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行守灵夜的宴会厅并不难找，那座名叫凯尔卓的堡垒就坐落在大史凯利杰岛最高的山上。因要祭奠死去的国王，除了这座它本身以外，四周通往堡垒的道路上也都点着燃油充足的火把，而这些光亮所照出的巨大阴影足以让所有人都对它印象深刻。
凯尔卓看起来离他们所在的旅馆很近，事实上这两者间的物理距离也确实如此。但如果杰洛特和乌尔比安想要在仪式开始前与叶奈法会合，那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凯尔卓所在的高山拥有着相当优越的军事优势，它与山脉融为一体，是座易守难攻的要塞。但这令人拍手称赞的优点同时也说明了另一件事:如果有人试图快速地到达那里，那么山峰将会让他付出相当严苛的代价。
这意味着，他们两人只能沿着环绕着岛屿的道路缓慢地向上前行。乌尔比安当然可以再带杰洛特一程，但猎魔人身上的这身衣服可经不起多少折腾，他很确定它会在这样的旅程中至少报废一半。
杰洛特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好像有着自己的办法。
猎魔人对着乌尔比安打了几个手势，接着就一头扎进没有光亮的树林里去，过了几分钟，他就带着一匹矮马重新回到了旅店的门口。
“介绍一下，”杰洛特很自然地对他招了招手，“这是萝卜。”
他们出海时当然不可能考虑带上马，而哪怕带上了，它也不可能在那场海难里幸存下来。乌尔比安记得那匹名叫“萝卜”的马是棕黑色的，体型也不像面前这一匹这样矮小……当然，蹄子附近的距毛也没有这么长。
“它只是暂时叫萝卜而已，我的每一匹马都叫这个”，在他表露出疑惑前，杰洛特无所谓地说道:“它蹄子的毛那么长，去宴会上刚刚好可以跳个踢踏舞。”
总之，在与旅店老板关于旧马鞍的事又纠缠了一会儿后，他们——主要是杰洛特——就有了合适的交通工具，终于可以动身前往在凯尔卓举行的守灵宴了。
当乌尔比安和骑上那匹矮马的杰洛特踏上堡垒门口的那条石砖路时，在驻守士兵肃声的欢迎词里，他们听见了叶奈法的声音。
她在与一位陌生的女□□谈，而对方的似乎在为守灵宴，或是什么别的事情而感到忧虑:
“……叶奈法女士，很高兴你来向先夫执意。”陌生的女人脸上挂着礼节性的微笑。
“布兰是伟大的统治者。”她这样回答对方，说出的倒是一样的客套话。
“而他需要一位合格的继承人。”女术士面前的贵妇人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她的回应而变化，“史凯利杰群岛的问题大多来自于它非世袭的统治制度。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国王，然后摧毁前一任国王留下的规矩。”
叶奈法对他们的政治根本不感兴趣，她一直担心着希里的事，如果不是面前人的身份，她甚至连表面上的客套都懒得表示。毕竟她也只是想要个可以倾诉的人而已，而她叶奈法身份不俗，乍一看还和群岛的情况完全无关，简直是倒苦水的最佳人选。
她实在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哪怕这份烦躁依旧隐藏的很好，这情绪的浓度也能够被熟悉她的，或敏感些的人捕捉到。
杰洛特早在道路的尽头就下了马，因为没有缰绳，所以他也随便那些佣人们会把它带到哪里去。
他和乌尔比安朝着叶奈法走过来的时机刚刚正好，足以把这个正在走向某个极端的话题终止住。他们特意放重了脚步，所以那个陌生的女性也听到了不止一双靴子朝她们靠近的声音。
“帮我们引见一下如何?”在这样的社交场合里，杰洛特当然是第一个开口的。
叶奈法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她优雅地小幅度抬手，没有扯乱自己只裹着半肩的衣裙和同高度的领口:“这是我的朋友杰洛特，乌尔比安。而这位是碧儿娜，先王布兰的遗孀。”
如果她才是布兰的遗孀，那港口葬礼时的那位少女的身份和行为就突然耐人寻味了起来。
不过，在叶奈法的话语下，这位晋升为“皇太后”的女人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礼貌而不失尊贵地开口道别，接着就转身走进了要塞里，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碧儿娜一离开，叶奈法修的精巧的眉都放松了几分，她上下打量了杰洛特一番，惊奇中却带了些了然:“我猜这不是你的品味，杰洛特。”
“你猜对了。”猎魔人哼哼了两声，“那我的品味又该是什么样?”
“…我不想让大家扫兴。”她又看看一旁的乌尔比安，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上了许多:“但你的品味毫无疑问的糟糕。”
在这一句直白的话语后，她最终以一个满意的笑容作为会合的结尾，“女人身边的男伴算是配件，应该要上女伴看起来更出色才是。多亏了这位朋友的帮助，你今天总算是合格了。”
“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克拉茨?”乌尔比安以一个矜持的点头回应这句赞美，这被敲着手指的杰洛特看的一清二楚，他不耐地发问，以打断这个对他来说十分冒犯的话题:“我可不觉得喝醉的家伙们会讲出什么清晰而靠谱的东西。”
“嗯哼，不错的主意。”叶奈法见好就收，不过对于克拉茨，她有些话需要补充:“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不过我们跟他碰面的时候最好都保持清醒。”
乌尔比安不喝酒，而杰洛特发出一声很响的哼声，表示他今天晚上一杯酒都不会喝。
本来想想看剧情没剩多少的，但是突然想起来之前埋的伏笔还没收。
要写的篇幅可能还会比我想的长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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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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