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口气,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绷带和消毒药水。孩子们围成一圈,屏住呼吸看着他的动作。
姜寻的动作很轻,一边给小羊消毒,一边柔声安慰:“没事的,很快就不疼了。”
小羊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乖乖地没有挣扎。
包扎好后,姜寻轻轻抱起小羊,小羊突然伸出舌头,在他的鼻尖上舔了一下。
孩子们顿时欢呼起来:“小羊亲医生哥哥啦!”姜寻也忍不住笑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他的笑容上,温暖而明亮。
任怀言推开门时,阳光正斜斜地穿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暖金色的光斑。
姜寻蹲在地上抱着小羊,孩子们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任怀言站在门边,嘴角不自觉地跟着上扬。
姜寻正低头整理药品,余光瞥见门口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猛地抬头,姜寻眨了眨眼 声音里带着一丝讶异:“你怎么在这儿?”
任怀言倚在门框上,双手插兜,笑得懒散又随意:“我来叫你啊,勘探队要搬去住宿区了。”
姜寻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东西塞进背包,嘴里含糊地应着:“噢,好。”
他站起身,快步跟上任怀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姜寻眯了眯眼,阳光洒在他的睫毛上,映出一层浅浅的金色。他低头划开平板,屏幕上显示着住宿分配名单——304-任怀言,再往下滑,304-姜寻。姜寻的手指顿住,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问道:“我们住一起啊?”任怀言侧过头看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勘探队的宿舍本来就是工人宿舍临时改的,不够那么多人的,将就将就吧。”可姜寻分明看见,任怀言的嘴角微微翘起,眼底藏着掩不住的笑意。
居民楼的外墙贴满了白色小瓷砖,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冷光。窗户和阳台都装着铁制防护栏栏杆内堆着纸箱、塑料盆、旧玩具,栏杆外则挂满了晾晒的衣物,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更引人注目的是,几乎每层楼的窗台外都摆满了盆栽,绿萝垂落,多肉饱满,甚至还有几株开着小花的植物,整栋楼被绿意包裹,生机勃勃。
姜寻拖着医疗箱,轮子在楼梯上磕磕绊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他喘着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颊因为爬楼而微微泛红,呼吸声渐渐加重。
任怀言走在前面,偶尔回头看他一眼,终于在四楼转角处停下脚步,伸手接过医疗箱:“我来吧。”姜寻下意识地攥紧拉杆,犹豫了一秒才松手:“……谢谢。”
任怀言单手拎起箱子,轻松得像是提着一袋水果,另一只手插在兜里,继续往上走。姜寻跟在他身后,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任怀言的后颈上——那里有一道细小的疤痕,被阳光照得格外清晰。到了六楼,任怀言忽然停下,姜寻差点撞上他的后背。任怀言侧过身,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那扇门:“304,到了。”姜寻点点头,伸手去接医疗箱,指尖不小心蹭到任怀言的手背,触感温热。
他迅速缩回手,耳尖微微发烫,任怀言似乎没注意到,只是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门开了。
“你们是新来的邻居吧?我是住你们隔壁的。”一道温婉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姜寻转头望去,只见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倚在门框边,眉眼柔和,身旁还站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正怯生生地抓着她的衣角。
姜寻连忙点头,露出礼貌的微笑:“您好,我叫姜寻。”
女人笑了笑,伸手递过来一瓶花露水:“我们这儿晚上蚊子特别多,你们记得别开窗户,多注意点。”
姜寻接过花露水,连声道谢。
女人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示意他打招呼,但孩子只是往她身后躲了躲,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偷偷打量着姜寻。
“这孩子怕生。”女人无奈地笑笑,“你们先收拾吧,有事可以随时敲门。”说完,她牵着孩子转身回了隔壁,轻轻带上了门。
姜寻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环顾四周——墙壁有些泛黄,角落里堆着几个没拆封的纸箱,地板上的灰尘在阳光下漂浮着,像一层薄雾。任怀言走到阳台,伸手推开窗户。
一阵微风吹进来,带着楼下盆栽植物的清香,也掀起了窗帘的一角。
姜寻走过去,站在他身旁,望着楼下的景象——晾晒的衣物在风中轻轻摆动,几个老人坐在树荫下乘凉,远处传来孩子的嬉闹声,一切看起来平静而寻常。
夜幕逐渐降临,姜寻站在窗户面前,伸手将窗户关上,心里一直回想起任怀言身上的疤痕,那些疤痕很深很深,其实看见都有些揪心。
任怀言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温热的水汽随着他推门的动作涌出,在走廊里氤氲成一片朦胧。
他用毛巾随意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上,又沿着胸膛滑下,消失在浴袍的领口处。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姜寻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单薄。
窗外的城市灯火阑珊,霓虹闪烁,却照不进他深邃的眼眸。
"很晚了,关灯睡觉吧?"任怀言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沐浴后的清爽气息。
姜寻似乎这才从思绪中抽离,微微转过头来。月光透过纱帘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映出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嗯,好。 "他轻声应道,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姜寻缓步走向床边,动作轻得几乎听不见脚步声。他掀开被子一角,躺下的动作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这夜的宁静。
任怀言关掉了最后一盏灯,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两人背对着彼此躺在双人床上,中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太远显得生疏,又不会太近让人不适。
黑暗中,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姜寻突然将自己往被窝里缩了缩,被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或许是因为被子的扯动,又或许是这细微的动静在寂静中被放大,任怀言终于忍不住开口:"怎么了?"沉默在黑暗中蔓延了几秒,姜寻终于将被子拉开了一点,却依然保持着背对的姿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两个人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其实刚才上楼的时候..."姜寻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看见你后颈的伤疤了。"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你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受伤啊。"
任怀言能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望着眼前的黑暗,语气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以前在部队训练弄的。
""疼不疼?"姜寻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他想起那道狰狞的疤痕,在任怀言后颈处蜿蜒,光是想象受伤时的场景,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疼。"任怀言回答得干脆利落,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姜寻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对这个答案将信将疑。他悄悄转过身,虽然依然看不清任怀言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对方均匀的呼吸。
“骗人。”姜寻突然翻过身,声音闷在枕头里,“那么长的疤,怎么可能不疼?”
任怀言的呼吸滞了一瞬,随即轻笑:“当时疼,现在早忘了。”
他抬手枕在脑后,天花板上仿佛映出多年前训练场的沙尘——烈日下的一次近身格斗,对手的匕首划过后颈,血混着汗渗进衣领时,那时候好像早就麻木了。
姜寻的脚悄悄蹭到他的小腿,冰得像块玉。他的手指突然触到他的后颈,指尖在伤疤边缘轻轻一碰,像羽毛扫过火苗。
任怀言浑身绷紧,听见他吸了吸鼻子:“下次不要受伤了。”月光忽然亮了些,照亮姜寻泛红的耳尖。任怀言猛地抓住他缩回的手,掌心贴住他微颤的指节:“好。”
晨光熹微,房间内仍残留着夜间的凉意。姜寻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视线尚未聚焦,先听到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远处,任怀言正将战术腰带最后一个卡扣扣紧,穿戴整齐,衣服服勾勒出任怀言挺拔的轮廓,晨光在他肩头镀了一层淡金色的边。
姜寻撑着床垫缓缓坐起,布料摩擦的沙沙声让任怀言转过头来。见姜寻仍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任怀言嘴角微扬,几步走到床边坐下。
“还没醒啊?”任怀言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姜寻猛地坐起身,差点撞上不知何时蹲在床边的任怀言。任怀言伸手轻轻拍了拍姜寻的胳膊,“再磨蹭,早饭就来不及吃了。”
姜寻没吭声,只是揉了揉眼睛,指节抵在眉心按了按,试图驱散最后一丝困意。任怀言见状,又拍了拍他的肩,力道稍重了些:“快收拾,等会儿就要出发了。”
“嗯,好。”姜寻终于应了一声,嗓音还带着刚醒的低哑。
他利落地翻身下床,抓起叠放在一旁的衣服迅速套上。任怀言已经起身,在门口等他,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刀鞘,节奏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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