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两路大约半小时后，靳向原和曲宁搭乘的小型星舰靠近其中一个据点。
“少将，已经检测到前方据点实体，再靠近有被察觉的风险，是否停止前进？”
“先停。”靳向原问，“希莉亚将军那边情况如何。”
“二队直线距离更近，十分钟前已经发现据点实体，目前检测到当地热源活动稀少。”
热源活动少说明里面没什么人，基本能排除是大本营，看来他们之前的分析没错，靳向原准备前往的剩下那个据点才是阿里曼真正的老巢。
“星舰原地待命，特战队全体成员十五分钟后分四小队随我潜入，其余人留守，由荷勒夫指挥。”
靳向原下了命令，众人纷纷开始行动。
荷勒夫忧心：“少将，不用我跟着吗？”
“不用，曲宁会和我一起去。阿里曼基地未知情况太多，你必须留下掌控局面。我会带上液体芯片，一旦你收到信号，或者发现我的生命迹象消失，就做好向基地发动总攻的准备。”
靳向原戴好外貌伪装装备，在耳后轻按，一阵波纹掠过脸部，他的容貌立马变得全然不同，看起来平平无奇。他和曲宁在阿里曼内部的辨识度太高，其他人不需要伪装，但他们俩必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技术员将液体芯片注射到特战队员的身体里。这种芯片可以在体内留存一段时间，追踪携带者的生命体征和定位信息。
另外所有人还配备了通讯耳麦，直接固定在耳道内表面，一般情况下不会被发现，但如果用专门的技术手段扫描也有暴露的可能。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特战队开着小型飞行器靠近据点所在的星球。
落地后舱门打开，四周荒芜一片，尽是带着金属光泽的暗灰色碎石。这是一座缺少植被的星球，缺乏掩体，但因为和飞行器颜色相近，倒是不容易暴露。
进入基地的过程还算顺利，大门的门禁比较原始，拥有权限的人又比较多，特战队带的解密设备能直接模拟低权限身份，浑水摸鱼直接刷开大门。
进门后十几个人分散开来查探。靳向原跟曲宁还有另外两个队员一组，穿过二级屏障，进入建筑内部，放眼望去，尽是错综复杂的走廊，墙壁由银白色的工业太空合金建成，顶部有用于运送大型货物的轨道高架。
靳向原几人沿着主道深入了一段时间，四五个穿着浅蓝色实验服的人出现在拐角处，急匆匆往另一侧赶，能听到他们的终端里传来“……严重失控……尽快处理”的声音。
顶架上，猫着腰的几人对视，靳向原打了个信号，让另外两名队员跟着实验员们走，他和曲宁去追踪这群人出现的方向。
眼前很快出现了一条岔路。靳向原停下来，如出一辙的过道几乎没有区别，曲宁左看右看，最后看向处变不惊的靳向原：“走哪边？”
“你觉得走哪边？”
“我觉得……”曲宁迟疑道，“右边的可能性高一点。”
“原因。”
“左边有风，大概率通往外界，右边的墙壁上有灯在闪烁，可能是某种感应灯，因为刚才有人从里面出来所以亮起。”
“那就右边。”
靳向原说完就弯腰拐向了右边，曲宁一惊，快步跟上：“但是……走错了怎么办？”
“不会走错，因为你分析的是对的。”
说话间，他们又快速的拐过了两个弯，不远处走廊中间有一扇门，看样子应该是办公室一类的工作场所，证明曲宁的猜想确实没错。
两人蹲在顶架上凝神闭气听了半晌，没有听到动静，里面的人似乎都离开了。
确认安全后，靳向原轻巧落地，用解密仪器去开门。但显然阿里曼对这些重要房间进行了深度加密，通用型解密仪器的等级不够高，开门失败了。好在也正因如此，没有触发警报机制，否则他们才刚进来就要暴露了。
如果有对加密技术比较精通的研究员的话，或许还有操作的空间，但靳向原并不擅长此行，另外两个随行的队员里倒是有一个精通这方面的人，他打算稍后让那两名成员再过来一趟。
就在他打算收起解密仪器的时候，曲宁忽然从他手中将东西接了过来，说：“让我来试试。”
靳向原挑眉：“你会这个？”
“小时候为了逃离禁闭室，专门研究过解密技术，只是虽然后来有足够的技巧开那扇门，却从来没有敢真正逃出去过。”曲宁低头操作，“后来还在皇家学院学习的时候，选修过相关的专业课程，并且……”
靳向原等了半天没有听见下文，于是问道：“并且？”
“并且被院里的老教授夸赞天赋异禀，以后一定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江洋大盗’。”
曲宁说完收了手，当着靳向原的面，在开启的触摸屏上按了一下，门居然应声而开。
他回头笑了笑，那表情中带着一点得意。这确实出乎了靳向原的意料，他伸手摸了摸曲宁的脑袋，“小瞧你了。”
进去后里面是一间研究员的办公室，桌面上散落着手稿还有一些样本试管。四周空无一人，一台实验模拟机正在运行着，上面无数的数据飞速滚动，似乎在进行一项巨大的测算工作。
两人快速翻看现有的资料，看见重要的就使用终端扫描记录。联邦原来的猜测没有错，阿里曼确实是在进行金属**融合实验，但他们融合的对象除了人甚至还有动物，甚至可以说，他们一开始就是先在动物身上做的金属改造实验。
阿里曼的实验体有限，除了通过用动物代替活人来进行替代实验，降低正式实验的失败率以外，他们还将稀释后的活化试剂 K9-810的仿制品伪装成酒精饮料投放入市场，也就是当年的鸢尾星空案件，借此获取大量的样本数据。
“ K9-810的仿制品……”靳向原拧眉。
“怎么了吗？”
靳向原简单跟曲宁说了下当年的鸢尾星空事件，然后分析道：“也就是说他们一开始并没有拿到原配方，只是根据关键成分仿制出来的，难怪，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年的那些鸡尾酒和 K9-810的原液有一定差异，也能够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们掌握了相关技术却没有出来作乱，实际上，这项技术是在近几年才真正成熟起来的。”
曲宁听着耳边这些信息，正好翻到了角落里的一沓文件。抽出一看，是阿里曼最新的研究方案。
尽管其上有许多为了保密而使用的代号，但仍能够分辨出，他们正开始计划将人和动物融合，想要获得同时保留二者优势特征的改造生物。其中被选来当成融合母本的不乏一些稀有且危险的星际异兽。
曲宁刚看了两眼就觉得胆战心惊，想到自己曾经在这样的地方待过整整三年，甚至是他们的实验对象，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明面上他只是因为注射了活化试剂而出现了逆生长，但谁知道他身体里是不是还残留着什么更加危险的东西。他做过许多次全面检查，但是阿里曼的技术高超到能让这些隐患逃脱医疗检测手段，也是有可能的。
他的脸色难看至极，捏着资料的手下意识想要用力，但却害怕留下褶皱，只好把文件拍在桌子上，压低声音：“他们是疯了吗？”
然而靳向原却没有反应，他正在认真看一份从棕色文件夹里抽出来的检验报告，然后忽然递给了曲宁。
“这是？”
曲宁接过，这张检验报告上，实验对象那一栏赫然写着修斯里安的名字，而实验内容是与某种特殊金属融合，下附一列复杂的成分表，最后是过程记录概述以及观察结果。最显眼的是最后那一栏目前状态——“已死亡”。
曲宁脑海中“嗡”一声，抬头对上靳向原的视线，嘴唇嗫嚅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能挤出一句：“怎么回事……”
“很明显有蹊跷，不过往好处想，至少有你当年失踪后的线索了。”靳向原说着抬头环顾四周，想看一下还有没有哪里能搜刮到更多的材料。
触目可及的所有纸质文档都已经看完，而电子设备上的资料他们没有冒动，因为一般这种设备的系统都会有权限锁和入侵防护，一不小心触发防护警报可就糟了。
他很快发现角落里的架柜有些奇怪，正要靠近查看一番，却敏锐地听到了外面走廊传来的细微声音。
有人回来了。
靳向原脸色一变，立马抓住曲宁的手腕，将桌面上所有的资料三两下恢复成大致的原样，然后快步走到架柜旁，发现这个它是一扇伪装的门。
来不及再让曲宁动手解密，他拿出通用仪器死马当作活马医地试了一下，门居然开了。
两人立马侧身进入，就在门关上后的下一秒，实验室门口传来“滴”的一声解锁声，随后就是零星的脚步声。
门后是漆黑一片的幽深狭窄的甬道，两人拥抱着挤在一起，紧张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双重的心脏跳动像此起彼伏的鼓点，他们在黑暗中对视，谁都没有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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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他们在黑暗中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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