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叙白忽然轻笑一声,然后猛地一把拉住齐最,一个极其凶猛的吻贴了上去,随即松开道:“我跟闻叙适没有什么,我最爱的,是你。最理解我,我也最理解的,也是你。”
齐最骤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给僵住了,整个人愣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见闻叙白狡黠一笑,他才后知后觉一般,整个人如爆炸一般,从头红到了脚。
而闻叙白已然松手放开了他,转头若无其事地继续找东西去了,直留飘飘然的齐最一个人在原地,如同踩在云端一样,抓耳挠腮:“唉,阿澈你······哎呀······”
直到闻叙白将这一整个仓库都搜索完,齐最才终于褪去了一点红霞,然后收到了一个极其不好的消息:这个仓库里,根本就没有能踮脚的东西。
仓库里大多都是千斤重的集装箱,可以搬的动的小箱子寥寥无几,根本不够将两人抬到通风口处。或许是真的废弃许久,就连两人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金属架子,也已经是铁锈斑斑,一拉就断,更别提踩了。
两人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一些凝重。
半晌,齐最忽然从一旁搬来三个小木箱放在通风口,然后长腿一迈,径直踩了上去,迎着夕阳,如同采光灯下的天神一般,对闻叙白张开了手,苦笑道:“来,我先送你上去。”
闻叙白:“?”
闻叙白:“那你怎么办?”
以他俩加起来将近三米七的身高,再加上三个箱子的身高,还真能借力爬到仓顶上去。可现在两人之间尚且还有个照应,要是他上去了,齐最一个人在下面怎么办?
总不能找个弹簧,让他自己向跑酷小子一样跳上去吧?
齐最看出了他的不满,却是坦然一笑,指了指地上沾了血的麻绳团道:“我刚刚割绳子的时候,特意留了点心,没有完全割断,等你一会上去,我把绳子丢给你,你再扔下来几节,我借力爬上去。”
闻叙白抱着手臂,戒备的看着他:“那为什么不是你先上去?”
齐最惊讶道:“我先上?”他展示了一下自己胸膛结实的肌肉,“那怕是别把你给压坏了哦?嘶,摔死······总比压死好看点吧?”
闻叙白黑着脸拍了他一下。齐最立时轻笑出声,再度拍了拍手,对他轻声哄道:“来嘛,你老公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就算摔下来也有我给你当人肉垫子,相信我。”
望着那双青筋暴起的手,闻叙白犹豫了一瞬,不知是被齐最的这一派言语洗了心神,还是出于对这个男人本能的信任,还真就将手送了上去,然后齐最用力一拉,将他给拉了上来。
甫一相拥,用木箱子垒起的高台有些摇晃,齐最有力的手掌牢牢箍住闻叙白的手,两人几乎合二为一成一个人,这才在空间有限的台面上站稳脚跟。
齐最看着他一下,随即被过身去,弯下腰,笑道:“来!”
闻叙白双手攀住齐最的肩膀,然后用力一跳,修长的双腿箍住齐最宽阔的腰侧,然后齐最猛地一抬!
湛蓝的天空就在眼前,闻叙白目光锁定住通风口的铁板,瞄准时机,迅速抓住!然后借助腹部力量猛地一撑!
双脚落在铁板上,发出“铛”的一声,闻叙白心中一喜,余光瞥见龙二几人正在仓口抽烟,赶紧转过身去,对着洞下轻声喊道:“齐最,快把绳子给我!”
可洞下的男人却只是静静望着他,眸光闪烁,没有动作。
闻叙白以为他没有看到,连忙将手掌括在嘴边,提高了一点音量,再一次喊道:“齐最!绳子给我!”
洞下的男人依旧岿然不动。
不知为何,闻叙白的心中竟有些慌张,顾不得引不引起注意了,闻叙白再次放大声音催促:“齐最!”
洞下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黝黑的瞳孔在阳光下格外熠熠生辉,可光亮却照不进眼底。齐最动了动薄唇,没有出声。
可闻叙白却看清了他的唇形,骤然如被凉水从头贯穿一样,寒意从心底蔓延,直冲四肢百骸。
齐最说的是:快走。
闻叙白骤然僵住了,直到这时才想起,之前的那个绳子,齐最分明是从上至下,直接一刀斩断的。他原以为是自己背对着身子,感受不准确,可现在看来,分明他的想法才是正确的。
哪里有什么可攀附的麻绳?分明就是齐最想要他扔下自己快走!
闻叙白骤然慌了,瞳孔蓦然收缩,音调也再控制不住了,惊道:“齐最!!”
“嗯?什么声音???”龙二迅速回头,闻叙白赶紧匍匐下来,贴着贴片躺倒,凉意顺着微薄的衬衫而入,却不及他心中冰凉半分。
齐最也察觉到了门外的动静,眼底冷意一闪而过,抬头对他快速摇了摇头,再次做出与刚才一样的口型,只是这次幅度更大。
快走!
“诶?好像是有什么声音?”虎三这次也听见了,挠了挠头。扭头看了看一旁的老四老五,两人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龙二的视线缓缓落到紧闭的仓门前,眸光越来越沉,忽而将口中抽了一般的香烟一吐,随手抄起身边的铁棍,站起身沉声道:“走,进去看看。”
“是!”几人接连应答,也抄起了家伙。
“不!”闻叙白拼命摇头,带着一种近乎乞求的目光看向齐最,颤声道:“快上来······”
这一次,男人却没有回应他,而是收回目光,扬声道:“快走!我已经传了位置给阮行和警方,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码头外接应了!”
这话没有用气音,是实打实扬声说的,男人清亮的声音不断回荡在空旷的仓库内,不仅是说给闻叙白听的,也是说给门外闯进来的几个人听的。
闻叙白:“!”
“他奶奶的。”龙二在肩头抄着铁棍,眼神阴冷无比,“老子说有什么东西唧唧歪歪呢,本以为是讨人嫌的死耗子,没想到······是你这个狗杂碎!”
冷光昏暗之下,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赫然伫立。
“是吗?”齐最看着几人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讥讽道:“倘若我是杂碎,那你们那个所谓的‘老大’,就当真是个······连杂碎都比不上的蛆虫。”
“你!”龙二登时怒目横对,棍头直指齐最,恶狠狠道:“好啊,本来看在你是大哥亲弟弟的份儿上,老子还想给你儿面子的,这下好了,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身后几人听了命令,立时挥棍就上!劲风袭来,齐最连忙闪身一避,一棍落在他脑袋胖,砸在集装箱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哐当”响!
齐最被这近在咫尺的声音刺的耳朵一痛,连忙向一旁躲去,却忽听头顶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叫喊:“小心!”
是闻叙白的声音。
齐最连忙收敛心神,避开向他小腿砸来的那一棍,匆忙间向后大喊道:“快走!去搬救兵来救我!!!”
“走?”龙二冷笑一声,抬头看向仓顶的闻叙白,阴森的眸中泛着残忍的狠光:“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
“鼠四,熊五!”
“是!二哥!”
闻叙白顺着光滑的贴片滑下,甫一落地,就见身后贼眉鼠眼的二人追来,心脏跳动不止,连忙往空旷处跑去!
这里他没有来过,不知到出口具体在哪,他只能顺着自己以前帮闻庭屹做交易时,对码头的记忆而行,向着有可能是出口的地方不停的跑!
熊五膀大腰圆,没跑几步就累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甩在身后。可那鼠四不行,他的优势就是手脚灵活,脚步极快!
一张尖嘴猴腮的脸扬起几分得意的笑,鼠四尖利的嗓音在身后大喊道:“别跑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声音,闻叙白心脏一沉,忽而瞟见前方的一个单杠,连忙双手一攀,撑了上去!
而那鼠四始料未及,速度又太快,等反应过来已经杀不住车了,只能从闻叙白的身下划过,然后:“唉唉唉——”的惊叫起来!
身后,熊五也终于赶了上来,气喘吁吁地举着棍道:“四哥,别怕,俺来助你!”
闻叙白眼神一凛,长腿向下一迈,手臂用力,连忙荡身一踢!直将刚刚站稳脚跟的鼠四向后踢去,与匆匆赶来的熊五砸在一起,爆发出一阵惊叫!然后如同滚泥球一般滚了好几拳,哎呦倒地。
闻叙白下了杠,已经能看见码头口了,心中一喜,心道还好没跑错方向。
倘若当真如齐最所说,阮行和警方都已经得到消息,那么只要他能出去,两人就能得救了。
想起齐最,闻叙白又是心脏一沉,龙二和虎三两人都不是好对付的,此刻耽误一刻,齐最就危险一分,来不及犹豫,闻叙白拔腿就跑!
风声在耳边呼啸,身后的鼠四熊五几人已经爬起来了,不断在身后叫骂,所骂之词,难听到不堪入耳,可闻叙白全然不在乎,几乎是用尽了毕生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
直到跑到码头口,看到隐隐绰绰的人影之时,闻叙白才骤然心中一喜,放慢了脚步。
直到看清门口人容貌的一瞬间,闻叙白骤然愣住,寒意直冲心底。
闻叙适一身正装,站立在门前,身后洋洋洒洒、凶神恶煞的一大批人,都仿佛成了他的背景板一般。
闻叙适骨节分明的手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对着来人露出经典的薄凉微笑,声音轻如无量,却贯彻人心。
“想去哪?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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