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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时机

被拖行着粗暴的扔到地上,卫涂强压着疼痛跪直身,高堂上坐着房不知,罗谷桐弯腰手撑着膝盖问询。

“卫涂,你是否认罪?”

背后的伤口裂开,卫涂感受到血液的流动,他抬眼轻挑眉,略带不屑地回答:“何罪之有?”

罗谷桐直起身,有些无奈地挠挠脸,不免感叹卫涂真是块硬骨头,手指都夹——他低头看去,虽然伤口仍在,但骨折竟然好了。

复又俯下身,语气危险的说道:“既如此,便是要用刑了,少卿大人不光脸长的好,手也生得修长。”

“来人,”他起身厉声吩咐,“将他手指甲全拔了。”

狱卒上来将卫涂扣住,他也不做无谓地挣扎,指尖感受到了铁器的冰冷,卫涂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压力骤增,疼痛紧随其后——

“住手!”

一声大喊打断了行刑过程,众人循声向后看,就见赵居正风风火火大步流星的走来。

“白术已死,卫涂无罪!”

此话一出,瞬间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房不知也走了下来,问:“赵大人,白术找到了?”

赵居正瞪了罗谷桐一眼,不理房不知的问话,余光瞥了一眼卫涂的反应,接着喊道:“抬上来。”

应声而落,谢海领着几个狱卒将盖着白布的尸体用担架从公堂外抬了上来,放在卫涂旁边,担架落地的那刻,卫涂绷直的身体一颤,呼吸变得有些沉重。

谢海拱手向各位大人行礼,起身解释道:“寺监大人派我等追回失联的白术,根据路人目击线索,我们在皇城三十里外的汉寿县找到了他的踪迹。”

“白术在行进至汉寿县山路时因马匹受惊不甚坠入山崖身亡,”谢海说着随即蹲下伸手掀开遮住白术的白布,“我等找寻一昼夜,终于在崖底找到了他的尸首。”

白布一掀开,一具面目全非的男尸展露出来,高处坠落致使他头部受到重创,一半凹陷了进去,脖子骨折变形,眼凸嘴斜,即便仵作已经将尸首清洗过,但伤口可怖,触目惊心。

在场的人多少也是与死人打过交道,面上也显露不出惊惧,赵居正眼神流露出些许担忧,就见卫涂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辨认,只一瞬间眼眶泛红,移开目光不再言语。

“哼。”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罗谷桐发出一声冷笑,向赵居正一颔首,朝着谢海问道:“这尸体都不成人样了,你说他是白术?”

“虽尸首面容因伤模糊,但经仵作以及大理寺同僚辨认,”谢海不理罗谷桐,向房不知回禀:“这的确是白术无疑。”

“大理寺同僚辨认?”罗谷桐走近谢海,讥笑道:“谁不知被审的就是原大理寺少卿,你们的话又能信得了多少?”

“罗谷桐!”怒气积攒到极点的赵居正向他逼近一步,怒骂:“你不过协理之职,如今之举是以公谋私!”

“赵大人,你可知如今这叫什么?”面对责骂,罗谷桐不怒反笑,他低头瞟一眼尸体,又看一眼沉默的卫涂,反驳道:“这叫死无对证,如何能证明卫涂无罪?您说我以公谋私,我看您是贼喊捉贼吧。”

“都别吵了!”站在一旁房不知见二人又骂战的趋势,适时开口打断二人的争辩,“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房不知!你别在这里和稀泥!”赵居正气头上,也顾不得给昔日同僚面子,大手一挥说道:“既然你个刑部尚书定不了案,那就请圣上明查!”

“你说的可是真的?”宫殿内隐秘的房间里,褚垣手中拿着张纸,问道。

“是,”青竹一点头,回答道:“日前,殿下曾派人出去紧盯着京中百官,但因追捕狐妖撤去了大半,眼线也少了许多,那日张宇驰下狱,我在殿外见张麟神色不对便派人跟着他,果不其然,今早来报,昨夜他确与褚瑛密会。”

褚垣不语,他将密信捏在手中,背手转过身看着满池子残荷沉思,良久,略带阴沉的声音开口:“盯着张麟。”

“殿下——”

青竹疑惑一瞬,未问出口,殿外忽然传来喧闹的声音,褚垣将青竹摁下,独自出去。

“殿下!”柏溪双手扒拉着守卫拦着的长刀,伸手抓着褚垣的衣摆,叫嚷:“少卿大人!不对!白术!也不是——”

“好好说!”听到卫涂的名字,褚垣脸色大变,快步走前去,守卫却忽而抽刀相向,整齐地脚步声传来,一小支侍卫将两人团团围住分隔开来。

“白术,”柏溪努力抵抗着守卫将他拖走的力度,快速说道:“白术坠崖死了!但是摔得看不人样儿,罗谷桐不认少卿大人无罪,赵大人说他徇私枉法,如今二人已经闹到皇帝面前去了!”

动静有些太大了,褚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眼睛,往后退了两步,忽然大笑道:“这一切也是卫涂活该,如今听闻这消息,还真是让我心情舒畅了不少。”

看着褚垣的反应,柏溪逐渐回过味来不再挣扎,附和道:“对啊殿下,那少卿大人受尽酷刑,如今可是狼狈的很。”

“好,”褚垣出头,露出一个阴恻恻地笑容,“如今本王尚有事在身,柏溪,你替我去看看好戏。”。

面见圣上要着装整洁面容干净,卫涂换了身囚服,身上被狱卒用凉水随意冲了一边,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也逐渐将囚服染得粉红鲜艳,他努力压着肩膀不自觉的颤抖,尽量在褚珣面前表现得镇定自若。

高堂椅子上的褚珣眼底乌青,看起来有些疲惫,他看过呈上来的证据,李木等人也一并跪在了下面。褚珣不顾众人反对也看过了白术的尸体,他看着底下跪着的卫涂,恍惚间回到了四年前,彼时的卫涂也是这般带着倔强与决绝的模样。

“陛下,”罗谷桐开口打断褚珣忆往思,提醒道:“这样一个面目全非之人要臣承认他便是逃犯白术,恕臣不从,私藏罪犯本就是大罪,卫涂甚至将他安排进了大理寺,这样一个意图谋反的罪臣之子竟在天子的眼皮底下苟活四年,简直罪该万死!”

“你说不承认他就不是白术了吗!”赵居正本就不是什么沉得住气的人,看着卫涂受苦,他更是心如刀绞,如今当着褚珣的面他也是敢指着罗谷桐鼻子骂,无论今日这个尸体是不是白术的,要想卫涂脱罪,他就必须得咬死白术已死。

“仵作、大理寺都认过尸,如今你不认,便是质疑大理寺的公正性,便是质疑陛下!”

罗谷桐知道他的想法,开口要争辩,却见三缄其口的卫涂轻喊了一声。

“陛下,可否容臣......容我说几句话?”

“说。”

“若想要定我窝藏罪犯的罪名,罗大人首先就要证明,我的确知道白术便是李梁之子,”如何审案,身为大理寺少卿的卫涂再清楚不过,他的声音很轻却十分清晰,“李木——”

被叫到的李木浑身一抖,不自觉扣着手上的老茧。

“我问你,你确实是看见我去李府告诉了李梁,鹰□□要来逮捕李家所有人?”

“是......”李木在矿场干久了,声音沙哑,眼神也有些混浊,他唯唯诺诺地点头。

“撒谎,”卫涂声调依旧,但冰冷的语气不容李木反驳,“从李梁被检举到李家众人被砍头,我一直都在与庄珂楣商讨后续事宜,我何来的时间躲过众多官员的耳目,与李梁相见?”

“可!”李木梗着脖子,焦急的反驳:“可那人的确是卫大人派来的——”

“李燕,”卫涂并不与李木坐过多的纠缠,直接开口质问李燕:“你说我与李逐在西坊碧溪楼会合,你当真见到我了?”

李燕沉默不语,她眉头紧皱,嘴巴抿成一条线,不敢抬眼与褚珣对视。

“再有就是假的户籍文书,呵,”卫涂笑出声来,后背的伤口牵扯着,他疼得闷哼一声,“京官出京都是要记录在案的,出京录可以查得到这四年来除了前年我因为过世的祖母吊唁回去平阳,再无出京记录,又是如何为白术作假证?”

“说到底,我也不过受人蒙蔽,”嘲笑泛起一丝苦味,卫涂抬眼压眉毛,心有不甘地控诉:“这些话,我与罗大人说过无数次,可他却一心想要将我屈打成招,陛下,臣冤枉啊。”

“卫大人说的这些看似在理,”罗谷桐冷声打断卫涂大吐苦水,“但这一切都可假手于人,你说他们是因为我而顺势将你打成罪人,可证据链完整,他们自被贬后不曾见过面,书信也无法交流,难不成他们心有灵犀?”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场对峙到如今证据的真假已经不重要了,谁能说服褚珣,谁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考量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传,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夹杂的铁锈和粘腻,褚珣厌恶地一眯眼睛,浅吸一口气开口——

“殿下,“忽然,路端步履匆匆地从殿门走进来,他站定用余光瞟一眼身旁的几人,接着低头恭敬地说道:“中书令庄珂楣求见。”

“启禀陛下,”声音清朗如银铃玉笛,庄珂楣脚步带风,高声:

“李梁之子李逐带到——”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庄珂楣所说的话让在场所有人心生疑虑,目光也纷纷向门口头去——除了卫涂,他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地板,神情没有之前的凛冽或委屈,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流露出一丝悲伤。

只见一个背光的人影缓步走入,装神弄鬼的光雾散去,一个年轻且熟悉的面庞出现在褚垣身边。

那时一张与白术极为相似的脸,不同的是,在白术的脸上从不会出现如此愤懑的眼神,他皮肤有些干裂,嘴巴也有些缺水皱起,身穿粗麻布衣,肤色黄黑,身上带着一股土木的腥气。

“草民李逐,”他手上攥着卷起的纸张,干脆利落的跪下行礼,声音有些粗犷,“参见陛下。”

一时间哑口无言,罗谷桐怔住一瞬,在李逐开口之际回过神来,他牙关一紧,瞟了眼褚珣。

褚珣对于白术的印象——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自然不会注意到一个九品的芝麻小官,他倒是对李逐堂堂正正走进来一举,有些好奇:“你便是李梁之子?”

“是。”李逐闻言抬头,直视着褚珣,眉头不自觉遮着,神情坚毅,眼中却流露出满腹委屈。

“中书令,”褚珣喊着庄珂楣,眼神却紧盯着李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启禀陛下,”庄珂楣应声向着李逐的方向,斜着前跨一步,李逐随即低头回避褚珣的目光,“当年上都护李梁检举方佑庭参与谋反一案,臣已查明真相。”

“当年李梁从方佑庭党羽中听闻,方佑庭意图谋反,他苦苦追查多日,怎奈方佑庭权势滔天,行事又极为缜密,实在是找不出任何证据。”

公堂之上只有庄珂楣一人的声音,赵居正低着头,在李逐与白术之间来回瞟,罗谷桐紧盯着庄珂楣,手紧握拳指甲嵌入掌心,褚垣冷着脸直视前方,心中隐隐作痛,褚珣默认庄珂楣继续讲下去,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看着低头耷拉肩膀的卫涂。

“......事态急剧变化,揭露方佑庭谋反一事迫在眉睫,于是以京郊一块无主的地皮作为敲门砖,成为了方佑庭的谋士,却因方佑庭抵死挣扎将其拖入水中。”

庄珂楣侧身示意李逐,李逐将这些年李梁与其副将徐桥来往书信双手撑上,路端将书信接过,传给褚珣。

“正是副将的叛逃和反咬一口,导致李梁被诬陷,大宁失去一位忠臣。”庄珂楣冷声:“将徐桥押上来。”

话毕,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被侍卫拖了进来,侍卫一松手,他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臣......”庄珂楣语调发颤,犹豫一瞬:“苦寻多年,终于在大理寺的帮助下将徐桥缉拿归案,那些书信也是从他家中搜出,这里是四年前臣与卫涂受到的无名密信,经查验,的确是出自李梁之手。”

书信粗略的看过几封后,褚珣将信纸重重拍在书案上,厉声:“徐桥,你为何要做这等忘恩负义之事!”

徐桥趴在地上的身体一抖,开始喃喃自语:“是我害死了李梁,一切都是我的过错......陛下......臣......草民知罪,草民知罪,这一切都是方丞相让臣做的,都是他!”

“当年,”沉默许久的卫涂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在调查方佑庭所犯律法之事时,臣曾受到一封匿名信和一份方佑庭布兵方位图,借此铲除了大宁朝的毒瘤,只是却不曾想此举,让冒险打入方佑庭内部的李将军......”

“是我的莽撞害死了李将军,让他家破人亡。”受伤的手掌一个接一个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卫涂忍痛磕头,说道:“请陛下降罪。”

背上渗出的血迹鲜红扎眼,褚珣掩唇再一抬眸,眼神锐利,“兹有忠义之臣李梁蒙冤四载,是为朕所不查,有亏李梁,现李梁官复原职,追封为毅果伯,将所缴金银住所良田皆还于李氏,其子李逐承袭爵位。”

“罪臣徐桥,诬陷忠良,欺上罔下,腰斩。”

“李木、李燕,”褚珣深吸一口气,厉声:“构陷朝廷重臣,斩。”

“罗谷桐,急功近利,擅自用刑,禁足半月,罚俸半年。”

“卫涂,对手下官员身份有失察之罪,着今日起,停职查办,禁足府中听候发落。”

龙椅上空空荡荡,公堂之下卫涂仍是跪着,望着建极绥猷的牌匾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逐,你恨我吗?”他忽然开口问道,然而李逐等人早已离开,此时大殿内只有庄珂楣站在他身后。

“明知故问。”声音清脆,庄珂楣不留情面的说道。

“来得非常及时,再迟一会儿,我就要人头落地了。”卫涂扭过上半身,欣慰的眼神看着庄珂楣说道:“庄大人再帮我一个忙。”

“说。”

“替我葬了白术。”

庄珂楣不置可否,她皱着眉头眼神中责怪的意味明显,不等她说什么,卫涂再次开口——

“白术与我也算是推心置腹的好友......”

说完这句话,他便失去意识重重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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