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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第 192 章

天启城两百里开外,几个黑衣人于树林中看向天启的方向。

月光照下,为首之人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这人身量不高,背微微有些驼,他紧紧盯着天启,眼中满是向往。

旁边一道有些沧桑的声音响起,“大祭司,我们是直接进入天启将人带回南诀吗?”

虽说现在李长生已经不在学堂了,但天启城是北离都城,戒备森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人带走,怕是不容易。

被称为大祭司的黑衣人摘下斗篷的兜帽,竟是一个有些年纪的老妇人,她头上用黑布裹成帽子,几缕银丝露在外面,黑布帽上点缀着银片,这种装扮在北离很罕见,却也不是没有,生活在西南密林的百姓,这是一些村落中德高望重的长者才会有的装束。

大祭司只看向天启的方向默默沉思并未回话,周围几人见状皆静静等候。

半晌,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们不去天启,在下一个村落抓几个人来。”

“您的意思是……”

“嗯。” 大祭司缓缓点头,动作间银耳铛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这次就不要把人放回去了。”

“神女心善,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周围几个黑衣人轻轻点头,却有一人犹豫着开口,“大祭司,看这情况神女大人乃是北离人,会跟着我们回南诀吗?”

“她会的,只有南诀才会是她的归处,我们南诀在江湖上刚失去一个魔,此番便当是他北离补偿给我们了。”

雨生魔的殒落给南诀武学造成重创,更不要提他那一路击败了不少南诀武学好手。北离和南诀一直偶有摩擦,经此一遭更是落了下乘。

一个黑衣人默默看了眼大祭司,他们一行人按照大祭司的指引到了晋州城,水灾过后路边有老者闲聊时提起神女的传言,但也有人说怕不是妖怪作祟。可见北离人对于神明祭祀并不看重,既然北离人不敬神明,那此番确是一个好机会。

百里东君他们到了锦城也不着急去唐门,而是先在城里好好逛了一圈。

马车慢悠悠地走在锦城宽阔的大街上,两边商铺林立,不时有辛香飘过,百里东君好奇地看着街道旁的小摊,他默默咂了咂嘴,“也不知道这锦城当地的酒如何。”

天府之国,水河之源,往南去是巫山密林。此处田肥美,民殷富,可谓沃野千里,蓄积饶多,且地势形便,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

据传说昔年山上有座城,城中一井常冒白气,宛如白龙腾空而起,此城便借白帝之名,被称为白帝城。城四周碧水环绕,乃是一座孤岛,远处看去宛如林中仙境,晨露时分乘轻舟顺水而下,猿声于两岸深山响起,大雾间恍见山中仙子嬉戏,妩媚秀丽。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南宫春水斜坐在马车中,轻声默念,“诗仙啊诗仙,你可曾亲见这传说中的白帝城。”

百里东君也不管南宫春水的感慨,他于一个酒肆前停下车,双眼放光地看向车内之人,“春水兄,我们先休息一下再去唐门吧。”

南宫春水能说什么,车都已经停好了,他摇了摇头便自车中而出,轻轻一跃落在地上。理了理衣衫,他一手背在身后,施施然跟上了百里东君有些急迫的步伐,一举一动满是潇洒温润,看起来倒真像是一个读书人。

二人落坐,立马就有小二上前,百里东君四处看了看,“小二哥,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酒?推荐一下呗。”

“呦,二位一看就是外乡人吧,说起我们这里的酒那可是有的说道了。”

巴蜀之地,酒的历史可谓久远,清澈透明,纯净无杂质,入口醇香馥郁,余味怡人,大概分为清香,浓香,酱香三种。相传诗仙曾到访于此,尝遍美酒无数,偏爱这里的浓香酒。

“原来如此。” 百里东君点了点头,他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南宫春水,“那就来一坛浓香酒吧。”

“客观,我们这里的酒醉人,一坛……怕是有点多吧。” 那小二有些为难。

一听这话,百里东君仔细想了想,他们本就是来办事的,虽说他有自信自己千杯不醉,可也是头一次喝这锦城的酒,若是真的喝醉酒耽误事就不好了。

“那就来一壶吧。” 百里东君看向一旁的桌子,“再来一盘酱肉,和一壶茶。”

“客观,我们这里是酒肆,茶却是没有的。”

“那便白水吧。” 百里东君一挥手,“要快嗷。”

“的嘞。” 说罢,这小二便往后厨而去。

待到酒足饭饱,百里东君伸了伸胳膊,架起马车继续往唐门而去。

看着上方巨大的匾额,方方正正,隶书所写‘唐门’二字,挂于大门之上。这扇大门,至少有三丈宽,五丈高,朱红所涂,尽显威严。

百里东君伸头看了看,大门两旁的院墙,延绵出几十丈之外,院之长一眼望去,无可见头,如巨龙般盘卧于此。

唐门虽在江湖上以隐匿著称,但这处宅院却并不低调,甚至有些嚣张,这绝不是一处大宅院所能形容的……而是一个家族,更像是一座锦城里面的城中城。

“南宫兄,唐门这宅院……可比我们镇西侯府还要大。” 百里东君收回看向院墙的视线,目光落在不远处恢弘的大门上,忍不住感慨道。

马车中的南宫春水却没有理会他,只是掀开幕帘道:“你听到什么了吗?”

百里东君竖起耳朵仔细一听,随后眼睛一瞪,立刻转身一跃,落地时只见两根手指夹住了一根飞针。那针极细无比,不仔细看几乎无法辨认。

“唐门梅花针,这是最简单的暗器了。但你做错了一点,就算再有把握,也不要用手去接唐门的暗器。” 南宫春水正色道,“上面很可能有剧毒。”

百里东君撇了撇嘴,将那根针随意往地上一甩,四下看了看,“为什么我们来此不仅没有人迎接,反而迎面就是一根要人命的针?”

“如果真要杀人,就不是丢来一根针了。” 南宫春水从马车中缓步走了下来,站到了百里东君身边,微微抬头看向那巨大的匾额,“走吧,就说我们是天启学堂过来的,以你的身份,唐门也不敢拦你。”

“好。” 百里东君点点头正要拉起马的缰绳,身旁忽而一阵疾风刮过,他急忙伸手挡住眼睛,可又是一阵风,他一愣,随后猛地抬头,身旁已经空空如也。

再四处看去,就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挟着南宫春水越过高墙,进到了里面。

“该死!” 百里东君怒骂一声,没有半点犹豫几个纵身往前追去。

那院墙之高,以寻常人的轻功根本跨不过去,可那黑衣人竟然一步就做到了。百里东君抿了抿唇,以他的轻功三飞燕,奋力往上一跃却仍是差了一寸,他急忙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院墙,就这么整个人挂在了上面。

“该死。那人带着一个人还能飞这么高,怕不是妖怪吧。” 百里东君咬牙怒喝一声,想要翻身翻过去,忽而一道疾风掠过,他侧头一躲,没注意手松了开来,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就摔到了地上。

“痛死我了!” 百里东君哀嚎一声,随后揉着屁股站起来,他急忙扭头朝着大门望去,便见一黑衣少年正站在大门台阶之上,冷冷地望着自己。

百里东君立刻跑到他对面,站在台阶之下,拔出长剑指向他,“你把我朋友带去哪里了?”

黑衣少年没有理会他的责问,只是眼神冰冷淡淡地说道:“擅入唐门者,杀。”

“你们有人在外面挟持了我的朋友,我进来找,你还敢贼喊捉贼?” 百里东君嘿了一声,满脸的怒意。

黑衣少年微微皱眉,“你在说什么?”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把我朋友交出来。二。” 百里东君嘴角一扬,很是倨傲,“我揍你一顿,然后你把我朋友交出来。”

“白痴。” 黑衣少年长袖一抬,一支朱颜小箭射向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一惊,他不过是嘴上说说,哪晓得对方直接就下了杀手,手中长剑一甩,立刻就将那支朱颜小箭斩为两截,“我剑下没有无名之鬼,报上你的名字。”

“唐门,唐怜月。” 黑衣少年纵身一跃,已经到了百里东君的面前。

百里东君一剑甩去,“稷下学堂,百里东君。”

“砰”得一声,唐怜月的拳头撞上了百里东君的不染尘,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百里东君心中一惊,这人的拳头竟然和刀剑一样硬了?

可再仔细一看,却发现唐怜月手中亮莹莹的,竟是握着一柄银色的小刃。他长剑一抬,将唐怜月打开,随后调转方向,冲着唐怜月刺去。

眼瞧着二人又将打上,一道白色的身影极速冲至了两人中间,那人一伸手,强大内力将百里东君和唐怜月困在原地。

“你们俩干什么呢。”

百里东君定睛看了眼那人,顿时眼中带光,“舅舅!”

温壶酒点了点百里东君的头,“你说说你,打什么呢。”

“年轻人,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嘛。” 他又指了指面色不善盯着百里东君的唐怜月。

后者冷哼一声,“擅闯唐门者,杀!”

说话间,百里东君一挥剑,朝着唐怜月而去,“你这人,真是不讲道理!不是说了,我朋友被人挟持进去了!”

二人没有管愣在一旁的温壶酒,唐怜月以寸许指尖刃对抗百里东君的三尺长剑,却游刃有余,丝毫不落下风,“闯入者。”

“什么闯入者,我刚才不是报过名号了。我叫百里东君,来自稷下学堂!” 百里东君已经将那十九招剑法来来回回打了两遍了,却依然破不开那柄小刃,心中已隐隐有些怒火,他抿了抿唇猛然起剑,又瞬间回鞘。

挥剑的身法将一旁的温壶酒看的是连连点头,不错跟着李先生一段时间确实长进不少。

这时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自大门走出,看到百里东君的身法,他微微皱眉,“剑术,瞬杀?”

唐怜月的袖口微微一动,手中已多了一把梅花针,那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立即飞身上前,伸手将唐怜月正准备抬起的手按了下去。

“福禄叔?” 唐怜月扭头看他微微皱眉。

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笑了笑,上前一步朝着百里东君轻轻一拱手,“小兄弟和镇西侯世子百里成风是什么关系?”

百里东君长剑回鞘,“那是家父。”

温壶酒伸了伸胳膊,慢悠悠走到外甥身边,“你们说说打什么嘛。”

“温先生也来了。” 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朝他点头一笑,既然温壶酒在场,那百里东君镇西侯府小公子的身份算是确认了。

“我管他是谁,擅闯唐门者,杀,这是规矩。” 说话间,唐怜月一伸手,无数银针朝着百里东君而去,被叫做福禄叔的小胡子中年男人默默看了眼退到一旁眨着眼,似是不打算插手的温壶酒,而后也往旁边退了退。

百里东君眉头微皱,若是以前的他肯定是比不过这个叫唐怜月的,可是他还有一把刀,就在背上!刀名尽铅华。乃是兵神罗胜所打。

百里东君左手猛地拔出了那柄长刀,一刀劈去。大开大合,刀法狂放,名五虎断山刀。

“啪”得一声,长刀落地,他一手持刀,一手执剑,气势十足,将温壶酒看的是连连点头。

唐怜月银色小刀一甩,百里东君以剑挡之,却被逼退两步,眼瞅着情况不好,温壶酒立即上前。

可唐怜月仍是攻势不减,温先生又如何,他一拳出,汹涌的内力冲向温壶酒。

江湖上总有很多山峰,高不可攀。但也总会有初入江湖的少年,想要跨过这些山峰。大多数都失败了,可也有那么几个成功了,于是成为了新的山峰。

因为有这些少年,所以有江湖,所以这个江湖才会这么了不起。

唐福禄站在一旁手心捏了把汗,他以为唐怜月那丝毫不客气的猛攻已经触怒了温壶酒。

可反观温壶酒的面上,竟是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有点高兴……和欣赏。因为他,曾经就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啊。

“你再说一遍你的名字。” 温壶酒一掌挥去,将唐怜月打退两步,他微微含笑,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个一袭黑衣身姿挺拔的少年。

“唐门,唐怜月。” 唐怜月一手背后,站的笔直,即便打输了也仍旧输人不输阵。

“年轻人还是火气大。” 温壶酒轻轻拍了拍百里东君的肩膀,拉着他往前走去,“你们俩一个是唐老太爷的关门弟子,一个是学堂李先生的小弟子。”

“这唐老太爷和李先生呢,又是平辈。” 温壶酒左右食指点了点,“不如交个朋友吧。”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而后一同将头扭开。

百里东君撇了撇嘴,“为什么要和他交朋友?一个大男人叫什么怜月,娘了吧唧的。”

唐怜月也是一脸冷漠,语气生硬,“李先生又如何?姓百里又如何?”

“没兴趣。” 二人相视一眼,而后扭过头去异口同声道。

“相逢于江湖,都是大好少年,自然是要结交一下。” 温壶酒又看了看两个少年冷漠的样子,他一挥手,“算了,你们懂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你们给我们备上两间客房。” 温壶酒看向福禄叔。

只是还未等后者做出回应,唐怜月看了眼百里东君只冷冷地来了句,“温前辈,擅闯唐门者杀,这是规矩。”

“哎呀哎呀,你看。” 温壶酒从袖中掏出帖子,“我们有拜帖的,他是我外甥,怎么能算闯入呢,真是。”

唐怜月瞪了眼百里东君,而后不情不愿地跟着福禄叔,将舅甥二人引进唐门。

温壶酒点了点一旁梗着脖子丝毫不见挪动的外甥,他一把拉起百里东君,跟在二人后面走上台阶往唐门里走去。

看着颇为冷漠的两个年轻人,福禄叔笑了笑,“没想到赫赫有名的镇西侯府小公子竟然会来我唐门。”

“我叫百里东君,从学堂而来,游历至此,与镇西侯府无关。” 百里东君谨慎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这个中年人自始至终都很礼貌,但直觉告诉他,对上那个叫唐怜月的,也比对上他们要好。

那人只笑着回道:“在下唐福禄,小公子光临唐门,未曾通报,才会有了这次的误会。对了,天下皆知,小公子是随着学堂李先生外出游历的,不知李先生现在在何处?”

一旁的温壶酒也默默竖起耳朵,想要听一听。

“师父……他不在,他要去一个地方,已经先行一步了。我和我一个朋友一起来的,我们是一同来看唐门的试毒大会。但是方才在唐门之外,他被人带走了,就从那里。” 百里东君指了指后面高耸的院墙,而后瞪向唐怜月,“从那里翻了进来,我正要追上去,却被这个唐怜月拦住了。”

唐福禄一愣,随即转头问道:“怜月,可见到有人进来?”

“我听到动静过去的时候,只见到这个百里东君。” 唐怜月只瞥了眼百里东君,语气冷漠。

百里东君没好气地回道:“那你还拦我?还不快帮我找我朋友?”

唐怜月刚想回嘴,就听到唐福禄轻轻咳嗽了一下,“小公子请放心,我们现在立刻派人进行全庄搜索,定会帮小公子把人找到。”

“我也一起去!” 百里东君回道。

“行啦!” 温壶酒拍了下百里东君的头,“那是人家唐门的事了,你别瞎掺和了。”

百里东君委屈地看向温壶酒,“舅舅。”

“叫爹也没用!”

唐福禄尴尬地笑了笑,“唐门内部,除本堂弟子外,不可随意行走,就连此次来参加试毒大会的贵客们,也只能在别院休息。还请小公子随我们去别院,这里有消息,定会第一时刻通报给你。”

百里东君刚想说不行,立即被温壶酒一个不善的眼神制止住,对此他只能重重一哼气,“行吧。”

跨过院门,将温壶酒二人送进房间,唐怜月朝着他一点头就跟着唐福禄出去了。

原本一副老神在在,端着前辈架势的温壶酒立即长舒一口气,“这里不错呀。”

他四处看了看,而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端起茶壶倒了杯茶。

出了门往回走的路上,唐福禄才终于松下心神长舒口气,刚刚唐怜月和温壶酒对上,他虽然欣慰,可也着实是捏了把汗,温家人向来低调,很少在江湖行走,只有温壶酒是个例外。寻常的温家人,为了避嫌绝对不会入住唐门,可温壶酒开口就要客房,只因为他本事大,大过天,不怕天塌下来。

想起刚刚那两人出门前,温壶酒嘱托的话,百里东君挠了挠头,“舅舅,那个唐灵皇是谁呀?”

温壶酒想了想,“这世间怕你舅舅我的人不少,他就是那不怕你舅舅的几个里面的一个。”

他喝尽一杯茶抬头看向百里东君,神色严肃,“我方才便想问你,你不是和李先生同行吗?怎么身边忽然换了个人,我一开始以为那个人挟持了你,才急匆匆地赶过来。”

百里东君犹豫了一下,才回道:“师父他有事先去西面的一座城了,与我同行的是师父的朋友,我们本想来这试毒大会凑一凑热闹,然后去找师父会和。可没想到他一到唐门门口就被人挟持走了,我追着那人进了唐门,但方才被人拦住,便跟丢了。”

温壶酒看出了百里东君那片刻的犹豫,但没有追问下去,只轻轻一挑眉,“你那朋友武功如何?”

百里东君想起之前兵神罗胜说他二人都是金刚境, “大概,应该,可能,也许,与我差不多吧。”

“那能那么轻易带走他,这个人怕是不一般。” 看着外甥担忧的神情,温壶酒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放心吧,没人敢在唐门杀人,你朋友一时半刻死不了的。”

百里东君还想说什么,温壶酒立即打断他的话,“你现在先跟我说说,绵绵是怎么回事?怎么只有你跟着李先生离开,绵绵却留在天启了?”

“学堂李先生带着镇西侯一双孙儿离开天启,为什么他最小的弟子却留在了那里?” 温壶酒紧紧盯着百里东君,“你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非要搞这么一出。”

“其实。” 百里东君挠了挠头,他想了想才缓缓说道,“是这么一回事…………”

约莫半个时辰后,百里东君才将这几月发生的事情说完。看着面前瞪着一双眼睛不知道说什么的温壶酒,他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说了这半天可是将他渴坏了。

百里东君说的大部分和温壶酒知道的大差不差,只是他脑中不断回荡着外甥说的‘喜欢’二字。

看着舅舅像是被一道雷劈了似的愣在原处,百里东君继续默默喝下第二杯茶。

好半晌,温壶酒才回过神来,他嘴角抽了抽,嘴张了又合,终是憋出一句,“你的意思是,我外甥女绵绵,喜欢那个学堂小先生,九皇子!”

看着温壶酒那震惊的样子,百里东君轻轻一点头,随即尖锐的爆鸣在房间内回荡,“什么!”

“绵绵才多大!” 温壶酒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她懂什么是喜欢吗!”

在温壶酒印象中自己外甥女还是一个被他抱在怀中,梳着双丫髻的小粉团子,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

看着温壶酒那抓狂的样子,百里东君眨了眨眼,“其实,舅舅,小师兄挺好的,而且我们已经十七岁了,绵绵有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吗。”

温壶酒猛地转过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百里东君,没来由的让他想到了山中的猛虎。

“她才多大!” 温壶酒在自己怀中比划了两下,他的小团子不久前还需要他抱在怀中摘树上的海棠花,没想到一个不注意竟然就被人骗走了。

“不行!” 温壶酒一握拳头,神色坚定,“我之后亲自去一趟天启,把绵绵带回来。”

“倒也不至于吧舅舅。” 百里东君看着温壶酒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有些无奈,“绵绵说了,她是真的想陪在小师兄身边,你硬是把她带走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他不觉得温壶酒能把百里西瑶带走,根据百里东君对自己妹妹的了解,她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更不要说小姑娘现在厉害的不得了。

“哎呦呦~” 温壶酒只觉得头疼,他扶着头脚步虚浮地走到床榻边躺下,一副生了重病的样子。

听着连绵不断的叹息呻吟声从床榻边传来,百里东君颇为无奈,他看向窗外逐渐西垂的太阳,想着南宫春水那里会不会出事。

唐门某处僻静的小院中。

一个白发老人拿着烟杆慢悠悠地抽了口烟,随后缓缓吐出。透过袅袅白烟,桌对面那人轻笑一声,“看你这样子,倒真是老了。”

声音清脆,烟雾很快散去,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庞,白衣少年端坐于桌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茶杯,那老者看着对面那少年的样子笑了笑,“我可是听说你新收了两个徒弟,怎么不见另一个?”

“我那小九矜贵着呢,怎么能随便带出来。”

“真是难得见你这副样子。” 老者笑了笑,略带浑浊的眼底满是探究,“这么多年了,你手底下的人命怎么也有上千条了吧,怎么现在这么珍惜一个小丫头?”

一向冷心冷性的人,竟然会如此在意一个人,当真是稀奇。

那少年轻笑一声,“这你可就说错了,一百多年前塘沽关一战,我就杀了一万人。”

少年郎漫不经心地说着难以令人相信的事实,他薄唇含笑,却无端透着股子冷意,“那时候,你父亲都还没出生呢。”

老人将烟杆在桌上使劲磕了磕,“我在江湖上,人人尊称一句老太爷。没想到在这里被你一个少年郎摆资历,说出去还真没人敢信。”

“你要说出去,倒也真有人敢信,但问题是,你敢说出去吗?” 那少年语气淡淡,细听之下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老人微微皱眉,“我能杀了你。”

少年点了点头,不以为意道:“我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老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所以我来找你呀。”

看着那少年脸上的盈盈笑意,老人原本刀刻般的皱纹仿佛变得更深了,他又往烟杆里加了些烟丝,靠在烛火边点燃后重重地抽了一口。

屋内沉默了许久,在一片白烟中沧桑的声音缓缓响起,“唐门传承也有近三百多年了,如今到我手上,也算得上江湖最顶尖的族派之一,……”

“你怎么老了以后话这么多?你年轻的时候不是最不爱说话的吗?看不惯就一把飞刀扔出去?”少年郎撇了撇嘴,看神情很是嫌弃。

老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唐门……”

“真是没完没了。”少年翻了下眼睛,“你这老头又叹什么气?可真是烦死我了,堂堂江湖三大家的一家之主,在这里垂头丧气的。“

“你这样子可真是让我心烦的慌。”

少年啧了一声,“你和我这儿弯弯绕绕这么多做什么,你是一只老狐狸没错,可我是成了精的狐狸,你再能想能算,还能算得过我不成?你唐门可是家大业大的,我不是说能灭就能灭了,对吧?”

“那你的意思是……“ 老人轻咳一声,有些小心地看着那少年。

“你们呐,总是将我想的太坏了。” 少年郎摇头笑了笑。

在老人颇为无奈的神情中,只见他收敛神色,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弧度,整个人安静又清冷,“我此番前来,却是有事相求的。”

夜幕逐渐降临,锦城之外。

有不少马车正在源源不断地入城,都是各大江湖门派遣的代表,来参加明日唐门的试毒大会。他们大多是十几个人一个队伍,最少的也是三四个结伴而行。只有一个抱着长枪的少年混在人群之中,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看着那些人出示请帖,而后一个个被接引进去,那少年却也不急,他就默默站到唐门门口的斜侧方,挺直的背脊靠在石柱上,嘴中叼着根草,无聊时便晃一晃挂在长枪上的酒壶。

那酒壶通体碧玉,看起来和这有些潦草的抱枪少年不像是一处的。

“看起来身体还不错嘛,过了这么些时日,你竟然还活蹦乱跳的呢。” 一个温和带笑的声音响起。

少年微微摇头,眼带笑意的看向那人,“可不怎么的,我就是命大啊。”

来人面到中年,一身青布长衫虽然有些旧,却洗得干干净净,背上是一个药箱,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向来被一根木簪整齐梳理的头发,或许是因为着急赶路的原因,竟然有些乱,不过看起来仍是那个悬壶济世的神医模样。

“你是命大,说好的五十粒药丸,快去快回。”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年,“你是真不担心死在路上?”

长枪少年微微一挑眉,语气破天荒地对这个救命恩人和善了几分,“怕什么?死在江湖上,也总比死在药谷里强吧。”

“呦,看来去了一趟天启城,还是没能磨去你的锐气。” 那中年人满是欣慰,他一伸手将一个小药瓶扔向少年,“还傻站着干什么我的好徒弟,司空长风。”

那人也不理司空长风,自顾自地往前,朝着那朱红大门走去,“走吧。”

司空长风看了眼手中的小药瓶,而后摇头轻笑,他拿起长枪大步跟上前面那人,“你可不是我的师父,辛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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