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大家去淮江的这几日,赖明荣也消停了不少。无事时进宫陪萧妃,说说体己话,“顺便”还能与她的宸宇哥哥见上一面。
梁宸宇对赖明荣也是一如既往的宠。
“宸宇哥哥,这盆红珊瑚真是漂亮!”
落在书卷上的视线,轻轻一抬,“明荣的明艳,配的得上。来人,将红珊瑚送去赖府。”
“嘻嘻,多谢宸宇哥哥!”
赖明荣一张脸笑靥如花,脚步雀跃,如花丛中翩翩蝴蝶,“哇,这怎么会有一套珐琅的妆盒?”
这次惊叹之后,却没有得到,梁宸宇往日那般积极的回应。于是她转过身,却见那深不见底的眸,此时正盯着她,英俊的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
赖明荣一时也有些心慌,忙放下手中的妆盒,“宸宇哥哥是……不高兴了吗?”
梁宸宇应了一声。
赖明荣正准备道歉,却听他继续说道:“本来用心准备的惊喜,就这么被发现了……”
赖明荣小脸一红,快步走到梁宸宇的身前,娇声道:“是明荣错了,浪费了宸宇哥哥的一片用心。”说着她还举起手,发誓道:“明荣保证,以后会老老实实的,绝不乱动任何东西!”
梁宸宇幽深的眸,盯着赖铭荣那娇艳的脸又看了片刻,随后轻启薄唇,“张帆!”
“属下在!”
“将那套妆盒,立刻送去赖将军府上!”
张帆看向一旁的案几时,不由怔愣。
赖明荣连忙解释:“是我的错,不小心发现了……”
张帆立刻垂下头,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办。”
从宫里出来时,赖明荣望着厚重的高墙,轻飘飘的问道:“巧翠,你可有觉得,宸宇哥哥有什么不对?”
巧翠低声道:“奴婢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大皇子依旧宠着小姐,甚至还准备了惊喜……”
“那就好,”娇艳的脸,得意的笑着:“看来宸宇哥哥,当真不知,王洛诗在淮江遇袭的事。”
“小姐,奴婢猜想,大皇子其实压根儿就没把王洛诗放在心上。否则上京都传淮江盗匪横行,哪怕是出于关心,大皇子怎么也会问候一下。可我们的人,在她府上蹲了这么久,连个熟悉的人影都没瞧见。”
巧翠这么一说,赖明荣更显得意,“哎,到底是从小跟着的,还时你最合我的心意。你与赵浒黎的喜事,我记着呢,会抓紧帮你张罗……”
巧翠喜不自禁,“奴婢多谢小姐!”
这之后没几日,赵浒黎受伤回京的消息,就从巧翠的嘴,传到赖明荣的耳中。赖明荣戏谑的调侃着她,当真肯为这只狐狸如此的上心。
“他受伤,你是不是心疼了?”
巧翠娇羞的低下头。
赖明荣见状眸色淡漠,高傲的笑了笑,“别心疼了,这是老天在帮你。那狐狸在怎么不济,好歹也是个枢密副使。若他不受伤,以他的功夫,你想如何得手?如此这样甚好……”
巧翠乖顺的附和了一声,“小姐说的对。”
虽说此时赵浒黎受伤,对他们十分有利,可赖明荣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很开心,眉眼间甚至还带着几分,可以被称作憎恶的情绪。
“虽然你喜欢他的皮囊,但我依旧很讨厌他,你知道为何?”
巧翠见那张如牡丹般贵气的脸,说着说着忽然沉了下来,她也不敢冒然搭话,只得摇了摇头。
赖铭荣那张艳丽的红唇,嘲讽的扯了扯,“因为他身上的穷酸气!你可知道,那只臭狐狸只要人在上京,他每月月初,都必去曾经生活过的乞丐窝,送银两和吃食!呵,他送了又能怎样?乞丐终究还是乞丐,还能飞出凤凰不成?不过苟延残喘的多活一日……”
赖明荣的声音越说越轻,圆润的眸也跟着垂下,似陷入了某种某种。巧翠默默站在一旁,可闪烁的眼底,显的她并不安定。
此时府内的下人,刚好从窗前经过,细碎的脚步,没发出半点儿声。若非是斜阳将他们的影子,留在雕花的窗上,就像是未曾来过。
片刻后,赖铭荣卷翘的长睫颤了颤,声音也恢复了以往的不屑,“既然他喜欢,我们就选在月初动手,让你准备的东西,提早准备好。”
“是。”
“阿嚏!”
此时城西,小梁王的豪华府邸,赵浒黎舒服的躺在软塌上,打了个喷嚏,猝不及防的扯动了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在伺候的旁边伺候的孙福海,关心的问道:“哎呦,我们赵小公子是不是着凉了,老奴给您加床被子可好?”
赵浒黎揉了揉挺翻红的鼻头,“这么热的天,到不至于……”随后他左看看右瞧瞧,疑惑道:“怎么不见燕……小王爷?”
“回公子,王爷在外面种花呢。”
赵浒黎一怔,“种花?!小王爷什么时候有的这个爱好?”
孙福海笑道:“就昨日。”
昨日?昨日,燕铭不是刚刚被禁足吗?
而此时两人口中的王爷,正干劲十足的挽着衣袖,蹲在鹅卵石堆砌的花坛里,轮着小锄头,随后熟练的将花苗埋了进去。
旁边的隋玖则抱着手臂,一幅生无可恋的模样。
人家君王爱美人,是从此君王不早朝,在看自家公子爱美人,怎么就开始做起种花匠了?
头疼的望了眼光秃秃屋顶,心中嘀咕,“也不知,冉柒这家伙,跑到哪去偷懒……”
可就在他眉眼转动之间,冉柒神出鬼没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身侧,熟悉的目光,冷冷的横他一眼。
隋玖:“?!”
“公子。”
冉柒说话时,燕铭正用手将泥土填入坑中,盖实,随后拍了拍手上的黑泥,示意他继续。
“我们在淮北的人,传来密信。那个薛世,已于前两日畏罪自杀,并留下了一封密信。”
燕铭道:“信是写给谁的?”
冉柒:“写给公子您的。”
“给我?”如远山的眉轻挑了一下,随后起身净了手,方才从接过,那封不算单薄的信笺。
这信看起来规规矩矩,连上面的字迹都十分的工整,若说它是密信,反到有些特别的了。
“怎么发现的?”
“来人说,是一个乞丐将信送到客栈,由老板转交给我们的人。”
隋玖一怔,“这是不是可以说明,那日给我们送信的,就是薛世!”
燕铭应了一声,随后进到书房,将信笺拆开,里面的字迹依旧工整。显然写信之人,并未受他人逼迫,反到从容的留下了这封信。
只是燕铭明亮的眸色,却因那黑白分明的字迹,越染越深……
“大梁三十四年,我杜家因生意,举家南迁。在途径青山时,不幸遇到匪徒。青山匪徒恶贯满盈,手段残暴,不仅抢掠了我杜家钱财,还贪婪起家中女眷的美色。族人因不忍受辱,奋起反抗,却被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当作野畜,以追逐猎杀为乐……”
“在此逃命途中,我不慎失足,落入悬崖,断了条腿。当时,唯有满心仇恨,祈求苍天留我一条贱命,待来日,报这血海深仇!许是苍天有眼,就在这时,我听到马蹄声,随后,我被前去淮北上任的薛郎中所救,并发誓以命效忠。
“这些年,我在薛郎中手下卖力做事,一边打探青山山匪的消息。直到大梁三十六年,三皇子梁宸筠封王,赐国姓,号小梁王。同年,小梁王于青山血战青山匪徒,将其剿灭!”
“小梁王,与鄙人素未蒙面,却是鄙人的大恩人!鄙人大仇得报,便继续留在薛郎中身边,认真做事,不为其他,就为有朝一日能亲见小梁王,当面叩谢。偏偏造化弄人,经多年努力,鄙人终于成为薛郎中的心腹,方才知晓,薛郎中竟是太子一党,曾多次参与构陷小梁王!鄙人夜不能寐,多次想终了与薛郎中的孽缘……”
“此次淮江水患,虽说是百姓的祸事,却让鄙人有幸瞻仰到,小梁王的天姿神武。鄙人远远叩谢,已没有遗憾。唯有一事,务必要告知小梁王。这些年,薛郎中虽坏事做尽,亦想将来利用水患,助太子成事。但此次淮江之祸,并非薛郎中所为,幕后另有高人,鄙人密查多日,发现其人手段通天……鄙人此生坎坷,唯有一愿,望小梁王,承天之福,永世安康……”
半晌,燕铭放下手中的长信,浓密的长睫垂着,沉声道:“管家,取火盆来。”
赵浒黎这才缓声道:“你的神色看起来不对,是那薛世,交代了什么?”
燕铭没有作声,而是默默的将那几页,满载杜富半生的信纸,投入到火盆。霎时火焰腾空,片刻,又随之熄灭。
“杜富提到,这次淮江水患,并非是薛郎中围堵河道所致。这背后,另有其人……”
赵浒黎道:“他的话可信吗?”
燕铭望着隐隐的炭火,点了点头,“应该可信。这次淮江决堤,对太子没有任何好处……”
隋玖道:“若真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那他此次的目的又是什么?”
燕铭垂着眸,即使有烛火的光,也看不清其中的神采,“冉柒,命我们的人,小心的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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