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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午后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倾泻在王庭的穹顶上,敖敦坐在青马上,束了高马尾,将镶宝石的抹额戴上。他穿了红黑相间的礼服,同样是织金的锦袍,衣摆覆了一圈洁白的绒毛,侍女走上来,将狼尾呈给他。

“世子,时辰差不多了。”侍女说完这句便退下了。

敖敦系好狼尾,深吸一口气,风带着青草的芬芳灌入他胸腔。

他身后带领的纯白骏马排成两列,马鞍上系着象征喜庆的红色绸带。中间围着一辆雪白的婚车,日光将它照耀得如同神山顶上发出金光的雪晶,婚车上铺了鲜艳的红毯,中间和四角摆放着纯金的座位和装饰,顶部被盖下近乎透明的纱帷。

统一身着盛装的骑兵坐在白马上,他们手持绘有狼首图腾的旗帜。敖敦一抬手,号角声一瞬间响彻云霄,鼓点有序地敲响,车队开始缓缓行进。

宣卿的寝殿前已经铺上了长长的红毯,两侧排列身着吉服的侍女,手中挽着竹编的花篮。敖敦勒住马,车队在红毯尽头等着,按习俗,他要下马步行过去,亲自接他的世子妃登上婚车。

又一阵风吹过,似乎混着些南陆糕点的甜香。

两个侍女出现在殿门外,随着殿门开启,丹烟搀着一身婚服的宣卿走出来。

她满脸新奇,似乎张嘴“哇”了一下。但是她向来不爱守规矩,甩开丹烟自己跑上了红毯,额前的金链在空中晃动,唇上点着鲜艳的朱砂,比昨日还要美丽。

敖敦这才想起自己该走上前去迎她。

就连侍女们也没想到会这样,只有最后几个反应过来,急忙把花篮里的花瓣和麦籽撒出去。

“真是的,平平的路扶我干什么!”宣卿已经到了他面前,伸出自己的手,她手指修长,今天的指甲特意染成了淡粉色。

染指甲可麻烦,得用花朵加明矾包裹手指一晚上,她平日里不喜欢染,可思前想后,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婚礼,还是在睡前喊来丹烟包上了。但凤仙花上色很慢,一夜时间也就够这么点效果了,勉强能看。

“我们走吧?”宣卿又晃了晃手,要敖敦赶紧拉她。

敖敦伸手摘下她头上落的花瓣,轻轻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扶她登上婚车。丹烟在红毯边观望着,迟迟不肯回去。

乐声再起,一直持续到王帐边。敖敦在前面骑着青马,一眼都没有回头看过。

宣卿半躺在婚车里吃晚熟的红葡萄,霜打过的似乎更甜了。随行的侍女抬头看了又看,还是没开口提醒她那是放在角落金盏上来当装饰物的,只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早上才放了一批新鲜的。

直到最大的王帐出现在视野内,车队两侧的护卫兵身后出现了许多前来观礼的牧民和将士,宣卿才轻咳一声,把零嘴藏起来,坐起身装成个有模有样的新娘子。

不用盖红盖头真好,看什么都一清二楚的,哪像南盛的婚礼仪式,就算没人看到,新娘在轿子里也得坐得端端正正,红盖头一天到晚都不能摘,走个短短的进门都怕不小心摔了。

车队缓缓停下,敖敦下了马过来接她,宣卿抬头看,果然已经快要黄昏了。

“这不是离王帐还有段距离嘛?”宣卿小声问,拉着他的手下车。

“得走过去。”敖敦拉着她走到红毯上,换了个十指交扣的握法。

两侧同样站着盛装拿花篮的侍女,这次的花瓣和麦籽躲不掉了,结结实实撒了他们一身。宣卿正伸手去接,想看看那都是些什么。

“你紧张吗?”敖敦突然轻声问。

“不紧张呀。”宣卿想都没想就答,她脚步小,只能迈得快一点,还不忘笑着和牧民们挥手,“本公主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这算什么?”

宣卿发现草原上可见的地方已经铺地毯摆满了长桌,上面满载牛羊、奶酒、蜂蜜糕点和新鲜水果,馋得她直流口水。这一天忙来忙去的,都没怎么吃东西。

乐手们拉起马头琴,年轻的男女围着篝火在跳舞唱歌,还有人在争抢绣金线的彩球。而敖敦直直目视前方,步伐不太稳,温热的手掌越握越紧,连带着她都暖和起来了,看上去明明紧张的是他吧?

敖敦感受到她好奇的目光也没敢扭头,他确实有些紧张,昨晚回来后也没再睡着。

王帐前已经围满了桌子,桌边坐着贵族、将军和各部族首领。最正前方的座位坐着龙格巴图,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他红光满面地端着酒杯已经喝上了,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纯娘娘和那日都坐在一起,也有说有笑着看他们,桑伦珠夹了片肉,没喂给自己,她领口探出一个白色的毛茸茸的脑袋张嘴吃掉了。

宝迪和她阿爸坐在一起,她连连鼓掌,向她阿爸介绍着什么,拖雷在他们旁边呐喊助兴。只有赛罕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很臭,察鲁在旁边牙都快咬碎了。

乌乐风这才入座,一坐下就喝酒,她果然喜欢迟到。

所有桌子正中围了一座燃着的火坛,两边有马步裙的侍女在跳庆祝的舞蹈,大萨满厚吕立在火前前,脸上涂了彩绘,难得地穿上了一身体面的礼服,头戴大鹿角冠,手上不是龟甲而是权杖,他正对着圣火吟诵古老的祝词。

敖敦拉着宣卿走到火坛前面向厚吕,用北陆的礼仪拜见他。

“长生天在上,神山为证,”厚吕的声音浑厚有力,他摇着权杖上的银环,嘴里吐出一口酒气,“今日敖敦世子与南盛的庆和公主结为夫妻,愿你们的结合如雄鹰与蓝天,如骏马与草原。”

怎么要主持婚礼还喝酒,宣卿心想,这个厚吕真不正经。

一位侍女跳着舞上前,她左晃右晃,手里捧着的银盘和银碗竟然纹丝不动,她笑着呈上红色的酒水。

“在长生天的注视下共饮血酒,你们二人的生命将如血乳·交融,永不分离。”大萨满伸手接过酒碗,递给两位新人。

敖敦和宣卿四目相对,同时接过酒碗一饮而尽,这一碗盛得也太实在...血酒果然又辣又带着血腥气,太难喝了!宣卿喝完后没忍住咳了咳,漏掉的酒液顺着她的唇角滑落。

鬼使神差的,敖敦突然伸手用拇指轻轻擦去了她唇边的酒。

有这么多北陆人围观,他们从来不会藏着掖着想法,看到这不合礼制的亲密举动,纷纷大声起哄,就算宣卿再见过世面,脸也在这一刻烧起来。

厚吕没有跟着笑,他每一个礼节后都要跳一段奇奇怪怪的舞蹈,把权杖上的银环晃得叮当作响,嘴里再神神叨叨地说一段词。

随后他笑着摇摇头,心想还是更喜欢看女人吵架,但龙格巴图紧盯着他,他只好咽了咽口水继续主持仪式:“现在,请新人结发。”

另一位侍女捧上银盘,里面是一把纯金的剪刀。厚吕拿起剪刀,先从敖敦的发辫末端剪下一小缕头发,又从宣卿的长发中取出一缕。他把两缕发丝编织在一起,用金线系牢,转身投入了圣火中。

“发丝为血之余,今日你们结发为夫妻,灵魂就如这烈火中的发丝般纠缠不分,生死与共。”

礼成了,四周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桑伦珠和宝迪早已经站到了一起,两个人互相挤对方,争着想把自己的手拍的更响。

“世子,带公主入王帐吧。”厚吕说了这么一句,就把权杖递给侍女,退下台子去龙格巴图身边吃酒了。

场中逐渐聚集起摔跤的勇士,周围马场上也喧闹起来,人们手拉着手围住篝火跳舞,空气中弥漫起烤肉的香味。

“入...入帐?”宣卿脸一红,她还没想那种事啊!!

“以前的礼仪了,那时候没有建王都,都住在帐中,和南盛入洞房的意思差不多。”敖敦抬手蹭了蹭鼻尖,“只是走个形式,晚点就送你回宫里。”

“那就好那就好...”宣卿松了口气,跟着敖敦进了他的帐篷,扑面而来的是温暖的松香与甜美的果香,应该是有人提前收拾过。

她进来才发现里面要比外面看上去大得多,帐顶由层层叠叠的鎏金绸缎撑起,帐中四周摆放有立式的灯,灯芯燃着,照得每一处都亮堂堂的。帐内四壁覆盖着暖绒绒的羊毛挂毯,正中央的床很大,但比起寝殿里还是小了许多。

地面铺有手工羊毛地毯,赤红的底色,上面有许多包着锦缎的绣墩和一张圆桌。

帐内光影交错,鎏金器物在烛火下流淌着蜂蜜般的光泽,该有的物件一样都不少,挺气派的,到底是以前王室住过的地方。

“你怎么穿什么衣服都带着那个酒囊,都有点破破烂烂的了。”宣卿扑到床上,掏出她刚刚从没人的桌上顺来的苹果啃了一口,血酒的味道还没完全散去,嘴里难受得很。

“六年前的老物件。”敖敦坐在床边,取下酒囊摸了摸“第一次带兵时,父亲给的。”

“看不明白你们了,平时一副不熟的样儿,好像关系不好,可你又把他送的东西带这么久。”宣卿坐起来凑过去看了看,那酒囊不仅有些旧,上面还有好几道刀痕,“我还以为你们北陆人都是热情奔放,有话直说的呢。”

“我能喝一口吗?”宣卿又问。

“很烈。”敖敦摇了摇酒囊,打开盖子递过去。

宣卿闻了一下,很刺鼻的气味,以前喝过的酒和它比不得。

“就尝一下,我看你之前在麟德殿偷喝,是不是比我们南盛的好喝?”宣卿仰头抿了一小口,还是被辣到眉头紧皱,飞快地把酒囊塞回敖敦手里了,喉咙里发出两声不受控制的轻咳,“不好喝!”

“我用它习惯了,那次也装了一壶烈酒,在很冷很冷的时候救了我一命。”敖敦伸手轻轻拍她的背,“后来每次有重大决策前我都会喝一口,父亲让我喝酒而后行。”

“喝酒而后行?喝酒了还怎么三思?”宣卿笑着说。

“我酒量好嘛。”敖敦瞥了一眼她的笑颜,神色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嘛?宣卿顿了顿,眼睛微微睁大,她好像从来没听敖敦这样说话过,敖敦...好像有些笨拙的在改变。

“我饿了。”宣卿摸了摸肚子。

“等我一会儿。”敖敦站起身出了帐篷。

-

夜幕降临时,敖敦骑马带着宣卿回了王宫。还是同乘一匹马,敖敦在身后护着她,她没有济州那次那么害怕了,甚至有些享受草原的风。

宣卿一回来就瘫在丹烟怀里去泡澡了,两个侍女湿着身在池里为她按摩,岸边搁了一盘葡萄,丹烟正剥了喂她,这待遇真比做神仙还舒爽。

“公主用过晚膳了?”丹烟问。

“吃过啦,敖敦给我弄的。”宣卿摆摆手。

“吃了个饭,还这么早就回来了,世子也没有被逼着吃酒,也没有人来闹洞房,北陆的仪式好像确实还不错?”丹烟剥着葡萄。

“走点路,割段头发,是简单!除了血酒特别特别难喝。”宣卿闭着眼,北陆的嫁衣也确实轻巧不少,南盛平日里宴会的冠子她戴一个时辰都觉得脖子快要断了,更别说新娘的喜冠。

“什么味道?”丹烟好奇。

“你想试试?”宣卿睁了一只眼睛调皮道,“下次给你挑个合适的男子,你也去结个婚就能尝到啦。”

丹烟手没空,只能把头摆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嫁人,我要陪在公主身边。”

“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说不想嫁那就不嫁,”宣卿望向天花板被蒙了水汽的金色浮雕,“哎...但是我突然有些后悔,你本来可以像青驹和和羽一样出宫去的,可是我把你带来北陆,我做了这种事,却又希望你不要只是为了我而活着。人有时候还真是矛盾...”

“如果让我自己选择,我还是会留在公主身边的。”丹烟摇摇头,“我从小陪着您长大,从来不认为您把我只当一个奴婢,所以才不怕僭越地说一切想说的话。”

“说得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宣卿把丹烟递过来的葡萄反喂进她自己嘴里。

“你怎么还在!”宣卿舒舒服服地泡完澡,穿着单薄的寝衣回殿里时看到了同样穿单衣、发梢还在微微滴水的敖敦。难得见他没有束发,整个人变得没那么锋利了。

丹烟和都兰对视一眼,暗暗哄笑着以最快的身手熄掉了四周的灯火,三步并作两步退出去关上门。殿里只剩床边那一盏小小的暖色的灯,火舌在两人之间摆来摆去。

“新婚当天分房睡不太合适,公主和我可能都会被议论。”敖敦解释道,他似乎泡太久了,或者水太热了,总之他脸有些红,“公主别担心,你睡床,我睡长椅就行。”

宣卿坐在床上看了看长椅,又和敖敦的身材比了比,她叹了口气,拍拍床,“算了算了,要是明天侍女开门进来,看到世子睡在椅子上,那多不好!反正床很大,你也睡床吧。”

“还是不了。”敖敦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算结盟吧?我相信你。”宣卿想了半天,结盟这个词最合适了。

“可...”敖敦刚转头想反驳,一只枕头飞到他脸上。

“废话什么!本公主都说可以了,给我过来!”宣卿红着脸挪到床内侧,摊开被子钻进去背对着外面躺下了。

“好。”敖敦也不好靠近,就躺在了床榻外侧,有种随时准备撤离的偷感,他能清晰闻到她头发和身上的香味,很令人舒服和安心的味道。

他不由自主地侧过头看了一眼她有些纤瘦的背,南盛皇宫里的女人应该不缺吃穿用度,但她比起她们要瘦一些。

他突然想问问为什么,但两个人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中间却跟隔着条海峡似的。

“你和乌乐风...”宣卿突然开口。

“没有。”敖敦像偷窥被发现一样狼狈扭回头,立刻开口打断她。

“我不是问那个!我想问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宣卿这几天都没见到乌乐风,可乌乐风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真的很在意。

“她也很好,”敖敦顿了顿,“就是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

也很好?宣卿有些疑惑但没讲出来。

“能帮我在城内找一片大点的空地吗?我想修药圃,建医馆。”宣卿试着转移话题打破太过尴尬的氛围。

“好。”敖敦轻声答应。

“...”宣卿心想这不就没话说了,绞尽脑汁又想了一句,“我有点睡不着...”

可敖敦没有接话,殿里安静了一会儿。

“你睡着了吗?”宣卿又小声地问,她这是第一次和男人同床睡觉,心跳得简直像打雷,实在怕被敖敦听见,只好不停说话掩饰。

身后还是没有传来任何回答。

宣卿等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看敖敦的侧脸,火光跳动在他粒粒可数的睫毛上,他似乎睡着了,呼吸很均匀,但是表情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还说自己惯常少眠...睡得比我还快...”宣卿伸手在空中描了描他眉骨和鼻梁的轮廓,心里嘀咕了两句。

不知过了多久,宣卿也睡着了,直到被一阵压抑的喘息声吵醒。她惺忪睁开眼,那火光已经很微弱了,勉强能看到敖敦呼吸急促,表情紧绷,双手死死攥着被角,嘴唇颤动着吐出些她听不懂的语言。

“敖敦?”宣卿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

没有回应,敖敦眉头紧锁,额头隐约能看到渗出的冷汗,他好像在梦魇里挣扎。

宣卿又戳了几下,还是没反应,她犹豫了一下,索性侧过身面朝敖敦,缓缓伸出手掰开敖敦用力的手指,像白天十指相握一样,将敖敦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但敖敦似乎还是很痛苦,也没有醒。

“敖敦...”宣卿又伸出另一只手覆在他手背上,两只手微微收紧,轻轻摩挲他的手背和掌心。

这样好像有用,没过多久,敖敦的呼吸奇迹般地渐渐平稳下来,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意识地反扣住她的手,那感觉就像在噩梦里拉住了救命稻草。

原来不是睡不着,是因为睡不踏实,会做噩梦,宣卿心想。

-

晨光慢慢爬上琉璃窗,在殿内投下细碎的光斑。

敖敦猛然睁开眼。

梦魇的恐怖余韵仍在脑海里翻涌,可这一次,他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半夜冷汗涔涔地惊醒。

他微微低头看,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宣卿侧睡在他旁边,呼吸很轻缓,长发散落在身后。她的鼻尖抵着敖敦的肩膀,那么近,令他一动也不敢动。

她昨天明明是背过身去倔强的要保护自己的姿态,可此刻的她却卸去防备,毫无保留。

果然是自己做梦吵到她了么...敖敦闭上眼,有些愧疚,但心里又浮出莫名的情绪。

最终他还是以极轻的动作抽回了手,起身下床。宣卿睫毛颤了颤,眉头微皱,似乎要醒。

敖敦停住动作坐在床边,几乎屏住了呼吸。

但好在宣卿似乎只是因为旁边人走了有些冷,往被子里缩了缩,又沉沉睡去。

敖敦沉默地看着她,她的睡颜恬静,甚至是天真。许久,他起身穿上外袍,无声地离开寝殿,在门外对想行礼的侍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吹到了第一股凉风,敖敦清醒了不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那儿似乎还残留了她的触感,他又想起那日在越州问宣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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