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越舟行微点头。
“也就只有那位了。”孙荧突然不解：“中宫夺嫡跟我能有什么关系，我就那日凑齐捡了块令牌，而且我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不过一介草民。”
“你也太小看庙堂的人了。那位可是派了不少人马去霅川。”越舟行悠悠开口，看孙荧面色淡定，似乎并不担心能查到她头上，“你这么自信？百草谷要取缔霅川医馆，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取缔不了。”孙荧笑着说，“我的秘宝，谁来都偷不走，不过，倒是得保护师兄的安全，核心人员总得多加照看。”
越舟行眉头一挑，晶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孙荧。
“你可别用这种欣赏的眼神看我。”孙荧对着越舟行打了个响指，“来，回到正题。师父，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还哭得稀里哗啦的。”
卫铮抬手抹掉眼泪，梗着脖子：“我这不是难过么。”
越舟行轻轻拍了拍卫铮的肩膀：“也快了。”
书房内的气氛一下子转变。
“大皇子没死，那他人在哪呢？”孙荧眉头微微皱起。
越舟行摇了摇头：“行踪不明。不过总能找到接头的方式。”
“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不是大皇子么？”
“但最有可能的是他，庙堂之争，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手段么，无非是眼线来报，信件被截等，不然你怎么会如此确定呢！”孙荧看了眼茶壶，此刻不停地冒着热气，袅袅炊烟腾空起，她顺着烟雾望去，“那日，你说的死士，顺着百草谷，可有查到线索？”
“暂无。”
“行吧。”孙荧站起身，理了理衣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明白的。”
“如今朝堂五皇子呼声最高，皇帝寻霅川医馆的神医，应是为了四皇子吧。权力之争，讲究平衡。”孙荧说完，倏然歪头一笑，“我说的可对？”
越舟行被这笑容迷了眼，点了点头：“对。”
光顾着点头。
翌日。
雪狐裘领口簇拥着越舟行的玉面，大氅内藏暗纹竹叶青垂直缀，怀中抱着暖炉，若非是坐着轮椅，不然还真会让人挪不开眼呢，孙荧颔首，想，不过残缺也是美，更何况他那是假的。
越舟行间孙荧伫立在门外不动，一个劲的站在原地傻笑。
“过来。”越舟行出声，朝她挥了挥手示意，“你不是约了你的女护卫。”
“是。”孙荧走到他身旁，“王爷，你说，你最近频繁接触我，我总觉得你有另外的目的，但是我没找到证据。”
她话音刚落，却被越舟行伸手一拉，孙荧猝不及防没站稳想换个方向摔，没成想直接坐在了越舟行的腿上，孙荧登时大脑空白，愣愣地侧头看向越舟行，这张放大的脸，果然更好看了，不对，她在想什么呢，怎么回事，心跳很快，一定是被美色所迷惑了。
她想站起身，然而脚底仿佛是装了滑轮，愣是一个没站稳，又坐回到了越舟行的腿上，孙荧越哭无泪，这次似乎听到越舟行的闷哼声，不会真把人给砸坏了吧。
“那个，那个对不起啊，王爷。”孙荧一手撑着他的大腿，艰难侧过身，撑着站起身，掌心还残留着腿部肌肉的触感，孙荧咽了咽口水，撇过脸，不敢触及越舟行的脸。
“走吧。”
完了。孙荧听越舟行说话压低了声，不会是要发怒了吧。
浮影等在王府外，此时见到两人一前一后，间隔两步远，顿生疑惑，但看王爷冷着脸，心情不太好的模样，咦？王爷的耳根是不是有点红？浮影对自己的发现充满了惊喜，在扶越舟行上马车时，目光是紧紧地锁定在越舟行的五官上，别说，还真有一丝丝红呢，反观孙荧姑娘，仿佛做错事的小媳妇，一声不吭地跟着王爷上了马车。
他断定，两个人肯定发生了点什么，嬷嬷想要的喜事应该快了吧。
浮影想，他得给他家王爷加把劲。
新年伊始，全惠德的生意倒是不减。
孙荧下了马车，抱着汤婆子等着越舟行下马车。今日出门，素兰特意早起让她梳妆，王府内天天束发确实是无关管束，但去了外面就不痛了，盘发后，这脑袋贼沉，孙荧遭不住，一手托着脑袋，歪着头等着越舟行出来。
越舟行从马车出来就看到了孙荧古怪的姿势，哪里还有房间传闻的杀神模样。
“你这是头不舒服了？”
孙荧抬头，看向越舟行：“没有，就是头发压得，没事没事，我们先进去吧，外头好多人。”
说完，赶紧进了全惠德的大门。
掌柜一看是孙荧，立马将人引到二楼的雅间，途中喊住一名小二去后院喊东家。
掌柜的将人送到雅间内，就退了出去。
恍惚回过神，这坐轮椅不就是明镜司的瑞王殿下么？那么那位女子便是孙尚书丞家的姑娘，难道这上京的流言竟然是真的？掌握的站在门外，出神。
“掌柜的，为何站在此处？”半夏听了小二的话，立马赶了过来，没成想自己被掌柜的堵在门外，见他好像没有要缓过神来的模样，半夏才不得不开口提醒。
掌柜回神，见东家已经冷了脸色，赶忙垂下头：“东家，对不起。”
见东家没有要追究，示意他下去，他那敢停留，一溜烟就跑下楼。
半夏推开门，却见越舟行也在，双眸微微睁开，不过一瞬，又恢复了原先的冰山脸。
“小姐，让你久等了。”半夏说着，将一封信件递给孙荧。
“这封信今日刚到，医馆云海师兄寄过来的。”
孙荧点了点头，接过信件，打开：“送信的可有留下什么话么？‘
半夏摇了摇头。
信笺展开，正是师兄的自己，以及与她们自己设定的暗号对接，她这才收敛心神，专心看信。
师妹展信佳，你的消息我已经收悉，霅川医馆近期不少人进出，我已因修整暂停营业，依照师妹的想法已暂时将医馆的就诊点定在临安城内，实验目前暂停，已加派暗门影卫人数，师妹且可放心；此外，近日百草谷内部出了问题，万清丹的协议暂缓，听闻跟早些年被除名之人有关，另外，师父也带信，他人已在上京，你们可以约见，我也想来上京。
孙荧起身，点燃烛火，随后将信点燃烧尽。
“霅川医馆近期修整停业，搬迁至临安城了，确实如我猜测，百草谷当年出了一名炼毒奇才，不过当年因犯了谷里规矩被剔除，消失匿迹后，如今百草谷收到他的消息，正在全力缉拿他。”
半夏茫然。
越舟行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当日刺杀那群死士之人正是百草谷那名弟子？”
孙荧点了点头：“应该不会有错了。原先是猜测，现在是确定了。”
旋即，孙荧看向半夏：“你查的如何？”
“正如小姐所说，百草谷这次兵分两路。其中一队人马已经抵达了上京，另一队人马前往大历朝跟西决国的边境地带。目前还不知目的地是哪？”半夏原本想把这个事放在后面，没成想小姐却先问了，“那人名唤迟日。”
说完，半夏给小姐跟瑞王沏茶，倒水。
孙荧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一直安静听着没出声的越舟行：“昨日说到死而复生的那位，那这位会不会私下豢养死士？勾结了叫啥来着，百草谷的那个神人。”
“迟日。”
越舟行抬眼，见孙荧神色痛苦地回忆那人的名字，出声解围，“合理猜测，极有可能，我猜今日你的女护卫应该不是特意将这个消息递给你的，而是另有消息。”
被点名的半夏手里沏茶的动作一顿，双眸警惕地朝越舟行看来，双眉微微皱起：“是。”
半夏还是先将手中的茶添置到孙荧跟越舟行的杯中，站到孙荧面前，双眸凝重：“小姐，您并非孙家之女。因为，小姐，请看这个。”
孙荧接过半夏递过来的纸条，打开一瞧，原来如此，她在等的就是这个。
她将纸条折好，捏在手心：“干得不错。我就是需要这个。”
半夏被孙荧夸得不太好意思，低着头，盯着眼前的地面。
反倒是越舟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主仆两人在他眼前直接打了个哑谜。
“宫中那贵人可知道这个真相么？”
半夏懂孙荧指的是谁，摇了摇头：“娇妃似乎并不太知道内情，不过她倒是一门心思想撮合您跟五皇子，并不是因为你是孙建嵘之女，而是您是霅川医馆的人，想要背后医馆背后的那位。”
孙荧眉头一皱，原来这波还是冲着她来的，怪不得。
“可有查到，孙霄诚为何会贸然前往霅川医馆接人？” 孙荧最近总觉得有人在布一张网，通过观察，绝非是孙府那人，她们还没有那个能力跟实力，“孙府当年放弃了那姑娘，必定不会在意这姑娘的死活。”
旋即，孙荧将目光落在此刻坐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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