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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同淋雪(九)

“名字?”

“回、回大人,妾叫秋云。”

“哪里人氏?”

“京、京城本地人。”

“撒谎!”

“没、没有啊大人,妾身不敢撒谎!妾只是、只是礼王殿下随手买下的绣娘,到礼王府还没两个月,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呀!”

昏暗的刑室之中只有两个人,一人身披官服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一人蜷缩着身子胆战心惊地跪在阶下。

坐在上首这人,正是柳鹤清。她看着阶下哭都不敢哭出声的瘦弱姑娘,淡声道:“你本名李文绣,是苏州人氏,今年二十有二。五年前,你杀害了自己新婚的丈夫——一位到苏州采买的年轻富商,被官府捉拿,判了绞刑。是也不是?”

那姑娘听得这句话,仿佛被人抽取了浑身力气似的,一下子瘫软在地。脸色惨白,眼神惊恐,连眼泪都被吓得止住了。

柳鹤清继续道:“你被关入大牢,临行前夜却得蒙此前相识的一位王侯之家的少爷搭救,以其他死囚代替,将你换出了大牢。因为害怕被人发现,你改换了身份,跟着这位少爷一同来到的盛京,在他府中一呆就是五年,甚至为他生儿育女。对也不对?”

那姑娘骇得狠了,颤抖着声音道:“你、你如何得知?”

“我知道还不止这些呢,兴许我知道的许多事,连你自己都不清楚。”柳鹤清叹了口气,不无同情地摇头道,“不必怕,我不是来问你的罪,我知道你没有杀人,杀人犯另有其人。我这么说,你会不会不再那么委屈?”

“当年苏州大小绣庄林立,每年一度的绣展引得许多富家子弟前去。你生的貌美,又心灵手巧,在展览绣品时被去江南游玩的段小侯爷和另一个富家公子同时看中,两人甚至为了争夺你大打出手。最后,那富家公子仗着人多势众,将当时微服出行的段小侯爷打了一顿,抢先将你买了回去,纳作妾室。这就是你后来的夫君,是不是?”

“你成婚后没过多久的一天晚上,一伙人趁夜闯入那富家公子的豢养你的外宅,将他活活砍死。案发后,官府却因为案发时现场只有你一人而将你捉拿定罪。你在狱中投告无门,狱外的父母兄长也不曾为你鸣冤。最后只有抓住段小侯爷这根救命稻草,你才保住一条小命。”

“害死你丈夫、让你背上杀人罪名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其实你早就猜出来了吧?段小侯爷横行霸道、为非作歹惯了,哪有受人一顿好揍却不报复的道理?他看上的美人又怎么可能弄不到手?可你不敢说出来,更不敢去告官,因为你知道官府从来与权贵沆瀣一气,没人会替你出头。就如同当年为替你兄长娶妻,收了段小侯爷的钱财而将你弃之不顾的父母一样。”

阿绣乍闻此言,面色煞白,说不清是震惊还是悲伤。她怔怔地看着柳鹤清:“你、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为什么会去查我的事?”

“因为我有个朋友,是去岁春闱的同期。他原不是个好读书的材料,却寒窗苦读数载,大老远从苏州来到京城,只为科考入仕,替他那早夭的青梅申冤。”

“文哥哥?!你是文哥哥的朋友?!”阿绣忽而惊声叫道。

“是。”

阿绣的眼中迸发出奇异的光芒,像是溺水之人骤然抓住了浮木:“他、他在哪?他知道我还没死吗?他知道了我在段王府吗!”

看着原本骨瘦伶仃、满身苍白病气的姑娘在一瞬间焕发出生机,几乎喜极而泣,柳鹤清顿住了。原本计划好的说辞似乎一瞬间沾满了令人憎恶的血腥味,以至于迟迟难以出口。

她沉默了许久,像是在斟酌言辞。好半晌,才在阿绣希冀的目光中,语气平静地开口:“抱歉,他死了。”

柳鹤清看见阿绣眼中的光芒眨眼间又暗了下去。

“当初你在牢中万念俱灰,心知父母手足皆为钱财弃你而去,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青梅竹马的文如晦。所以临刑前夜,段文钊来牢中见过你后,你顺手从他身上偷走了玉佩,托狱卒之子送给文兄,希望他看出其中蹊跷,想办法救你。”

“可惜,那时文兄因你的死讯悲痛欲绝,重病一场,没能看出你送这玉佩的用意。他带着玉佩来到京城,未曾告上御状,便先被段小侯爷的兄长瞧见了。那玉佩是天子赐给段家的,独一无二,段文轩怕五年前的案子东窗事发,索性先下手为强。文兄他……”

柳鹤清说到此处,便适时地住了口。阿绣却是早已听明白了她未尽之意,眼眶红得滴血。

她不过是段文钊一时兴起抢回去的女子,这些年因为段文钊染上了龙阳之好,早已不再得其喜爱,只能靠殷勤地伺候段王妃,在段府谨小慎微地过活。

本以为这一辈子草草了事,再没什么事能叫她麻木的心感到悲痛,却不料昔日故人竞也死于豺狼之手。

文哥哥是为了救她才……

这一切都只是权贵人家的一时兴起!

柔弱的姑娘满眼皆是恨意,几乎要把牙齿咬出血来。

柳鹤清垂眸看着,半晌轻声道:“你想报仇么?我可以帮你。”

-

柳鹤清戴上斗笠走出大理寺的刑牢,登上停在门口的马车。

谢云骁在车中等着她。

“见到阿绣姑娘了?”

柳鹤清点头:“人还活着,只是受了惊吓,瘦了些。”

谢云骁道:“我以为你会想救她出来,跟文如晦团聚。”

柳鹤清默然片刻:“阿绣姑娘,若是回到段王府,兴许能有更大的用处。”

话说至此,谢云骁自然也明白柳鹤清的意思。

段王爷混迹朝野数十年,绝非易于之辈。若想往段王府中安插眼线,怕是难之又难。阿绣本就是段王府中的人,若能将她变为一枚棋子加以利用,实是最好的法子。

这也是为什么柳鹤清一定要托他的关系,到大牢中见阿绣姑娘一面。

谢云骁摸了摸下巴:“可我还是不明白,杀人放火的事,段文钊那孙子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向来有恃无恐。即便被文如晦告到天子那处,段家应该也有能耐保他逃脱法网才对……缘何他大哥段文轩会这么紧张这件事,甚至截去文如晦的舌头?”

柳鹤清道:“殿下有所不知,臣托苏州的友人查了此事,原因出在当初为了阿绣姑娘跟段小侯爷发生冲突的那个富家公子身上。阿绣姑娘自他死后就被关进了大牢,后又被带到了京城,是以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实际上,那个富家公子并非商户之子,而是彼时寿春府府尹傅盼山的儿子,扮做富商前往苏州游玩,却意外死在段文钊手里。”

“傅盼山如今升任户部尚书,是段王爷在六部中的心腹。他若是知道自己的爱子其实是被段文钊害死的,焉能咽的下这个口气?”柳鹤清轻嗤一声,“段文轩怕的可不是王法,他是怕阿绣的事情败露,段王府会失去傅盼山这个得力臂膀。”

“哎,不提朝中这些晦气事了。”谢云骁知道,一谈到段王府,柳鹤清必然要伤神,赶忙岔开了话题,“走吧,先回家换身衣服,我们去烟柳桥的集市买兔笼子,晚上那里还会放河灯呢。”

-

一进家门,便见满院子都是飞奔的雪团子。长长的耳朵,红红的眼睛,东一堆、西一堆的,煞是好看。

柳鹤清先一步进屋去换衣服,江小鱼后脚就兴奋地从自己屋里面跑出来了:“主人,少爷把阿绒给咱们送过来啦!”

谢云骁听得好奇:“阿戎是谁?”

江小鱼一扬头,很骄傲地道:“是我和主人麾下猛将,当年同我们一起闯荡江湖的神犬!想当年……”

她没敢继续往外说——想当年,主人还是妙手空空的神偷大盗之时,阿绒就常伴她左右了。

主人夜里撬门溜锁、翻墙爬窗,阿绒就跟在后面汪汪汪。

“总之,如果我是主人第一宠爱的手下,那阿绒就排第二。它初来乍到,你们谁也不许欺负它!”

谢云骁听了这话就不服了:“你排第一它排第二?那我呢,我就不需要宠爱了吗?”

“你又不是我主人的小狗,你吃哪门子的醋。”江小鱼白了他一眼。

谢云骁笑道:“那你把它拉出来,让我看看,鹤清养得神犬到底有多神勇。”

于是江小鱼屁颠屁颠地跑回屋,捧了一只小毛团出来。

谢云骁:“我不是要看兔子,我是要看……”

那只小毛团叫了一声:“嗷汪!”

“……”

谢云骁和卫戎脑袋挨着脑袋,凑近睁大了眼睛:“神犬?”

-

一炷香之后,一行人出了家门。

柳鹤清换了一身豆绿色的道袍,盘了发髻,只留几根碎发挡在额前,笑眯眯的模样,愈发像个唇红齿白的小道士了。

巴掌大的、雪团子似的小狗,乖乖地趴在柳鹤清脑袋上,伸着粉红的小舌头哈气,神气得很。

谢云骁不免酸溜溜地道:“还真是疼爱它比疼爱我要多,我都没跟鹤清这么亲近过。”

柳鹤清举起一根手指,一本正经道:“殿下,可莫要红口白牙地污蔑臣哦。臣对殿下难道不好么?”

谢云骁幽幽一笑:“是啊,好得不得了。几天前的晚上,也就是浅浅地醉了一下,就被某人连夜赶出了家门呢。”

“……”

柳鹤清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扭头钻进了马车:“哎呀,天色不早了呢。卫将军,我们早些出发吧……”

谢云骁:“……”

-

说来也奇,自从上次深夜从鹤清家离开后,谢云骁这几日再想上门,竟是越来越难。昨日来鹤清家的路上,甚至被人用暗器打断了马车的车轴。

当时是在闹市大街上,卫戎大惊失色,当场便拔了刀,四下里转了一圈,却愣是找不到下手之人。谢云骁想起前几日在鹤清家中,那根骤然熄灭的蜡烛,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上辈子,谢云骁一直叫柳鹤清为“柳二”,就是因为她在家中排行第二。她上头还有个哥哥,早年上山学剑,拜在正阳宫门下。

柳鹤清官拜宰辅之后,为了保护皇位上的小皇帝,四处树敌。全凭着柳无涯一个人一把剑,成天像影子一样跟在她身边,保她二十年安然无恙。

那个变态……

谁敢不怀好意地多看他妹妹一眼,他能将人家眼睛都挖了……

他不会已经到了京城了吧?

想到此处,谢云骁不禁觉得眼皮跳的有些厉害。

然而一转头,看到柳鹤清正抱着阿绒一通乱亲,笑得前仰后合的,又忍不住唇角翘起,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她。

呵,武功了得又如何。真对上了,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

-

有所求,有所求。原来这才是我的所求……

这样的念头,这几天反复出现在谢云骁的脑袋里,甚至到了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地步。

上辈子,谢云骁便听柳鹤清说过,她会酿一种叫“有所求”的酒。原是宴席上拉拢套话、打探消息的不二利器,没想到这辈子自己也有幸尝上一回。

却是在这样的情景。

好奇怪,明明鹤清用药酒算计了他,可他为什么一点也不觉得生气?甚至,那句未出口的“我也不怨你”,让他自己也很震惊。

上辈子的万箭穿心之痛,在他心里留下的伤痕,原来也没有那么深。

又或许是,只要听到她说上一句“我也喜欢”,所有的一切便都能一笔勾销了。

喜欢,喜欢……倒过来念便是欢喜。

他无声地念着,内心竟是渐渐安定了下来。

上天既然赐他重活一世的机缘,总归是要他牢牢抓住些什么。

就算得不到天下,只得一个人……那也很好。

-

烟柳桥靠近城门,附近的一段河堤是官府辟出来的市集,两岸均是红火商铺。各地的商贩来京做生意,无论买卖,都要来此处落脚。

眼看着夏日倏然而过,中秋将近,每晚来附近放河灯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殿下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扮做男装入朝为官么?”

“这有什么可问?为名为利也好,为国为民也罢,寻常男子入仕求得是什么,鹤清便理所当然也可求什么。我不问他们为何要做官,何必独独来问鹤清呢?鹤清需要我时,自会同我说;鹤清不想同我说的,我不问。”

“反正,鹤清不是已经知道,我所求为何了么?”

谢云骁将一盏河灯放进水里,扭过头来笑着朝柳鹤清眨了眨眼。

柳鹤清微愣:“殿下,你……”

“我对自己的酒量多少还是有些自信的,何曾醉的这般难看过?可见鹤清酿的酒,真是厉害极了。”

柳鹤清听闻此言,情知谢云骁已经发现那晚的酒有异常,亦有些赧然,在谢云骁身边的河堤上坐下。

她轻声道:“殿下,对不起,其实臣……并不太会爱人。所以才连试探真心,都要用这般拙劣的手段。”

谢云骁心中轻轻一跳,连忙道:“鹤清,不要道歉。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柳鹤清闻言笑了,将一缕碎发别在耳后,微有些自嘲地叹了一口气。

“从前,臣有一群朋友,也如殿下一般,尊重臣、爱护臣、一味包容臣……可臣那时候性子不好,并不相信这世上真有无缘无故的善与爱意,对他们总是冷言冷语,从未坦诚相对。”

“后来,友人落难,寻至杭州,却因不知臣真实名姓,三过臣家门而未入。时至今日,臣每每想到此事,仍旧十分后悔,只恨自己那时不够真心。臣……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谢云骁讷讷道:“鹤清……”

柳鹤清抬起眼来,望向谢云骁的眼睛,神情十分认真:“兴许,殿下和臣之间,目前还各自保留着诸多秘密,不算坦诚。但臣对殿下,心怀仰慕,却是万确千真。俗话说,真心换真心,只不知臣的真心,换不换得殿下的真……”

“换得!如何换不得!”

谢云骁几乎是脱口而出,好像生怕晚上一步,她便要收回前言了一样。

他顿了顿,眼底竟微热,轻声道:“何须仰慕……你分明只要偶尔低头,看看我,都足够了。”

话未说完,颊畔忽而一暖。

谢云骁睁大了眼睛,昳丽的凤眼中映出柳鹤清小小的影子。

在灯火夜市,杨柳拂堤。

那是一个轻盈的、如月光般的、一触即走的吻。

-

帝王的生辰落在来年春日,因是六十整寿,必然要隆重大庆。

眼下才初秋,来自各国的使臣、来自各地的商队便都已提前入了京。

连带着烟柳桥一带的集市都比往年热闹的多,从早至晚灯火不熄。

到底是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即便谢云骁激动得快要飘起来,柳鹤清还是很无情地拒绝了他想要牵手的无理请求。

柳鹤清一本正经:“殿下,不可。臣眼下还是男装,叫人看见了会被当成断袖的。”

谢云骁很是不爽:“不是,这等三教九流出入的场所,又没人认得咱们,为什么不可以啊?方才还口口声声说欢喜我,又有什么用?我甚至连条小狗都比不上。”

他指着柳鹤清脑袋上的小白团子,义愤填膺,满脸不服:“为什么小狗都能趴在你身上,跟着你光明正大地出门,偏我见不得光?好端端的正室竟然搞得像情夫一样,一点地位都没有,这也太不公平了!”

“唔……”

柳鹤清眯着眼睛咬着指甲,很严肃地思索了一番,“有了!”

她把阿绒从脑袋上小心翼翼地捧了下来,放到了谢云骁脑袋上,笑眯眯道,“这样就不会不平衡了吧。”转身悠哉悠哉地往前走了。

谢云骁:“……”

呔,真想把这狗子薅下来扔地上。

不行,得忍着。现在谁的家庭地位高还真说不准呢。

谢云骁最终还是决定忍一时之气,谋长久大业,满脸不忿地乖乖跟了上去。

两人在集市中买了许多兔笼子,打算带回去养小兔。忽然,谢云骁看见不远处有人在卖自家酿造是凉饮,不禁眼睛一亮:“鹤清,你口渴么?在这儿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人流汹涌,几乎摩肩擦踵。他在拥挤的人群中挤去又挤回,捧着两小坛青梅汁,却找不到柳鹤清的踪影了。

左看右看,忽而听见嗷嗷犬吠,颇为熟悉。又听得一旁有人叫道:“不好了,那边好像有人落水了!”

谢云骁心中一慌,连忙拨开人群,往河岸边挤去。

果不其然,他在河堤边找到了柳鹤清的身影。才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经把自己搞的浑身湿透,像落汤鸡一般了。

她身旁还有个孩子,应该是溺了水,刚被她救上岸。柳鹤清双手抵住那孩子的胸口,不停按动着,好一会儿那孩子才终于喘过气,哇得一声哭出来,一头埋进柳鹤清怀里。

谢云骁疾步走过去,先是火急火燎地将柳鹤清上下查看了一遍,所幸无事。而后将自己的氅衣脱下,裹在柳鹤清湿衣之外,还没来得及数落她一点也不知道顾及自身安危,便被她着急地打断了:“殿下,方才是有人推了这孩子落水!我亲眼看见!”

谢云骁一愣,这才低头去看这孩子的样貌。

不看则已,一看便不由得僵住了。

这孩子的眉眼,竟与他有四五分相似。

为什么会是他?

谢灵初,他的小侄子。

一直养在淑妃膝下,最受圣上宠爱的皇孙。

上辈子,柳鹤清便是被这黄口小儿拜为老师,为了护他稳坐皇位,与谢云骁相争相杀数十载。

这辈子,明明他已经设计,让柳鹤清提前从洪州回到京城,错过了与谢灵初相识的时间点。为什么偏偏在这里,他们还是相遇了?

甚至产生了关乎生死的联系。

有些事,真的能只凭他一己之力便改变么?

谢云骁还深深记得,这孩子长大之后,对他的老师产生的几乎病态的感情。

如果说,上天让自己重活一世,是天意。

那柳鹤清与谢灵初的相识呢,是否也是天意?

下一章,开第三卷!小狗内心危机感的源头——比他更乖更听话的小皇孙登场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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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同淋雪(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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