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坐进浴缸里,看他认真调试水温,手指骨节分明,西装外套早已脱掉,白衬衫袖口被挽至小臂,肌肉线条流畅干净。
蓬松清爽的黑短发垂下,喉结像正方形一角,下颌线精致锋利,透出清冷少年感。
她第一次理解很多男明星粉丝夸奖的话术——像春药一样的男人。
大概是酒精催人醉,明烛缓慢靠近他,轻轻扯他的领带。
单观南没错过她的动作,意外地挑了下眉,然后俯身下来,大手捧住她的头,笑着低头亲吻她。
蜻蜓点水亲一下,不合时宜地纯情。
明烛莫名有些不满,伸出两条柳枝似的手臂缠紧,亲吻立即变得激烈,单观南隔着浴缸右膝跪地,长腿被西装裤束缚,背肌写满性张力。
她明明坐在浴缸里,却被他完全笼罩在怀里,高大身形即便跪着也压迫感十足。
可明烛也不喜欢强势的他,反手用力扯紧纯黑色领带。
唇上啃噬立即变得轻柔,他心领神会地停下,薄唇轻微上扬,甚至闭上眼睛,任由她动作的乖顺模样。
于是明烛睁着眼睛看他。
她用目光描摹他的五官,即便不想承认,他是她见过最漂亮的人,不禁感叹最讨厌的人长着她最迷恋的皮囊。
也因为他的这副皮囊,她毫不抵触亲密接触。
她学着他刚才的模样,如同玩游戏一般,好奇地尝试亲吻,从他的眼睛开始,再到鼻子,最后到嘴巴。
浴缸里的水逐渐没过她盘起的腿,凹陷的腰,直到头发湿哒哒地落在水里,他伸出一只手掌住她的腰,以免她感到太过疲惫。
她像一只渴望亲密关系的毛茸茸小动物,将生理性的亲密接触当成爱的代餐。
工作之外,明烛连拥抱都几乎没有体验过,包括与她母亲的相处。
而眼前人曾经连她的手都刻意避开,这个她一直嫉妒、高悬云端的天之骄子,现在跪在她面前随她亲吻,催产素与多巴胺同时在她体内分泌。
她感到久违的快乐,即便她知道这样不对。
她甚至想,原来亲吻会令人愉快,换个人会这么快乐吗?
单观南只听话了一会儿,大手卡在她的内衣扣处,在她情愿自己解开时,他终于找到解锁的诀窍。
嫩豆腐似的肌肤,与粗粝质感的手指,密不可分地粘合在一起。
很快,明烛连脖子都泛起粉色,听他诚意十足地夸奖:“女神真是……哪里都漂亮。”
她再没有与他斗嘴的心思,圆润干净的指甲陷进他的薄肌,可惜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晚突然下起狂风暴雨。
阳台上绽放的玫瑰被风逼得瑟瑟发抖,雨水真正来临之际,却被一扇纱窗阻隔。
玫瑰因风的光顾,变得极为渴望雨水,雨水努力地探进纱窗,又被玫瑰的尖刺刺伤。
浴缸里的人影交叠,明烛看见单观南疼到通红的眼眶,她也感到难受,但因他的难受而好受许多。
他其实长了张不近人情的脸,眉头紧锁眼睫微湿的模样却脆弱好看,还带着难以言喻地涩气。
明烛伸手拂过他的眉头,淡淡地给他当头一棒:“你怎么这都不会。”
单观南没办法反驳,也不敢用力,担心真的伤到她。他沉默地埋首在她颈窝,用头发蹭了蹭她的脸,像只伤心的狼狗。
明烛立即善心大发,安慰地拍拍他的八块腹肌。
她当时只顾着一时胜利,忘记了这个人的好胜心有多强。
以至于她接下来一周都没走出这个房门。
*
明烛对半年前的事情记忆犹新。
那时她还对金秋心与他的关系抱有疑惑,虽然她没有性经验,但他显然和她一样。
直到另一天的早晨,或者说之后一周的每个早晨,金秋心准时打来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陪她,没有的话她就去找某某某陪她。
每个某某某明烛都认识,流量小生、青年导演、知名影帝……全都年轻英俊。
单观南总是不肯放开她,连打电话也将她紧扣在怀里,于是她将通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满怀期待的金秋心,困倦敷衍的单观南,与单一重复的话题。
她不禁开口问:“某某某和金秋心是什么关系?”
单观南的态度恶劣又倨傲,“花她钱的男人。”
明烛:“……”
她第一次听到这种直白的说法,再次问:“你也是吗?”
单观南似乎想了想,玩味地勾唇,“没错。”
明烛这才明白,金秋心对情夫是放养状态。
不在乎任何一个,谁有空谁就来陪她,而且她财大气粗,对谁都十分大气。
这点倒是和以前的单观南很像。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绝不废话。
明烛诚挚地说:“可惜她不喜欢我。”
这样的金主,既不要求□□关系,也不需要情绪价值,性格再诡异,有再多恩怨,其实也不错。
她的小声嘀咕被单观南听见,懒洋洋的男人突然来了劲,黑眸严肃纯粹,捏住她两腮,“你别招惹她。”
他的动作其实很轻,但明烛瞬间被他惹怒,抬脚踢到他腰上,“渣男。”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
明烛走进玄关,刚想起金秋心,就看见金秋心给单观南打来了电话。
他与金秋心的通话,从来不避讳明烛。坦荡到像和他妈对话,名副其实的顶级渣男。
但明烛无心听他们聊天,连拖鞋都懒得找,光脚走进客厅。
单观南边接电话,边给她拿拖鞋,漫不经心地递到她脚边。
明烛已经坐到沙发上,她今天运动量极大,又和母亲大吵一架,现在没有任何精力活动。
单观南大剌剌在她身旁坐下,握手机的大手青筋明显,手指修长充满力量感,漫长通话仍在继续。
明烛处于放空状态,突然偏头看着他,两人莫名其妙地对视。
她习以为常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位置,脑袋贴近他锁骨,细白小腿曲起,另一条腿搁在他大腿上,像只小猫一样呆愣愣窝着。
他身上味道极其好闻,像刚下完雪的冬天,怀抱却很温暖安心,像冬日早晨的被窝。
从第一次拥抱开始,明烛就喜欢这个人形抱枕。
单观南耳朵里听着他妈让他明天参加某位叔叔的三婚宴会、后天参观艺术家哥哥的京市画展、大后天回老宅探望想他的外公……
眼睛却被明烛装满,他总觉得她可爱,轻笑一声,立即被电话那头察觉,一顿劈头盖脸地质问:“你又在和明烛鬼混?”
单观南笑意消失,下意识反驳:“什么叫鬼混?”
电话那头直接挂了,明烛也抬眸看着他。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仿佛漫天星辰藏于其中,盯人时有种看破谎言的正义感。
单观南第一次微妙心虚,他既不承认她的猜想,也没否认过。
他可能会告诉她真相,或者等她自己发现,但今天不是好时机。
他丢开手机,淡声问:“怎么了?”
明烛实际什么都没听到,但她敏锐发觉了他的不对劲,胡编乱造地问:“刚才提到了我吗?”
单观南淡定地“嗯”了声。
明烛精力不足时根本藏不住事,表现得比他还惊讶,仰起白里透红的脸,“嗯?提到了什么?”
单观南一眼看穿她,心虚消失殆尽,“骗你的。”
明烛倒没有失望,她压根不想金秋心知道她与单观南的事。
她换掉了节目组的服装,穿着低胸吊带与短裙,突然亲密地跨坐在他身上,“单观南,我想抽烟。”
单观南温柔环住她,语气却冷淡强硬,“这里禁烟。”
明烛不满地皱眉,如果不是在他家,她才不会问他。
而且他自己也抽烟,甚至她第一次抽烟,是他分享给她的。
她没精力与他争辩,脑袋趴到他肩膀上,“我想喝酒。”
单观南不假思索地回:“这里禁酒。”
明烛在他腰上掐了两下,硬得没几块软肉,改成和他家无关的想法:“我想纹身。”
单观南眉头微皱,“你还没打耳洞。”
言下之意,这么怕疼别去找虐。
明烛立即接话,杏眸亮晶晶,“那我去打耳骨洞。”
单观南摸了摸她的头,无奈地问:“你以前都是这么发泄的吗?”
明烛又趴到他胸口,安静地红了眼眶,与母亲的战争旷日持久,她永远是彻头彻尾的输家。
《挑战吧!少年》这档综艺是一个月前,经纪人突然通知她参加的,在此之前,她已经几个月没有工作。
既有业内的考量,也有母亲的惩罚,但这是她二十多年难得的私人时间。
母亲喜欢她永不停歇地工作,不希望她有任何私人空间,她的生活被工作的镜头与母亲的眼睛分割。
母亲用严苛的控制欲,打造她提线木偶的人生。
时至今日,她才想明白,或许母亲讨厌的不是那桩绯闻本身,而是她有了超出母亲视野之外的生活。
今天母亲的愤怒也来源于此,母亲似乎恐惧她超出控制范围,可明明是母亲先逼迫她逃离。
单观南拂去她的眼泪,耐心地提议:“不做这些也能发泄。”
明烛吸了吸鼻子,“你是想说做/爱吗?”
单观南:“……”
他看着她无辜又恼怒的神情,怀疑她下一秒还会骂他渣男。
单观南不理解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虽然他不算好人,但也没这么烂吧。
他随意比出开木仓的手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散漫地轻扯唇角,“飙车,玩木仓,蹦极……”
夏日萤火般的眸色看着她,突然绽放出笑意,像一个摄人心魂的男妖精,“去玩吗?”
坏狗与哭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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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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