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觉得这样随便把别人放到自己梦里是件可爱的事。”他回过神,深深一叹。
“有人喜欢得要把你写入一年一度的心愿中,你应该很荣幸才是。”
“这种荣幸,我一年四季都会得到,而且为数还不少。”
深皱的眉心,增强了俊美男人的说服力。
嗯,在这方面是个很没情趣的人,那些热烈的崇拜只是会让他很困惑,甚至会不知所措。
羽华默默的想,有些明白他为何总是低调了,但同时也更不解,
“历代的少主,不都是很喜欢这些民众的崇拜吗?”
这是事实,因为历届少主都以自己是明星为荣,有记录可查的就多得不得了。
说起来,现如今的原界的百姓也实在是委曲,他们只不过用了几百年来同样对待少主的方式,不,甚至比历届更为浓烈的方式,却只换来历届少主加起来都没有的冷然回应。
“我经常会看到出去工作的境师,他们会把你的名字写在符纸上,放在香囊袋里呢。”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保佑平安呀,毕竟你比历届少主都厉害,那些女生,还会比较谁写的莫贵霄这三个字最漂亮呢……”
“饶了我吧。”他叹息加重,骨关节分明的指尖捏着越来越紧蹙的眉心,“我的名字又不是观里的道符!”
“在他们眼里,可能比道符还有效吧。”
“不可能的,我不是许愿树,还是直接用道符吧!”
“……”
他是真的厌烦这些。
羽华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前面他会毫不在乎金虎照近乎于无礼的态度了。
但羽华不明白的是,为何他会如此厌烦他人的恭维喜欢。
“……有人这样热烈的喜欢你,有什么不好?他们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你……”
“即使只是看着,也是一场麻烦。”莫贵霄举出例子,“上个月,我要去视察东方的一个结境,消息被契族泄露,结果就是那个结境被周围的百姓占满,而我不得不避开,但是这样一来,我又到底是为什么要去一趟东方的?完全浪费时间。”
虽然是很自大的话语,但因为说的是事实,反而让羽华听出了一些感叹,“……历届最厉害的少主,大概也比历届少主更加辛苦吧。”
“还好,习惯了。”
“……”
如果单从字眼上来扣,还真的是很自大很自恋,只是经他说出来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丝丝这样的感觉,只有疲惫和困扰,所以无法让人厌恶,这大概也是莫贵霄的魅力之一吧。
羽华盯着莫贵霄,暗想。
“怎么又看我了?”
“没办法,长得好看啊!”她真心实意的赞叹。
细想想,哪怕他只是个普通人,单就这英俊得毫无人性的外表,也会惹来少女们的大把爱慕,何况还添上了人中之龙的少主身份以及所向披靡的能力,从这个标准人设上来说,会喜欢是正常的,不喜欢才是不正常。
“那你该拿个镜子天天看自己。”莫贵霄说的也是实话,只可惜眼前的美人境师是一盏精美的丈八台灯,从来只照别人照不到自己。
“我才没你那样自恋呢,我不过一普通人。”
“你……”
还真的是对自己的外貌毫无自觉性,仔细想想这一点不是也很奇怪吗?她不可能连自己长什么程度都不清楚吧?
准备接话,却终于发现这又是一段没什么用处的话题,莫贵霄醒悟过来一般轻轻笑起,羽华则误解了,忙问,
“和我说话很无聊吧?”
“不,正相反。”
“咦?”
看着羽华不解的眨着眼睛,他却不打算再解释,只催促,“走吧,老站着不走会冷起来的,这是水边。”
“嗯。”
既然他不想多解释什么,羽华也就不再追问。
对于这种类似于默契般的互动,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仰或者觉得这是很正常的。
.
他们顺着湖水的流向,跟着人群继续往前慢走。
一如时光的缓缓向前。
希望时光就此停住,不要再往前走了。
那时节,莫贵霄竟然有这样一瞬间的感慨。
过往和未来的一切,都不具备任何意义。
他只想要和身边的人在一起。
“……对了,你的灯,写了什么?”
走着,看着湖面上的花灯时,他想到了羽华的那盏湖灯。
“也没什么。”
“你明明写了字。”
当时,周围看她写字人来来回回的不少,莫贵霄一直警惕着周围,也就没看羽华捧着那盏灯到底写了些什么。
其实,他还挺想知道。
“真的没有什么。”
对方越发不服,“我都告诉过你的愿望了。”
“你的愿望不是什么都没写吗?”
指了指远处那盏漂得几近快要看不见的湖灯,只是因为一点雪白,所以很惹眼。
“空白也是我的愿望。”
“霄,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很孩子气?”
“你写了什么?”
“还有固执。”
“写了什么?”
眼见对方毫不妥协,羽华只得笑着投降,
“不过是希望,七界太平。”
莫贵霄在一瞬间沉默下来,半晌,都是无语的和羽华走路。
末了,走出好久了,他才吐出一句感慨,
“你这个心愿,连缔者都不敢写。”
.
‘七界太平?那是一个笑话,许个别的愿望吧。’
.
0330年,
幻界,风之国。
“愿望?”
“是啊,比方说,喜欢的东西什么的,想要达到什么程度,一般来说,王者们都会许愿希望自己的时法越来越厉害,无人能超越之类的。”
“那种程度,不需要许愿我都达到了。”
唉,眼前的男人,诚实的令人讨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总有一些是永远王者也想要达到却没有达到,哪怕,哪怕是暂时达不到的呢?”羽华望着他,眼睛闪闪发亮。
莫贵霄往后退了一步,这种灼热的眼神,若换作是别人,他扭头就走掉了。
热情什么的,实在不适合于她,且她这个人也不会有什么热情。
只是她看起来很有兴致,那自己是不是要一直跟着这种奇怪的话题说下去?
“告诉我吧,霄!”
“等等,你容我想一下,就是达不到却想要的心愿吧?”莫贵霄感觉有些招架不住,又不得不先回话。
“有没有?有没有?肯定有的吧!”
“这,应该是吧……”
“果然还是有的!”羽华双手合掌,表情有些开心:“快告诉我吧!”
“你为什么会对许愿这么感兴趣?”莫贵霄有点被打败,同时又感觉到一丝窝心的无奈。
“咦,我对许愿才不感兴趣呢!”
果然,这才像是羽华的性格啊,一个工作狂,唯一会许的愿望大概也只有再多和一些加班的机会吧。
“那你为什么问我这样奇怪的问题?”
“因为,似舒她这样说的,她说你有一个想要却达不到的心愿,所以我才好奇啊,若是别人,我才不会问了。”
“又是那个人……”
莫贵霄感觉更加没撤的抓了一下后脑勺,他伤脑筋的神情,却让羽华轻笑了出来,
“她是你的心愿吗?”
“胡说什么,怎么可能!”他轻斥,眉头蹙起,不屑是而易见,
“不过一个普通的琴师,我怎会看入眼。”
“你对琴师有偏见?”
“不是偏见,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我是永远王者,怎么跟普通人在一起?”
闻言,羽华低了一回头,
“……如果,我是普通的境师,是不是也无法跟你在一起了?”
如果不是因为迦翎王,如果她不是迦翎王的孪生子,其实也和似舒一样。
她和明澜王不会存在什么交集,甚至在初次接触之后,就再也不会有第二次的相处了。
和永远王王者的羁绊,根本不是强求能得来的。
似舒如果能真正的理解到这一点,就好了。
虽然眼下看起来,要让那个性格强烈的女人放弃明澜王,还不大可能。
“如果我是似舒的话,一开始就放弃你。”
“你试试看?’他睨过一眼,露出凶光,“你就算是普通的境师,也休想和我装作不认识。”
“……为什么?如果我只是普通的境师,只需要一世就挂了,就算这一世活得长一点,但也会越来越老,怎么可能跟永远王者在一起呢。”
“那也不准无视我!”
羽华觉得眼前的莫贵霄很不可理喻,
“你可是永远王者!”
“你以为永远王者只能寻找永生的人?”
“难道不是?”
“我不知道你到底听信了什么,但是别把那些传闻套在我的身上。”
“可是,缔者创造永远王者的目地……”
“果然还是听了那些话吧,真是……现在,我只能简单的告诉你,我们的存在,仅仅是因为普通的王者太不经用了。”他没好气,感觉这个话题越来越让他不爽了。
“你这个说法和羽飒一样哎。”
“他也这样说?”
“对哦。”
“普通王者根本无法杀伐恶灵,他们的职责只是管理自己的国家,而我们却要管理一整个世界,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仅是海界就有九十九个国家。在我眼里,那些普通王者,就跟式神没啥两样。”
“你是不想和羽飒一个说法,所以才加了这么多说明吗?”
“嗯。”
“……你还真的很讨厌羽飒啊,连想法接近都不曾有吗?”
“和他想法接近的话,会毁灭世界的。”
“霄……”
“好,知道了,不说了,干活去。”大概感觉到了她的不悦,莫贵霄冷哼一声,顺手就把披风撩卷到肩上,大跨步的离开了身边的人。
明明很珍贵的避火披风,而且也极有型,为什么他总是用起来像个很嫌碍事又不得不披上的累赘?
而他所谓的干活,必是普通王者们避之不及的杀伐恶灵,甚至,还是为了追捕火虐。
就算找不到火虐,但是因为火虐的缘故而使得大批恶灵失控发疯,仅是这件事,这也足够让他有一阵忙活的。
明澜王虽然经常去别的世界,但从来不做太久的停留,杀掉恶灵之后,往往连善后都扔给别人,直接走人。
他经常说,永远王者的职责不是拯救人,若有,也只不过是杀伐恶灵时的顺带任务。
很多人会把明澜王的这一番话,当成直男的不擅长表达反应,但是,只有羽华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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