他跟我……”
“你不是要带我出府吗?现在刚好,不用易容。”
梦小蝉听后,双臂环在胸口,歪着头,“这个时候,花灯,投壶,杂耍什么都没了,我带你出去干嘛?”
燕铭轻笑了一声:“吹风!”
此时梦小蝉腰间一紧,熟悉的墨竹香,扫过她的鼻息,人已经稳稳的落在屋顶。
望着燕铭如劲松般笔直的身影,梦小蝉道:“这样有些无趣。”
“那敢问梦女侠,怎么样才算有趣?”
梦小蝉狡黠一笑:“比轻功,你若追上我,我满足你一个愿忘。若没追上,你答应我一事。如何?”
“好!”
话音刚落,燕铭便以飞身上前,“差一点哦!”梦小蝉笑着轻点瓦砾,发带在夜中飞舞,带起熟悉的栀子香……
此时子夜已过,路上无人,更夫手拿铜锣,打了个哈欠。
想起前段日子,他在城西半夜三更遇到鬼,吓的昏死在路上,回去立刻申请调到城东,毕竟这里有坐月老庙,果然安定许多……想到这,更夫停了脚步,朝月老庙的方向拜了拜。
哪知他刚直起身,就感背后刮过一阵冷风,于是连忙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风流鬼,远离我!”
这时他身后不远处,传来木架倒塌的哗啦声,更夫打了哆嗦,“是小的打扰到各位了,你们忙,小的这就走!”
说完,更夫头也不回的跑了。
此时被埋在木架下的燕铭,方才沉吟了一声,“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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