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宗的瞳孔微微地震,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打小怕鬼,小时候因为爹不争气,被亲戚孩子欺负锁在夜晚的教堂里,至今在黑暗的地方都会发怵——虽然他打死不承认,还总说“封建迷信不可信”。
“一定是幻觉……”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用冷硬的语气掩饰心慌,可手指却悄悄攥紧了西装下摆,指节都泛了白。他往前挪了两步,视线死死盯着那盆仙人掌,绿油油的球体上,顶端那撮蔫黄的刺好像比早上更蔫了点。
不对啊。
芭宗心里咯噔一下,后背开始冒冷汗。他明明记得让男仆挪的时候,特意看了眼,黄尖是朝左的,怎么现在……朝右了?还有这灯带,早上明明缠得整整齐齐,现在乱七八糟的?
“肯定是我记错了,”他小声嘀咕,脚步却往后退了半寸,还假装是“踩到了地毯边角”,顺势整了整西装外套,“男仆肯定是挪过来又忘了。”
可越看越不对劲。放映室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连风都透不进来,仙人掌怎么会自己转方向?灯带怎么会自己松?
芭宗的脑内开始疯狂播放童年阴影——会追着人跑的食人花,在人肚子里扎根的外星生物,,此刻全跟眼前这盆仙人掌重叠在了一起。他甚至能脑补出仙人掌根系破土而出,张牙舞爪朝他扑过来的画面,吓得腿肚子都有点软。
但他是芭宗啊!是身家过亿、说一不二的霸总!怎么能怕一盆仙人掌?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挺直腰板,故意咳嗽两声,声音拔高了点:“男仆!男仆!你过来一趟!”
喊完才想起男仆已经走了。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在放映室里回荡。那盆仙人掌就静静地立在角落,可在芭宗眼里,它好像下一秒就要晃着球体朝他滚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吃了自己。
“完了完了,不会真有鬼吧?”芭宗心里疯狂刷屏,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还不忘给自己找台阶下,“肯定是男仆偷懒,没挪,对,就是这样。”
走到离仙人掌还有三步远的地方,芭宗突然停下脚步。他好像看见仙人掌的刺轻轻动了一下!
“卧槽!”他心里惊叫一声,身体条件反射地往后跳了半步,差点撞到身后的椅子,还好他反应快,扶住了椅背,才没摔个趔趄。可表面上,他还得装得云淡风轻,伸手揉了揉膝盖,嘴硬道:“这椅子怎么放这儿,绊人。”
蹲在花盆里装死的佘孔:“……”它刚才就是有点僵硬稍微动了动,至于跳这么高吗?
这霸总看着人高马大,胆子怎么比仓鼠还小?
芭宗扶着椅背,定了定神,又偷偷瞥了眼仙人掌——没动,还是原来的样子。他松了口气,却又不敢再靠近,只能站在原地,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地面的地毯,试图用高冷掩饰心虚:“算了,明天再让男仆挪,反正也不碍事。”
说完,他转身就想走,可刚转了一半,又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仙人掌,心里嘀咕“万一它晚上动了怎么办”,于是又硬着头皮,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对着仙人掌拍了张照,嘴里念念有词:“留个证据,明天好找男仆算账。”
其实他是想万一真出事儿,好歹有张照片能证明“不是我幻觉”。
拍照片的时候,手机不小心晃了一下,闪光灯“咔嚓”亮了一下。芭宗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赶紧攥紧,假装是“手滑”,然后脚步飞快地往门口走,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轻轻带上,嘴里还嘟囔:“晦气,什么破地方。”
走到走廊拐角,他才敢停下来,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后背的衬衫都被冷汗浸湿了。他摸出打火机,想点根烟压压惊,结果手抖得半天打不着火,好不容易打着了,吸了一口,却被烟呛得咳嗽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芭宗啊芭宗,你怕什么!不就是盆仙人掌吗!”他对着空气骂了句,又觉得丢人,赶紧把烟掐了,整理了一下西装,昂首挺胸地往卧室走,只是脚步比平时快了不少,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
放映室里,佘孔看着芭宗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前仰后合,心里乐开了花:“原来霸总也怕鬼啊,还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刚才跳得比兔子还高!”
它正乐着,突然想起芭宗刚才拍了照,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不会被发现吧?”赶紧调整姿势,把刺都收了收,黄尖也刻意摆回早上的方向,跳回来客厅,假装“我一直在这里,什么都没干”。
另一边,芭宗回到卧室,靠在门板上,还在平复心跳。他拿起手机,看着刚才拍的仙人掌照片,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那盆仙人掌在“瞪”他。他赶紧把照片删了,又点开购物软件,搜“驱邪摆件”,犹豫了半天,下单了个桃木剑,狗血和平安符乱七八糟的辟邪除邪的东西。
“封建迷信归封建迷信,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芭宗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然后去浴室洗了把冷水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一闭眼,脑子里全是那盆仙人掌晃着球体追他的画面,吓得他赶紧睁开眼,再也不敢想了。
第二天一早,严辑准时去公司上班。他刚走进公司大门,前台小姑娘就笑着迎上来:“严总早!”
严辑瞥了她一眼,眉头皱了起来:“笑得不够真诚,去楼下便利店买包柠檬糖,含着笑,笑到能挤出汁来再上来。”
前台小姑娘:“……”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里吐槽“严总这是吃枪药了?怕不是昨晚被仙人掌蹦迪吵得没睡好”,但还是乖乖地去买柠檬糖了——谁让严辑是老板呢,打工人的命就是这么卑微。
严辑走进电梯,刚按了18楼(他的办公室在18楼),电梯门又开了,部门经理张涛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额头上还冒着汗:“严总早!我来给您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进展,您看这是宣传方案的初步构想……”
严辑靠在电梯壁上,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张涛被看得心里发毛,手都开始抖,赶紧加快语速:“严总,最近公司在搞品牌宣传,设计部那边已经开始画宣传稿了,说是先出十张草稿让我们筛选……”
“你长得太寒碜,”严辑突然打断他,眼神扫过张涛的脸,像是在看什么劣质商品,“看着影响心情,下次汇报工作让副经理来,至少他的发型比你整齐。”
张涛:“……”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早上精心打理的发型,心里委屈得快哭了:“我这发型昨天刚烫的,托尼老师还说显年轻呢!怎么到严总这儿就成‘不整齐’了?”但他不敢反驳,只能点头如捣蒜:“好的严总!下次我一定让副经理来,保证不影响您心情!”
电梯到了18楼,严辑走出去,张涛赶紧跟上,试图用工作转移话题:“严总,还有个事得跟您说,最近好多员工迟到,公司规定七点到岗,他们非得八点才慢悠悠来,打卡机都快成摆设了,您看要不要……”
“把闸机放在每一个出入口,”严辑头也不回地说,脚步没停,“迟到一分钟扣五十,迟到半小时直接算旷工,全勤奖翻倍,让他们自己选。”
张涛心里咯噔一下:“严总,这样会不会太严格了?最近天气热,员工们通勤路上容易堵车……”
“有意见?”严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眼神冷得能冻死人,“不想干可以辞职,楼下招聘处天天排着队,有的是人想替他们来受这份‘委屈’。”
张涛赶紧闭嘴,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跟着严辑走进办公室。严辑坐在办公桌后,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设计部的宣传稿,什么时候能出成品?”
“设计部说正在赶,”张涛赶紧凑过去,指着文件上的标注,“他们说先画十张,我们挑一张修改……”
“十张太少,”严辑打断他,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让他们画二十张,多给点选择。”
张涛:“……好,二十张!我马上通知设计部的部长!”
等到佘孔通过芭宗的手机登录微信发现设计部的组长让自己画一百张宣传稿初稿,佘孔气得刺都竖了起来,顶端的黄尖都在发抖。
这些狗东西,叫我去打宿傩。
佘孔情绪低落起来,就悄悄拿着芭宗的笔记本玩游戏。
他喜欢女装游戏,因为种类多,并不是真的喜欢女装,主要是女装古代每个朝代都有,西方中国都有,还有各种各样的发型,口红,眉毛形状,男装没有。
打开了游戏,仙人掌也不低落了,眼睛瞬间亮了,用刺掌分出两个小瓣小心翼翼地挪动鼠标,点开游戏界面——里面的女装种类多到眼花缭乱:唐制的齐胸、宋制的褙子、明制的披风,还有西方的洛丽塔、宫廷裙,发型更是五花八门,飞天髻、双丫髻、羊毛卷,连口红颜色都分了几十种,从正红到死亡芭比粉应有尽有。
佘孔瞬间忘了烦恼,用刺掌勾着鼠标疯□□作,先给虚拟人物换上粉色的唐制齐胸襦裙,裙摆上绣着荷花,再梳个飞天髻,插支金步摇,口红选了正红色,眉毛画成柳叶眉,最后还加了个飘带特效。
“好看!太好看了!”它在心里赞叹,又赶紧换了套宋制褙子,浅青色的外搭,白色的抹胸,梳个垂挂髻,别支玉簪,瞬间从明艳美人变成了清冷才女。
它一边玩一边吐槽:“男装就那几样,长袍马褂西装,颜色不是黑就是灰,没劲!还是女装有意思,款式多,花样全,这才叫换装游戏!对,不是我喜欢女装,我只是喜欢这种‘选择多’的感觉!”
但是想到现生,仙人掌还是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
他一直非常羡慕人类,和仙人掌不一样,人类非常聪明,设计出来高铁,飞机,不像他们植物一辈子都呆在一个地方,人类可以一天之内奔走万里,他们仙人掌成精之后是可以选择是当人还是当仙人掌的,当时仙人掌不顾族里长老们的劝说毅然而然地选择了当人,后来在人类社会打拼了这么多年才明白,没有钱,他其实不是在当人,是在当牛马,但是仙人掌有盼头,赚钱买房,套上房贷,借高利贷,被人打,仙人掌当人太难了还是当掌,这样决定了,佘孔才会混进植物拍卖会被攻买回来。
苍天呐,他都已经在人类社会生活七十年了,资本家还要虐待老人。
想来想去,佘孔用变声器给设计部的部长打了电话。
“嘟嘟”电话刚拨过去,部长就接了,语气恭敬,是仙人掌从来没听过的声线。
[药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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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叫我打宿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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