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吊灯悬在挑高五米的客厅中央,水晶折射的光落在意大利手工地毯上,却照不进此刻凝滞的空气。
众人看着芭宗拆开的男男漫画,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芭杰他妈想要息事宁人,却架不住儿子太争气,开团秒跟:“哥你竟然是同性恋!”
话音未落,坐在沙发上的祖父他撂下手里的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瞬间压下了客厅的嘈杂,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小杰,说话当有分寸。你祖母若还在,定要罚你抄十遍《朱子家训》。”
提及祖母,客厅的气氛陡然柔和了几分。
杰母就坡下驴道:“还是老爷子想得开。”
祖父指尖摩挲着杯沿暗纹:“也该让你们知道些旧事了。”他望向墙上挂着的油画——那是祖母年轻时在巴黎进修时的自画像,画中女子眉眼清冽,正对着画板微笑。
“当年我在剑桥读哲学,与隔壁音乐学院的温斯顿先生相熟。”祖父的声音轻缓,仿佛在讲述一段尘封的童话,“他弹得一手好大提琴,月光下在剑河旁拉《爱的礼赞》时,连教堂的白鸽都会落在他肩头。我们曾约定,毕业后一起去维也纳听新年音乐会。”
这话炸得客厅里的小辈们瞬间僵住。堂妹林溪手里的马卡龙“啪嗒”掉在丝绒餐布上,精致的甜点碎成了小块;林屿张着嘴,呆愣半晌才结巴道:“祖、祖父您……那祖母她……她知道吗?”
“你祖母自然是知道的。”祖父轻笑一声,目光落在画像上,眼底泛起细碎的温柔,“她当年在巴黎学油画,与一位俄罗斯女画家索菲亚形影不离。回国后家里催婚,我们俩约着搭伙过日子,算是彼此的‘挡箭牌’。”
他拿起茶几上的相框,里面是年轻时的他与祖母并肩站在卢浮宫前的照片,两人笑得眉眼弯弯,却透着一种超越爱情的默契:“你祖母常说,爱情从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她与索菲亚后来虽因家族事务分开,却每年都互寄书信,直到她走的前一年,还收到了索菲亚从瑞士寄来的阿尔卑斯山雪水,说是泡茶最香。”
角落里突然传来压抑的抽噎声,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寄养在祖父家的少年顾念深正红着眼眶,手指绞着定制西装的衣角。顾念深是祖父故友的孙子,当年故友一家遭遇空难,祖父便将年幼的顾念深接来抚养,认作养子。可顾念深从小就觉得养父芭宗对自己疏离,此刻更是哭得肩膀都在抖:“难怪……难怪芭宗叔总对我冷冰冰的,原来我不是您亲生的,您是不是根本不想要我?”
芭宗刚换下定制皮鞋,闻言眉头皱成“川”字。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冷白的肤色在灯光下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他弯腰拎起顾念深的后领,语气冷得能冻住开水:“又闹什么?上周刚给你买的限量版乐高城堡,还不够你折腾?”
顾念深扑过去抱住他的腿,眼泪鼻涕蹭在昂贵的西裤上,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尖锐:“我不要乐高!我要养只猫!你要是不答应,我以后就在也不理你啦!”
芭宗低头看着腿上的“挂件”,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给给给,明天让助理去宠物会所挑只布偶猫,别在这儿嚎了,吵得我头疼。”
顾念深立马收住眼泪,用袖口抹了把脸,得意地冲林屿做了个鬼脸,转身就往阳台跑。结果刚踏出去,就“嗷”一嗓子跳了回来,指着角落的仙人掌喊:“它、它动了!刚才它的刺好像晃了一下,还闪了道光!”
众人凑过去看,那盆仙人掌稳稳地立在盆里—仙人掌绿油油的刺泛着光泽,怎么看都是盆普通的植物。
管家上前检查了一圈,恭敬地说:“念深少爷,许是风吹动了窗帘,映得刺在反光。”
第二天清晨,芭宗刚到家楼下,就被快递员拦住。“芭宗总,您的快递。”
芭宗皱眉接过快递单,只见收件人栏赫然写着“仙人掌”,商品名称是《公爵的契约男仆》,收件地址就是他家。他脸色瞬间沉下来,冷笑道:“难不成我家仙人掌还成精了成精了不算还非得成个同性恋的妖精”
“不会错的,芭宗总。”快递员递过平板,“您看,订单详情里的支付记录,就是您的私人银行卡。”
芭宗坚持不是自己定的,点开自己的购物软件,让快递员看:“你看说了不是我——”
芭宗停下来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订单详情清清楚楚,下单时间正是昨晚他在书房处理文件的时候。他盯着手机屏幕,指节捏得发白:“不可能!我手机昨晚一直放在床头柜的密码盒里,除了我,没人能打开!”
快递员看芭宗的眼神就害怕起来,委婉劝芭宗去医院看看病:“先生我相信你不是有病,但你还是去看一下没准有病呢。”
这时,出差回来的男仆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手里拿着个精致的蛋糕盒子:“芭宗总,您昨晚十点十五分还下单了一份芒果千层,收件人也是‘仙人掌’。”
芭宗:“……”
芭宗结束长达两小时的高管会议,高定西装的衣摆随步伐轻扫过地面,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沿途员工纷纷低头贴墙走。路过茶水间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实习生林晓晓正抱着个印着卡通猫咪的外卖盒,小心翼翼地往工位挪。
“上班时间,公司明令禁止点外卖,你不知道?”芭宗的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林晓晓吓得手一抖,外卖盒差点砸在地上,脸瞬间白了:“对、对不起芭宗总,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周围工位的脑袋齐刷刷探出来,又在芭宗的眼神杀下飞快缩回去。芭宗皱着眉刚要再说两句,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陌生座机号,他以为是合作方,按了接听键,语气依旧带着不耐:“哪位?”
“您好,是芭宗先生吗?您的外卖到了,麻烦来公司一楼大厅取一下。”电话里传来外卖小哥爽朗的声音。
芭宗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打错了”,刚要开口说“我没点外卖”,突然想起昨天那箱写着“仙人掌”的男男小说快递,话到嘴边硬生生拐了个弯:“收件人是谁?”
“哦,订单上写的收件人是‘仙人掌’,地址是芭氏集团总部,手机号也是这个呀。”
“又是仙人掌!”芭宗的指尖瞬间攥紧手机,表面却依旧维持着霸总的镇定:“你现在在哪?具体位置。”
“就在一楼大厅前台旁边,穿黄色外套那个。”外卖小哥顿了顿,又补了句,“先生,这真是您点的吗?备注里还写了‘要常温,别放冰箱,仙人掌怕冻’,怪有意思的。”
“……那应该是给我的。”芭宗深吸一口气,眼角余光瞥见周围员工又在偷偷探头,干脆拔高声音,故意让所有人都听见,“我女朋友给点的,小姑娘胡闹,非要起这种奇怪的备注。”
这话一出,走廊里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哦~”声,连刚才吓得快哭的林晓晓都忍不住抬头,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芭宗假装没看见,迈开长腿往电梯口走。
到了一楼大厅,穿黄色外套的外卖小哥一眼就认出了他,举着个粉色的蛋糕盒子跑过来:“仙人掌先生是吧?您的芒果千层,签收一下。”
芭宗面无表情地接过蛋糕盒,盒子上还系着个绿色的蝴蝶结,活像个小学生的生日礼物,和他一身冷峻的黑西装格格不入。大厅里来往的员工都偷偷用手机拍他,还有人小声议论:“原来芭总喜欢这种可爱风格的蛋糕啊”“他女朋友也太有意思了,居然叫‘仙人掌’”。
芭宗强忍着把蛋糕盒扣在地上的冲动,硬邦邦地说了句“谢谢”,转身就往电梯走,背影透着一股“谁也别惹我”的杀气。
回到顶层办公室,他“砰”地一声关上门,把蛋糕盒狠狠扔进垃圾桶。看着垃圾桶里粉嫩嫩的盒子,他冷笑一声:“笑死,他堂堂芭氏集团总裁,怎么会吃这种来历不明的食物?万一被人下了药,或者传出去说霸总爱吃少女心蛋糕,他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可冷静下来后,他又掏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翻订单。上午十点零三分下的单,收件人“仙人掌”,地址公司,支付方式是他的私人银行卡。芭宗盯着屏幕,眉头越皱越紧——那个时间点,他正在家里,手机一直放在西装内袋里,怎么可能下单?
“难道是手机被人恶意控制了?”他心里咯噔一下,第一个念头就是商业间谍。最近公司正在竞标一个大项目,竞争对手手段向来不干净,要是被人操控了手机,泄露了商业机密怎么办?
他立马给男仆打了电话,语气急促:“男仆,让技术部立刻查我的手机后台,看看有没有被黑客入侵的痕迹,另外,让财务查最近一周的公司流水,有没有异常支出或者数据泄露的情况!”
半小时后,男仆拿着平板敲开办公室门,脸色古怪地说:“芭宗总,技术部查了三遍,您的手机没有任何被入侵的痕迹,订单就是用您的账号和密码正常下的;财务那边也查了,流水一切正常,没有可疑支出。”
芭宗愣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不可能啊……那时间段我手机根本没离身,难道是我梦游下单了?”
他突然想起前几天的怪事:家里的电视总自动跳到沈清辞的综艺,空调固定27度,书房打印机打印男男漫画,还有被偷的牛排和私房钱。加上这次公司的蛋糕外卖,所有事都围着“仙人掌”转,可偏偏查不到任何人为痕迹。
“商业间谍费半天劲控制我手机,就为了点外卖、看男男小说和打印漫画?”芭宗越想越觉得离谱,“这间谍怕不是个傻子吧?放着上亿的项目不搞,跟一盆仙人掌较劲?”
芭宗终于忍不住了,深夜躲在书房给好友何景然打了电话。何景然是私人诊所的医生,也是少数知道他家底的人,嘴严得很。
芭宗这样的身份要是去公立的医院势必会让粉丝害怕是不是因为乱搞惹出了艾滋或者孩子,所以只能找小诊所,
“喂,景然,我好像撞邪了。”芭宗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张,“我家好像住着鬼,不知道几只,该有好几只,又是点外卖又是打印漫画,还蹦迪!”
电话那头传来何景然憋笑的声音:“我说芭宗大霸总,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顶级豪门也信这些封建迷信?”
“我没幻觉!”芭宗急了,“我亲眼看见打印机自己吐漫画,便利贴还在我桌上呢!还有,我手机里的订单,技术部查了八遍,都说没问题!”
何景然终于收敛了笑意:“行吧,我信你。你要是不想去公立医院被狗仔拍,就来我诊所,我给你安排个‘特殊专家’。”
周末上午,芭宗裹得严严实实,戴着黑色口罩和墨镜,穿着连帽衫,活像个准备潜入银行的劫匪。他刚走到何景然诊所门口,看门的张叔就“嗖”地躲进柜台下面,颤巍巍地喊:“这位先生,我们这儿是诊所,不是珠宝店,您要是想打劫,可以去隔壁银行。”
芭宗扶额,摘下墨镜,露出一张俊朗却写满无奈的脸:“张叔,是我,芭宗。我跟景然预约好了。”
张叔探出头,仔细看了看,才松了口气:“哎哟,是芭宗少爷啊,您这打扮,我还以为是前段时间新闻里的那个连环劫匪呢。快进来,何医生在二楼等您。”
芭宗上了二楼,推开诊室的门,当场愣住。
“你就是那个‘特殊专家’?”芭宗转身就要走,“我看你是想趁机看我笑话,赶紧把我送出去。”
“这么不信任我?”
“你的心理医生的执照资格考试是我帮你考的。”
“那只是我不喜欢背罢了,又不是说我不是专业的。”
朋友从上到下打量他一遍:“最近家里经常收到莫名其妙的快递吧?”
芭宗正要开门的手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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