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两天的报纸你也没看吧?”
缇娅娜拉暗自得意地说,她和冥王的绯闻可都上了头条呢!
“报纸?那是男人们才看的东西!”
她不屑地说道,又恍然记起什么令她震惊的事似的,
“啊,冥王是不是叫黑帝斯?”
“对呀。”
“他就是《神史》里记载的那个凶残狡诈手段狠辣、令泰坦闻风丧胆的大皇子黑帝斯!?怎么跟书上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还以为会是个很恐怖的人呢!”
什么和什么?
黑帝斯他明明是天底下最光辉圣洁、温和优雅的神祇了好嘛!
这么想着,记忆深处却蓦然回放出他慵懒含笑的声音,感觉非常陌生:
——我原来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强,夜里时常睡不安稳。直到那次,我一天屠尽十万泰坦,把天边晚霞都染得格外艳丽。说来也怪,那之后我的睡眠好多了。
那么温柔的声音,却透射着锋刃般的暗芒。
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
“冥王大人您好,我是丰收女神的女儿,贝瑟芬尼。”
金发美女柔雅礼貌地问候。
那娇娇软软的声线将缇娅娜拉从走神中拉回来,这还是山洞里那个她的声音么?一时还真不适应。
贝瑟芬妮举止得体地对黑帝斯伸出右手。
缇娅娜拉以为黑帝斯会握手致意,可他却执起贝瑟芬尼的手,姿态高雅地放到唇边,隔着空气吻了下:
“幸会。”
贝瑟芬尼微微一惊,偷抬眼看他,两坨红霞飞上脸庞。
好吧,她得承认,贝瑟芬妮长得确实美丽绝伦,这个画面也确实很养眼,两个金光闪闪的人。
她的眉毛刚拧起来,带着淡香的拇指就按了下来,舒抚开她皱起的眉头。
一恍神,人已被他拉了过去,俯下身搂着她的肩膀,柔声责备:
“又乱跑。”
他旁若无人地吻了下她的眉心,让她有点羞窘,也让贝瑟芬尼投来两道恼怒的眼色。
平时有外人的场合,他很少会做出亲密的举动。
是故意的吗?
不过她还挺受用的。
……
贝瑟芬尼表现出恰到好处的虚弱,冥王也很有风度的邀请她到行宫稍事休息,共进晚餐。
交待完苏艾后,冥王就带着地狱犬跟她们分道扬镳了。
他本来在视察大地裂缝,但苏艾通报说媞娅娜拉走失了,他便又折回来寻她。
其实她还蛮好奇,他是怎么准确找到她的。
他总是能找到她。
……
路上马车里,贝瑟芬尼问她:
“你跟他是那种关系?”
“嗯……算吧。”如果她没有中途昏过去的话。
“在山洞里真该杀了你。”
她阴晴不定地说着,媞娅娜拉下意识瞥向窗外,设想跳窗而逃的可能性。
“也罢,没你兴许我还遇不上他。现在的贵族谁家里不豢养几个精灵玩,计较这些显得我没涵养。”
媞娅娜拉立马不爽反驳:
“我们才不是玩,黑帝斯也和你说的那些天界贵族不一样。”
她又娇笑起来,话说得很犀利:
“真好笑,两千年后你人老珠黄,他俊美如昔,想玩也没得玩了。相传我父神曾经疯狂地爱上过一个精灵,甚至还要娶为正室,结果婚礼当天新娘落跑了,再没回来过。想来那精灵倒也是个聪明人,选择消失不见,总比在爱人面前日渐衰老好,至少能留个好念想。”
媞娅娜拉第一反应是回想到了宁芙琉刻和冥王在水晶棺前最后的道别,第二反应却是——
“等等,你说的父神…该不会是宙斯吧!?”
“大胆!神王名讳也是你一介精灵可以直呼的么?”
她没顾得上理会贝瑟芬妮的斥责,缇娅娜拉的脑子正懵着,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山洞里的那个渣男原来是宙斯,如果上次假面舞会上的红袍腹肌男也是宙斯的话,加起来她竟然已经从他眼皮子底下擦肩而过两次了,真是好险呀!
贝瑟芬妮见她没说话,还以为把她吓傻了,笑了笑继续说:
“就比方说你吧,他可以是你的全部,而你注定只能成为他漫长永生中的一个过客。”
“我不在乎。”
不能天长地久,曾经拥有也是好的。
她不禁把冥王提到浮焰花时说过的话大致照搬过来,
“你不觉得生命的浓度比长度更有意义吗?就像冥界的浮焰花,无需开满四个季节,只短短几天的绚烂,就足以让整个山脉记住它的名字。”
贝瑟芬尼不由高看了她一眼,冷笑了声:
“看不出你这小丫头还有这种境界,不过这样似乎更有趣了。”
等着瞧吧,贝瑟芬妮心想,她迟早要把冥王搞到手,收录进她的《一百零八种爱》。
……
颠簸在外,苏艾准备的晚餐依然不失水准。
只有她们两个在用餐,冥王一直没回来,这让贝瑟芬妮相当失望。
席间,聊到那本还在撰写中的《一百零八种爱》,贝瑟芬妮来了兴致,提及神使赫尔墨斯、战神阿瑞斯、太阳神阿波罗和火神赫准斯托斯都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连神王宙斯也抵挡不住她的魅力,不过她并不把他们放在心上,更好的男人总会出现在下一个路口。
接着她再度感叹,说冥王简直就是从她梦中走出来的妙人,仅是同他寒暄几句,便令她感到魂不守舍,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她觉得自己是真的爱上他了。
媞娅娜拉一边叉着鸡蛋柠檬沙司,一边琢磨着她说的是真话还是虚言。
这时贝瑟芬妮忽然压低声音,语意暧昧地笑着问她:
“他那方面很强吧,我看得出来。”
呃,才见一面,她从哪看出来的?
莫非经验老道的人眼中看到的世界和她看到的大不一样?
她眼中的黑帝斯看上去总是很清心寡欲的样子,虽然也知道他私底下又是那样……想到这,她手中的叉子停顿住,面颊不由得微微发热。
见她脸红失神的样子,贝瑟芬妮感到一阵嫉恼:
“瞧你那小细腰杆,一阵风都能吹折了,小心死在他床上。”
类似的话貌似达纳也说过,看来大家都很担心她会死在他床上……她只不过是昏厥过几次而已,真是小瞧人!
“才不是,其实他……”
她想说其实他年纪大了,**很淡,同床共寝他都没抱她。
突然,刚喝下一勺香草椰菜汤的贝瑟芬尼失态地捂住嘴站起来,急问盥洗室在哪,她带她过去,贝瑟芬妮抱着水池呕吐了一会,脸色煞白,有些茫然无助。
“你没事吧?”
“我可能真的怀孕了!怎么办,我从没怀孕过……”
“啊,神都不避孕的么?”
“那是有代价的禁术,我不太会,哎,一定是父神的种!”
这时,外边传来一些苏艾低声说话和开门关门的声音。
冥王回来了。
等她们从盥洗室出来,苏艾说陛下先去沐浴更衣了。
贝瑟芬尼因为发现意外怀孕的事,非常心神不宁,等不到冥王就匆匆告辞了。
媞娅娜拉闲着没事作,就帮脏兮兮的三头犬洗澡,它开始很不配合的甩得她一身水,后来也是疲累了,便任她拾掇,直到她要给它的第三个头也梳上小辫的时候,它才忿忿低吼了声,用大尾巴轻扫开她走掉了。
……
明亮的灯盏下,冥王批阅着案头上堆积如山的公文,一丝不苟的专注神情看上去非常迷人,苏艾在身后为他梳理着潮湿的长发。
“吃晚饭了么?”她问。
他抬眸对她微笑;
“还没。”
“有这么忙吗?人家贝瑟芬妮一直在等你回来,结果还是没见着你。”
“她是你的客人,何必等我。”
“怎么是我的客人?明明是你邀请的人家,殷勤得很咧!”
“我殷勤?”
“对啊,她要跟你握手,你还非拉着人家的手亲。”
“那是吻手礼,宝贝。握手是男人之间的礼仪,不适用娇柔的女性。”
原来冥王陛下还是个大男子主义呢。
感觉说不过他,她转移话题;
“快去吃晚饭!”
“一会就去,忙完手头这点。”
印象中他中午就没吃什么,现在都晚上十点了,还不饿么,真是十足的工作狂。
“我在这等你忙完。”
“我没准点,你去睡吧。”
她固执地坚持:
“我不困,我要看你吃过饭才肯去睡。”
他笑了起来,目光温暖:
“过来,让我抱抱。”
他像抱洋娃娃那样把她抱到腿上……他好香啊,周身还带着沐浴过后的氤氲水气,像雨后的蓝色鸢尾花。
她正要多闻闻,听见他唤她的名字:
“缇娅娜拉。”
“嗯?”
“你吃醋时也很可爱。”
说着勾过她的下巴就吻了下来,可苏艾就站在旁边,她低头羞避开,又被他扳回:
“不必介意苏艾,当他是空气便好。”
接吻的时候,她自眼角瞥了眼苏艾,他仍在静静地为冥王梳理长发,眉目低垂,毫无窥探。
他总是默默为他打理好一切琐碎事务。
苏艾的存在的确如空气般,让人舒适到感觉不到存在,但某天一旦失去,恐怕也会像离开空气一样难以适应。
……
这晚,缇娅娜拉又做梦了。
这次不是噩梦。
她梦见自己躺在一片白色的花丛中,阳光明媚,她在很舒服地晒太阳。
有一个男子坐到她身边,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却能知道他在笑,咧着嘴笑得很灿烂。
这让她感到很安逸,踏实。
男子也躺下来。
白色的花瓣飘落到泥土里,发出柔软的叹息。
一切自然而然。
他们欢好。
流汗。
汗珠沿着古铜色的胸膛滚落而下。
熟悉的感觉仿佛相识了几百年。
他抱着她,对她说话。可她什么也听不到。
她有些着急,去抓他的头发。
看到他左耳上戴着的紫水晶耳坠,在金色的发梢间摆荡不定。
男子的脸也渐渐清晰起来——
是宙斯。
……
似乎是非常想念一个人。
即使醒来,有那么几秒,仍沉浸在梦里,难以抽离。
下意识地去抚摸自己的颈间,那里原本应该戴着另一颗紫晶吊坠,此刻却是空无一物。
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瞬间清醒。
她腾地坐起来,烦躁地揉乱长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难道属于神祈公主的记忆开始苏醒了吗?
难道她以前真的和宙斯很相爱?
可她现在爱的人是黑帝斯,怎么能做关于宙斯的春梦呢,她感到一阵羞愧。
不敢再尝试入睡,她烦躁不安地赤足在冰凉地砖上踱来踱去。
她想着喝点酒可能会感觉好一点,于是喝着喝着,神志渐渐有些模糊不清。
直到黑帝斯略带担忧的声音再三轻唤她的名字:
“缇娅娜拉?”
她才恍惚发现自己正抱着双膝蹲在他房门口,可是怎么走到这里的已经记不清了。
像一个梦游的人突然被叫醒,她惶然失焦地仰起头看他。
他弯身探手怜惜地抚上她的脸:
“又做噩梦了?”
见她发怔不语,他打横将她抱起来,往她的房间方向走。
她回过神,急攥住他的衣襟:
“别送我回去,我害怕!”
怕一闭眼又坠入梦境,如果能早点和黑帝斯结为一体或许就不会梦到宙斯了。
……
黑帝斯看着怀中人脆弱的表情,以为她又做了上次那个被折翼的噩梦。
他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转而回到他的房间,将女孩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站在床畔低头看着她。
这时苏艾出现在门口,表情有些忧虑,欲言又止:
“陛下,您……”
他不回头地淡道:
“我没事,你下去吧。”
苏艾退下,关上门前还是担忧地看了眼他的主人。
他温柔地用指腹刮刮她的脸:
“睡吧,我在这。”
她拉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我想成为你的。”
他轻轻笑了起来,目光柔和:
“你是我的。”
又是这样!
昨夜他就是用这个表情把她打发回被窝里的,难道他就不想要她?
窗外的月光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冷白的光,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夜莺的低语。
借着酒劲,她拽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把话说得更明白;
“这个身体的每一寸,都想成为你的。”
好烦呀,下一章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审[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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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梦到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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