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瑷玲拎着大包小包到酒馆看见程阳的时候还挺惊讶。
“阳阳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你这不是得四周吗？”
“在家闲着也无聊，”程阳说，“在这热闹点儿。”
“这才几天呀。你还真是闲不住，”尤瑷玲把拎着的东西随手放到旁边桌子上，走去程阳身边往他后背上看了看，“你背上骨头怎么样了？”
“我感觉恢复的还是挺好的，”程阳看着黎玥皓笑了笑，“平时多亏有皓哥帮忙，在家啥体力活都不用干。”
“哦？”尤瑷玲八卦的看着程阳，“那他在家里都帮你干些什么呀？”
“就……收拾家里、遛狗什么的吧。”尤瑷玲突然问的这么具体，程阳一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别理她，”黎玥皓去把尤瑷玲买回来的东西提到吧台里，“过来把这些东西分装出来。”
尤瑷玲笑了笑放下包去忙自己的事儿。
“这是什么？”程阳跟在黎玥皓身后走进吧台里。
“做煮红酒的香料水果。”黎玥皓把香料袋子放到程阳跟前，“水果我来切，你把这些香料按这个配方分成一份一份的。”
“我就说为什么吧台里新摆了两个电磁炉，”程阳看了眼配方，每份也就用到四种香料，即便只用一只手应该也弄不了多久，“冬日限定款的煮红酒吗？”
“还有煮啤酒。”尤瑷玲在一旁补充，她撑着脑袋看程阳和黎玥皓配合默契的打包材料，“唉、我好孤独啊。”
“珊姐什么时候过来？”黎玥皓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忙手里的活儿。
“快了吧。”
分装工作即将进入尾声的时候，秦珊带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生非常气势磅礴的走了进来。
“宝贝儿们，”秦珊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特别高兴，“投标结束了，咱们如愿所偿的拿了第二名。”
“林哥可以啊！”尤瑷玲冲着秦珊身后的男生说。
“第二名不是没中标吗？”程阳站旁边有些听不懂，没中标还这么高兴？
“对，就是设套让符洪中标的。”黎玥皓跟他解释，“符洪以为珊姐要靠着开发这块地赚钱之后去买他们公司的股份夺权。但其实那是个问题地块，钱投进去就是有去无回。”
“我爸当时出事之后，他为了坐上这个位置跟股东承诺了不少分红，”秦珊跟林宇一起坐到吧台前的高脚椅上，“我们查过他的现金流，他拿到这块地几乎就能算断了资金链。”
“到时候分红发不出去他就得考虑明年还能不能坐上这个位置。
“那他现在就是钱也没了，”尤瑷玲边说边掰着指头，“职位也不保还要担心传说中的证据是不是被珊姐找到了。”
“差不多。”林宇说。
“那块地的问题很快就能被符洪发现吗？”程阳把黎玥皓打开的红酒倒进锅里。
香料已经分装好了，黎玥皓切出了今天煮红酒要用的水果，他打算先煮一锅试试。
“没那么快，”林宇说：“他能真的出手来拍这块地说明我们前期消息封锁的挺到位，我们不说，他不去深入调查那估计就要动工之后才能会发现问题。”
“不用等那么久，时候差不多了我们不小心走漏一点风声就好了。”秦珊在林宇肩上拍了拍跟程阳说，“忘了跟你介绍了，这是林宇，他现在是我未婚夫公司的总经理。”
程阳冲着林宇笑了笑，“林总好。”
“这是程阳，”秦珊转头看着林宇给他介绍，“我们小酒馆儿的门面。”
“是挺帅的，”林宇笑着向程阳伸出了右手，“叫我林哥就行，我也只是跟珊姐这儿打工的。”
程阳右手抬不起来，只能伸出左手跟林宇握了握，“林哥。”
“没看他衣服里面挂着护具吗？”秦珊拍掉了林宇伸出来的右手，“而且我们这儿不搞你们公司里那套，别把我们这儿的风气带坏了。”
到底是谁的公司啊……
林宇敢怒不敢言，只是向秦珊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林哥喝点儿吗？”黎玥皓问。
“是不是要煮红酒了？”秦珊抢先说：“给我们一人来杯这个就行。”
“刚煮上，”黎玥皓把刚刚分装好的小包香料用密封袋收纳起来，“还要等一会儿。”
“我等着，煮好了喝。”秦珊说着回了办公室。
“我不喝酒了，一会儿还开车。”
“那给你倒杯果汁吧。”
黎玥皓从冰箱里拿出果汁浓缩液兑上气泡水端给林宇。
“谢谢。”
秦珊回办公室拿出来一本封面上写着合同的文件放到林宇面前。
“这个你拿回去改改，没问题的话出个正式版的，走完手续放公司里就行。”
这本文件不厚，封面上就只有打印出来的‘合同’两个字在正中间，一叠A4纸只是随意的在左边订了两个书钉把文件固定起来。
“好。”
林宇没有翻看，直接把资料收到他的公文包里。
秦珊拿出文件的时候黎玥皓撇了一眼，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好奇，只当是秦珊公司里的事。
程阳莫名的有些兴奋，就像合同工终于有编制了一样。看着大家也觉得跟他们都更自在些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和之前一样，没有变化。
林宇喝果汁的时候和程阳聊了一会儿，林宇公司的地址也在CBD那块儿，两人对那块儿的美食进行了一番交流。
程阳很少和黎玥皓聊他以前上班的事儿，黎玥皓也没想过要问，听着他和林宇聊天的时候黎玥皓才突然惊觉程阳还有一段他不太了解的过去。可也不是完全不了解，他知道以前程阳的工作是在写字楼里做原画师，但他知道的内容也就仅限于这几个字。黎玥皓很难形容这种说不上好坏的心情。
好在他并不是完全一无所知，坏在如果程阳没有来找工作，他们永远都不会有交集。他的世界里也不会有一个永远都义无反顾向他靠近的人。
“你对吃的还挺有研究。”黎玥皓搅拌着锅里的红酒给自己的思绪打个岔。
“毕竟当牛马的日子也没什么乐趣，每天也只能想想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程阳看了眼黎玥皓感觉他情绪不太高，“那儿有几家确实还挺不错了，下次我们一起去。”
“嗯。”黎玥皓说完舀出一杯煮好的红酒给秦珊端过去。
红酒煮开之后就要一直小火煨着，程阳现在的状态就非常适合看火这个工作。他坐到电磁炉后面，看着锅里的红酒，有客人点的时候他就盛一杯给客人端过去。
可能是之前突然毫无征兆的歇业了几天，这两天的客人都挺少。到最后营业结束也还剩了一些煮红酒。这东西第二天也不能卖了，黎玥皓让程阳把酒倒出来给他们一人分了一杯。
收拾完店里秦珊和尤瑷玲打了个车先回，留黎玥皓和程阳锁门。
程阳已经习惯了跟着黎玥皓走他回家的这条路，以前没想过他为什么非得绕这么一截，现在知道了后再走这条路总觉得脚步都有些沉重。
他想看看粥铺在哪儿，可这个时间点到处都黑漆漆的，微弱的路灯光亮不足以让他看清对面商铺的模样。
程阳把黎玥皓揣兜里的手拉出来牵上。
“你手怎么这么冷？”程阳握着黎玥皓的手揣进自己的衣服兜里，“外套是不是薄了，明天给你拿件厚的。”
“刚碰过凉水，走走就暖和了。”程阳的手是比黎玥皓的手暖和，他有些贪恋这种温暖，任由程阳握着他的手。
这个时间点的街上没几个人，有的大多也是吃完宵夜带着酒气的醉汉。
因为手牵在一起，他俩一路上都贴的很近。程阳转头就能看到黎玥皓的侧脸在一个一个的路灯下变换着光影，很帅。不过程阳总觉得他额前的头发扫在鼻梁刚结痂的伤口上，应该挺痒痒的。
程阳没忍住，把手拿出来伸到黎玥皓眼前给他把头发往旁边理了理。
“怎么了？”黎玥皓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脖子。
“你头发扫在鼻子上不痒痒吗？”程阳站到黎玥皓跟前，继续把他刘海分开到鼻子两边。
“不痒呀。”黎玥皓还是任由程阳摆弄他的头发，“你是不喜欢刘海遮眼睛才一直留寸头的吗？”
“不是，这样洗头方便，看着也干净利落点儿，”程阳抬手在脑袋上抓了一把，用指缝夹住头发说，“这会儿也不算寸头了吧，长起来不少。”
“跟我这比算寸了。”
“这倒也是。”
“你知道一开始我挺讨厌你的吧？”黎玥皓想起第一次见到程阳的时候，“就是因为你的寸头。”
“因为发型？”程阳完全想不到那时候的小猫爱炸毛的原因竟然在他头发上，“为什么呀？寸头很难看吗？”
“不是。”黎玥皓笑了笑，自己再想起也觉得挺幼稚的，“珊姐说那天杀害黎玥的人就是寸头，所以我看着寸头都讨厌。”
“我明天就搞顶假发去。”程阳看了看黎玥皓的发型，“跟你做个同款怎么样？感觉也挺适合我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黎玥皓拉住程阳，怕他立马就冲到卖假发的地方去了，“现在看你已经顺眼了，就这样挺帅的。”
程阳打消了去假发店的念头，但还是决定要把头发留长。
护具带了两周，程阳已经完全适应了只用左手的生活。或者说是习惯了被黎玥皓照顾着的生活。习惯他早上起来会为他叠被子，习惯他给自己穿衣戴护具，习惯进到卫生间的时候总是能见到挤上牙膏的牙刷，习惯下楼时会看到他抱着阿灰走在前面。
每天这些细小的幸福之间程阳也会感到一丝担忧。再过段时间他拆了护具后黎玥皓说要回去住怎么办？他家就在对面，自己好像也找不到哪怕牵强一点的理由让他不要回去。
程阳想要一直这样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他，想要在家里的时候可以随时和他接吻。
就像每天都是情人节。
“今天这是什么节日呀，”程阳和黎玥皓一走进姗姗来迟就看见拼了两张桌子才摆下的打包餐盒，“晚餐这么丰盛？”
“今天珊姐请客。”尤瑷玲还在从打包袋里往外拿餐盒，“大酒店打包来的。”
黎玥皓看向把手抄在胸前靠着吧台一副骄傲模样的秦珊挑了挑眉。
“这红烧肉颜色挺漂亮啊。”程阳看着尤瑷玲刚打开的餐盒感叹，完全没发现旁边眉来眼去的两人。
秦珊看着黎玥皓只是在微笑，一点儿没接他的茬儿。
“问你呢？”黎玥皓放弃了，“什么日子啊这是？”
“干嘛非得有事儿才能吃啊？”菜都摆的差不多了，秦珊走过来拉了张椅子坐下，“想吃就买了呗。”
“大好事呗。”尤瑷玲是个藏不住事的，她给大家发完碗筷，也拉开凳子坐下。
“找到人了？”对程阳来说这应该能算是能让他们感到最高兴的事。
“不是，哪有能这么轻易就找到了，”秦珊不卖关子了，她边吃边平静的宣布作为老板给员工发放的福利，“我决定过段时间带你们旅游去。”
“旅游？”黎玥皓不信这是秦珊只是单纯的想出去玩儿了，“怎么突然想起要去旅游？”
“估计股东们逼的挺急的，”秦珊边吃边说，她说话慢慢的，情绪很平静，话没说完很难让人听出是好事还是坏事，“符洪拿到地就在着手开发的事儿，最近一直在找勘察设计的公司。”
“也就是说他很快就能发现地有问题了。”尤瑷玲说。
秦珊设计符洪买下的这块地下面大部分都是有机土，这种土质易腐蚀，沉降快。要建楼几乎得换掉所有地基土质，这么大体量的换填先不说可不可行，单说造价就不知道高多少去了。符洪毕竟是个外行，前期或许没发现问题，但要准备动工的话，专业人士来一看就啥都明白了。
“他发现问题跟我们去旅游有关系吗？”程阳还是没捋清这里的关系。
“他知道有问题后肯定立马就会想到是我们在里面搞鬼呀，”尤瑷玲看程阳的眼神像在说咋这么笨，“然后他是不是就会想我们为什么这么做？是单纯为了骗他的钱呢还是后面还有别的计划，然后他就会派人跟踪调查我们。”
“反正这段时间什么也干不了，”秦珊接过话头，“干脆就出去玩儿一段时间，省的我待在这儿还得跟他演戏。”
“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吗？”事情程阳是清楚了，可符洪着急动工这事儿不算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吗？
“虽然没想到他动的这么快，”秦珊给程阳解释，“但不影响我们后面的计划，后面的安排本来也都做完了，现在等于他自己在推着我们往前走。”
“我们还白捡一个假期，”尤瑷玲兴奋的说，“还能公费旅游。”
“准备去哪儿玩儿？”黎玥皓问。
“去个暖和的地方吧。”秦珊想了一会儿，“海边怎么样？我们定个大酒店，悠闲的放松一段时间。”
“好啊好啊，”尤瑷玲积极响应，“我还没去过海边呢，我要去海里游泳，还要冲浪，还要骑那个在海里跑的摩托。”
“行，你想玩儿什么都行。”秦珊宠溺的说。
程阳和黎玥皓也没去过海边，但他俩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假期都不太有实感。
“去多久呀？”程阳突然想起家里的阿灰，“我家里还有只狗子，如果时间太长，要找个地方寄养。”
“不用，我们开车出去玩。”秦珊原本就打算开着车一路玩儿着过去，“你把狗子也带上。”
“什么时候走？”黎玥皓问。
“等程阳拆了护具吧，绑着这玩意儿他也玩不好。”秦珊拿出手机看了看日历，“我们可以在那边跨年，说不定还能看到烟花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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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去当吉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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