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陆道元收到关于李四的消息。
原来,小皇帝设鸿门宴毒杀李四,御剑山庄的弟子暗中相助,将李四秘密送去药王谷医治。
李四本来身中奇毒命不久矣,恰好寒毒反噬以毒攻毒,只是寒毒发作太快,令李四记忆受损,心境如同十岁稚子,需要静养。
药王谷救人后,本应该立刻联系陆道元,奈何李四行为跳脱,记忆时好时坏又武艺高强,旁人不敢近身,李四趁夜色打晕守门的护卫,从此下落不明。
此时,陆道元收到药王谷送来的消息,就意味着李四找到了。
折花镇建在湖中心,四季如春,因靠近江湖门派药王谷,这里的人专做药材生意。
最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人在湖边建了几座养猪场,生活污水全部倒入湖中,人靠近湖边就能闻到一股怪味。
镇长带人去找养猪场的老板理论,却被他雇佣的打手赶了出去。
恰好,镇上来了个模样俊俏又身强力壮的屠夫,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折花镇自古以来男多女少民风彪悍,且有结契兄弟的婚俗,对模样俊俏的男人容忍度很高。
只要长得好看,追求者众多,间接吃穿不愁,那个新来的屠夫也是如此,若是美貌能统治世界,那他早已是天下共主。
天一亮,猪场外的猪肉铺前,围满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只为见一见那位新来的俏屠夫。
不知道谁喊了句“铁柱哥”,人群开始涌动,娇喝怒骂同时响起。
“让我先,让我先!铁柱哥,你看看我,是我先来的,是我先来的!我要三斤排骨,今晚做相思入骨汤,专门做给有情郎~”
“铁柱哥……你别推我,滚一边儿去!铁柱哥,我要十斤猪肉~”
“才十斤,也好意思开口要?我要二十斤猪肉!”
“那我要三十斤!”
“那我要四十斤!”
“我要半扇!”
“我要整只!”
“老板~你看看他……”
肥头大耳的猪场王老板,用双手颠了颠肚子上的肥肉,用戴满金戒指的手掌往前一挥,娇俏的公子哥儿们立刻捂着鼻子躲开。
王老板哈哈大笑,两颗大金牙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别着急,别着急,铁柱哥马上来,猪肉管够!”
“咦……铁柱哥,是铁柱哥来了!铁柱哥,人家想你死你啦!”
“铁柱哥,我爱你,我要给你生一窝小铁柱!讨厌~”
“铁柱,铁柱,我心爱的小郎君~”
鲜花、手绢、荷包不要命地往那俏屠夫的身上砸去,有人甚至喊起了口号。
娇滴滴的公子哥们,扔东西的时候如狼似虎,扔完东西后,又拿着手绢羞答答的遮住半张脸,见那俏屠夫眼神不闪躲,而是拿着花朵大方一笑,都忍不住纷纷向后倒去,直呼“我要死了”。
那俏屠夫虎背蛇腰,一身腱子肉,赤着上身疤痕无数,八块腹肌沟壑分明,偏偏又是薄腰,看起来腰细劲大,皮肤是成熟的麦子颜色,在太阳底下一晒,就泛着红润的光泽。
更绝的是,身材像辣椒,脸又像玫瑰,娇艳带刺,有种野蛮生长的孤傲,偏偏笑起来又明媚动人,令人想要靠近,采撷。
真真是,玫瑰娇艳胜无数,最是朗君显风流。
那俏屠夫气质上佳,像个落难的贵公子,荒山野岭养不出这样的精细人,反正就不像是个普通屠夫。
事实也正是如此。
李四觉得自己应该是悍匪从良,不然怎么解释这浑身的刀疤?
他一觉醒来,不知何年何月,也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只有一堆穿着白衣的大夫,围着自己高兴跳舞,其中看起来最正经的那个大夫,叫他李四先生。
“……”
这可不兴叫啊!
李四脱了衣服,见这浑身刀疤,看起来可不像是文邹邹的教书先生,像是个混江湖的流氓地痞。
很快,他发现自己身怀绝技力大无穷,更加肯定这个危险的猜测,再加上这药王谷里的人前言不搭后语,没一个能说出他的来处。
一个大夫说他是江南的,另一个大夫说他是塞北的,还有个说他是京都的,每一个大夫的说词都不同。
更奇怪的是,他们态度恭敬又有些惧怕,知道他失忆后,只一个劲哄他吃药,药方换了千百回,都是一样的苦。
就算苦药当饭吃,也没让李四想起来自己是谁,李四觉得命太苦,就找个机会跑路。
药王谷拔根破草都能卖出天价,他在那里白吃白喝那么久,也没见人跟他讨债,他很害怕。
李四跑出来以后风餐露宿,好在没几天就遇见热心肠的杀猪匠王老板。
王老板见李四模样俊俏气质出众,以为他家道中落流浪到此,便将他接回家好生招待,李四收拾一番,王老板顿时惊为天人。
“好兄弟,你生的这副神仙模样,哪怕做个杀猪匠,都能成为楚国首富!敢问兄弟贵姓?”
“我……我叫李铁柱。”
李四随便说了个名字,虽然李四这个名字听起来也像个假名,但他不想让药王谷的人找到自己,只好换个名字重新开始。
凭着李四这张俊俏脸蛋,王老板连开三家养猪场,彻底垄断折花镇的猪肉生意。
折花镇的人爱美如痴,这里的人样貌平平无奇,猛得见到李四这样的极品,个个如同患了魔怔一般,拿着银子天天来买猪肉,只为见李四一面。
“铁柱哥,铁柱哥!!!”
在众人的呼喝声中,李四挥起杀猪刀,不出半个时辰,几十头猪销售一空,李四带着分红挥手告辞。
“猪肉怎么怎么快就卖光了,铁柱哥你明天还来吗?”
“一定一定,我们明天见!”
李四笑着挥手,转角换了衣裳抄小路回家,他太受欢迎,不敢住在镇上,王老板在无人的山坡上,给他建了座小木屋,吃用都专门派人送来,李四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今天却出了意外。
李四回家锁门,转身去厨房打开水缸,用半边葫芦舀水解渴,本想喝完水就去烧火煮饭,没想到院子外有人在敲门。
“李家郎君可在?”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清亮如同泉水一般,这声音有些熟悉,不知道在哪里听过。
李四过去开门,“谁啊?”
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外面站着位白衣郎君,头上带着幕篱,半透明的白纱遮住上半身,凑近了也看不清脸,只隐隐约约看清五官的轮廓,是位难得的妙人。
他施施然站在那里,见李四出来微微点头示意,举止言谈端正优雅,像是名门望族的贵公子。
他身旁站着位长相憨厚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宝剑,模样瞧着像侍卫。
李四略微皱眉,不知他的来意,“你是哪个?我不认识你。”
陆道元嘴角含笑,揭开面前的白纱,眼睛直直朝着李四望去,“郎君离家多日,妾久等未归,便派人寻找,连着找了大半年,才找到郎君门前。
郎君见了妾不见欢喜,反倒要问妾是谁?莫不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早已将妾忘之脑后?
且让妾去里面搜罗一番,瞧瞧那小贱人什么品貌,将郎君迷得七荤八素,竟勾得郎君记不得妾是谁了。”
陆道元说完就往里面走,李四连忙伸手去拦,却被安全一肩膀挤开。
“郎君在外面日子久了,心也变野了,若心中无愧又何必阻拦?”
“嗬,你们……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李四连忙追进去,却见陆道元真去屋子里搜寻,又是掀被子又是翻柜子,没见李四藏人,这才气消了,命安全拿了把椅子过来,他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将头上的幕篱撤下。
陆道元温润如玉,气质清冷,眉宇间还有股子仙气。
李四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心虚起来,双腿不听使唤一般,走到陆道元面前听训。
陆道元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李四后,缓缓开口,“结契两三年,你我本琴瑟和鸣人人艳羡,却不曾想郎君厌倦暗生不告而别,妾本以为郎君在外面花天酒地好不快活,原来是在荒山野岭求仙问道来了。”
李四不敢说话,将背挺得笔直,这该死的本能,令人无法抗拒。
陆道元接着道:“郎君风流倜傥,若是想换换口味,直接告诉妾便是,无论是丫头还是小子,都会挑齐整的送到郎君面前,何故不辞而别,让妾心优郁结。”
李四缩了缩脖子,不敢接话。
陆道元又道:“如今家里出事,有宵小觊觎家产,郎君又漂泊在外,正是内忧外患之际。郎君哪怕对妾心生不满,也万万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家出走,让妾分身乏术。
好在花了银子四次寻找,终于找到郎君下落,郎君却翻脸无情,假装认不得妾身!”
李四在脑海里四处翻找,可脑袋空空如也,实在是想不起以前的事,又见陆道元言之凿凿,煞有其事的生气模样,李四瞬间信了九成,只他还未恢复记忆,心中还有些许犹豫。
“你别生气,我记忆受损不知真假,一觉醒来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更何况旁人?非我假装欺瞒,而是真不记得你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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