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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星途

回到老城区时,雪已经停了。夕阳透过云层洒下来,给白雪覆盖的屋顶镀上一层金边,整个老城都变得温暖起来。

沈岸推开书店的门,风铃轻轻作响。书架上的书被阳光照亮,《沈岸无渡》静静躺在最显眼的位置,封面是他亲手设计的——渡口、飞雪、两只纠缠的风筝线,还有一行小字:“渡不尽的思念,走不完的岸。”

他走到收银台后坐下,拿起许无渡留下的笔记本,慢慢翻看。翻到某一页时,一张小小的星空贴纸掉了出来,是当年他贴在画册里的,被许无渡小心翼翼地保存了这么多年。

沈岸把贴纸贴在自己的手背上,指尖划过冰凉的纸面,像是触到了许无渡的温度。他想起许无渡说过,想当一名作家,写下他们的故事。如今,这本书已经出版,摆在书店的货架上,被越来越多的人读到。

有个常来的读者走进书店,是个大学生,手里拿着一本《沈岸无渡》,眼眶红红的:“沈老板,这本书我读了三遍,每次都哭。你们的故事太让人感动了。”

沈岸笑了笑,递给她一杯温水:“谢谢。他如果知道,也会很高兴的。”

“沈老板,”女生犹豫了一下,“书的最后说,你在等一场能渡人的雪。现在雪落了,你还在等吗?”

沈岸看向窗外,夕阳正好,天空澄澈。他抬手摸了摸手背上的星空贴纸,轻声说:“不等了。他已经渡过去了,我也要好好走下去。”

他知道,许无渡从未真正离开。他在书店的每一缕书香里,在老城区的每一阵风里,在漫天的星光里,在他写下的每一个字里。

之后的日子,沈岸依旧守着书店,闲暇时会去许无渡的旧居看看。他把那里打理得很好,窗台上的绿植生机勃勃,书架上的书整齐排列,骨灰盒旁的鲜花永远新鲜。

他会给许无渡读最新的读者留言,读他新写的随笔,读老城区的新闻。就像以前那样,絮絮叨叨地说着日常,仿佛许无渡就坐在对面,安静地听着。

有一天,沈岸在整理旧物时,发现了一个尘封的盒子,是许无渡父母留下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信件,都是许无渡在外治病时写给父母的,却因为病情加重,没能寄出去。

信里没有抱怨,没有绝望,只有对父母的思念,对沈岸的牵挂。他写道:“爸妈,我很好,医生说恢复得不错。等我好了,就回去看你们,还要和沈岸一起去小镇看雪。”他写道:“沈岸应该还在等我吧?等我回去,一定好好补偿他,再也不离开他了。”

沈岸的泪水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他终于知道,许无渡这些年有多难,却始终带着希望,从未放弃过。

他把这些信整理好,放进笔记本里,作为他们故事的补充。他想,等以后有人读到这本书,也能看到许无渡的坚强与温柔。

夜晚,沈岸关了书店的门,走在老城区的街道上。路灯亮着昏黄的光,雪后的空气清新而寒冷。他抬头看向天空,星星很亮,像许无渡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他。

他想起许无渡在信里写的:“愿你眼里有星光,心中有暖阳。”如今,他做到了。眼里的星光是许无渡,心中的暖阳也是许无渡。

沈岸加快脚步,走向许无渡的旧居。他知道,那里有他的思念,有他的牵挂,有他想要守护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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