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堡垒的大门进去就是凯尔卓的中庭，可能是顾及到守灵夜的原因，这里并没有点亮太多的蜡烛，连悬挂在三人头顶上的吊灯也都熄灭着。
墙上的火把所发出的光亮相当有限，在这偌大的空间里也仅仅只能照的出它附近石砖的痕迹。但幸好，叶奈法知道前往宴会厅的路，他们不用在这过于昏暗的地方里停留太久。
沿着有些裂纹的台阶向上走，接着从走廊往左拐，就是一道下行的拱廊，它的尽头就是守灵宴举行的地方。
拱廊有些低矮，他们不得不放慢了脚步，踩着阶梯一级一级地往下走。
宴会厅以众多柱子支撑，它们上面没什么花纹，只是单纯由一块块形状相近的石砖垒起来组成的，堡垒的主人也没什么装饰它们的想法，只是在石柱的四周依次悬挂了些圆盾，并在防具的上方嵌进金属棒，挂上燃烧的火盆来作照明。
哪怕是国王的守灵宴，史凯利杰也办的并不招摇。所有的客人都分散着在一张张小桌旁，坐着长条形的矮木凳上，看起来倒是和那些普通的酒馆没什么区别，只是这里的空间要更大些。
“叶奈法女士，还有先生们。”叶奈法一现身，就有一位立在门边的侍从迎了上来，他声音沙哑，面容粗犷，但行礼的动作却相当标准。
乌尔比安在这种社交场合里一般不主动出面，杰洛特也没有想主动参与这场政治宴会的意思，所以开口的还是叶奈法。
“你好，亚恩华德。这位是利维亚的杰洛特，而这位是乌尔比安。”
在听到乌尔比安没有称呼修饰的名字时，侍者的眉毛跳了一下，但他依旧再次弯腰来向他们执意:“很荣幸见到你们。”
杰洛特自认为这类名声并不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但他还是上前半步，朝着亚恩华德颔首。
“我们也很高兴认识你。”杰洛特不冷不热地回应他:“这场守灵宴来的人可真不少。”
亚恩华德的注意力一下就转到了这句话上去。对于到场宾客们的来意，他倒是直言不讳:“大家都是来和国王道别的，顺便看看有哪些人想要争夺王位。”
史凯利杰的风俗。猎魔人暗自嘀咕了两句，倒是没有别的问题了。
克拉茨·克莱特给他们在主桌留了位置，当然，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们被安排在了他女儿凯瑞斯的旁边。
“是我要求的。”当猎魔人对此发表疑问的时候，一个红发束起，穿着同色的外衣的女人从桌子旁站起身来，看起来她就是凯瑞斯:“因为我想要见见恶名昭彰的狩魔猎人杰洛特。”
这张桌子旁边坐了不少人，只有一边的凳子是空着的，而那里当然不可能坐下三个人。当杰洛特在与凯瑞斯互相客套的时候，一个裹着皮草的男人往凳子的另一端挪了挪，在留出些许空位后，他朝着乌尔比安点点头，接着把啤酒往喉咙里灌。
杰洛特率先落座，他坐在那个被介绍为“欧垂格·辛达”的男人身边，把空着的长凳留给乌尔比安和叶奈法。
乌尔比安想了想，选择坐在了离杰洛特较远的一侧，让叶奈法坐在他们中间的那个空位上。乌发的女术士倒是有些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但看了一眼杰洛特后，她还是捋了捋长发，很自然地坐下了。
除了他们三个，这一桌的客人都是各位领主的孩子们。如果所有人都是奔着国王的位置来的，那么这个地方的气氛将会变得非常险恶。
但幸好，除了些许言语上的交锋，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还不错。
……除了凯瑞斯一直在被作为针对的对象之外。
他们甚至邀请着猎魔人一起比赛，并试图拉着乌尔比安喝酒，哪怕他在这场宴会里依旧一言不发。
叶奈法先前在码头上的结论一点不假，“一堆醉汉、自我吹嘘、无可避免的争执”，但他们这次过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喝酒和听别人吹牛的。如果克拉茨不能来找他们，那他们也可以去找他。
但在他们走出宴会厅之前，两个中年男人挡在了侧门的位置，正喋喋不休地争吵着。
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叶奈法只能先行向他们打招呼，把和亚恩华德说过的话语再重复一遍，并告诉杰洛特和乌尔比安，他们面前的两人分别是“印达尔斯费尔岛的领主”多纳·辛达，和“疯子领主”卢戈。
乌尔比安在穿越宴会厅的时候听到不少人提起后者的名字，他移平了他人领地内的村庄，用煤灰遮住印记后再实施抢劫……一个偌大的宴会厅，居然没有人说出一件与他名字相关的好事。
多纳·辛达发胡子修剪的很整齐，有两撮留的特别长。他的态度还不错，但卢戈却又是另一个极端。
这个被称呼为“疯子”的光头领主相当不受待见，但他所说出的话却能让人意识到这个有些贬义的称呼完全是他应得的。
“你敢再叫我混蛋，我就砍下你的头插在竿子上，然后在脖子洞上撒泡尿。”卢戈的狠话还没有放完，他根本不顾忌任何场合，只是一味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他的话彻底激怒了多纳·辛达，但这俩人如果在门口打起来，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讨不了好，他们还得去找克拉茨把他的事情处理掉，没什么时间可以浪费在等别人打架上。
叶奈法试图劝架，或者让他们考虑一下换个场地。但卢戈依旧我行我素，他今天就是要在布兰王的守灵宴上打架，谁也阻止不了他:
“这女人真啰嗦。回去搅你的大锅吧，女巫!乖乖煮你的药汤，和你的怪胎小白脸男人们鬼混去，搞不清楚情况就别乱说话!”
这话实在是过于冒犯，叶奈法的表情一下就冷了不少，她的眉头下压了一瞬，嘴唇也紧紧地抿了起来。
这对他们三人都是一种侮辱。杰洛特按着乌尔比安的肩膀走上前，神情不善地活动起手腕。
卢戈梗着脖子，抬起下巴对上猎魔人俯视的眼神，对里面含着的的轻蔑怒火中烧。
普通人和猎魔人之间隔着明显的横沟，他与杰洛特揍过的混蛋们一个待遇，只是要更耐揍一些，但当被杰洛特结结实实打在脸上的一拳揍倒在地时，他依旧在嘴硬。
卢戈认为，猎魔人仗着变异后的身体素质与他战斗，完完全全是在仗势欺人。他认为乌尔比安是个外表光鲜的小白脸，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因此要求公平公正地再来一场。
哪怕经历了那么多事，杰洛特也很少见到像卢戈这样想挨第二顿打的人。
他转头看看面上不显，但却有些发愣的乌尔比安，在得到对方缓慢的点头后摊了摊手，靠在门旁的石柱上看起了热闹。
于是疯子卢戈的右脸也肿起来一块，与他刚刚被揍过的左脸相对称，看起来像一只被蜜蜂蛰过的落水狗。
他今天已经受够了揍了，当卢戈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时，还是觉得视野里一片漆黑，脑袋里嗡嗡响:“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请原谅我!我承认，女术士是相当重要，并且不可缺少的!”
杰洛特在他道歉时看向乌尔比安，但他的朋友却在专心整理自己从发饰里溜出的碎发，一个眼神也没有投过来。
在他莫名其妙的情绪里，得到了道歉的叶奈法随意地挥了挥手，表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她并不会对此多做追究，卢戈才红着鼻子连连点头。
他被打服后的态度可比刚刚顺眼多了。他甚至要求和面前的勇士们握手，敬上一杯酒。当然，被接受的只有握手。不过他们之后也可以和他联系，史凯利杰对于强者总是很尊重的。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通过这扇门，远离嘈杂的宴会厅了。
但说出要寻找克拉茨的叶奈法却转过身来，向他们说起另一件事。
“我们需要去尔米亚的实验室。”出乎他们的意料，她如此开口道。
在杰洛特发表疑问之前，她率先解释起他们前往那里的来意:“我们需要找到被放在那里的衔尾蛇面具，之后我们就会用到它的。”
“唔……”在猎魔人迷茫的时候，乌尔比安沉吟了片刻，突兀地问道:“是和那场疑似希里雅造成的事故有关吗？”
叶奈法略带惊奇地看向了他，脑后的黑发因为她回头的动作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线，“你非常敏锐。”她这样称赞道。
校园网我打死你……码这章的时候打三个字被吞五个字我真的受不了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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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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