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嘶……”
强烈的疼痛让雪莱不得不停止这种自虐行为。
他眼角挂着泪珠，因为痛苦而松开的手茫然捂上眼睛，这一刻，连窗外孤独的月色似乎都在为他叹息。
夜浓了，他睡了过去。
神父醒来时他还在睡。
季礼轻“啧”一声，一脚下去，毫不留情的将他踩醒。
系统：【哇，扰人清梦真是天打雷劈。】
季礼：【你也别睡。】
系统反手将他屏蔽，简直倒反天罡。
季礼冷笑。
突袭的痛楚让雪莱清醒，他一声惊呼坐了起来，眼角含泪的喊他：“神父。”
季礼垂眸凝视，沉默得让雪莱不安。
“神父……”雪莱紧张的抓了抓身前的衣服：“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神父冷嗤：“滚一边去。”
壁炉旁边那么大没有你能睡的地方吗？
他的脚不小心碰地板一下都能冻得灵魂升天，这孩子傻的吧？
他眼底流露出一抹不耐。
雪莱指尖蜷缩，连忙爬起来缩到门边墙角。
季礼睨着他，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
在雪莱不安的心跳声里，他缓缓挪步，最后走向了衣橱。
雪莱松了口气。
作为神官，季礼有严格的教廷作息表，几乎所有的神职人员都在按照这个表执行，当然，如果私底下没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人管你夜里去了哪里，但是，作为神官大人，他的早中晚餐是会按时送来的，如果不起床，就会有人惊讶到担心：神官大人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到时候围过来一堆人，神官大人的面子丢了是小事，教廷的威严却不容挑衅。
季礼换上新的长袍，他刚扣完最后一颗扣子，房门准时准点的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
“神官大人，向您问早，请问是否需要将早餐送进来。”
季礼将换下的衣物统一丢到地上，应道：“进来。”
接着，早餐车鱼贯而入。
同时进来的还有负责打扫的修女，她们行动迅速，擦拭拖洗，更换桌布床单，在雪莱惊讶的表情中，一刻钟内结束了所有工作。
雪莱盯着那堆被修女抱走的属于神父的衣物。
他低头，鼻尖抵在长袍上嗅了嗅，冷香几乎消失殆尽，让他觉得难过。
那种味道似乎只有神父身上才有，
他好喜欢，可是未经允许，他连神父的衣角都无法触碰。
贪婪，私欲，妄念。
像海藻一般肆意生长，密密麻麻的盘踞在雪莱心中，越缩越紧。
今天的早餐多了一杯牛乳。
季礼眯起眼，似乎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的安排。
他蹙眉，看向雪莱：“过来。”
雪莱眼前一亮，哪怕明知等着自己的可能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依旧靠了过去。
果不其然，神父大人掐起了他的下颌。
雪莱迎合着仰起脸，一副完全不知反抗的模样让季礼眸色渐深，修长的五指颤了颤。
但乖巧并不会让神父放过他。
季礼脸色更沉。
他右手抓起牛乳杯，命令：“张嘴。”
雪莱听话极了，比狗还听话。
季礼垂眸：“一滴都不许撒出来，溅到地上神父会要你舔干净的知道吗？”
雪莱的喉结滑动。
白色的牛乳被一点一点倒入口中，整个过程异常的漫长折磨，可是牛乳是甜的，又香又甜。
他虔诚的看向神父。
这是神父的赏赐，是他的荣幸。
神父甚至亲手喂到他的嘴里，这是连母亲都没有为他做过的事情。
……
中午前，兰斯洛特领着铺地毯的人来了。
与此同时，史蒂芬终于买到了自己心仪的少年。
少年如精灵般俊秀，价值三枚金币，如果这不是要送给神官大人的礼物，史蒂芬甚至愿意自己养着他。
史蒂芬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拉斐尔。”少年回答。
兰斯洛特非常放松的躺在季礼的椅子上逗弄雪莱：“喂，小老鼠，你的神父大人厉害嘛？”
雪莱不明白他在问什么，但不愿意被他拨弄头发，又不敢拒绝，只能不解的看回去，这个角度正好可以将他的脑袋从兰斯洛特的手中解救出来。
季礼从公务中掀起眼帘，对他道：“过来。”
雪莱立刻解放一般奔了过去。
季礼摸摸他的脑袋，对兰斯洛特说：“如果实在喜欢狗，你可以自己养一只，而不是一直摸别人的，这很不礼貌。”
兰斯洛特“啧啧”两声。
没有从雪莱那儿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干脆笑眯眯的去问季礼：“我亲爱的索耶尔，不要小气，我只是有点好奇，毕竟你的小狗看起来很耐操的样子，两天了还活蹦乱跳，实在稀奇。”
视线扫过不该扫的地方，他语气揶揄：“亲爱的，你不会是那方面不行吧？”
雪莱的眼睛蓦地睁大，指尖拽住了衣角。
是……是他理解的那种意思吗？
季礼嗤笑一声：“兰斯洛特，我认为最该被关心这个问题的应该是你，二十五岁的你还是处男吧？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需要我给你安排医生吗？”
视线落在不该落的地方，他冷嘲：“该不会没有那种东西吧？”
“我们一起洗过澡！”兰斯洛特破防了。
“你见过，比你大！”
季礼不以为意的垂眸，拿起下一份公文：“哦？是吗？”
平静的质疑往往比脱了裤子攀比还伤人。
兰斯洛特恼羞成怒得跑了。
但很快他又回来了，同时带来了史蒂芬和拉斐尔。
作为能带来不菲价值的货物，拉斐尔被养的不错。
想想也是，他出色的外貌是他的本钱，那些人贩子可以对他做任何事，唯独不会饿着他，让他的身上染上丑陋的伤痕。
拉斐尔知道教会是无数人向往的地方，而现在，他得到了机会。
史蒂芬有些无措，总觉得自己好像僭越了，在季礼面前紧张的揉搓着双手。
“神官大人，向您问安。”
拉斐尔紧随其后：“神官大人，小人向您问安。”
少年说完，悄悄抬起脑袋，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景仰。
他在心里嘀咕着：不要啊不要啊，神官大人可千万不要是一个油腻的死胖子呀！
然后他就看到，神官大人俊美如神。
草！
一瞬间，拉斐尔想：能服侍这位大人，是他赚到了。
季礼扫了兰斯洛特一眼，对方嘴角恶劣的坏笑立刻收敛。
兰斯洛特轻“咳”一声，冲雪莱招招手：“小老鼠，过来过来，不要打扰神父大人的好事。”
雪莱藏在袍子底下的五指攥紧，指尖几乎掐进肉中。
他看到了，这个人是来抢他的神父的！
嫉妒席卷他的大脑，让雪莱几乎窒息。
神父……神父会拒绝他吗？神父有了新的狗还会要他吗？
对方比他好看，头发也闪着光。
兰斯洛特见他直直盯着拉斐尔，长吟一声：“嗯~亲爱的，你的小老鼠好像吃醋了。”
雪莱大惊，立刻敛起眼睑，忐忑得退后一步。
“神……神父，我没有。”
他不敢，也不能，他只是一条不受神父宠爱的狗。
薄雾涌上眼眶，那双比天还蓝的眼睛里，失落被纤长的睫羽掩住。
拉斐尔有些好奇的看向他，随即不屑得翘起嘴角。
好干瘪的一棵油麦菜，真是毫无竞争力。
这样的对手，拉斐尔根本不放在眼里。
季礼嗤笑：“兰斯洛特，你好像真的很闲。”
兰斯洛特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
季礼这才对史蒂芬道：“助教你认为呢？”
这是觉得他也很闲了。
史蒂芬慌乱的附和：“神官大人，我是来给您送礼物的。”
季礼将羽毛笔搁置，推开面前的文件，他靠在椅背上，明明是仰视却让史蒂芬汗毛直立。
“笃笃——”
曲起的食指敲击红木桌面。
史蒂芬只觉得心头猛地一跳，喉间像被一只大手扼住，呼吸急促起来。
“你的礼物是指，你给我送了一个……”微凉的视线落在拉斐尔身上，季礼嗤笑：“人？奴隶？禁脔？还是……”
“新娘？”
贿赂清正廉洁的神官大人，真是该死啊。
史蒂芬突然想通这点，他猛地跪地，只听“扑通”一声，接着就是语无伦次的解释：“神官大人，他不是……他……那个，他……是我的孩子！”
对对对，是他的孩子。
史蒂芬找到了拉斐尔的来处，松了口气：“他实在是太景仰您了，我便想求您一份恩赐，让他留在这里服侍您，请您尽管使用他。”
“哦？”季礼仿佛来了兴趣，浑身的冷意散去些许。
史蒂芬推了推拉斐尔。
拉斐尔非常善解人意道：“是的神官大人，如果能留在您的身边伺候您，拉斐尔简直无法形容心中的激动之情，这是拉斐尔的荣幸，请您恩典小人。”
不恩典的话，他可能就得回去伺候斯蒂芬这个无聊的助教了。
唉，想到这里，拉斐尔非常虔诚的将双手交握于胸前：“神官大人，拉斐尔是您忠诚的信徒，请您留下我吧，我可以为您做很多事情。”
季礼不动声色的看向少年，对方确实养眼。
但被兰斯洛特摆了一道让他十分不爽快。
他微笑，笑意不达眼底，嗓音淡漠：“拉斐尔是吗？”
“是的，神官大人。”
“你可以留下，但只能以狗的身份。”
拉斐尔有些意外，当狗？是他以前当过的那种吗？
但他没有迟疑：“好的，主人。”
季礼：“……”
季礼懒得纠正他，毕竟原主是个人渣。
但雪莱……
雪莱拽紧了身上的衣物，他忍住了满腔失落，仍忍不住湿润的眼眶。
那是他的神父……
他的。
他固执的在心底重复。
你好，是小天使拉斐尔上线啦！
不是来跟攻抢受的，不是来跟攻抢受的，不是来跟攻抢受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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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神官的偏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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