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夜,月上中天。
屈家宴会散场。
但屈一舟个人组的局才开始,他在群里吆喝一声。
不多时,屈家的年轻人便聚集过去,簇拥着他往酒店五楼走去。
“今儿个屈少生日可不得多喝几杯哈哈哈…”
“就是就是,不醉不归!”
“单喝酒多没意思啊,不如加点趣味性?”有人起哄建议。
屈一舟无奈,要是别人敢这么埋汰他,早被修理了。但现在起哄的这几个人都是他从小交好的哥们儿。
“你想怎么玩?”但屈一舟也实属好奇这个从小鬼点子忒多的好友又想搞什么事情。
“玩牌吧,谁输谁干一杯。”
这话一出,周围嘘声一片。
“切,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呢。”
“再加真心话与大冒险!”
“这才像你的风格,不然我都以为谁把你调包了。”有人调侃。
从桌子抽屉里拿出几副牌,众人自发在一处空地围成一个圈。
又叫服务员进来堆了几座红、白、啤酒的高塔。
这群人里谁还没几个秘密呢,几圈下来氛围被烘托得很热闹,酒塔也被消灭了两座。
“再加一个路人吧?添点刺激!”有人上头说道。
“加吧,都是咱们几个知根知底的在玩,没意思。”有人附和。
“行,那呆会儿我随机叫几个服务员来,看哪个顺眼就叫他加入我们的游戏。”屈一舟最后一锤定音。
现场几个公子哥兴.奋得怪叫几声。
按铃声响起。
包厢里的众人均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不多时,开门的轻微“咔嗒”声,在安静下来的包厢里格外清晰。
一条看上去修长有型的长腿跨了进来,众人视线慢慢往上挪,衬衫衣角平直地扌臿进衤库头,想必里面定是穿了衬衫夹!
少年浑身规整,在礼仪方面叫人挑不出错来。
即便外面套了件掩人耳目的灰黑色马甲,但在场的人眼睛何等毒辣。
在来人走动间,就知道这位服务员隐在衣服下的腹部,绝对是线条流畅的八块!
他肤色白皙。
眉眼干净清秀,透出一股叫人生不出厌色的乖巧。
只见他打开包厢门后,安静地在一边等待着同事们鱼贯而入,最后自己才跟上队伍步伐。
“少爷们,请问有何吩咐?”打头的领班声音满是谄媚,腰身时刻微微弯曲。
“行,就你了,过来。”其中一人指着看上的服务员。
场面一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还愣着干嘛?赶紧过来!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少爷们不耐烦了。
“吴少,您说的是……”领头硬着头皮发问。
“后面那个那个,就皮肤很白的那个。”吴化翻了个白眼。
在场四个服务员一个往一个后面看去。
轮到余温的时候,他也跟着下意识地往后扭头。
空无一人。
额…
这是在叫他?
这群智障儿童又想搞什么欢乐多啊?!
确定是在叫自己后,余温也不磨蹭。
他上前摆出营业的姿态,一手置于腹前,一手背在身后腰身微弓:“请少爷们吩咐。”
“跟我们玩玩?”吴化示意地面上乱堆的纸牌,“规则很容易。”
“就是一般的2大3小,输了除了要喝一杯之外,还得由第一个赢家指定真心话与大冒险。”
陪酒陪玩?
余温挑眉。
这…也不是不行,但这可是另外的价钱。
“少爷说笑了,这并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余温笑得一如既往的乖巧无害。
调笑轻松的氛围,在这一句话音落下时,猛地滞了下来。
紧接着不到三秒,便有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吴化你不行啊。”
“就是,一个服务员竟然也敢跟你抬扛哈哈哈。”
“行了,”屈一舟抬手制止想起哄的好友们,他眼含无奈又冲吴化问,“干嘛要选他?换一个不行?”
“他顺眼。”吴化快嘴回道。
“那现在呢?”
“我说你不呛我一句会死?”吴化手肘撞了下坐他旁边的发小。
“哥我错了,您高抬贵手。”旁边的人连忙嘻笑讨饶。
屈一舟扶额,然后眼角余光瞟到另一个好友竟然起身往余温那边去了。
屈一舟:“!”
“之荣?”
“没事儿,我就看看。”秦之荣摩挲着下巴,围着余温转圈,目光在少年身上来回扫视。
他嘴里还嘀咕着,“是长得挺正的,怪不得脾性有些大啊…”
身上的视线叫余温如芒在背、菊花莫名一紧。但良好的职业素养,却是叫他硬生生忍住了这股不适。
余温眼皮微垂,
一张银.行卡突然闯入他的视野内,晃了晃。
余温眉梢一挑,迅速控制好面部表情后,他才一脸疑惑地看着拿卡的主人。
这什么意思?
加钱吗?
他可以!
“拿着,就玩几.把牌,输了喝一杯而已,”秦之荣凑近少年耳边说,“今日屈少生日,给个面子?”
这位少爷真上道。
余温暗自赞许,绷紧的面庞松动了几分。
“谢少爷。”余温在一众同事羡慕的眼神下,面不改色地接过送到他眼下的银.行卡。
少爷们腾出一个缺口位置,余温也不忸怩,坐了下去。
即便他与这些富二代不在同一个资产阶级内,玩了几圈下来,余温也并未留有任何余地,毫不手软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问就是他不想喝酒。
工作时间,喝什么酒?重要的是emmm…
他不相信自己的酒品。
但是……
余温隐晦地瞟了眼墙壁上的电子时钟,发现准备到他下班时间了,却见这帮人越打越上头。
一副‘不赢一局’不罢休的模样。
见此,余温不着痕迹地输了一局。
“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赢家洋洋得意的说。
“嗯……”余温略一沉吟,他目光扫了一圈,个个兴.奋得像过年。
有的甚至低呼起哄‘选大冒险’,显然他们对一个平平无奇普通人的真心话,并不是很感兴趣。
算了。
看在银.行卡的份上,他也得在最后的工作时间,叫这些少爷们玩得尽兴些。
这样,看在他这么识趣的份上,下次还有这种好事的话,应该会捎上他吧?
余温心中的思量眨眼即过,他张嘴就道:“我选大冒险。”
旁边的屈一舟听到这个回答,咯噔了一下,他心里忍不住评价:这人可真勇。
要知道他们这些圈子里的二代拿外人整乐子,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好!”赢家一拍巴掌,笑道,“开门走出去后,跟遇见的第一个人说,‘我是你爸,快叫声爸爸听听’。”
赢家笑得恶劣。
周围的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少爷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还是会玩的人出的点子有看头;
而几个服务员纯属是幸灾乐祸了,这天价小费显然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此时的余温也的确觉得,躺在他口袋里的银.行卡有些烫人。
但他并不会扫了这群闲得发慌的二世祖们的兴致,毕竟是收了钱的。
余温敛了眼中思绪,他恭顺应道:“好的,少爷。”
“你…”屈一舟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作罢。
在一众玩味视线的簇拥下,余温出了包厢门,他后面跟了几个不嫌热闹的少爷们。
只一个拐角的时间,他们与另一波人群相遇了。
为首的人身形挺拔,裁剪得体的西装与主人的面容相得益彰。
清冷又矜贵。
时不时侧耳倾听,似乎是在听什么汇报。
两拔人视线相撞。
距离几米的时候,后者停了下来。
“你们这是?”为首的男人开口了。
他声音如山中泉水般清冽且淡漠。即便此时眉头蹙起,也是一副矜贵的模样。
仅几米宽的廊道内,氛围一度凝固。
直到一声又糯又甜的嗓音响起,内容却石破天惊,更是将气氛推到一种就要崩掉的高氵朝——
“我是你爸,快叫声爸爸听听。”
众人瞳孔地震。
少爷们:不是,你这眼睛怎么长的啊!也不看看这是谁就敢乱叫?!
长辈们:这哪来的臭小子?也不看看前面这是谁就敢瞎说八道?!
众: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放肆!”
“这谁家的小辈?怎么说话没大没小的。”
“瞧这穿着…酒店人员吧?五星级酒店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喝斥声不一而足。
但都抵不过屈渊心里的惊涛骇浪,他眼中变得幽深起来,似望不见底的深潭。
屈渊抬手制止了两旁的声音,都是一群装腔作势的老不死而已。
叫骂几句也没见有人真上前,把跑到他眼皮子底下撒野的小孩儿拉走。
到底是跟了许久的老板,保镖看到老板的手势,顿时按耐下欲动的身形。
小孩儿眼中茶褐色眼睛十分漂亮,猫儿似的撞进人心坎里。
不见一丝害怕和窘迫,反而透着一股无辜的理直气壮。
屈渊突然就轻笑了声。
他俯身到小孩儿耳边,低垂的眼帘遮敛了其中的风暴,但清冷的嗓音比平常的淡漠多了几分缱绻呢喃。
“下次别玩这种。”
会被当真。
已经做好被人扔去的余温怔了下,身前的贵公子显然并不给他深思的时间,长腿一跨便绕过他走了。
这一拔人便如流水绕过顽石般,从两边分流随着男人的身影离开。
紧盯着男人衣领的余温,一下子消失目标,他猛地一眨眼,呼出一口气,总算是完成这些二世祖的‘游戏’了。
人过去后,余温才敢在男人身上扫视,但没多久就被随后的人群挡住了。
方才迎面的时候,余温只快速看了一眼男人的容貌,便立马垂下视线,定在对方的衣领上。
即便是匆匆扫视的一眼,男人完美的五官轮廓,还是惊艳到他了。
可惜。
还没仔细看清楚呢,人就走到面前了。
面对一些权贵,余温的服务礼仪还是很到位的,不会给对方任何一种不舒服的视线,只会乖顺、恭谦。
毕竟这些大老板是他工作单位中大爷中的大爷。
嗯,他得对得起自己身上这套制服。
“少爷们,我下班时间到了。”
所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OK?
暗自翻了个白眼,余温刚要转身退下。
可这一出声,在过于安静的廊道里,原本遇见大佬大气都不敢出的少年少女们,霎时间就像捅了马蜂窝,陡然炸了开来。
“天呐,这什么宝藏服务员…连那位都敢出言调戏…是调戏的吧…”有人满脸梦幻。
“兄弟,你建议多一个异父异母的兄弟吗?”有人眼露真诚发问。
“走开走开,什么异父异母的兄弟?这不是白嫖吗?兄弟别听他瞎吹,只要你做我小弟,我给你发工资!”有人一拍胸脯,豪气冲天。
“滚!算盘珠子都崩到我脸上了,小子别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哥跟你说……”
……
面对七嘴八舌的糖衣炮弹,余温到底是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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