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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古怪

来人语调温和,悦耳澈然似寒山里终年不冻的涧溪,薛时依很熟悉。

她呼吸一滞,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好看的脸。他眉眼浓烈但不显得艳极,天生一副春风面皮,阳煦山立,眼下一点红痣。

“陆夫子。”

薛时依轻声应了一句。

风顿时掠过心湖,潮浪不受控地涌动,但她面上依旧矜持。

“有何事么?”

她语调里藏着些希冀与紧张,似晴日里极淡的云气。

好像,很难不去揣测此刻。

书院一见算是今生正式的第一面,无缘无故,她不知道他因何事叫住她。

莫非?

恍惚间,心境又回到那日楼上楼下对视之时。

而陆成君只是眉目含笑,温和致意她不必紧张。

他从袖口中取出一方罗帕,于掌上展开,玉白的扳指正好压在罗帕秀雅的桃花纹样一角。

薛时依反应过来,“我的罗帕。”

陆成君颔首,清俊端庄,“那日我在天香楼下拾到它,送还给掌柜,他却说不清楚是谁落下的。”

“所幸今日遇见了。”

郎君薄唇牵起一丝笑弧,语气和缓,仿佛真心慨叹今日的偶遇,没有半点多余意味。

他仪态雅正,与她保持着不唐突的距离,

原来只是因为此事。

和她隐隐期许的那一幕失之千里。

薛时依启唇,正欲开口,却不期然地越过他的肩一眼瞧见不远处的百年樟树下有个眸清可爱的少女,正探头探脑地望着这边。

她一怔。

她们视线交汇的一瞬,对方赶紧鬼鬼祟祟地缩回树后。

“怎么了?”陆成君察觉到异样,开口询问。

迎着他温和又一无所知的问话,薛时依忽觉有些难过。

碧霄依旧无云,鸟雀呼晴,她却觉得沉闷得要落雨,眼睛酸酸胀胀的,很不好受。

可她不喜欢这种难过。

“没什么。”

贵女垂目,落落大方地接过罗帕。

她唇边噙着礼教得体的笑,“多谢夫子。”

“这罗帕是家母绣给我的,那天遗失后寻了许久,没想到今日能重拾,真是意外之喜。”

话语虽恳切,但她的态度并不热络。

罗帕的柔软下,两人指尖微微一触,便匆匆分开。

陆成君还想说些什么,目光却触及她的冷淡神色。她生得好看,冷脸示人也好看,玉润冰清的容貌,剪水眸黑白分明,此刻装着清凌凌的寒,如雨后的黄栀子,层叠花瓣坠着水珠,撞在心头时只觉微凉。

于是他一时无言可用。

初夏灼灼,玉面郎君迎着余烈残存的日辉,清浅地道别,“那就好。”

他将黯淡的心绪敛在鸦睫下。

“书院事务还未处理妥帖,我先告辞。”

陆成君转身离去,很快隐入书院深处,樟树下也只留下一片片幽静的绿荫,微风依旧,人影却早已离开。

薛家马车终于到了。

薛时依攥紧了罗帕,但又在上车前松了手,任由它飘落在路边不起眼的角落。

*

翌日,晴好。

薛时依到书院时还早,天际霞光绚丽如锦,书院后山笼在一片云蒸霞蔚里。

下马车时,她抿了抿唇,心里劝了自己两句,但最后还是没忍住,朝某个角落瞥去一眼。

路沿草色青青,昨夜风凉,草茎凝了清亮露珠。

可昨日扔的罗帕不见了。

薛时依心头掠过一丝说不清的失落。

其实昨日回府后,她品出点不对劲。

为何陆成君一见她便拿出了罗帕呢,难道他把它时刻放在袖中吗?但是这妄念很快就淡去了,她想这只是巧合,而她不能总因巧合而痴心妄想。

她没再犹豫,进了书院。

千山书院已伫立京中百年,揽山川之胜,拥栋宇之安,院中有浅潭,潭底青石垒垒,绿意中鲤鱼游曳出一尾红。

踏进学堂时,薛时依打着哈欠,撇去眼角泪花。她昨晚温习功课到夜深,又起得早,现下有些乏。

她可能是今日最早的学子吧,薛时依这么想。但很快,角落里的一抹素色映入了她的眼帘。

游芳雪静坐在书案前,就着微熹晨光翻书。

并不是最早。

薛时依微微遗憾。

在偌大的只有两人的学堂里,她轻轻地走到自己书案前,没弄出动静。

夫子昨日说十天后便有小测。千山书院教授六艺,能落到纸面上考核的也就书数两门。小测题不难,范围也不大,只是从上一年夫子授课内容中抽取部分而已。

数这一门薛时依胸有成竹,但是书这一门所抽考的《书论》,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昨晚薛府用膳时,她发愁地提起小测,问家人该怎么办。

爹娘劝她无需在意成绩,哥哥更是大言不惭。

“告病或是交白卷?不想考便不考罢。”

“那我的脸面该当如何?”

薛雍阳便不说话了,只朝她会心一笑。

他说那都是虚名,可是明明他自己念书时把这虚名看得很重要呢,薛时依撇嘴。

薛家人念书的本事是祖传的,薛时依不想丢脸,她心情沉重地捏紧湖笔,翻开《书论》,继续完成昨夜定好的计划。

她已下定决心要抱佛脚,废寝忘食也不足惜。

于是接下来几日,薛时依每日温书温到三更天才睡,起床也一天比一天早,眼下很快积了点点青黑。罗子慈看见时很心疼,但没有劝。

算起来,薛时依已经十余年不曾有这种每日苦读得头胀的光景了,重生后有时会产生的飘渺感会被书案上摞得高高的功课驱走,虽然辛苦,但是很踏实。

不过最近也有件在意的事,就是她每每到书院,总发现有一人来得更早。

第六日时,薛时依走进学堂,和昨日一样,没看见少女挺直的背影。

游芳雪趴在书案睡觉,夏衫单薄,但她热得微汗,露出来的眉眼间有着浓浓疲惫。

既然这么累,为何要来得这么早呢?

薛时依在她身边站定几息,没有想通,熟睡中的人也完全没发觉。

她留下一张素白罗帕,便走向自己的书案。

*

第十日的小测在风平浪静中结束了。

小测后是有两日学假的,监考官从后至前将书案上的作答卷全部收起来,然后就笑容可掬地宣布散学。

贵女三三两两挽着离开,薛时依考得血气不足,拖着罗子慈去新开的茶楼用了些糕点。

细数起来,这些年来京中所有茶楼食阁,她们都尝了个遍,薛时依还有个专门记录茶楼吃食的小本子。

“你看,对面的衣坊,胭脂铺,还有这家挨着的布铺,”薛时依对窗外指指点点,玉指纤纤,语气豪迈,“这些我都买下来了,为了避闲话所以挂在我哥名下,但是我有大用处。”

“我记得你名下有一些铺子,他们不能用吗,怎么突然买起了新的?”罗子慈问道。

“不太行,”薛时依掰了掰指头,给她讲解,“他们原本各有各的用处,经营得还不错,一时不好改变,其次地段、规模等等方面也不合适。”

“薛掌柜这是要做什么?”对方咧嘴,揉她的脸。

“我心里有点打算,但不完善,晚点还要跟着哥哥去坊市里瞧瞧,”薛时依皓齿微露,扬起笑意,略带神秘,“先保密。”

上辈子经商顺风顺水,家财万顷,只可惜死得很冤枉。如今回到及笄前,她思索起自己未来时只觉哪条路都不错,经商不错,做高门贵女不错,甚至应试科考也不错,所以让人犹豫不决。

薛时依虽然容易犹豫,但本性踏实。既然还没想好,那就慢慢想,但她不会空等,会让行动先一步说话。

等到乌金西坠,橘色晖光从茶楼窗前落进来,描染了瓷白的杯盏,薛时依把罗子慈送回了府,又命车夫驾车去薛雍阳任职的官署。

眼看着要到了,她掀开车帘,远远瞧见薛雍阳正站在官署门前和人交谈着。

“停下吧,不必再往前了。”薛时依吩咐道。

还是不要上前打扰了,反正他看见马车便会知道她已经来了。

果然,马车不过停了几息,与薛雍阳相谈的郎君便注意到那上头薛府的标识。他略一颔首,朝对方示意,“贵府马车已至。”

薛雍阳瞥了一眼,“不碍事,是我小妹。”

这情态俨然是打算在议事没结束前,就直接将薛时依晾在一边。郎君温和一笑,继续道:“殿下的意思是……”

*

马车里,薛时依百无聊赖地等了一盏茶,却还是不见薛雍阳过来。

虽然她好脾气地决定要等,但这议事议得委实有些久了。

车夫已去催了两回。

第三回的时候,薛时依估摸着薛雍阳已被烦到,总该识相地过来了。

果不其然,片刻后,她便听到他清晰又刻意的嗓音。

“贤兄,今日就到此罢。小妹还在马车里等着,我不得不先走了。”

他顿了下,很小心眼地编排她。

“还望见谅,她正是管不住嘴的年纪,央我带她去天香楼买甜糕。”

她管不住嘴?央他?

好你个薛雍阳,平日里就这么在外面败坏她的名声。薛时依瞪大眼,怒然扯开灰褐的帘帷,反驳道:“薛雍阳,你少给我胡说八道!”

暑日蒸蒸,烈烈日光争相倾进马车的一瞬,她和迎面走来的人四目相对。陆成君含笑的眸子望过来,像是炎夏里一汪清泉,清凌凌地直抵人心间。

薛时依顿时噤了声。

原来,哥哥是在与他相谈。

她对这个年纪的陆成君的身形不是很熟悉,刚才远远离着,没认出来。

薛时依抿了抿唇,什么都没再说,只是向他颔首致意,然后便松了手。

帘帷款款落下,重新掩住了贵女娉婷的倩影。

而陆成君的目光,轻轻在厚重的帘帷上划过。

他想起那日在路边拾起的罗帕,他还给她,她却又抛却了。

当时游芳雪也在场,见状还神色尴尬地宽慰,说可能有误会。

但他莫名觉着,她好像不喜他。

方才薛时依嗔怪薛雍阳时,髻上珠钗也跟着晃,杏眸圆睁,神情远比那日还罗帕时活泼鲜活得多。

当着别人兄长的面,他竟不知礼数地觉得可爱。

(2025.04.21)发,3332

(2025.09.18)334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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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男主男二的一段剧情删了,不知道合不合适,太晚了我脑子不清醒,明早起来再瞧瞧。

修文时回看时依为了小测刻苦学习这一段,突然想到前两天我也去刮了几个小时彩票,然后潦草地给我认真学习的几月画上了红鼻子[小丑]

想起最辛苦的那几天,我很心烦,在寝室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我试图用佛学开导自己。

室友趁着饭后休息时间打第五人格,闻言从床帘里探出头。

“说什么呢,什么虚妄。”

“对了,给我买个虚妄。”

虚妄是第五人格的一款皮肤,很贵[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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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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