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桉然闻言心中一喜,他快步追了进去,季临听到女大夫的这句话,心头略微松了一口气,跟着也走了进去。
许桉然一进屋就瞧见许清月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脸上毫无血色,眉头紧蹙着,衣裙已换了一身干净的。
许桉然轻轻握住许清月的手,低声唤道:“月儿——月儿——”然而眼前躺着的人却没有一丝回应。
许桉然开始有些慌了,他忙道:“大夫——大夫——月儿她——”
“别喊了,我在这,公子放心,既然我说她死不了,她就死不了。”
“那她为何不醒?”
女大夫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半晌后才慢悠悠道:“她失血过多,伤及肺腑,眼下伤口虽已包扎好,但——”
“但什么?”
“但什么?”
许桉然与季临异口同声问。
女大夫瞥了一眼许桉然,又瞧了瞧季临后,才开口:“她的命虽救回来了,但是应该是之前中了厉害的迷药,这才昏迷不醒,我先开个方子,待她喝了看看能不能醒过来。”
“女大夫,您一定要救救她——”许桉然一把抓住女大夫的胳膊,语气诚恳。
“放心吧,为人医者,治病救人自是应该的。”说完,她轻轻拂去许桉然的手。
“多谢大夫。长风——跟着女大夫去取药。”
“是,公子。”长风应道,随后走到女大夫的跟前,拿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有劳大夫——”
女大夫迟疑了一瞬,须臾,她便将银子接了过来放入怀中,随即将手中的方子给了长风后,随即走出客房。
屋中的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都直直地盯着床榻上的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季临开口:“许大哥,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吧,这儿有我,我会在这里陪着她的。”
“不——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陪着月儿——”许桉然摇头拒绝,他的眼睛赤红,整个人看着憔悴了许多,看着让人有些心疼。
“许大哥,别担心,她一定会醒过来的,她是那么坚强的人,怎么会抛下我们。”
“季临,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开始我是自己一个人前往的,不知月儿是不是看出什么来,她一直跟在我身旁,让我不得不带着她,我真该死!我当时应该将她打晕,不让她同我一道去冒险,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最后……最后还是月儿救的我,我……”他低着头,双手一直拍着自己的头,说着说着,泪水一颗一颗砸落下来。
季临瞧着已经有些疯魔的了许桉然,他上前一个巴掌就扇在了许桉然的脸上,霎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季临……你……”许桉然捂住自己左边脸颊有些发烫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许大哥,对不住……我……”季临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季临望着眼前眼眶通红,哭得不能自已的男人,心中也有些难受,他抓着许桉然的肩膀,沉声道:“许大哥,你冷静些,许清月,她一定会没事的,你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去歇息会,这里交给我吧。”说完,他的余光瞥见长风走了进来,他抬头朝着长风的方向吩咐道:“长风,送许大哥去歇息。”
“不——我——”
季临却不容他拒绝,便将他往长风的身上一推,“长风,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送许大哥去歇息。”
“是。”长风对着许桉然温声道:“走吧,许公子。”
长风见许桉然还有些犹豫,他又继续说:“许公子,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您也回去歇歇。对了,冷羽方才已给他找了大夫瞧过了,您也可以去看看冷羽。”
许桉然这才回神过来,他抓住长风的手急切问道:“冷羽,冷羽没事吧?”
“冷羽只是受了些轻伤,大夫说好好养伤。”
“走——我跟你去,我去看看冷羽。”说完,他便跟着长风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住了脚步,转身望着季临嘱咐道:“季临,倘若月儿醒了,你立即派人通知我,有劳。”说完,便对着季临拱手行了一礼。
“许大哥,你别这样,这样真是折煞云之了。”他的手扶着许桉然的手,不让他再行礼,许桉然见状也不再难为他,只是深深瞧了瞧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后,这才跟着长风走了出去。
季临见许桉然与长风走了,他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方才他不是有意要打许桉然的,只是想让他冷静些,情急之下这才扇了他一个巴掌,如今想想,方才有些冲动。不知道许清月知晓此事,会不会提着刀来砍他?
或许会,她一向视她的阿兄为珍宝,这次他还打了她的珍宝,估计待她知道,定然会教训他一番。一想到许清月有些生气的脸,他就有些后悔。
他叹了一口气后,将门关上,随后蹑手蹑脚地来到许清月的床榻前,轻轻握住她有些凉的双手,他将手拿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半晌后才喃喃:“许清月,你快些醒来好不好……”
然而,床榻上的人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季临将脑袋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哄道:“许清月,你快些醒来呀,我们快些成亲吧,我不想看到你再受伤了——”
“滴答——”一滴泪落在了她的鼻间。紧接着,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待季临察觉时,他慌张地用袖子擦了擦落在她脸上的泪,却不想越差越多。
季临自嘲得笑了,想不到他也会有一日为一个女子落泪,他的心中被不安与恐惧填满,脑中不断回想,若是那会他没有及时赶到,若是他晚到一步的话,他是不是就永远失去她了。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地抱紧了她,唇贴着她耳旁呢喃:“许清月……许清月……”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季临本不想理会,奈何那敲门声一直在耳边,他皱着眉,冷声道:“何事?”
“公子,那两个黑衣人开口了。”门外传来的是青霄小心翼翼的声音,他的脊背挺得笔直,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就在他以为屋子里的人不会理会他时,就见门打开了,迎面走出来的正是他们家公子。
“公……”
“嘘……别说话,她已睡下了,别吵醒她了,我们去隔壁客房说。”说完,便轻轻将门掩上。
青霄顿时噤声不敢再言语,忙跟着季临去了隔壁的客房。
季临负手立于窗前,他抬眼望着窗外,过了半晌才开口:“青霄,抓到的那两个黑衣人说了什么?”
“公子,那两个黑衣人招供说背后指使他们的人是江承安。”
“江承安?”
“是,刚开始那两人抵死不说,后来用了些手段,他们才招的,公子,你看眼下该怎么做?那江承安原先是住在唐府的,可是唐府出事后,属下也没找到江公子的下落,若真是他的话,该怎么办才好,他如今可是平南王的义子……”
季临沉思半晌后才说:“单凭这二人的话中就断定是江承安的话,有些太草率,青霄,你派些人去查查有没有江承安的行踪,另外那两人也要严加看守好。”
“是,不过公子,您难道怀疑这幕后之人不是江承安?”
“不太可能像是他做的,他若是想杀许清月的话,那时在蓬莱山时许清月就没命,何况他也不是这么蠢笨的人,会漏出这样明显的马脚让我怀疑到他的身上来。”说完,他又继续说:“好了,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说完,他便退了出去。
季临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定会找出这个伤害她的幕后凶手的,誓要千倍万倍地讨回来!
——
青州的某处宅院,王则拆开一封信,他快速地看了一遍,随即露出淡淡的笑意,看完信后,将手中的信件丢入脚边的火盆之中,信件一入火盆中,瞬间烧了起来,泛起袅袅黑烟,须臾信件化为灰烬。
“江承安,你虽做事谨慎,却也逃不过王爷的眼睛,这次别怪老夫狠心,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听王爷的话。杀个唐叙最后还不是要老夫动手。”
此时的江承安正睡得不是很踏实,他的额头上都是细汗,紧闭着双眼,他的双手紧紧攥紧衾被,他隐约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花海中,这是一片桃花林,是母亲最爱的桃花林,他怎么来到了这?
江承安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他循着小道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小道的尽头竟站着一位桃花软烟罗裙的女子,那女子身形纤弱,却透着一股淡雅之气。
江承安瞬间清醒,他大步流星地朝着女子的方向追去,眼中带着些不可置信,“阿娘——阿娘——是你吗?”
他走上前,在还有一步的距离,他停住了脚步,手颤颤巍巍地想去触及女子的罗裙,却在快触碰到她的衣袖时猛地收回了手。
“不——你不是我阿娘——你究竟是谁?”
他的话音刚落,眼前的女子转过身来。
一时间,记忆中那张芙蓉面映入他的眼帘,他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
“你是阿娘?”
“安儿,我是你的阿娘啊——你不认识阿娘了吗?”女子的声音缥缈,在这桃花林显得有些诡异。
“不——不——你不是我阿娘,我阿娘早死了!我阿娘早在那日不堪受辱投河自尽了……”他越说眼中越坚定。
江承安望着面前与自己阿娘一模一样的脸,他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是江淮九派你来的?他是想让你来杀我的?”
江承安见这女子不说话,他快速上前一把掐住眼前女子的脖颈,手收得越来越紧,神色也变得有些狰狞,“我让你说话!快说啊!”
“安……安儿……我是阿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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