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尚书府逃学记:目标小夫子 > 第10章 槐荫偷藏少年事

第10章 槐荫偷藏少年事

小暑的日头最是泼辣,把蔷薇巷的青石板晒得发烫,连风刮过都带着股焦热的气,卷起地上的尘土,扑在人脸上,黏得慌。

唯有巷口那棵老槐树撑开浓荫,枝桠交错着遮天蔽日,把成片的阴凉铺在地上,成了街坊邻里避暑的好去处。

张婆婆总爱在树下摆个小马扎,摇着蒲扇纳鞋底;李大爷则会拎着鸟笼来,听着鸟叫喝茶,日子过得慢悠悠的。

沈灵溪提着食盒走在巷子里,素色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晃,边角扫过发烫的石板,又很快弹回来。

她指尖捏着的青绢帕子早浸了薄汗,贴在掌心黏糊糊的,额角的碎发也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痒得她想伸手捋。

可一想到食盒里那碗刚从冰窖里取出来的绿豆百合羹,又怕耽误了时辰,脚步反倒比平时快了些。

“小姐,您慢点儿!这日头毒得能晒化糖霜,您再急也不差这两步,别中暑了。”挽月拎着装满凉茶的锡壶跟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鬓边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

“苏公子要是知道您这么热的天跑过去,保准要怪我们没拦着您,说不定还得怪自己没提前去接您。”挽月接着说道。

沈灵溪回头笑,颊边梨涡陷得浅浅的,露出两颗小虎牙,透着股少女的鲜活:“他才不会怪我,说不定还盼着我来呢。”

“再说了,这绿豆羹放久了就不凉了,他温书那么累,就得喝凉丝丝的才解乏,要是变温了,效果就差远了。”沈灵溪补充道。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往槐树下躲了躲,抬手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发间别着的素银蔷薇簪闪着细亮的光,这是前几日苏慕言送她的。

簪身雕着朵半开的蔷薇,花瓣纹路细腻,连花萼上的小刺都刻得清清楚楚,簪尾还坠着颗小小的珍珠,走路时轻轻晃,碰着耳垂,痒得人心尖发颤。

她后来才从挽月嘴里知道,这簪子是苏慕言攒了半个月的笔墨钱,特意去城西最有名的“银匠李”家订做的。

连雕蔷薇的样式,都是照着她去年在苏家庭院里种的那株粉蔷薇画的。

自那以后,她每日都戴着,连睡觉都要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放在枕边的锦盒里,生怕磕着碰着。

连母亲想借去给来访的表姑看看,她都犹豫了半天才舍得递出去,还反复叮嘱“别碰着珍珠,别磨着花瓣”。

快到苏家院门口时,沈灵溪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她远远就看见苏慕言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手里捧着卷泛黄的《策论集注》,眉头微蹙,指尖捏着支毛笔,在书页边缘轻轻点着,像是在琢磨难题。

阳光透过竹帘的缝隙洒在他身上,把他藏青色的长衫染得暖融融的,连垂在额前的碎发都泛着浅金的光。

风一吹,发丝轻轻晃,倒比院墙边那丛开得正盛的凤仙花还要好看几分——凤仙花虽艳,却少了份他身上的清润气。

沈灵溪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想吓他一跳。

她悄悄绕到院墙外,扒着墙缝往里看,刚要出声喊“苏慕言”,就听见他的声音传来,带着点无奈又好笑的调子:“别躲了,我都看见你裙摆上的绣线了——那朵小蝴蝶,除了你,谁还会绣得这么歪歪扭扭?”

沈灵溪愣了一下,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连耳朵尖都透着粉色。

她赶紧提着食盒推门进去,假装生气地瞪他:“你怎么知道是我?说不定是别的姑娘呢!再说了,我绣的蝴蝶哪里歪了,明明很好看!”

“别的姑娘?”苏慕言合上书,站起身,顺手拿起桌边的蒲扇,快步走到她身边,轻轻往她脸边扇着风。

扇来的风带着淡淡的墨香,还混着点院子里栀子花的甜香,凉丝丝的,瞬间驱散了不少暑气。

“别的姑娘会这么热的天跑过来,还故意躲在墙外,连鞋尖沾了泥都不知道?”他说着,指了指她的鞋尖——方才躲在墙外时,不小心蹭到了墙根的湿泥,留下了一小块印子,在素色的绣鞋上格外显眼。

沈灵溪低头一看,脸更红了,赶紧把脚往后缩了缩,拉着他的袖子往屋里走:“快进屋快进屋,里面有冰盆,凉快。”

她怕他再笑话自己,脚步都快了些,指尖碰到他袖口的布料时,还偷偷捏了捏——布料是普通的细棉布,却洗得干干净净,带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很舒服。

苏慕言笑着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泛红的耳尖,扇蒲扇的手又轻了些。

他其实早就听见她的脚步声了,她走路总爱轻轻踮着脚,像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脚步声都带着股轻快的劲儿,他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出来。

方才故意逗她,就是想看看她脸红的样子——像小时候把蜜饯偷偷塞给她,她吃得眼睛发亮,脸颊却红得像熟透的桃子,好看得紧。

屋里果然凉快。靠窗的位置放着个冰盆,冰块正冒着细白的水汽,把空气都染得清爽,连桌上摊着的书卷都带着点凉意。

沈灵溪把食盒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里面的绿豆百合羹还冒着淡淡的凉气,瓷碗外壁凝着细密的水珠,顺着碗沿往下滴,在桌上留下小小的水痕。

羹里的绿豆炖得软烂,一抿就化,百合瓣白嫩嫩的,撒在上面的枸杞红得亮眼,还有几颗蜜枣沉在碗底,看着就让人有胃口。

“我特意让厨房加了双倍的冰,还放了些你爱吃的蜜枣。”沈灵溪拿起勺子递给他,眼神里满是期待,连声音都比平时软了些。

“你快尝尝,看甜不甜。要是觉得不够甜,我下次再让厨房多放些糖,或者加两勺蜜饯汁也行。”沈灵溪接着说。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偷偷想着:其实是昨天听挽月说,苏慕言最近总熬夜温书,嘴里发苦,特意让厨房在羹里加了点梅子蜜饯熬的汁——把梅子去核,加冰糖熬成浓汁,过滤后拌进羹里,既甜又能解腻,还带着点淡淡的梅子香。

只是她不好意思说出口,怕他觉得自己太细心,会笑话她。

苏慕言接过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凉丝丝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把暑气都驱散了大半,绿豆的绵密、百合的清香、蜜枣的甜润,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梅子香,在嘴里慢慢散开,比他去年在茶馆里喝到的还要好喝。

他眼睛亮了亮,忍不住多舀了两勺,含糊着说:“好吃,比上次的还甜。你是不是偷偷加了什么?不然怎么会这么香?”

“才没有!”沈灵溪嘴硬,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我就是觉得,天热吃点甜的心情好,你温书累,心情好了才能记得牢,不然总皱着眉头,该把脑子都皱糊涂了。”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他的表情,见他吃得开心,心里比自己吃了蜜还甜。

苏慕言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拿起勺子又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声音放得柔:“你也尝尝,别光顾着我,看是不是真的甜。”

沈灵溪愣了一下,脸颊瞬间更红了,连呼吸都变得轻了些。

她犹豫了半秒,还是微微张开嘴——冰凉的甜意漫开的瞬间,心跳也跟着快了半拍,像有只小兔子在心里蹦跶,撞得她心口发慌。

她赶紧别开脸,假装看桌上的书卷,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布的花纹:“我……我在家吃过了,娘早上特意让厨房给我做了莲子羹,比这个还甜呢。你自己吃吧,我看你桌上的策论,是不是遇到难题了?”

苏慕言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把摊开的《策论集注》往她面前推了推,指着其中一段:“就是这道题,讲的是‘民生吏治’,题目要求‘论其要,举其实’。我总觉得写得不够透彻,想再补充些例子,可翻了好几本书,都是些老生常谈的典故,比如‘西门豹治邺’‘包拯断案’,没什么新意,怕考官看了觉得乏味,给不了高分。”

他说着,眉头又轻轻蹙了起来,指尖在书页上轻轻划着,带着点焦虑——秋闱越来越近,他容不得半点差错。

沈灵溪凑过去,两人的肩膀离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还混着点阳光晒过的青草味,很干净,很好闻。

她低头看着策论,手指点在“劝农桑、兴水利”几个字上,轻声说:“我觉得不一定非要用古书里的例子呀,咱们身边的事不就是最好的‘实’吗?”

“比如去年夏天,巷口张婆婆家的田旱得快裂了,麦穗都枯了,张婆婆天天坐在田埂上哭。后来还是李大人让人修了水车,把河里的水引到田里,稻子才活过来,最后还收了不少粮食呢。”

“还有上个月,城南来了好多逃难的人,没吃没穿的,李大人又在城南设了粥棚,每天施粥,还让人给孩子们发馒头,好多人都感念他的好——这些事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写进去肯定比典故更有说服力,考官看了也会觉得你观察仔细,不是只会死读书。”

苏慕言眼睛一亮,像是突然开了窍。他拍了下桌子,语气里满是惊喜:“你说得对!我之前总想着引经据典,觉得这样才显得有学问,倒忘了‘民生’本就是身边的事,越实在越动人。”

“还是你聪明,一提醒我就想通了,不然我还得在这上面耗半天。”苏慕言说着,忍不住伸手想拍她的肩膀,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母亲前几日还叮嘱他,灵溪如今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男女有别,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勾肩搭背,得注意分寸,不然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

他悄悄把手缩回去,假装整理桌上的书卷,可耳朵却还是红了。

沈灵溪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听见他夸自己,心里甜滋滋的,比吃了蜜饯还开心。

她低下头,假装整理食盒,声音细若蚊蝇:“哪有……我就是随口说说,说不定还帮不上忙呢。”

“怎么会帮不上忙?”苏慕言赶紧说,拿起笔在纸上快速记着她刚才说的例子,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些例子比我想的好太多了,既有‘劝农桑’,又有‘恤百姓’,正好扣题。等会儿我再修改修改,把这些事写得详细些,肯定能让这篇策论更出彩。”

“灵溪,真的谢谢你。”苏慕言说着,抬头看向她,眼神里满是真诚,像有星光落在里面,亮闪闪的。

沈灵溪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给你带了样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她从随身的绣包里掏出一个浅蓝色的小布包,递到他面前——布包上绣着朵小小的荷花,针脚细密,花瓣层层叠叠,是她前几日晚上熬夜绣的。

原本想绣蔷薇,可又觉得太明显,怕他看出来自己的心思,就改成了荷花,想着“荷”与“和”谐音,寓意好。

苏慕言接过布包,捏了捏,软软的,还带着点淡淡的香气——是她常用的栀子花香皂的味道。

他想了想,笑着说:“是蜜饯?”

“你怎么一猜就中?”沈灵溪有点失望地撅了撅嘴,可还是笑着把布包打开。

“是巷口那家新开的‘蜜香居’买的,我昨天特意去尝了。”

“你看,这个是你爱吃的葡萄干味,裹了厚厚的糖霜,甜而不腻;这个是我喜欢的梅子味,去核后切了两半,酸中带甜;还有这个甘草杏,我尝了一颗,觉得很提神,你温书累了,含一颗在嘴里,能清醒不少。”

布包里的蜜饯被分成了三小份,用油纸包得整整齐齐,上面还写着小纸条,标注着口味。

葡萄干颗颗饱满,裹着晶莹的糖霜,在阳光下泛着光;梅子被切成了两半,果肉饱满,裹着一层薄薄的糖衣,看着就诱人;甘草杏则透着淡淡的黄色,散发着甘草的清香。

苏慕言拿起一颗葡萄干放进嘴里,甜意慢慢在嘴里散开,带着点葡萄的果香,和小时候沈灵溪偷偷塞给他的蜜饯味道很像——那时候她总把家里最好吃的蜜饯藏在口袋里,趁没人的时候塞给他,自己却舍不得吃,还说“我不爱吃甜的,你吃吧”,可他明明看见她咽口水的样子。

“好吃吗?”沈灵溪紧张地问,眼睛盯着他的表情,生怕他说不好吃——她昨天特意让掌柜的多放了些糖在葡萄干里,就怕他觉得不够甜。

“好吃,比之前买的还甜。”苏慕言点点头,拿起一颗梅子递到她嘴边,“你也吃,这个梅子很酸,能提神,你在家学女红累了,也能含一颗。”

沈灵溪这次没犹豫,微微张开嘴。梅子的酸味瞬间在嘴里炸开,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可很快,甜味就漫了上来,酸中带甜,很是开胃。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苏慕言的目光,他眼里满是笑意,像盛满了夏夜的星光,她的心跳又快了些,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布包:“我……我再给你装到小瓷瓶里,这样你温书的时候方便拿,也不容易受潮。”

苏慕言点点头,看着她从食盒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瓶身上画着缠枝莲,是她平时装胭脂的瓶子,显然是特意腾出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蜜饯装进去,手指纤细,动作轻柔,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手上,把她的指甲盖都染得粉粉的。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两人在槐树下分糖吃,她也是这样,把最大的那颗糖递给他,自己拿着最小的,还说“我不爱吃糖,你吃吧”,可他明明看见她咽口水的样子。

那时候的她,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粉色的小袄,像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转眼,就长成了如今亭亭玉立的姑娘,连递蜜饯的样子,都多了几分娇羞。

沈灵溪把装满蜜饯的瓷瓶递给他,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放进书箱里——书箱里还放着她之前给他的策论笔记,笔记上夹着一片干蔷薇花,是去年她从院子里摘的,压平后送给了他。

她心里暖暖的,想起前几日母亲跟她说的话,母亲说:“慕言这孩子,虽家境普通,可为人正直,又有才华,是个靠得住的。”

“等他秋闱考中了,娘就托王嬷嬷去苏家提亲,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过去,以后不用再受委屈。”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西江的船

狩心游戏

六十二年冬

我的18岁男房客

宁得岁岁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