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衙门内,仵作朝着季临行礼道:“小人见过大人。”
“不必多礼,刘仵作可有什么发现?”
“回大人,小人仔细查验过,此人是胸口被人用长剑捅了一刀,导致失血过多而亡,小人并未在其身上有发现其他线索。”说完,他将身旁盖着的白色布一把掀开,露出一具尸体。
季临看了一眼身旁的青霄,青霄会意,走到那尸体旁仔细查看一番,过了半晌,他才开口说:“公子,此人心口处的确有个大窟窿,应当是利器所伤的。属下方才搜了身,没没有发现什么。”
“嗯。”季临盯着地上的那张惨白的脸时,他有些恍惚,总觉得此人他应当是见过的,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是何人发现的?”
“公子,那人此时正在门外候着,要让他进来吗?”
“嗯。”
不多时,青霄又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瘦小的男子,男子低着头,他的肩膀抖得厉害,走了几步,他便停住了脚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也颤抖的厉害,“见——见过大人。”
“起来吧,说说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启——启禀大人,小人阿牛是这青州城郊的农户,今——今日,小人一如往常上山砍柴,因近些日子这天也越来越冷,小人就想着多砍些柴,所以就来到那处密林处,不想——不想就瞧见了……”男子的声音里带着些害怕,汗水也浸湿了后背,男子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尸体,他吓得,“啊——鬼——鬼——”一边说一边就跑了出去。
青霄也没料到此人胆子这般小,他一边追一边喊:“别跑——”
青霄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自家公子的声音传来,“青霄,别追了,让他去吧。”
“可是,公子——”
季临摆了摆手,“就算将他追回来,他也没有更多线索——”
青霄想了想,觉得自家公子说得有道理,遂也不再追去。他转身来到季临的身旁,小声说:“公子,眼下该怎么办?”
季临沉思片刻,并没有回答青霄,而是看着刘仵作说:“刘仵作,你先下去吧,若是有想起什么来,随时来找本官。”
“是,大人。”刘仵作行了一礼后,就退了出去。
“青霄,给我研磨——”
“是。”
半个时辰后,季临盯着案桌上的画像,他越瞧着画像中的人越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公子,这——这不是地上躺着的那人吗?”青霄指着不远处地上躺着的尸体,不知怎的他感觉后背有些凉嗖嗖的。
“嗯。”
“公子,你这是——”
青霄的话还没有说完,季临就打断他的话,“你将这画像找些画师临摹,张贴在城中,看看有没有人来认领。”
“是,对了,公子,此人眼下该如何处置?”
“派人先送去义庄吧,待事情水落石出后再说。”
“是。”青霄叫来几个衙役将尸体给抬了出去。季临也出了衙门,他看了看天色,才觉已是晌午,这时,长风走了过来,他轻声说:“公子,要回客栈吗?”
“嗯,许清月怎么样了?”
“许姑娘今日瞧着气色好多了,公子就放心吧。”
季临闻言没有再说话,他上了马车,闭目养神。
不多时,马车缓缓驶出青州府衙。
忽然——
季临倏地睁开了眼睛,他猛地起身朝着马车帘大喊道:“长风,快回客栈——快——”他的声音带着些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颤抖,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目光紧紧盯着客栈的方向。
许清月,你要等着我回来——
长风闻言也不多问,忙挥起马鞭,马儿箭似地奔了出去。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才在客栈门前停下,季临跳下了马车,快步就朝着客房走去。
季临大步走到客房门前时,发现客房的门大敞着,季临的心中顿觉不妙,他大喊道:“许清月——许大哥,你们还在吗?”
然而,没有人回答。
季临冲了进去,他径直走到内室,却发现床榻上并没有人,整个客房里里外外他都找了,却并没有发现许清月与许桉然还有冷羽的踪迹。
屋中有打斗的痕迹,有的梨花木椅已断成两截,地上一片狼藉。地上躺着几个已没了气息的守卫。
他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
“公子,属下找到了这个——”长风的声音响起,季临才回神过来,他将长风手中的一张纸接了过来。
只见上面潦草地写着:今日子时,前往青州城郊密林中一见,记住,只许你一人前往。
“公子——”长风见季临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屈膝跪地,“公子,是属下没有看护好许姑娘与许公子,请公子责罚!”
客房中一片寂静,过了半晌,季临的声音才响起,“起来——待找到许清月与许大哥还有冷羽后,你自去领五十棍,长长记性!”
“是。”长风低着头,不敢看季临,季临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纸丢到他的跟前,“你看看,你做得好事。临走前,我不是让你寸步不离地跟着许清月吗?”
长风捡起地上的纸,他看完后急道:“公子,你不能一个人去,要去也是属下去,一切因属下的疏忽,才让那些人趁机将许姑娘带走,公子,你就让属下去吧,属下保证一定能将许姑娘就出来的!”
“行了,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公子——”
“出去!”
季临颓然地走回内室,在床榻上坐下,他的神色有些疲惫。
到底是江承安抓了许家兄妹,还是平南王抓了他们。
他终于想起来,那尸体是谁了,此人是平南王府的一位管家,王则,也是平南王江淮九的心腹之一,只是,他想不通的是,他怎么会死了?
难道?
难道他是被江承安杀的?可他为何要杀王则呢?
还有,是江承安抓走许家兄妹,是为了向平南王邀功?
不管怎样,不管是谁,动了他的人,他就要那些人付出代价!
许清月,你一定要平安!
子时,季临骑着一匹马进了一片密林,他的余光瞥见密林深处有一点火光。他驾着马儿在火光处停了下来。他打量着四周,就见一人举着火把走了出来,那人蒙着面,瞧不出神情,只是高声道:“季大人,你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以他为中心,四周的人都举着火把朝着他这个方向走来,季临没下马,他冷冷道:“许清月呢?我要见她。”
“季大人,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心急啊——”这时,一个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季临一眼就认出了江承安,他唇角带着冷笑,“江承安,我已按照你说的做了,你总该让我见见她吧。”
“季临,我怎么确定你就是一个人呢?”江承安说完,他打量着坐在马鞍上的季临,似是想将他看个清楚。
“江承安,废话少说,你把许清月和许大哥还有冷羽关在哪里了?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
“啧啧啧啧啧……季大人果然对许姑娘是一往情深啊,就是——”江承安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说:“就是不知道许姑娘有没有这个命——”
“江承安,你对她怎么了!”季临倏地从腰间抽出软剑,他的脸上带着怒气,心中却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季大人——别这么容易动怒,怪吓人的——”江承安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后,又瞥了一眼季临。
“王则是你杀的吧?”季临冷声道。
此话一出,江承安脸上的笑意渐渐退了去,“季大人,何出此言?一个小小的王则还不值得本公子亲自动手吧?”
“你今日引我至此,意欲何为?该不会是想与本大人见上一面吧?”季临的眼中带着嘲讽之意,看在江承安的眼中,显得格外刺眼。
“当然——当然是来取你的性命——”说完,他朝着身旁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吩咐道:“还愣在这里作甚?父王有令,要取此人的项上人头,谁若是杀了此人,回去后父王定会重重有赏!”
“江承安,你敢杀朝廷命官?”季临的手握紧手中的软件,他的神色却十分冷静,全然没有一丝慌乱。
“季临,你知道的太多了,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说完,江承安手一挥,那些黑衣人齐齐朝着季临的方向刺去。
季临一边与黑衣人厮杀,电光火石之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一掌将眼前围着他的黑衣人给拍飞,随后快步来到江承安的身旁,一把就抓住他的肩膀。
季临顺势将软剑抵在江承安的喉间,声音有些沙哑,“江承安,许清月、许大哥,还有冷羽,根本没有在你手上!”
江承安笑了笑,“季临,你现在明白过来是不是太晚了?”
“你利用我?”说完,季临手中的软剑一动,一道血丝从江承安的喉间渗了出来。
那些黑衣人瞬间停住了脚步,齐声喊道:“少主!”
少主?
“你究竟是谁?”
“我是江承安,平南王爷的义子。”
“他是叶承安,如今的星月阁阁主——”一道女子的声音从密林深处传来,在这深夜中显得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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