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毓顿时头皮发麻,连后事都想好怎么办了,最好盛大点,多订几个花圈更体面。
就是有点可惜遗言没办法说出口……
片刻后,无事发生。
他没办法松口气,僵硬地跟洞里那只眼睛对视着,也不知道双方是在僵持些什么东西,谁都没把眼睛挪开。
看着看着,秦怀毓突然发现那只眼睛好像不是人眼,再仔细一看,又觉得那更像是一只鱼眼,且不会眨眼睛。
“我的珍珠,能还给我吗?”秦怀毓耳边突然响起这么一个声音,那声音贴在他耳边,说话时寒气已经吹拂到他脸上。
凉飕飕的简直想要人命。
秦怀毓默默将心里炸起的寒毛捋回去:“可以是可以,但是需要晚一些,你先等一等。”
说完,他没有再听到别的回应,于是默默从凳子上下来。
封烻正在看他,眼睛里带着些茫然。
这人站到凳子上后就呆立在那里了,一动不动的,肯定是没遇着什么好事。
但封烻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的介入会让他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不过这情况看着看着秦怀毓就自己离开凳子,似乎并无大碍。
“你这表情,是在担心我吗?”秦怀毓回头就不说人话。
封烻:“………”
你想多了!谁会担心你?
“那个洞口似乎刚好可以放下我房间里那颗珍珠。”
封烻提议:“试试?”
“珍珠我没带出来。”毕竟昨天他只是拿那珍珠当作堵猫眼的工具,用完就随手丢一边了,希望没弄丢。
秦怀毓道:“等会儿回去拿过来试试,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处理一下各自的伤口。”
别等一下什么都还没做,人先失血而亡。
秦怀毓朝他走过来,伸手将人扶起:“出去吧。”
离开的时候,那条过道并没有发生什么幺蛾子,两人安全回到餐厅,那扇门也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缓缓关闭,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两人身上的伤还痛着,昭示着刚才发生过的一切都是真的。
秦怀毓忍耐片刻:“先送你回房间,我去找船长,看看他有没有药。”
他们的房间里只要基本的生活用品,什么药物都没有,但航行在大海上,船里不能不备药,至于药在哪里,就只有船长知道了。
要想拿到药,估计还得跟船长纠缠一遍。
封烻沉默几瞬,点了点头。
他伤了脚,秦怀毓伤了肩膀,刚才在里面只是止了血,不做处理的话很容易出问题,两个伤员一块行动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多加小心。”把人送回房间,秦怀毓嘱咐道“遇到什么事保命最重要,惹不起就躲,不要总是那么莽。”
封烻这个个性在现实中容易得罪人,在这里也同样会招来祸事。
秦老师并不希望自己出去一趟回来就找不到人了。
“嗯。”封烻淡淡应了一句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
船长回到驾驶舱,看着地图重新设置航线。
“风暴”已经停下来了,但是海面依然昏暗,指南针还在疯狂旋转,东南西北找不着方向,显然这里的磁场比风暴更乱。
戴夫船长无所谓地瞄一眼那个指南针,权当它不存在,看不出丝毫慌张。
驾驶舱里还站着两个随时待命的水手,他们对船长很是畏惧,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哆嗦,生怕船长一个不高兴就拿他们出气。
这时,舱门被敲响了。
船长摆了摆手,水手只好挪过去开门。
秦怀毓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站在门口,朝他们挥挥手打招呼。
戴夫船长给他倒了杯茶端过来:“秦先生,找到我要的东西了?”
“没有。”秦怀毓回答得果断,但船长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秦先生并不在乎:“只是想来问问船长有没有药箱,我受伤了需要处理一下伤口。”
船长疑惑地望着他:“怎么受伤的?伤到了哪里?”
“肩膀。”秦怀毓波澜不惊地开始胡编乱造“刚才在甲板上摔了一跤,不小心让几条手指粗的木刺扎到,那时候太急没有留意,现在痛得快要死掉。”
船长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
片刻后,他没有判断出来:“伤在肩膀,处理起来不太方便,你先喝口茶,我让人帮你……”
“不用。”秦怀毓带着笑意拒绝,在对方不满的表情中自然地说道“我男朋友介意别人看到我的身体,所以还是我自己处理就好。”
远在舱房内检查镜子的封烻打了个喷嚏,还以为是被灰尘熏到了,并没有往自己被编排的方向上想。
船长挑眉:“男朋友?”
“是啊!”秦怀毓点啊点头“就是今天坐我旁边,一脸别人欠他八个亿那个帅哥,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船长:“………………”
戴夫船长不是很想听他跟他男朋友之间的破事,果断在船舱里找出来一个药箱,将一部分他们需要的药丢给他。
秦怀毓礼貌道谢,拿过需要的药离开。
船长端给他的茶再一次被忽略。
船长盯着自己费心费力煮下的茶水,抬头看向舱房内瑟瑟发抖的水手,随手指向其中一个:“你,过来把这杯茶给喝了。”
水手:“………”
……
秦怀毓拿着药品直接去了封烻的舱房,一开门就跟“自己”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差点没被吓出毛病!!!
镜面里还有个血色的身影,将人照得更加诡异。
封烻从镜子后面冒头:“你怎么回得这么快?”他还以为这人得跟船长纠缠很久呢。
秦怀毓试图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不行,他忍不住: “你这是在干什么?”
封烻见他站在前面,把镜子换了一个方向,正对阳台的方向放稳,自己回到床边坐下:“药呢?”
秦怀毓手上拿着的东西晃了一下,等他伸手过来拿时却把手移开,让他拿了个空。
封烻抬头瞪他。
秦怀毓视而不见,蹲下身握住了他的小腿:“别乱动。”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封烻不由得皱眉:“我自己可以。”
“我知道,没说你不可以。”
秦怀毓将他的脚踝放到自己膝盖上,小心撩开裤腿,将上面的布条拆下来,上好药再用纱布缠上。
他指尖的温度有些烫人,封烻低下头就能看见他专心的眉眼,继而看见他修长的手指上戴着的--封煦的婚戒。
封烻的心情一言难尽。
秦怀毓仔细给他包扎好了伤腿,一抬头就跟一双富含多种情绪的眼睛对上,不由得笑出声。
封烻被他笑得不自在,下意识偏开目光,不过一瞬立刻就把目光挪了回来,心中很是不忿。
他什么都没干,不自在什么?
就算必须得有人不自在,那也不应该是他。
想着,封烻故意将眼睛睁得更大一些,彰显自己非常“怡然自得”。
“知道你眼睛很大,别瞪了。”秦怀毓轻声道“能劳烦你帮我包扎一下吗?”
他把手里的药品和纱布放到封烻手上,自己坐到他床边,解开衣襟。
封烻看一眼就挪开目光。
解衣服就解衣服,干嘛要解得那么色?哪里学来这些花花公子的招数?!
伤在肩膀上其实很不好包扎,所幸他伤得不太重,加上封烻又是熟手,处理起来非常迅速。
船长给的药物有镇痛效果,没一会儿封烻便能正常站立了,就好像已经完全好了一样,当然了,这只是一种错觉,伤口并没有真的好,是药物营造出来的假象。
不过他们现在身在故事之中,要的就是这种错觉,只要他们找到离开的办法,离开了故事之后,伤自然会好。
秦怀毓重新将衣服穿好,开始研究被封烻拆下来的镜子。
封烻眯着眼睛看着某人的背影,心里蹦出来一个评价——衣冠楚楚的禽兽。
这个词从封烻脑海到心里来回过了一圈,莫名戳中他的笑点,不过他没有笑出来,眼睛看向窗外的乌云,努力瘫着脸。
“你在笑我吗?”秦怀毓突然回头。
封烻:“………”
才没有!
哪只眼睛看见他笑了!
“你在看什么?”封烻不动声色开始转移话题。
秦怀毓看出来了,但是并没有拆穿他,往他的浴室指了指。
全身镜拆下来后的墙面并不是纯白的,那面墙呈现暗黄色,黄得有些发红,又像是锈水泼过留下的痕迹,水纹勾勒出一道道诡异的花纹。
封烻走近去看,又回头看向外面那面镜子。
虽说镜子被框进了精致的铁质镜框里,但镜子背面是光滑的背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没有长锈,这面墙上的锈迹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自那面镜子。
封烻伸手去碰了一下那面墙,下一秒像是被碰到岩浆一样唰地把手收回来。
“怎么?”
秦怀毓抓过他的手,看到他的指尖红了一片,眸色沉了沉。
封烻想把自己的手收回去,可惜没有成功,某人不仅拽住他的手指,还低头吹了吹。
封烻:“………”就一点薄红,真不至于。
“碰到什么了?”秦怀毓问。
“不知道,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奇怪的是他的手上没有创伤,刚才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的手指已经被扎破了。
秦怀毓犹豫了一下,想把自己的手伸过去试试,中途却让另一只手给截住了。
他略带疑惑地看过去。
后者反应过来后,当即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你碰吧。”
他可能脑子抽了才会去拦他。
秦怀毓顿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他刚才是在做什么,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我想我应该没有会错意,你刚刚就是在担心我。”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