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啊……”吾日耶提满是担忧地叮嘱着,毗珈摩正嚷嚷着非要抱抱王弟,那急切的模样仿佛一刻都等不了。然而,吾日耶提心里清楚,五岁的毗珈摩毕竟还是个孩子,未必有足够的力气抱得动仅仅三个月大的小婴儿。思量片刻后,吾日耶提提出:“你先坐在地毯上可千万不要乱跑哦。”待毗珈摩乖乖听话坐下后,吾日耶提才小心翼翼地将小婴儿递给他再次千叮万嘱:“抱稳了啊……”眼神里满是对两个孩子的关切。
毗珈摩兴奋极了,赶忙敞开自己的小怀抱轻轻地把弟弟揽在怀中,动作虽然略显生涩却又无比认真。他让弟弟的头紧紧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港湾,脸上洋溢着纯真而又自豪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对弟弟的喜爱。
毗珈摩满轻轻抚摸着弟弟那一头浓密卷翘的长发,发丝柔软得如同云朵,从他的指尖轻轻滑过。而刚刚吃饱喝足的弟弟此刻正无比乖巧地躺在长兄温暖的怀里,宛如一只慵懒的小猫。他一脸惬意,那粉嫩的小脸好似熟透的水蜜桃,泛着健康的红晕。他时不时张开那粉嘟嘟的小嘴,“啵”的一下,吐出几个晶莹的唾沫泡泡,在空气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他独有的童趣语言。毗珈摩看着弟弟这般可爱的模样,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心中满是对弟弟无尽的疼爱,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美好。
“哎呀。真是温馨啊。”苏罗漓迈着沉稳的步伐,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突然走进了房间,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首席侍医!”吾日耶提看到苏罗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在这略显静谧的氛围里,苏罗漓的到来显得有些意外。她赶忙问道:“你怎么来啦?来看王子?”
“噢。算是吧。我也顺便看看黎帕那,毕竟很久未见了。”苏罗漓笑着回应,话语间透着一丝随意。说话的同时,他不着痕迹地悄悄瞟了一眼坐在地毯上正专心抱着弟弟逗弄的毗珈摩。那眼神看似不经意,实则暗藏深意。
“公主在书房,我去叫她啊。”吾日耶提听闻,赶忙抽身出去,脚步匆匆。转眼间,卧房里便只剩下苏罗漓、毗珈摩和尚在襁褓中的小婴儿。“哎,王子。”苏罗漓看准时机,缓缓来到毗珈摩面前,轻轻蹲下身子,脸上浮现出一抹看似“诡秘”的神情。
他轻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宫里出什么事了。”声音轻柔,却好似带着一种无形的牵引。
“什么事。”毗珈摩仰起“天真无邪”的小脸,好奇地问了一句,完全没察觉到苏罗漓是在刻意试探。看着其懵懂的模样,苏罗漓接着说道:“安归还在查那个下毒的凶手……还说什么严查到底,不抓住凶手他没法安心,因为他是毗纳耶伽的父亲也是你的父亲……”苏罗漓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毗珈摩的小脸,仔细观察着这小子的表情变化,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神情波动,试图找到蛛丝马迹。
毗珈摩听闻此言,小嘴微微抿着,没发出一点声响,那张小脸上依旧是一派天真懵懂,没有丝毫异样的波动,仿佛苏罗漓所说的一切,对他而言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轻轻拂过,未留下任何痕迹。
“其实我觉得吧,”苏罗漓边说着,边缓缓抬起一根手指,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世间最脆弱的事物……轻轻刮了刮小婴儿那粉嘟嘟的脸蛋。小家伙被逗得“咯咯”直笑,纯真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苏罗漓的目光从婴儿身上移开,重新落在毗珈摩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继续说道:“出这事,安归名声八成已经臭了……”他故意拖长了语调似乎在等待着毗珈摩的回应,话语里仿佛藏着钩子试图勾起其内心深处的某种情绪。
“臭了又如何。”毗珈摩依旧面无表情,清澈的眼眸直直地看向苏罗漓,那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对苏罗漓所说的安归名声受损一事,丝毫不放在心上,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琐事。
“他为了挽回名声,”苏罗漓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意味深长,每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后才缓缓吐出,“他一定会像【亲生父亲】一样好好待你。”特意在“亲生父亲”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一边说着一边紧盯着毗珈摩的眼睛,试图从其眼神中捕捉到变化,探寻着隐藏在他幼小身躯里的真实想法。……
“第三方嫌疑人。”安归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寝宫的地台之上,一只手托着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像是在凝视着虚空,又仿佛是在努力从自己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一条线索。“哪来的第三方嫌疑人呢?”他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寝宫里显得格外清晰。“如果真有……”他微微皱眉,心中的疑惑如同乱麻一般,“应该有人收买了古尔普雷特和普莉亚。这两个刁民还是有罪!”
可这人究竟是谁呢?这个疑问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谁呢。内宫那些女人?前朝那些人?王族?……”无数的可能性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每一个猜测都伴随着无尽的疑虑和不安。
就在他沉浸在这纷繁复杂的思绪中,如坠迷雾般胡思乱想时,“国王啊!”门槛外突然传来一声犹如惊雷般的呼喊,那声音尖锐而急切,瞬间打破了寝宫里的寂静。安归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整个人猛地一颤,原本沉浸在思索中的他,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厨子达鲁夫正惊慌失措地跑进来,脚步急促而慌乱,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他。
“嚷嚷什么!”安归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生气地训斥道。心烦意乱的时候,这突如其来的惊扰让他格外恼火。此刻的他,正被下毒事件搅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情去应对这无端的喧闹。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达鲁夫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着,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也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看着达鲁夫这副模样,安归满腹狐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到底是什么大事不好了?能让一向稳重的达鲁夫如此惊慌失措。安归来不及多想,起身跟着达鲁夫匆匆朝着灶房赶去。
一进灶房,安归便看见一只狗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身体僵硬,显然已经死去。那狗的模样有些狰狞,嘴巴微微张开,仿佛在临死前发出了痛苦的哀号。
“怎么回事。”安归看着眼前的场景,眉头紧皱,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他的目光从死狗身上移向达鲁夫,急切地问道。
“我把你方才没吃的饭菜倒了,这狗就跑来吃……结果……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达鲁夫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眼神中满是恐惧和无助,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不知所措……
苏罗漓信步踏入那富丽堂皇的厅堂,只见厅内装饰奢华,璀璨的烛台洒下柔和光芒,映照在精美的壁饰与华丽的地毯上。黎帕那贴心地让人准备了一桌精致点心与香醇奶茶尽显盛情。
“其实也没什么事。”苏罗漓微微一笑,径直入座,毫不客气地端起一杯奶茶,轻啜一口,那浓郁的奶香在舌尖散开。“就是随便闲聊。”他放下茶杯,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黎帕那身上,接着话锋一转,问道:“……下毒这事你怎么看。”
“说不上来。”黎帕那轻轻摇头,长睫低垂,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在她心中,隐隐觉得古尔普雷特和普莉亚不像是凶手,然而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确凿的证据或是清晰的头绪只能在这困惑与思索中徘徊。
“是啊。这事着实蹊跷,明明感觉下毒的人就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就能抓到,可仔细打量,却又觉得看谁都不像是真正的凶手……因此你说不上来,……这也是很正常的。”苏罗漓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放下手中的奶茶杯,目光紧紧锁住黎帕那,眼神中透着一种洞悉一切却又欲言又止的复杂意味,话语说得意味深长。
黎帕那何等聪慧,瞬间便听出了他话里隐藏的弦外之音。她微微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上苏罗漓的视线,神色平静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有力,仿佛在告诉苏罗漓,无需拐弯抹角,有话不妨直言。
“我知道下毒的人是谁。”苏罗漓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地盯着黎帕那,话语一出,整个氛围瞬间凝固,仿佛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谁。”黎帕那下意识地追问,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尽管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要镇定,但这突如其来的宣告还是让她忍不住紧张。
“是你。”苏罗漓的声音不大,却犹如一道惊雷,在这富丽堂皇的厅堂里炸响。他直直地看着黎帕那,表情严肃而笃定。
“胡说。”黎帕那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一口否决,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屑。她心里清楚,苏罗漓这是在故意诈她,自己根本与下毒之事毫无关联,又怎会被这无端的指控所动摇。她挺直了脊背,回视苏罗漓,眼神坚定而清冷,仿佛要将他这荒谬的猜测直接击退。
“我勘验过那只死鸡,你知道它中的什么毒吗?”苏罗漓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紧紧锁住黎帕那,那眼神仿佛要穿透她的内心。不等黎帕那回应,他便紧接着说道:“是粟特人用来自杀的……那种由苦杏仁提炼的毒药。你不会不懂,异教徒是绝对得不到这种秘制毒药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仿佛都在给黎帕那施加无形的压力。
说到此处,苏罗漓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继续道:“整个王室只有你和粟特人走得最近。这点你无法否认吧。”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似乎已经将黎帕那认定为下毒事件的关键嫌疑人。此时厅堂里的气氛愈发凝重,苏罗漓的这番推理,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朝着黎帕那收拢。
“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儿子!”黎帕那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愠怒,那原本温柔的眼眸此刻仿佛燃烧起了愤怒的火焰。她紧盯着苏罗漓,像是在质问他为何会有如此荒谬的指控。自己作为母亲,疼爱儿子还来不及,又怎会做出伤害他们的事,这种无端的怀疑让她感到既愤怒又委屈。
“你是不会害自己的儿子。可是宫里发生这样的事,你难辞其咎!”苏罗漓毫不退缩,反而更加犀利地一针见血地指责。他微微抬高下巴,眼神中透着审视与坚定,似乎坚信自己的判断。在他看来,即便黎帕那没有直接参与毒害王子,但以她与粟特人的密切关系,这起下毒事件必然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黎帕那一脸无奈与无辜,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困惑。对于苏罗漓这般步步紧逼的指责,她觉得莫名其妙,自己确实没有做过任何与下毒相关的事,又怎能理解苏罗漓口中那些毫无根据的言论。
“不懂。好啊。”苏罗漓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紧接着说道:“那就把王子叫过来……他一定懂。”他似乎笃定王子知晓一些关键线索,想用这种方式迫使黎帕那承认些什么,或者从王子那里得到能证实自己推断的信息。此刻,厅堂内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一触即发。
“你……”黎帕那顿时愣住,苏罗漓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一连串的炮弹,炸得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张了张嘴,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为什么古尔普雷特和普莉亚被打得半死都不承认下毒?”苏罗漓目光灼灼,继续追问,仿佛要将这层层迷雾拨开。“他们若是真凶,在如此严刑拷打下早就该招认了,可他们却始终坚称自己无辜,难道这还不值得怀疑吗?”他像是在梳理整个事件的脉络。
“这说明,一盘点心其实是没毒的,毗纳耶伽吃的没毒是毋庸置疑的。怎么偏偏就毗珈摩拿的那块有毒?你不觉得奇怪吗。”苏罗漓停下脚步,直直地盯着黎帕那,眼神中充满了审视。这种巧合实在太过蹊跷,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另有隐情。
“事发时只有王后和两个王子。三人之中谁能和粟特人扯上关系?显而易见……毗珈摩是你的庶子。”苏罗漓加重了语气,每个字都仿佛带着重量。“而整个王室只有你与粟特人交往最为密切,这种特殊关联很难不让我将把你联系起来。所以,”苏罗漓紧紧盯着发愣的黎帕那,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说你难辞其咎并没有冤枉你!”他的声音在厅堂内回荡如同沉重的宣判,让黎帕那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他哪来的毒药。”黎帕那在震惊的情绪稍稍缓和后,满心都是疑惑。她向来对毒药的收藏极为谨慎,每一处藏药的地方都经过精心安排,外人绝无可能轻易翻找出来。所以,当苏罗漓暗示毗珈摩可能与毒药有关时,她实在难以理解,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隐情。
“我再问你。自从尉屠耆走后,你到处忙里往外,关心过他几分。”苏罗漓微微眯起眼睛,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直戳黎帕那的要害。尉屠耆的离去,在宫廷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而黎帕那之后的忙碌,在苏罗漓看来或许隐藏着别样的深意……他试图通过这样的质问让黎帕那正视自己在这一事件中的角色与态度,从中找出下毒背后更为复杂的真相。此刻厅堂内的气氛愈发凝重,黎帕那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击中,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心中五味杂陈。
“你本身,也是一个有经历,有故事的人。”苏罗漓目光变得温和,却又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仿佛能看穿黎帕那内心深处那些复杂的思绪。他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养孩子不是养猫狗,以为光让他吃饱穿暖了就没事了。”
他深知养育子女并非易事,其中蕴含着诸多复杂的情感与责任。只觉得黎帕那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或许过于注重物质层面的照料而忽略了孩子内心的需求和成长环境的微妙变化所以希望通过这番话能让黎帕那反思自己在育儿过程中的行为,从而意识到下毒事件背后可能与她的疏忽或某些行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的话语在空气中缓缓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石子,投入黎帕那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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