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舟行他是疯了吧?
他在胡言乱语什么!
孙荧浑身上下的汗毛都被他这句话给炸出来了,神色尴尬地站在原地。
而其他听到他说这话的人同时纷纷怔住,转而看向同样愣在原地并且一脸尴尬的孙荧。
哪里还看不出两人总有点弯弯绕绕的纠葛。
“抱歉,王爷,某想起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便先带着孙淼先告退了。”姚意书几乎等不了瑞王开口,就想快速逃离现场,他总觉得瑞王在报复他们,是为了找机会把他们送进明镜司,要知道瑞王那样的人,报恩就是以身相许,未免也太恶毒了吧,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如今在上京是什么风评么!
孙淼一开始没反应,直到出了王府,才发现里衣的后背已被汗水浸湿:“表哥,对不起,是我的错。”
姚意书摇了摇头:“这怎么能怪你呢。别想太多了,今日来瑞王府,无非是想确认下孙荧表妹的身体,见她恢复得不错,应该放心了。”
孙淼点了点头。
此刻会客厅很识相地只留下了瑞王跟孙荧两人,大眼瞪小眼,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你在诅咒我?”孙荧忍住‘骂人’的冲动,但显然没有控制住说话的语气。
越舟行掏了掏耳朵,摆明了装作自己一副没听见的模样。
“算了。”孙荧说着,转身要回韶光院,“多说无益。”
却被越舟行喊住:“这么急着走,想不想听点你感兴趣的东西?”
孙荧的双腿就走不动道了,感兴趣的东西?那可太多了,不知道是哪一件呢?
见她驻足,又转身返回的模样,越舟行颔首,笑了笑,鱼儿还是会上钩的,他抬手示意让她推轮椅。
“在王府内,也要装么?”孙荧低低地抱怨了一声,随后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肩膀,“我是真病患啊。”
“是。”越舟行眉头一挑,面露可惜,“看来孙荧姑娘不是很想听啊!还在怪本王刚刚说的那番话,要知道,方才若非不那么说,她们肯定不会这么快就落荒而。”
他伸手转过轮椅,背对着孙荧,旋即身体前倾,双手熟练地操控着轮椅的手动圈,缓缓前行,背影落寞了几分。
孙荧见此,有些受不了,顿时怀疑自己是不是说的太重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可怜怎么办?她小跑着追上越舟行,拉住他的轮椅。
“对不起,刚刚谢谢你。我。”
“哎,算了。本王无福承受,你可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越舟行经不住偷偷观察孙荧的脸色,见她心虚了两秒后,那张脸凑到他眼前,登时把他吓了一跳,日光下眼睛仿佛浸染了三月的春水,睫羽轻颤仿若漾起粼粼光晕,唇间禽着讨好的笑意,她这哪是在求饶,他不自然的撇过头。
“王爷,我感兴趣的事,你倒是跟我说说。”
孙荧也不知道越舟行到底是发什么疯,明明都跟他道歉,也道谢了,现在自己推着轮椅根本不等她,害得她不得不加快步伐,才能跟上。
这男人抽起风来,也太变扭了吧。
一直到书房门口。
浮影拦住了她:“书房重地,孙荧姑娘不宜进入。”
已经进了书房的越舟行,对着身后的浮影:“是本王让她来的。”
“多有得罪。”浮影对着孙荧抱拳致歉。
孙荧蛮不在乎地挥手:“没事,各司其职,你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孙荧进了书房,门被浮影从外带上。
此刻书房内只留下越舟行跟她两人,越舟行刚给孙荧倒了一盏茶,突然有人从书房的窗户攀爬进来,半个身体搁在窗台上,卫铮跟书房内两人的视线相对,不自然地牵起了笑意,险先没抱住窗台檐,又掉在窗外的空地。
“等我进来,我慢慢解释。”
然而他这话显然没有在听。
“他为什么要翻窗户?”孙荧一脸疑惑地看向越舟行,真诚地发问。
越舟行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那我们要等他么?”
“你觉得呢?”
“要不看看他翻窗户要多久呢?”
毕竟卫铮跟越舟行是系在一条裤腰带上的,越舟行之前已经说了她的身世,如今又要告知她的,估计就是另一件关于她们计划的大事,卫铮岂能不在现场。
“小荧儿,我可是你师父,你不来帮为师也就算了,还你这么说,是不是太没良心了。”卫铮边爬窗户,边大声控诉。
“卫铮,你是想让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你爱翻窗,而且技不如人么?”越舟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带了十分的警告。
卫铮哪里还敢出声,两手使劲扒拉,双脚不停使劲,使出浑身力气,面部狰狞地爬了进来,直接瘫坐在地上,累得半句话都说不清,只是抬手指着越舟行:“你,你,你的好侍卫不让我进来,那我只能。”
“翻窗了。”
弱弱地接了一句。
书房内,因着卫铮的打岔,书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就没那么凝重。
见卫铮缓过劲,挣扎着站起身,慢悠悠地朝茶座走来,在场的两人哪里看不出他的高低脚走姿。
“你们俩来书房密谋,都不带上我。”卫铮灌了一口水,“王爷,我们可是表亲,以前你什么事都会跟我说的,现在你是嫌弃我是男人,不愿意跟我说了么?那仇怎么办?”
孙荧看着卫铮演戏,明知这几句话并没有什么毛病,但她还是能品出其他的味道,表亲组合,听着未免让人血脉喷张的那种么?
越舟行将孙荧猥琐的表情看在眼里,只是轻咳了一声:“大历朝不缺好男风之人,本王赶巧了,不好这口。”
他说完,警告地斜了一眼卫铮:“有些话该说,有些话可不兴提。”
卫铮愣是没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这俩人怎么反应这么大。
他话里有什么问题么?
越舟行跟孙荧看着神色略显茫然的卫铮,对视笑了笑,并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从书柜的夹层中取出了两块令牌,放在茶几上,旋即,看向孙荧:“你的那块应该还没烧吧,不如一起拿出来。”
没想到越舟行连这都查出来了,顿了顿,掏出那块从死士身上取下来的令牌,也一并放在桌上。
“当初,本王说京兆尹将案子移交给明镜司,连带着令牌一同移交,其实不然。”越舟行接过孙荧接过孙荧递过来的牌子,将他们放置在茶几上,拼在一处,明显能看到图腾的模样,鎏金的化龙盘旋在柱子上对着在上空盘旋着的鸟,越舟行指了指龙,“这是大历朝。那么。”
他顺着指了指天空的鸟:“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西决的图腾,若是我的理解没有问题,那么有人对西决臣服了。”
孙荧听着越舟行的分析,逻辑思维很清晰,甚至于中间没有能找出的任何破绽:“如果边疆守卫中已经有人臣服西决,那么这个人会是谁?能被西决所用的,职位应该也不低吧。”
窗外的寒风在冬日暖阳下,呼啸着进来,带着刺骨的冷意,然而室内的三人却没人觉得寒冷。
卫铮点了点头。
回想起当年李家灭门的惨案,他突然想到意识到一个问题,当年他二哥作为军医参军,便是去了西决,难道当年李家被问罪的是通敌叛国?
卫铮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抬眼看去,却见越舟行点了点头。
“当年,本王带兵平定南方三县前,边境的南蛮国虎视眈眈,但又怕本王再度领兵攻打,南蛮国不敢再次贸然进攻,却不料上京传来消息,李家获罪那当日,本王拿下了南方三县后,立马派了副将留下清场,只身回京,没成想却中了南蛮国的计谋,被埋伏了不说还中了毒,被人暗算了不说,还没救助李家半分。”
“怪不得。”卫铮怒目,“连我李家抱在手里的婴儿都没放过。我不相信我二哥会通敌叛国。”
“本王又怎会信。”越舟行垂眼,长睫卷翘,微微颤栗着,笼罩着一层破碎的美感。
孙荧想出声安慰,却见越舟行突然抬眼,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本王相信功高盖主,为了掩盖本王中毒的事实,只能装腿残。”
孙荧认真地听着越舟行讲述,起身给两人添茶。
“如今皇帝未立储,一是他本身身体康健,还算年轻,没那么早传位,二是宫中皇子死的死,最爱的儿子残疾了已是痛心,剩下,有治国之才的四皇子身弱,难堪大任,五皇子性情急躁,冲动易怒绝非储君人选,也许皇帝也在等。”越舟行拿起茶杯喝了口,入喉温润,驱赶了身上的寒意。
此刻书房窗外的竹林,簌簌作响,仿佛那年他还在领兵打仗,号角一响,雄兵出征。
孙荧看着越舟行眼若含星地盯着窗外,仿佛是通过那片竹林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她舔了舔唇,紧张地换了个坐姿:“通敌叛国,又拉上了储君之位争夺,我有个不成形的猜测。”
越舟行挑眉,以及卫铮从震惊中缓过神,期待地等着她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那位死去的皇子,不会还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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