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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请记住我赴死的模样

请记住我赴死的模样

敌军卧底用枪口顶住我的太阳穴:“一个军医,也配和我谈条件?”

我擦掉额角的血笑了笑:“我研究了三年毒药,昨晚把毒下在饮水里。”

“现在整个军营都中了剧毒,包括外面那两个通讯员。”

“解药只有我知道,你猜我配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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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没停。

不是那种瓢泼大雨,是缠缠绵绵、浸入骨髓的冷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三天,把整个第三区的战壕都泡成了泥沼。血水混着泥水,在散兵坑和弹坑里积起一洼洼暗红。

硝烟被雨气压着,散不开,成了裹在残破工事和尸体堆上的一层粘稠的雾,吸进肺里,是火辣辣的硫磺和腐烂混杂的味道。

段曦槿跪在临时救护所的泥地里。

所谓救护所,不过是个稍微深点的掩体,头顶用浸了桐油的雨布和砍下的树枝勉强搭了个盖,雨水依旧执着地从缝隙渗进来,滴滴答答,砸在下面横七竖八的人体上,砸在她早已湿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军装肩头。

药箱早就空了,最后一点磺胺粉在昨天耗尽,绷带用完了,就撕扯下牺牲战友身上相对干净的衣物,但此刻,连能找到的干净布条都成了奢望。

她刚刚合上了一位年轻战士的眼睛。那孩子大概不到二十岁,腹部被弹片撕开,肠子流了出来,她徒劳地想塞回去,用撕下的衣襟紧紧按住,但血还是汩汩地往外涌,温热粘稠,顺着她的指缝流淌。

他起初还在呻吟,叫着“娘”,后来声音低下去,只剩下喉咙里破风箱一样的嗬嗬声,再后来,连这声音也没了。她探了他的颈动脉,一片死寂。雨水落在他稚气未脱、却沾满泥污血垢的脸上,冲出一道道短暂的痕迹。

段曦槿沉默地挪开视线,用手背抹了把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她很累了,连续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处理伤患,体力早已透支殆尽,精神更像一根绷到极致、随时会断裂的弦。右额角靠近太阳穴的地方,是一大片新鲜的瘀肿,还擦破了皮,渗着血珠,那是几个小时前敌军又一波炮火覆盖时,被震飞的土块砸中的。血混着雨水流下,在她苍白的脸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

她环顾四周。还能喘气的人不多了。重伤员在无声中一个个咽了气,轻伤员重新拿起枪爬回了阵地,然后变成新的伤员,或者尸体。整个山头,原本一个加强营的编制,现在恐怕凑不足一个排。

枪声稀疏了不少,但并未停歇,零星的射击和爆炸声从主阵地方向传来,像垂死巨兽最后的抽搐。谁都明白,最后时刻快到了。

“段军医!段军医!” 两个身影踉跄着冲破雨幕,扑到掩体边缘。是通讯员小王和小李。两人同样浑身湿透,满身泥泞,小王的手臂用一根木棍和布条草草固定着,显然是骨折了,小李的头上缠着厚厚的、已被血浸透的绷带,脸色惨白得像纸。

“段军医!顶……顶不住了!” 小王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带着哭腔,“营长……营长也牺牲了!临死前命令,必须……必须把消息送回去!指挥部要知道这里的情况!”

小李靠着掩体的土壁滑坐下来,剧烈地咳嗽着,每一声咳嗽都牵动着头部的伤口,让他痛苦地蜷缩起来。“敌人……敌人马上要总攻了……我们……我们冲了几次……都被火力压回来了……出不去了……”

段曦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沉甸甸地往下坠。最后的希望,就是把这里全军覆没的消息和可能的敌军下一步动向送出去。否则,兄弟部队,乃至整个防线,都可能被蒙在鼓里,遭遇更大的损失。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潮湿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眼前两个几乎还是孩子的通讯员,又越过他们,望向雨雾深处敌军隐约晃动的身影。不能一起死在这里。绝对不能。

“听着,” 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尽管她自己都能听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你们两个,必须出去。分开走,从后山那条废弃的采药小径摸下去,机会大一点。”

“不行!段军医,我们一起走!” 小王急道,挣扎着想站起来。

“一起走?谁留下来阻击?谁给你们争取时间?” 段曦槿打断他,语气严厉,“这是命令!把这里的情况,营长的遗命,还有……我们所有人……” 她顿了顿,声音有极其细微的颤抖,但迅速恢复,“把这一切,都带回去。告诉指挥部,第三区,全体官兵,战至最后一人。”

她弯腰,从旁边一具牺牲战士的尸体旁捡起一支步枪,检查了一下,弹药是空的。她扔掉枪,又从另一具尸体腰间的皮质弹药盒里,摸索出最后两枚木柄手榴弹,不由分说,塞给小王和小李一人一枚。“拿着,防身。快走!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她的眼神决绝,像两块淬了火的寒冰。小王和小李看着她额角仍在渗血的伤口,看着她被雨水和血水浸透、紧贴在单薄身躯上的军装,看着她那双因连日劳累和悲痛而深陷、却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走!” 段曦槿猛地一推小王。

两人红着眼圈,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踉跄着、却又无比迅速地消失在掩体后方迷蒙的雨幕和杂乱灌木丛中。

送走了最后两个可能活下去的种子,段曦槿感觉身体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似乎松了一些,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和一种奇异的空茫。她缓缓直起身,没有去看通讯员离开的方向,而是转过身,面向主阵地的来路。

她需要争取时间。越多越好。

她拖着几乎麻木的双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战壕里,跨过一具具姿态各异的遗体。有和敌人扭打在一起,用刺刀、甚至牙齿结束对方生命的;有抱着炸药包冲出去,与敌同归于尽的;有倚靠在战壕壁上,保持着射击姿势,却早已凝固的……这些都是她的战友,几天前还都是活生生的人。她认得他们每一个人,记得一些人的名字,记得一些人的笑脸,甚至记得给谁处理过脚上的水泡,给谁发过缓解咳嗽的药片。那个教她的老军医……

现在,他们都静静地躺在这里。

雨似乎小了一些,但天色更加晦暗。一种令人不安的寂静开始弥漫,连之前零星的枪声都彻底消失了。只有雨水滴答的声音,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放轻、却依旧无法完全掩饰的脚步声,从侧翼一段被炸塌的交通壕方向传来。

段曦槿猛地停步,身体瞬间僵直,侧耳倾听。不是小王他们离开的方向。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来的只会是……

她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一段相对坚固的掩体后方,屏住呼吸。

一个人影出现了。穿着和她一样的军装,浑身同样湿透沾满泥浆,但动作却透着一股与周围惨烈环境格格不入的警惕和利落。是他!那个卧底电报员,事情太多被忙的晕过了头脑忘记了这么个祸害。

炮火最猛烈的时候,他曾主动要求去发电报,后来就失去了联系,很多人都以为他牺牲了。

段曦槿的心沉了下去。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沈北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满地的尸体,最后,定格在掩体后的段曦槿身上。他的眼神里没有意外,没有悲痛,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他快步走过来,右手看似随意地垂在身侧,但段曦槿敏锐地注意到,他手里紧握着的,不是部队配发的步枪,而是一把保养得极好、泛着幽蓝冷光的德制PPK手枪,枪口微微抬起,若有若无地指向她所在的区域。

“段军医,” 沈北开口了,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就你一个人了?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两个小同志往后面去了?” 他的视线越过段曦槿,试图向她身后望去。

段曦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被雨水打湿、却掩不住精明与冷漠的脸。

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起来——几次关键的作战信息泄露,莫名其妙的炮火精准覆盖,以及他此刻的出现,和他手里的那把不该属于他的枪。

“是你。”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雨声掩盖,却像一枚针,刺破了空气。

沈北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扯起一个近乎赞赏的、冰冷的弧度:“段军医果然聪明。看来,我也没必要伪装了。” 他彻底抬起了手枪,枪口明确地指向段曦槿,一步步逼近。“告诉我,那两个人,是去送信的?他们知道多少?计划路线是什么?”

段曦槿站在原地,没有后退。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流下,流过额角的伤口,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她能闻到空气中浓重的死亡气息,混合着泥土的腥味和沈北身上传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同于战场硝烟的、属于高级烟草的味道。

“放下枪。” 段曦槿说,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点奇怪的疲惫,“中立区不许开枪。”

沈北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话。他加快了脚步,瞬间来到段曦槿面前,冰冷的枪口猛地抬起,死死顶住了她右侧的太阳穴。金属的坚硬和冰冷透过皮肤,直刺骨髓。他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热气混合着烟草味喷在她的耳廓:“一个军医,也配和我谈条件?告诉我那两个人的去向,我给你个痛快。否则,我让你求死不能!”

太阳穴被枪口硌得生疼,额角伤处的血似乎流得更急了。段曦槿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扣在扳机上那根手指的细微压力。死亡从未如此贴近。

然而,在这极致的恐惧和压迫下,她的内心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她送走通讯员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酝酿,此刻迅速变得清晰、完整。

她缓缓抬起沾满泥污和血渍的手,不是去推开枪口,而是慢慢地、极其镇定地,擦了一把从额角流到脸颊的血水。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从容,与周围地狱般的景象形成诡异的反差。

然后,她笑了。不是开心的笑,也不是绝望的笑,而是一种混合着讥诮、疲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决绝的,极其复杂的笑容。

“谈条件?” 她重复着沈北的话,声音不高,却像冰凌相互撞击,清晰无比地穿透雨幕,“沈北,或者说,该叫你别的什么名字……你以为,我仅仅是个军医?”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住对方微微收缩的瞳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参军前,在大学里,研究了整整三年的生物化学,专攻……毒理。”

沈北脸上的讥讽凝固了一瞬,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段曦槿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用那种平稳得可怕的语速说道:“我知道这山里守不住,也知道我们中间有鬼。所以,昨晚暴雨最大、所有人都又困又乏的时候,我把过去三年偷偷提炼、积攒下来的所有毒物原液,混进了炊事班最后那点预备饮水里。”

她看到沈北抵在自己太阳穴上的枪口,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那是一种复合毒素,无色无味,发作缓慢,但十二个时辰内没有独门解药,” 她轻轻吐出最后几个字,带着一种残忍的温柔,“必死无疑。肝肠寸断而死。”

她的目光掠过沈北,仿佛能穿透雨雾,看到远方。“现在,整个军营,活着喘气的,包括外面刚跑出去的那两个通讯员,” 她刻意加重了“通讯员”三个字,目光转回沈北瞬间变得难看的脸上,“当然,也包括你和我……都中了剧毒。”

她迎着沈北骤然变得凶狠、惊疑不定的目光,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更深了,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和冷静。

“解药,只有我知道配方,而且,我只配了一份,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她微微偏头,尽管被枪口顶着,这个动作做得异常艰难,但她还是让自己的目光更直接地对上沈北阴鸷的双眼。

“现在,你猜,” 她轻声问,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沈北的心上,“我配不配和你谈条件?”

时间仿佛凝固了。

雨滴悬在半空,风声停滞在耳边。沈北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之前的从容和冰冷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怒取代。他死死地盯着段曦槿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撒谎的痕迹。

但那双深陷的眼眸里,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以及平静之下,令人心悸的、与死亡共舞的疯狂。

他握枪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枪口更加用力地顶住她的太阳穴,几乎要嵌进皮肉里。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胸膛起伏着。他是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卧底,他见识过各种狠角色,但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女人!一个军医!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竟然……竟然用了这种手段?!

“你……胡说八道!” 他低吼出声,声音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动摇。他猛地想起,昨晚确实所有人都分到了那点珍贵的饮水,他自己也喝了!而且,从今天早上开始,似乎……确实有人提起过身体有些莫名的疲乏和不适,当时只以为是连日激战和饥饿导致的!难道……

“是不是胡说,” 段曦槿打断他的思绪,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点引导般的耐心,“你很快就会有感觉。腹部是不是开始有点隐隐作痛?像是有根细线在轻轻绞动?那是第一阶段。”

沈北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腹部……确实从半小时前开始,就有一种极其轻微、若有若无的坠胀感!他之前完全忽略了!此刻被段曦槿一点破,那感觉瞬间变得清晰起来,甚至开始带上了一丝想象的痛楚!

恐惧,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他的心脏。他不怕死,但他怕这种未知的、掌握在别人手里的、缓慢而痛苦的死亡方式!

他的眼神剧烈变幻着,凶狠、怀疑、权衡、以及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交织在一起。

他需要解药!必须拿到解药!否则,就算完成任务回去,也是个死!而且会死得极其痛苦!

就在他心神剧震,注意力被“毒药”和“解药”完全吸引,抵着段曦槿太阳穴的枪口出现极其细微松懈的那百分之一秒——

“解药在我——” 段曦槿像是要说出藏匿地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

沈北下意识地凑近了一点,想听清她的话。

就是现在!

段曦槿一直垂在身侧、贴着裤缝的左手,以一种爆发式的速度猛然扬起!手里紧紧攥着的,不是想象中的解药,而是一枚尖锐的、闪着寒光的东西——那是她之前处理伤员时,偷偷藏起来的一片手术刀片!

没有丝毫犹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沈北的脖颈大动脉狠狠划去!

动作快如闪电,决绝如赴死!

沈北毕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在段曦槿扬手的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头皮发麻!他猛地向后仰头,同时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下意识地狠狠扣下!

“砰!!”

枪声,清脆,短促,撕裂了雨幕的死寂,在山谷间激起短暂的回响。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段曦槿感觉自己的动作还在继续,那片锋利的刀尖,擦着沈北急速后仰的脖颈皮肤划过,带起一溜血珠,但终究没能切中要害。

而她的身体,在枪响的瞬间,猛地一震。

一股巨大、灼烫、无法形容的力量,从右侧太阳穴轰然灌入,瞬间席卷了她的整个头颅,粉碎了一切感官和思维。

视野在万分之一秒内被染成一片猩红,继而是无边的黑暗。耳边所有的声音——风声、雨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戛然而止,被一种尖锐的、持续不断的鸣响取代。

她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急速下坠的失重感,仿佛整个灵魂被从那具破损的躯壳里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她最后的意识,像风中残烛般闪烁了一下。

那片刀片……终究还是没能杀死他……可惜了……

小王……小李……应该……能跑远一点了吧……

对不起乖乖,我不能带你去看山和海了……

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她的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软软地、沉重地向后倒去,溅起一片混着血水的泥泞。

沈北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惊魂未定地捂住自己火辣辣刺痛的脖颈,手指触到温热的液体和一道不深但足够让他后怕的伤口。

他死死地盯着倒在泥水里、太阳穴上一个触目惊的弹孔、鲜血泪泪涌出、迅速被雨水稀释的段曦槿,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和一种被彻底愚弄后的暴怒。

“疯子!妈的!疯子!!” 他低声咆哮着,胸口剧烈起伏。

他蹲下身,粗暴地在段曦槿身上搜索,口袋里只有空的药包、几团脏污的纱布、一支用光了的钢笔,还有一个似乎是她爱人照片的小小、模糊的金属相框挂坠,早已冰冷。根本没有所谓的解药,甚至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直到此刻,他才彻底明白,自己刚才被这个女人用一番彻头彻尾的谎言,拖住了宝贵的几分钟,为那两个通讯员争取了逃生的时间!什么三年毒理研究,什么下毒,什么解药!全是假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他相信所有人都中了毒,包括他自己,从而制造出手的机会,或者至少,拖住他!

而她,真的成功了。

“呃……” 沈北猛地捂住自己的腹部,那隐隐的坠胀感似乎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和高度紧张而变得更加明显了。是心理作用?还是……她说的难道有一部分是真的?恐惧再次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他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地看向通讯员消失的方向。不能再耽搁了!必须追上他们,灭口!至于这该死的毒……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或许只是错觉,或许……

他不再看地上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转身,身影迅速消失在迷蒙的雨雾和渐起的枪声之中——那是敌军开始清理战场、向前推进的声音。

雨,还在下。

冰冷地冲刷着这片浸饱了鲜血的土地,冲刷着战壕里层层叠叠的遗体,也冲刷着段曦槿苍白而平静的面容。她躺在泥泞里,额角的伤口不再流血,太阳穴上的弹孔边缘被雨水泡得微微发白。

她失败了,没能与敌人同归于尽。

她也成功了,用生命最后编织的谎言,为那微弱的希望之火,争取了或许能改变战局的关键几分钟。

远方的山峦在雨幕中沉默着,像无数默哀的巨人。

第三区记住了这一天,也记住了这位在最后时刻,以军医之名,行战士之实,慷慨赴死的女子。

她的名字,或许只有亲近之人知晓。

她的功绩,与山河同在。

段曦槿这边的战争系列结束了,再写一段谌谌那边的,就到小甜饼了![橙心][橙心][橙心](战争系列就是几个小情节而组成的一段没有特别大的连贯性,也请不要代入现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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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请记住我赴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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