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立刻答应下来,“本王明白,下次一定。”
李四这边刚聊完,屠老将军那边还在对账。
他们对完账,发现数目都能对上,东西还只多不少,只是以往都缺斤少两,突然数目对上了,反而有些摸不着头脑。
两位将军见屠老将军皱眉,连忙问他,“难道是数目对不上?”
屠老将军摇摇头,“不,都对上了,都对上了才奇怪啊。”
两位将军哈哈大笑,“对上了就好,这一路走来,真是多亏了陆大人料事如神……”
两位将军将陆道元周旋三方的事情,说给屠老将军听,屠老将军听完,对陆道元更加赞赏,扬言要设宴好好答谢一番。
晚上,将军府设宴招待押粮队,屋内屋外摆满了席面,就连将军府门前还设了羊肉粥棚,让百姓们拿着碗在后面排队。
主屋内,东道主屠老将军坐在上首,李四与陆道元坐在左下首,两位将军坐在右下手。
宴席一开,一队侍女抱着琵琶进来弹唱,配上轻快的舞蹈,令人赏心悦目,一曲唱完就退到屏风后,低声弹唱一些民间小调。
屠老将军心情很好,举起碗就仰头喝光,“爽快!来来来,都满上都满上,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两位将军刚喝过一回,都有些醉意,却强撑着陪屠老将军继续喝酒,“来来来,咱们继续喝,继续喝。”
屠老将军放下碗拍拍手,一队亲卫抬着烤全羊上来,“今天咱们试试这道烤全羊,不说别的,你们在其他地方绝对吃不到这道菜,光是调料都用了几十种,它是我的最爱,只有招待贵客才有!别客气,都尝尝!”
“好好好……”
两位将军被屠老将军一碗接着一碗灌醉,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陆道元知道屠老将军千杯不醉,喝酒的时候只顾着吃肉,李四有伤在身只能喝茶,吃饱喝足已经月上中天。
边关的晚上没有云,只有星星月亮,一抬头就是漫天星河。
陆道元还是住原来的偏院,伺候他的人如初,屋内的布置如初,仿佛他从没离开过似的。
风很凉快,水也很凉快。
陆道元洗完澡,在院子里用半片葫芦勺喝水,月亮落在井水里,晃动成一片白色的波浪绸缎。
李四的亲卫过来打水,正好撞见陆道元喝水,不由得等在一旁。
“你是?”
“小的是王爷的亲卫,王爷洗澡嫌水太热,让我打桶凉水过去。”
“正好,我有事找王爷商量。”
“这……”
陆道元跟着打水的亲卫走到后院的胡杨树下,这才发现树后面有道圆拱门,两个后院连在一起。
只不过李四的后院很大,里面种着一些耐旱耐寒植物,正值深秋,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落在地面上也没人收拾,只露出一条弯弯曲曲的石板路。
穿过后院就是正屋,李四在里面换药,林飞过来开门,见来得人是陆道元,他只打开半扇门,遮住屋内李四的背影。
“水桶给我,你下去休息吧,王爷有我伺候就够了。”
“是。”
林飞的话是对亲卫说的,眼睛却一直看向陆道元。
“……?”
陆道元有些诧异,他不明白这位俊俏小公子的用意,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林飞说完话就关上门,提着木桶倚着门自顾自□□,“讨厌啦~干嘛要这样,真是心急~”
陆道元站在门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又听到林飞夹着嗓子喊李四哥哥。
“二哥哥,你快来摸摸人家的小手嘛,人家提着桶好累的说,手掌心要起泡泡了~”
“……”
陆道元阴沉着脸拱手告退,他本来以为李四也是个正经人,没想到李四人前君子人后……风流!
林飞逼退陆道元,这才回去给李四送水。
李四一无所知,头也不抬,“你在发什么颠?还不快点过来,芬姐儿又要哭了。”
林飞扭着腰风情万种般走过去,将水桶放在李四旁边,就转身绕到屏风后面,陪李淑芬玩耍。
李四背对着林飞,没发现林飞的意图,用手帕就着冷水擦拭手臂。
李淑芬直起身,双手趴在摇篮边上,张着嘴咿咿呀呀要吃奶,林飞拿起羊奶碗喂她。
“咱们芬姐儿肚子饿了是不是?肚子吃的饱饱的,才好睡觉觉。来,啊~”
“呼噜呼噜……”
“真乖~”
“……”
第二天,李四本以为陆道元会因为鞑靼的事情,再与他商量商量,没想到陆道元闭门不见。
李四派人去请,结果吃了闭门羹,他只好自己写书信送去京城,向皇帝哥哥请罪。
大雪来得太快,信刚送出去,外面就下起鹅毛大雪,李四惊觉冬天到了。
屠老将军听亲卫来报,立刻爬起来穿衣洗漱,他想亲自派兵去关外,将关外的百姓接回城里过冬。
大雪一来,鞑靼也就来了。
李四哪能让老爷子出关,立刻将人拦下来,“岳父,您都多大岁数了,还操心什么,还是让我去吧。”
屠老将军不同意,“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哪能让你去?别扯着伤口,冬天最难养伤。”
陆道元突然站出来,“不如,让陆某同行?两位将军还在休息,今日恐怕不能起程回京,陆某对关外好奇良久,正好借此机会见识一番。”
屠老将军大手一挥,“好,小陆大人咱们一起去!”
李四担心一老一少的安全,只好让亲卫随行保护,他留在将军府等两人的消息。
林飞看不惯,“表哥,您着什么急?屠老将军身子骨好着呢,谁遇上他都得不着好处!”
李四叹气,“你知道什么?岳父都多久没打战了,你别看他平时能吃能喝能跑能跳的,其实身子骨早就垮了,如今连喝酒都要吃药才睡得着。更何况,陆道元又不会武功,要是他们遇上鞑靼……”
林飞撇撇嘴,“哼!你倒是会操心,他昨天对你又是威胁又是警告的,你倒好,转头就忘,生怕他在别处吃苦受罪。你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李四愣了愣,“不好,也不算坏吧?再说,以后我还有事要请他帮忙,对他好点怎么了?做人要讲良心。”
林飞冷哼一声,坐在台阶上开骂,“我看他像个没良心的野狐狸,天天就知道玩阴谋诡计,这次押粮来得这么晚,逼得你我去鞑靼抢粮,咱们死了多少兄弟,你还为他说话。”
李四回头看他,“他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怎么处处挤兑他?”
林飞见李四太偏心,站起来转身回屋,“哼!您就依着他吧,早晚要在他身上栽跟头!”
李四伸手,“哎,你小子又生什么气?”
此时亲卫来报,“王爷,不好了……”
关外有条小河,春潮秋旱,还有片地可以种粮食,生活着几十户楚国百姓。
每到冬季,大雪纷飞之际,鞑靼南下打草谷,为百姓着想,屠老将军都会亲自去接人回城,鞑靼不敢轻易攻城,却敢来关外抢人抢粮。
屠老将军带着空车去,亲卫们挨家挨户帮忙搬家,车队刚装满,百姓提着大包小包坐在马车上,亲卫们骑着马在两旁护送,连看门的猎犬都跟在后面。
突然,两队鞑靼骑兵挥舞着大刀,从村口冲进来。
屠老将军立刻抽出两把宝锤,带头跳下马车,“全体将士跟老子杀鞑靼,年轻人都把家伙什掏出来,与小陆大人一起护送百姓回城!”
事情紧急,怕耽搁一时半刻谁都走不了,众人立刻听命行事,“是,将军!”
陆道元跳到车队最前面,接过缰绳扬起马鞭,掉方向走小路回城,“驾!!!”
鞑靼正好撞见百姓回城,心想这下连打包的功夫都省了,个个神情窃喜。
“冲啊,杀啊!”
双方骑兵交战,几个来回难分高下,战况焦灼。
屠老将军手里拿着两把宝锤,舞的虎虎生风,基本上一锤一个。
鞑靼本来想分成两队狙击,一队阻拦楚国将士,另一队追击百姓,可是有个鞑靼认出屠老将军身份,立刻如打了鸡血一般,召回半数人欲生擒屠老将军。
“这位老将军是守城的屠元帅!都回来,生擒屠元帅回大帐!冬季出兵,楚国必败!”
“小小鞑靼,也敢口出狂言?将士们冲啊,杀一个赚一个,回去老夫重重有赏!”
鞑靼本以为得了天大的好处,没想到遇见的是最精锐的楚国将士,不出半株香,鞑靼死伤过半,现在撤退又不甘心,对面可是楚国最厉害的将军,无论死伤还是生擒,都是大功一件。
关键时刻,李四带着两千楚国骑兵赶到,不消片刻鞑靼尽数伏诛,只有几个鞑靼逃的太快没留住。
“岳父!我来接您了!”
“你小子来这么快做什么,我还没杀痛快呢!”
李四血战一番,翻身下马去扶屠老将军,屠老将军没理他,将宝锤递给李四后,伸直腰板咯噔一下,表情痛苦扭曲,站在原地好半天没动静。
李四看出老人家在逞强,将宝锤递给亲卫,连忙上前去扶,却被屠老将军摇摇手拒绝。
“腰!老子的腰扭到了,等老子缓一缓,哎呦!可恶的鞑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真是气煞我也!”
“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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