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忘了!”季玲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懊恼,“昨天话说到一半被打断了,我还以为已经通知你了——最近上层在招募勘探队员,你是我们院的指标!”
姜寻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电话里传来季玲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姜医生,麻烦你快来医院一趟,8点就要出发了”她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紧迫感。
姜寻沉默了几秒,指腹抵着眉心轻轻揉了揉,仿佛这样能缓解突如其来的眩晕感。随后,他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身上套,声音低沉而克制:“嗯,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后,房间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姜寻的动作很快,但思绪却像是被搅乱的湖水,无数念头翻涌而上——勘探队?外勤?为什么是他?他甚至来不及细想,只能机械地抓起钥匙、证件,冲出家门。
医院的外勤证明很快拿到手,姜寻甚至没来得及和同事多说一句话,转身就奔向军用电车站。站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穿着勘探队的制服,神色各异,有的兴奋,有的凝重。
姜寻三步并作两步冲上电车,车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7:55。
“呼……”他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车厢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就在姜寻在四处打量时,在不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任怀言。
“你好,可以换一下座位吗?”任怀言抬眼看了一下对面传来的声音,姜寻正微笑着看着对方,对方很快就同意了,姜寻连声说谢谢,将自己的坐位号给对方后,坐到了任怀言的对面。
姜寻转头看向任怀言,任怀言他正静静的看向自己,姜寻看见了任怀言那双眼睛,他的眼睛很有神,任怀言看到姜寻看向自己,嘴角微微扬起,他的眼神温柔似水,过了许久任怀言开口问道“姜寻,干嘛要坐在我的旁边啊?”
姜寻微微瞪了一下任怀言,据理力争地说道:“那我只认识你啊,我们互相有个照顾不好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倔强。
任怀言浅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手中的屏幕上,指尖轻轻滑动,像是在翻阅什么重要的资料。
姜寻轻咳了一声,语气平静问到“你不惊讶吗?我出现在这。”
任怀言终于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姜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在你来之前,我就知道了。”任怀言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我还知道,你是我的队员。”
姜寻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疑惑地歪了歪头:“什么意思?”任怀言笑着说“我是勘探队队长啊。”
“噢队长~你知不知道我们要去哪?”
“白玛台。”
"白玛台啊..."姜寻低声重复着,目光落在窗外掠过城镇,调整了下坐姿,外套摩擦发出窸窣声:"怎么,想起什么了?"
"去年冬天白玛台的孩子来过医院体验。姜寻的视线追随着远处起伏的楼层,“那些孩子排着队等体检,像一垄垄刚栽的秧苗,很可爱。”
任怀言轻笑了一下,车厢猛地颠簸了一下,任怀言伸手扶住姜寻的肩膀。
火车窗外流下了许多雨滴,泛着珍珠色的反光,任怀言叹了一口气,感慨的说道"这是第十八年了。"
姜寻突然说"第一批被送去的孩子,现在该有二十多了,听说后来都在周边城镇安了家。"任怀言沉下眼,思考着什么。
姜寻也想起他当时正弯腰给一个瘦小的男孩听诊,男孩的锁骨凸得像要刺破皮肤,当针管扎进皮肤时 ,却一声不吭,他们那么是小啊。
姜寻的双腿紧裹着外套,寒意仍从缝隙中渗入。车厢内的空调嗡嗡作响,窗外夜色如墨,偶尔闪过几盏孤灯,像被遗弃的萤火。任怀言递来一杯热水,温热触感让姜寻指尖一暖。
“谢谢。”姜寻哑着嗓子应道,却没拧开瓶盖,只是用掌心摩挲着瓶身,仿佛汲取那一点热意能压下寒意。
车窗映出自己模糊的倒影——头发蓬乱,眼下泛青,像一张被揉皱又勉强展平的纸。任怀言打了个哈欠,“还早,再睡会儿吧。”任怀言缩进衣服里,像只冬眠的熊。
姜寻望向窗外渐灰的天色,地平线泛起鱼肚白,却迟迟不见朝阳。手机屏幕的蓝光刺得眼睛发酸——06:00,距离目的地还有五个小时。“到了还得转车……”任怀言含混地补充,翻了个身“抓紧时间休息休息。”
姜寻终于抬手喝了一口水,热水滑过喉咙,身体暖了许多。远处山峦的轮廓逐渐清晰,像钝刀割开的毛边。
车厢里此起彼伏的鼾声中,姜寻把外套拉链拉到下巴,闭上了眼。
下车时所有的队伍都站成一排,任怀言缓缓从队伍中向前走去,姜寻大概看了一下一队有二十几人,任怀言到达队伍最前端后,开始点名汇报。
别的几队分别去了不同的地方,姜寻这队也集合,一起去了白玛台。
车门缓缓打开,勘探队员们依次下车,整齐地站成一排。任怀言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脚步声在寂静的站台上格外清晰。姜寻粗略扫了一眼,一队大约二十多人,每个人都穿着统一的勘探制服,神情严肃而专注。
任怀言站定后,翻开手中的名册,声音沉稳而有力:“开始点名汇报。”队员们迅速应答,声音短促有力,像是早已习惯这样的流程。
其他几支队伍已经各自散开,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
姜寻所在的队伍也迅速集结完毕,在任怀言的带领下,朝着白玛台的方向走去。
白玛台的入口处,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他皮肤黝黑,眼角带着笑纹,身上穿着略显陈旧的巡检制服,但整个人精神矍铄。
“你们是新来的勘探队员吧?”他笑呵呵地开口,声音洪亮,“我是白玛台的巡检员,叫我老彪就行。”
任怀言微微颔首,语气礼貌而简洁:“麻烦您了。”
老彪摆摆手,爽朗地笑道:“没事没事,大家跟我来。”
一行人跟着老彪走进白玛台内部。姜寻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远比想象中复杂。
天花板上悬挂着茂盛的藤蔓植物,绿叶在机械管道的缝隙间蔓延,给冰冷的金属环境增添了一抹生机。右侧是巨大的透明舷窗,透过玻璃,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景象——远处是起伏的山脉,近处则是整齐排列的种植区,偶尔还能看到几架无人机低空掠过。
几名身着白色工作服的技术人员正在操作台前忙碌,有的在调试设备,有的在记录数据,见到勘探队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任怀言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随后开口问道:“彪叔,最近白玛台有什么异常吗?”
老彪脚步一顿,仔细思考着“保护区内的没什么,区外的丛林里最近好像老是有人一去就回不来了”老彪叹了一口气“后来也派人去找过,找到那些尸体,有的已经只剩骨架了,有的身上有密密麻麻的空洞,有些的家人想把尸体拖回来,我怕有尸体味道不会让怪物盯上保护区,也没敢让他们动。”
任怀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快速记录了几笔,随后合上本子,语气认真:“暂时不要动那些尸体是最好的,最近好几个地区都出现了异常情况,彪叔,您多留意一下。”
老彪神色也严肃了几分,拍了拍胸脯:“放心,我老彪在这儿守了这么多年肯定没有问题的。”
任怀言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扫过四周,似乎在确认什么。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中央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勘探队员们和孩子们围坐在一起,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气和孩子们的笑声。
姜寻坐在他们中间,头发散落在耳边,显得格外温柔。任怀言看着这一幕,心想:“他果然很受孩子们欢迎。”
一个小男孩突然凑到姜寻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哥哥,哥哥你是干什么的啊?”
姜寻笑了笑,故意压低声音:“我是医生哦。”
他本以为孩子们会害怕,没想到小男孩的眼睛更亮了,兴奋地喊道:“真的吗?医生哥哥!”其他孩子也一下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喊着:“我奶奶说医生最厉害了!”
孩子们的小脸红扑扑的,争先恐后地拉着姜寻的手,拽着他的衣角。
姜寻被他们的热情逗笑了,轻轻摆手:“别着急,一个一个说嘛。”
这时,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哥哥……你能帮帮我们吗?”她的声音很小,但眼神里满是期待。
孩子们簇拥着姜寻,带他来到帐篷角落的一只小羊面前。小羊的后腿有一道伤口,正可怜巴巴地蜷缩着。姜寻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原来是要我当兽医啊?”
姜寻蹲下身,仔细检查小羊的伤势,幸好只是皮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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