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的书终于写完了。他把最后一页纸打印出来,轻轻放在书桌上。书的最后一句话,是他写给许无渡的:“无渡,雪落了,我在渡口等你,等一场能渡人的雪,等一个不会再离开的你。”
写完这本书,沈岸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他仿佛完成了许无渡的心愿,也完成了自己的执念。他把书装订好,放在了书店的显眼位置。
很快,这本书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很多人读完这本书后,都被沈岸和许无渡之间的爱情感动得热泪盈眶。有人在书店的留言簿上写下了自己的感受:“这是我读过最动人的爱情故事,遗憾却又美好,让人忍不住落泪。”
沈岸看着这些留言,心里充满了感慨。他知道,他和许无渡之间的故事,虽然充满了遗憾,却也有着最纯粹、最深沉的爱情。
这天早上,沈岸打开书店的门,发现外面下起了雪。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覆盖了屋顶、树梢和路面,整个世界都变得洁白无瑕,像极了当年他们相遇的那场雪。
沈岸的心里一暖,想起了许无渡在信里写的:“我在这个小镇等一场雪,一场能渡人的雪。”
他锁上书店的门,开车前往江对面的小镇——那个他们当年约定要一起去的地方。他想替许无渡,去看看那里的雪,去完成他们当年未完成的约定。
车子行驶在江边公路上,雪花打在车窗上,发出“哒哒”的声音。沈岸看着窗外的雪景,脑海里全是许无渡的身影。他想起了当年许无渡在渡口边等他的样子,想起了许无渡在雪地里笑得像阳光一样的样子,想起了许无渡在信里写的那些思念的话语。
两个小时后,车子到达了小镇。小镇的雪比老城区的更大,整个小镇都被白雪覆盖着,像一个童话世界。沈岸停好车,走进了小镇。
小镇的渡口和老城区的渡口很像,都是木质的站牌,褪色的长椅。沈岸走到长椅边坐下,看着江面上漫天飞舞的雪花。江面上雾气沉沉,偶尔有几艘渔船驶过,亮起点点灯火。
“无渡,我们到了。”沈岸轻声说,仿佛许无渡就在他身边,“你看,这里的雪很大,很美,和我们当年想象的一样。”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旧硬币——那是许无渡在医院里放在他手心的,是当年他们约定要一起买渡船票的硬币。硬币已经有些磨损,却依旧光亮。
沈岸把硬币握在手里,感受着它的温度。“无渡,当年我们约定一起坐渡船,一起看雪,一起看星空。现在,我替你做到了。”他轻声说,“只是可惜,身边没有你。”
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很快就积了一层白。沈岸没有在意,只是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看着江面上的雪景,回忆着他们之间的往事。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小女孩走到他身边,仰着小脸问:“叔叔,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沈岸低下头,看着小女孩,笑了笑:“是啊,叔叔一个人。”
“那你的朋友呢?”小女孩好奇地问,“这么美的雪景,应该和朋友一起看才好。”
沈岸的心里一酸,指了指身边的空位:“我的朋友在这里,只是你看不到他。”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风筝,对沈岸说:“叔叔,我和妈妈一起来的,妈妈在买渡船票。我们一起放风筝吧,雪天放风筝,一定很有趣。”
沈岸看着小女孩手里的风筝,想起了当年他和许无渡在渡口边放风筝的样子。许无渡的风筝线断了,他跳上渔船追了好久才追回,回来时裤脚沾满泥水,却笑得比阳光还耀眼。
“好啊。”沈岸接过风筝线,指尖触到冰凉的线轴,仿佛又握住了当年那根温热的线。
小女孩欢呼着跑向空旷的渡口,红色的身影在白雪中格外鲜亮。沈岸慢慢放线,风筝借着风势缓缓升起,越飞越高,像一只自由的鸟,翱翔在漫天飞雪里。
“叔叔,你看!风筝飞起来了!”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拍手,声音清脆。
沈岸笑着点头,目光却落在风筝远去的方向,像是穿透了风雪,看到了多年前的许无渡。那时的少年站在同样的位置,仰着头笑,围巾被风吹得飘起来,眼里盛着漫天星光。
“无渡,你看,”他轻声呢喃,“风筝飞起来了,和当年一样高。”
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眨了眨眼,泪水混着雪水滑落。他想起许无渡留在病床上的纸条——“沈岸,我渡过去了”,忽然就懂了,有些告别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形式的重逢。
小女孩的妈妈买完票回来,笑着向沈岸道谢。一家人坐上渡船,船桨划破江面的积雪,驶向对岸。沈岸站在渡口,看着渡船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直到消失在雾霭中。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旧硬币,轻轻放在长椅上,旁边压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着:“许无渡,我替你坐过渡船了。”
雪还在下,落在硬币上,落在纸条上,慢慢覆盖了痕迹,却盖不住心底的执念。沈岸转身离开渡口,脚步沉稳。他知道,许无渡的心愿已经完成,而他的守护,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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